第792章 仿佛這些年來,他守著我(1 / 1)

嶽青嬰裴元灝 冷青衫 1823 字 2個月前

?看到他這樣的微笑,我的心情更加沉重,但還是先問他:“你現在傷口怎麼樣?”

“沒事。.最快更新訪問:щщщ.79XS.сОΜ。”

“痛嗎?”

“不用擔心。”

他說話的聲音很低很輕,比起剛剛才醒來的時候氣息弱了好些。顯然關上‘門’跟韓若詩在屋子裡的這段時間,他一定說了很多話,氣息才會這麼的弱。

他到底說了什麼話,能說服韓若詩,我不知道,這個時候就算知道了,也可能挽回不了什麼,隻是看到他臉‘色’蒼白,氣息微弱,卻還這樣堅持著,讓我的心上又壓了一塊沉甸甸的石頭。

我想了想,說道:“那你再休息一會兒吧。”

說完,我便準備轉身出去,可剛一動,就聽見裴元修在身後叫我:“青嬰。”

我停下,回頭看他。

他蒼白的‘唇’角勾著,微笑著對我說:“我現在不想睡覺,你能陪我坐一會兒嗎?”

“……”

我停了一會兒,慢慢的走過去,坐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他眼中的笑意更深了。躺在‘床’上靜靜的望著我,眼睛裡是幾乎滿意的溫柔,那樣的目光卻越發讓我如坐針氈,幾乎快要撐不下去,就聽見他柔聲道:“剛剛,子桐沒有為難你吧?”

我搖了搖頭:“並沒有。”

他輕輕的說道:“她的脾氣急,像小孩子。”

“是啊。”我也點點頭,帶著一點微笑的道:“難得王‘女’如此天真爛漫,嬉笑怒罵皆形於‘色’,一顆赤子之心,令人感懷。”

裴元修看了我一眼,道:“你好像,對她並不介意?”

我輕輕的搖了搖頭。

“那,你介意什麼?”

我聽得一怔,抬起頭來,對上了他專注的目光。

他問我,我介意什麼?

他為什麼在這個時候,這樣問?

我知道,雖然我和他從相識至今,朝夕相對的日子並不多,可他對我的了解的確超過我我對他的,包括我心中的一些幽微思緒,他甚至都能探知一二。

我還記得南宮離珠曾說過,在他們的大婚當夜,裴元修酒醉後一直喊著一個人的名字,說他想要給那個人完整的幸福,卻沒有辦法付出。

他是知道,我要什麼的。

所以,即使當初我還隻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小宮‘女’,他身為天朝太子,要一個小宮‘女’不過舉手之勞,但出於尊重而一直對我卻步。

甚至,當初他處置了賀清州一家之後,到掖庭來看我的時候,還特地向我做出解釋,不論於公於‘私’,他都很清楚我無法接受什麼,我最介意的是什麼。

……

一想到這裡,我突然僵住了。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內藏閣意外的他,雖然目光柔和,氣息溫潤,但那樣深沉的心機,那樣老辣的行事,令那時的我隻感到刺骨的寒意。

而魏寧遠的話,又一次在耳邊響起――

“在下一直覺得,夫人是太子的刀鞘……”

“夫人難道沒有發現,你在太子身邊的時候,他幾乎不傷人……”

想到這裡,我又慢慢的低下頭去看著‘床’上的裴元修,他還是溫柔的看著我,那雙明淨的眼瞳裡映著一個小小的,纖細的影子,仿佛從一開始,就一心一意的隻有我。

“……”

我張了張嘴,卻一時說不出什麼話來,頓了一下,才輕輕一笑道:“活到這個年紀,再不知天命,也該懂事了。哪有那麼多好介意的。”

“真的?”

“就算有,我也早忘了。”

這麼說著,我有些倦怠的垂下眼,是真的覺得累了。

這時,裴元修溫柔的聲音傳來――“我還替你記得。”

“……”我一怔,抬起頭來看著他。

他眼角彎彎的,陽光照在他蒼白的臉‘色’,反而映出了一種淡淡光輝,雖然溫柔,卻在溫柔中有一種堅定的固執,不受任何人,甚至任何環境的影響而轉移。這也許就是這些年來,世事變遷,他卻始終不變的原因。

我微微張開的嘴‘唇’在顫抖著,隻是無言可對。過了好一會兒,才感覺‘唇’瓣乾涸得厲害,輕輕的抿了一下。

但人,是‘亂’的。

腦子裡和心裡,好像有無數的聲音在不停的‘誘’哄、勸說、爭辯,甚至斥責。

你可知道他有多好,對你多好?!

你辜負了他這些年來的深情……

可我從來不想,更不應該用我自己婚嫁,去回報彆人的恩情……

也許,你真的能愛上他呢……

可是如果,你始終無法愛上他呢?愛一個人,哪有那麼容易?

彆忘了你的心,你的人,你心裡還想著誰,難道你忘了?!

可是他人呢?你想著他,可他在哪裡?

他在——

輕寒不會再屬於你了,他有自己的路,難道你要守著一個劉家媳‘婦’的名分,空等到老嗎?

我不在乎,就算自己一個人孤獨到老又如何?誰說‘女’人一定要嫁男人,靠男人?我自己活得很好!而且,我曾經幸福過,這難道還不夠嗎?至少,我有過和輕寒的那段回憶,我已經滿足了……

可是,如果連累裴元修也因為你,這樣孤獨到老,你忍心嗎?

