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藍兩色的鬥氣。

不斷轟擊。

令圍觀眾人目瞪口呆，這分明是兩名天空騎士在劍戰，而不是大地騎士與天空騎士之間該有的局麵。

“是我眼花了嗎？”

“李斯特子爵的劍戰實力，竟然恐怖如斯！”

“這樣凶悍的攻擊力，大地騎士能夠做到嗎？”

“如此澎湃的火屬性鬥氣，不可思議。”

“強悍！”

所有人都在這一刻驚呼起來，他們都是見多識廣的騎士，在戰場上曆經無數次戰鬥，很清楚天空與大地的差距。

絕對是不可逾越的天塹。

但李斯特卻硬生生斬出一道橋梁，將天塹變通途，做到了超出意料之外的分庭抗禮之勢。

可惜。

驚呼聲剛剛落下。

畫麵便瞬息突變，隻維持了不足十秒鐘的平衡，李斯特的鬥氣便支持不住，被藍白色的水汽轟然淹沒。

哐當一聲金鐵交擊。

沛然大力襲來，他不禁長劍脫手，整個人倒退六步，差點從船首的護欄上摔進大海。險之又險的抓住欄杆，才穩住身體。

“呼！”

吐出一口濁氣，擦了擦額頭的汗水，他深刻明白了自己與劍聖的差距——隻要李威廉認真起來，爆發的戰鬥力，根本連一招都扛不住。

但劍聖想要一招將自己斬殺，也基本做不到。

還是可以支撐兩三招再被斬殺。

如果是普通層次的天空騎士，大概可以正麵硬抗，支撐個十幾二十回合：“不晉升天空騎士，沒有飛騰閃轉的能力，很難與天空騎士爭鋒……中級火屬性初級龍鬥氣，名字再響亮，也隻是中級鬥氣。”

對自己現在的實力，他有些失落，“龍鬥氣”對實力的增幅有限。

然而。

他卻不知道，這樣的表現，已經讓圍觀眾駭然。

連正在收回長劍的李威廉，看他的眼神，也變得十分複雜。將近二十年的老牌天空騎士，他對自己的實力有多強，自然明白無誤。然而就在今天，一名大地騎士，竟然帶給他“分庭抗禮”的感覺。

還是自己才十七歲的兒子！

哪怕隻是短暫的分庭抗禮，也足夠令他驚駭，不敢置信。

他轉身看向周圍圍觀的眾人：“好了，都散開，各自回去，不要擠在甲板上，讓船工維修損壞的甲板。”一場戰鬥，並不驚心動魄，但依然造成甲板的大麵積損毀。岩木打造的甲板，也無法承受兩人交手的餘波。

遣散眾人。

李威廉又對有些失落的李斯特說道：“跟我去船艙。”

來到船艙中，有扈從騎士端來兩杯咖啡，李威廉抿了一口，隨即盯著李斯特打量：“你說的很對，你的實力的確不能輕視。換做二十年前我剛剛晉升天空騎士時，疏忽大意，甚至會被你給擊敗。”

“我以為我的實力已經很強了，沒想到與天空騎士，還是有如此大的差距。”李斯特搖了搖頭。

他說的意思，其實是對“龍鬥氣”的不滿意。

但聽在李威廉耳朵中，卻變了味道：“你不該這麼想，你現在隻是正在晉升，但還沒有晉升成功，你依然隻是精英大地騎士，能發揮如此強大的戰鬥力，已經是一件令人側目的事情。”

“我明白。”李斯特回答道，“隻是我以為我會更天才一點。”

伯爵楞了一下。

有種被閃了腰的錯覺：“你還要怎樣天才，十六歲晉級天空騎士，成為大陸王國的龍騎士備選？你現在的表現，事實上一點也不輸給那些龍騎士備選，你從大地騎士到天空騎士，隻花費了兩年不到！”

他一副憤憤不平的樣子：“你知道你這樣的表現，在我人生的四十多年中，從未聽聞過嗎！”

李斯特想說什麼。

伯爵根本沒給他插話的機會：“哪怕十七歲的天空騎士，在藍寶石大公國的曆史中，我也沒有聽說過！”

“其實天才還是有的，公牛侯爵的孫子，就是一個天才。”

“嗯？”

“公牛侯爵的孫子，安德烈·藍寶石，十二歲就能打造秘銀盔甲，可見他的鬥氣修煉，已經非常強。如果他的天賦能保持下去，十六歲成為天空騎士並不是難事，甚至可以入選龍騎士備選。”

被伯爵如此吹捧，李斯特有點不好意思，便將話題引導到公牛侯爵身上。

公牛侯爵被大公抓走，結局如何並不知曉，他的兒子已經戰死，但他的孫子和親近心腹，早早就離開鐵蹄島，不知所蹤。乃至於現在的山羊集會大魔法師們，也不知道逃往哪裡去了。

那一場藍寶石龍暗殺事件，來得突然，爆發突然，結局卻不明所以。

“你怎麼知道的？”

“我曾經在公牛侯爵位於杜鬆堡的書房中，搜走一套秘銀盔甲，上麵有鑄刻一句話——鐵騎士安德烈·藍寶石，於一百四十九年秋天製作完成，第一套秘銀盔甲，贈予祖父大人。”

伯爵略微思索：“安德烈我知道，149年的確是十二歲，十二歲的鐵騎士，確實很天才，與你的表現幾乎不分上下……或許有一天他會成為藍寶石家族的威脅，不過有大公騎龍鎮守，無需我們操心。”

“我並未操心，不管藍寶石大公國如何，自己修煉出來的實力，才是在這個世界立足的根本。”

“你能這麼想，證明你的確已經成熟。”

沒有在公牛侯爵這個話題說多久，很快又回到李斯特身上，伯爵仔細詢問了李斯特體內鬥氣的情況。最終得出和李斯特一樣的結論，他的確在晉升天空騎士，而且也的確沒有障礙阻隔。

“如此順利的晉升方式，李斯特，連我都要開始嫉妒你。當初我晉升天空騎士，持續整整一個月時間，不知道耗費多少魔藥和精力，才突破中級鬥氣與高級鬥氣的障礙，成功晉升。”

“大概我站在巨人肩膀上，有你們的修行經驗，讓我更從容。”

“我更願意認為，這是騎士榮光的眷顧，你的確是榮耀之子，鬱金香家族的驕傲。”伯爵拍了拍他的肩膀，語氣愈發溫和，“你的未來注定要比我想象的更精彩，我希望能看到你超過的那一天。”

如此感性、溫馨的場麵。

令李斯特多少有些不自在，他很難融入父子之情中，所以憋了半天，隻是淡淡說出一句：“不會很久，畢竟，我的征途是星辰大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