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心虛了？”一聽李非凡想要找律師，吳秀敏立刻施加壓力，再一次把那些受害女孩慘死的照片放在李非凡麵前，激動地喝道，“你好好看看，看看她們！

“那是11條鮮活的生命啊！

“她們本來都是開朗活波的女孩子，她們都有自己的大好前程，卻無情地被你這個殺人惡魔毀掉了，你就那麼心安理得嗎？”

“我……我……”

此時的李非凡，再也沒有了之前的優越感，顯得焦躁緊張，額頭倏倏冒著冷汗，緊緊低著腦袋，再也不敢去看吳秀敏手裡的圖片……

“不是，不是我……”李非凡激動地辯解道，“你們搞錯了，真的不是我乾的！我要……我要找我的律師！

“見不到律師，我不會再回答你們任何問題，請不要……不要再讓我看了……”

“事到如今，你還以為，你的律師能夠救到你嗎？”吳秀敏則繼續施加壓力，“你還在幻想，這一切都是你拍攝的電影嗎？

“喊一個NG，一切都能重來……”

就在吳秀敏連珠炮似的對李非凡施加壓力之時，趙玉卻悄悄地打開房門，疲憊地走出了審訊室。

趙玉露出了一種前所未有的凝重表情，他的眼睛直直地看著地麵，顯得情緒低落，失望至極……

苗英注意到了趙玉的離開，急忙把趙玉拉進旁邊的監聽室，急急地問道：“趙玉，你這是怎麼了？是不是耳朵又出毛病了？沒事吧？”

“是啊老大，”冉濤亦是不解，“你為什麼……出來了？”

“不是……”然而，趙玉卻神色黯然，有氣無力地說出了兩個字來，“不是他！”

“啊！？”聞聽此言，眾人皆驚，萬沒想到，趙玉會在如此重要的一個關頭，說出樣的話來？

“趙玉，為什麼？為什麼這麼說？”苗英催問。

“左手……”趙玉懊惱地說了兩個字出來，然後解釋道，“你們注意到了沒有？李非凡剛才拿錄像帶的時候，一直使用的是他的——左手！！

“而視頻殺人案的凶手，則是使用右手行凶的！”

“不會吧？”冉濤皺眉說道，“這個可以裝啊，萬一，是他故意改成左手的呢？”

“不……”趙玉拿出自己的手機說道，“我剛才又把他很多年以前的視頻資料看了一下，他自始至終，都是一個左撇子！

“或許他的演技可以以假亂真，但左手拿東西的習慣，卻是無法改變的！”趙玉搖頭說道，“所以，李非凡，並不是我們要找的凶手！”

“等等……”冉濤舉手示意道，“彆這麼早下肯定，會不會，是他當初拍攝殺人視頻的時候，故意使用的右手，用來迷惑警方的？”

“不……”苗英當即反對，“那時候，他從沒想過錄像帶會丟，不可能想得那麼深遠……”

“那……”冉濤看了看審訊室內的李非凡，無奈地問道，“如果李非凡不是凶手，那我們現在該怎麼辦？就這麼……把人放了？”

“不……”苗英亦是看著李非凡說道，“就算凶手不是李非凡，也必然和李非凡有著聯係……”

“組長，組長……”這時，曾可忽然快速跑進監聽室，急促地說道，“視頻比對結果出來了！

“李非凡的身體信息和視頻中的凶手匹配率不足10%，尤其是手掌和手臂的比例有著明顯的差異！所以……”曾可無不鬱悶地說道，“我們可能抓錯人了，凶手不可能是李非凡啊！！！”

“啊……”儘管大家已經有了心理準備，但曾可的話，還是給了眾人狠狠一擊。

視頻比對雖然不能作為定罪的決定性證據，但對於排除嫌疑來說，卻有著至關重要的作用。

既然如此，等於警方現在已經可以將李非凡的嫌疑排除了！

然而，這樣的結果，顯然是大家不願看到的，失望之情可想而知。

“組長，”苗英想了想，對趙玉說道，“既然這樣，那我現在就通知吳秀敏，讓她更改審問方向，看看李非凡能否給我們提供什麼線索？”

“我總覺得……”這時，趙玉沒有說話，曾可卻忽然說道，“如果李非凡沒有問題的話，我認為，我們應該好好查查那個啟明星影視公司的老板丁陽！”

“嗯？”冉濤不解，“為什麼？”

“因為，”曾可解釋，“我們之所以會懷疑到李非凡的頭上，完全是因為丁陽提供的證據！

“丁陽和李非凡有矛盾，會不會，是他想要栽贓陷害？”曾可言道，“而且，當初小崔去他們公司查找記錄，怎麼會那麼巧，把員工的原始工資記錄找到？

“我覺得，這個丁陽極為可疑！”

“但是，”苗英說道，“我們已經調查過這個人了，視頻謀殺案發生期間，這個人一直在西江運作公司，沒有作案條件！

“不過，”苗英忽然想到了什麼，眼睛一亮，說道，“如果想要知道丁陽有沒有陷害李非凡，隻要問一個問題就能知道了！

“丁陽不是說，那部《攻占》是李非凡買下的冠名權嗎？

“我們現在就讓吳秀敏問問李非凡，看看當時，李非凡到底是在拍《攻占》，還是在粵州拍廣告？”

“好主意……”

冉濤和曾可讚同，大家一起把目光轉向了趙玉。

然而，此時的趙玉，卻正盯著監視屏外麵的李非凡發呆，他用力掐著自己的太陽穴，露出一副痛苦的模樣……

“組長，”苗英關心地問道，“怎麼了？是不是老毛病又犯了？趕緊休息一下吧！冷靜冷靜……”

然而，趙玉卻忽然伸出一根手指，像是想到了什麼似的，用力搖晃著那根手指……

一直搖晃了十多秒的樣子，他才走到監測記錄員的旁邊命令道：“給我把剛才的審訊回放看一下！”

記錄員趕緊遵照趙玉的指示，在電腦上打開了審訊回放。

趙玉撥動鼠標，把剛才的一個鏡頭回放了出來：

當吳秀敏提到那輛報廢的CR-V之時，李非凡渾身一顫，眼睛也不由自主地閃了一下，顯得異常緊張。

“為什麼……”趙玉指著視頻說道，“他之前表現的那麼淡定，可一提到這輛汽車，他卻忽然變得緊張了呢？”

“嗯……”組員們用心思索，試圖跟上趙玉的節奏。

“再看這裡，”趙玉又向前調了一下視頻，“當吳秀敏提到地下室的密室之時，還有當李非凡仔細查看了那些錄像帶之後，他的表情……也全都發生了變化……這說明……說明什麼？”

“這說明！”苗英驚駭地說道，“李非凡可能認出了那些錄像帶，他應該……見過錄像帶，還有，他也知道密室，還有他的汽車……

“也就是說……”說到這裡，苗英驀然瞪大眼睛，“李非凡已經知道，視頻殺人案的凶手——是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