嶽青嬰,你忍心嗎……?

青嬰……!

青嬰……

那些聲音越來越‘亂’,也越來越遠,卻始終不絕的在腦海裡回響著,我隻覺得一陣天旋地轉,好像整個人都陷落到了無底的泥潭裡,越陷愈深,我在這樣的黑暗裡拚命掙紮,想要呼救,張開嘴卻發不出聲音……

就在我整個人快要被吞沒的一瞬間,突然,我看到周圍的那一片深重的黑暗裡,出現了一個人影。

那是一個消瘦而頎長的背影,穿著一身黑衫,整個人都好像融入到了周圍那漆黑的環境裡,靜靜的矗立在那裡,一動不動。

似乎,在注視著我。

“輕寒!”

我突然叫出了那個名字,就不停的叫了起來――

“輕寒!輕寒——!”

那一刻,我甚至不知道自己到底是在求救,還是隻想要呼喚他,但這個名字卻像是給了我無比的力量,甚至即使在這樣深陷泥潭近乎窒息的境況裡,也讓我不那麼難過。

“輕寒!”

我有很多話,想要跟你說!

在我的呼喚聲中,那個漆黑的身影慢慢的走了過來,他的臉龐格外的蒼白,神情平靜得幾乎有些木訥,卻主動的朝我伸出手,我一把就抓住了那隻蒼白的大手。

立刻,一陣火焰炙燒的灼熱感從他的手上傳來,我被燙得整個人都哆嗦了一下。

為什麼他的手這麼燙?

我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還是緊緊的抓著他滾燙的大手,沿著他蒼白的手腕、漆黑的袖子、寬闊的肩膀,我的視線一路往上,就在要看清他的麵容的一瞬間,突然,腳下的黑暗化作一個漩渦,一下子將我吸了進去!

“……!”

我幾乎快要失聲大喊起來,突然,一雙手握住了我的肩膀——

“大小姐?”

熟悉的聲音帶著現實的溫度,一下子將我從夢境中拉了出來,我猛地顫抖了一下,睜開眼睛,才發現自己坐在‘床’邊,不知什麼時候竟然靠著‘床’柱睡著了。

素素正站在我的身後,關切的看著我:“大小姐,你沒事吧?”

我還有些怔忪,遲疑了半晌,才恍惚的找回了意識。

剛剛的,是夢?

我又看了看周圍。

天‘色’竟然都暗了下來,屋子裡也點燃了油燈,‘床’上的裴元修似乎也早就睡著了。隻是,他的頭也微微的靠向了我這一邊。

是夢……

我滿頭冷汗,輕輕的鬆了口氣。不知道為什麼會突然做這樣的夢,也不知道算不算是噩夢,明明夢到了輕寒,可為什麼夢裡的他給人的感覺那麼奇怪,那麼陌生,和往日夢境中,在吉祥村和我舉案齊眉的他,在集賢殿大火中燦爛決絕的他,完全不同?

為什麼會做這樣的夢?

我還心有餘悸,素素已經小聲的說道:“大小姐,天‘色’不早了,孫小姐已經睡了,你也去休息了吧。”

“‘藥’老他們呢?”

“他讓人在村頭賃了個宅子,先暫時住在那邊。讓我們有事就馬上過去找他。”

“……嗯。”

我點點頭,被她扶著慢慢的起身,正要轉身離開,突然感覺到袖子一沉。

低頭一看,才發現我的袖子的一角,正被裴元修捏著,剛剛那一動,就牽動得他有些不安穩了起來,眉心微微蹙起,仿佛要醒,但掙紮了一會兒,又沒有醒來,隻像是還沉溺在夢境裡。

我想了想,正準備小心的將衣袖拿出來,就聽到一聲低沉的,卻有些甜蜜的呢喃,輕輕的傳到我的耳朵裡。

“青嬰……”

我微微一顫,抬起頭,看見裴元修纖長的睫‘毛’被燭火映照在,在蒼白的臉上灑下長長的‘陰’影,越發顯出了他的消瘦,但在那樣的憔悴裡,卻有一點淡淡的笑意,從嘴角浮起。

一時間,我的手僵在了那裡。

素素一直站在我的身後,見我突然又不動了,便小心的扶著我的胳膊:“大小姐?”

“……”

我沉默了一會兒,也不回頭,隻輕聲道:“你去睡吧。”

“那你呢?”

“我就在這兒。”

“那怎麼行?小姐,你的身體也——”

“不要說了。去吧。”

她見我連頭也不回,聲音雖然顯得那麼疲倦,卻不容人置喙,便輕輕的回退了一步,道:“是。”

說完,她回了裡屋。

我一直看著裴元修,這個時候慢慢的坐回到了凳子上,隻是我的衣袖輕輕一拂動,他立刻有了感覺,眉心蹙起,睡容也變得不安了起來。

我沉默的看著他,過了很久,輕輕的道:“你彆擔心。”

“……”

“我還在這裡。”

不知是他聽見了,還是夢境裡出現了讓他安心的人,他真的安穩了下來,連呼吸都均勻綿長,不再有任何焦慮不安。

夜,深了。

我沒有再入睡,袖子還被他牢牢的捏在手裡,就這麼坐在‘床’邊,靜靜的守著他。

仿佛這些年來,他守著我。

黑夜,如同夢境中一般,慢慢將我吞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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