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5章 雕蟲小技(為盟主‘姬卡卡洛瓦’賀,加更)(1 / 1)

府城中依舊如故,那家羊肉店鋪的生意依舊不錯。

方醒帶著兩個孩子一路溜達著。

“來兩碗湯,一碗少一點。”

掌櫃已經知道了方醒的身份,馬上哆嗦著去弄了羊湯,心中卻有些竊喜。

興和伯都喜歡在我家吃飯,說明味道好啊!

這一路疾馳下來方醒倒是沒事,隻是兩個孩子有些難受。

土豆端著碗慢慢的喝湯,方醒慢慢的喂著歡歡。

這是標準的平民版的父子相處模式。

歡歡以前很討厭肉湯,可到了方醒的身邊之後,每天跟著土豆跑,消耗大了,自然是吃的香甜。

喝了肉湯之後,歡歡滿頭的汗,臉蛋紅紅的。

“爹,好喝。”

能陪著自己玩耍的爹,那當然得是好爹。

這個兒子太好收買了啊!

方醒有些憂鬱,然後給他擦了汗,牽著出去。

行人如故,並不會多看方醒父子三人一眼。

收獲的季節,總是多了許多歡喜,也多了許多忙碌。

歡歡好奇的看著街上的行人、掌櫃、夥計、店鋪……

孩子對他所看到的世界總是充滿了好奇心,並敢於無畏的去探索。

回到營地,要弟已經望眼欲穿了。方醒把歡歡交給她,然後帶著土豆去了大帳內。

“老爺,南邊第一鮮收不到食材了。”

留守的家丁傳達了北平傳來的消息。

“第一鮮……”

方醒看看土豆,鼓勵道:“你說說看。”

土豆也沒怯,想了想說道:“爹,北平的第一鮮好好的,南邊的被卡住了,就說明他們怕,膽小,所以隻敢弄南邊的……”

這看法隻是平庸。

“孩兒不知道第一鮮對咱們家有多大的影響,就記得每年南邊的莊子和第一鮮來報賬送東西時,娘都很歡喜,可見是影響不小,那麼孩兒以為……”

方醒看著前方,仿佛沒有注意他的話。

土豆遲疑了一下,說道:“爹,該傳信南邊,讓他們動手……”

“強硬?”

方醒問道,語氣淡淡的。

土豆沒有猶豫的說道:“爹,一次不動,彆人就看輕了咱們家。”

“而且南邊的第一鮮和莊子會被欺負,孩兒記得莊上那些人經常說有爹在,就沒人敢欺負他們,所以乾活都賣力,就想著南方會不會是一樣……”

方醒沉吟著,土豆有些忐忑。

這是方醒對他的考教,而且方醒以前說過,什麼性子就決定了一個人以後的命運。

土豆不敢哄騙,說了自己真實的想法。

按照方醒的說法,他這等小屁孩的想法太嫩,隻需看看臉色,就知道是真是假。

這孩子還是太在意了啊!

方醒微笑道:“這是報複,那些人對清理士紳優待恨之入骨,而為父卻力主此事,並親自動手,所以這是報複。”

“這是膽小的報複,為父敢擔保,現在南邊的第一鮮已經恢複了正常,知道是為何嗎?”

土豆搖搖頭,然後又點點頭,說道:“爹,他們是怕了嗎?”

方醒在外麵的名聲很大,特彆是那個寬宏大量,連土豆都知道,惹了寬宏大量,你就要做好被瘋狂報複的準備。

“哈哈哈哈!”

方醒不禁大笑起來,土豆知道自己的回答不錯,所以也跟著笑了。

方醒滿意的看著土豆,說道:“還稚嫩,不,是很稚嫩,不過方向能掌握就行,以後慢慢的經事,自然會越來越成熟。”

誰都希望妻賢子孝,不,不但要孝順,而且還得要能乾,沉穩,聰明……

人世間幾乎所有的父親都一樣,他們隱藏著自己對孩子的溫柔,眼中多是嚴厲,或是不耐煩。

而所有的一切,隻是他們希望世間所有的長處都在自己孩子的身上得到展現,一切安好,並完美無缺……

土豆就和彆人家得到了父親誇讚的孩子一樣,忍不住就笑了,很歡喜。

方醒心中微歎,知道自己終究難逃普通父親的某些劣根性。

他走過去摸摸土豆的頭頂,鼓勵道:“你很好,去吧,晚些和弟弟一起玩耍。”

土豆用力的點點頭,那眼睛都在發亮,仿佛有光。

這便是被父親肯定之後的歡喜和自信。

等土豆出去後,辛老七進來說道:“老爺,河間府各處都算是安穩,不過京城卻有些暗流、”

“河間府不算是什麼,隻是一個信號,讓北方的權貴們知道的一個信號,他們彆想躲……”

……

河間府成了三不管地帶!

從劉觀和方醒到了之後,京城的目光聚焦,但不管河間府被抓了多少人,死了多少人,卻無人質疑。

豐收的氣息彌漫在鄉野,彌漫在城市之中。

方醒完全放手之後,劉觀的表現完全稱得上是一位能臣。

各地那些憤怒的士紳被劉觀指揮著聚寶山衛直接鎮壓了下去,他的命令冷酷,而聚寶山衛也照著執行。

一時間劉觀的大名在河間府能止小兒夜啼,真是凶名赫赫!

左都禦史這個職位,劉觀如今才算是做出了些味道來。

而在山東,紈絝徐景昌和朱勇配合,一內一外,直接用武力開始清洗那些反抗的士紳。

皇帝對此隻是漠然,少許幾份奏章連禦案都上不去,就被楊榮他們過濾掉了。

血腥味漸漸彌漫開來,從山東彌漫到了京城,再從京城彌漫到了南方。

“整個大明都在顫栗!”

“是的,那些士紳……不,我們也在顫栗著,不知道這等厄運何時會落在自己的頭上……”

兩個士紳站在大道邊,身後是牛車,以及仆役。

田野上有淡淡的霧氣在升騰,清晨的空氣中帶著一股子收割後的甜香,讓人精神一振。

兩人在等著,不知道在等著什麼。

“咱們家中都有投獻,以前想著京城肯定不會被清算,可如今看來卻是錯了。”

“是啊!陛下堅定,朝中那些也勸不動,興和伯更是嗜殺如命,連那個紈絝徐景昌都在山東和定國公殺紅了眼,我輩奈何……”

兩人麵帶愁色,不知這等困境如何解決。

一陣馬蹄聲傳來,很密集,兩人趕緊退到了邊上。

這等時候在官道上疾馳的騎隊大多是信使,阻攔者被撞死了活該。

兩人站在路邊,皺眉看著馬蹄聲的來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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