感謝書友:“趙三華”的萬賞!
……
馬蘇在戶部不喜歡冒頭,他隻是做一些文書工作,算算賬,審核一下賬本,其它時間可以去看看戶部以往的卷宗,這個是夏元吉特批的,否則他連摸都摸不到。
彆人看卷宗感到枯燥,可馬蘇卻看得津津有味的。
通過查看往年的數據,一個活生生的大明就在眼前,每一年的開銷收入,災害造成的影響,各種工程的耗費……
而當這些數據一一彙總之後,大明的底細就在眼前。
馬蘇一邊看,一邊在彙總數據,他準備做一個大明曆年來的經濟動向圖形,然後建議夏元吉此後形成慣例,這樣的話,隻需幾張圖,大明經濟的發展和各種耗費就能一目了然。
總圖、每一年的圖,耗費圖,收入圖……
想到這些圖製成後,一眼就能看到大明經濟運行的變化,馬蘇就乾勁十足。
隨手記下一個數據,馬蘇翻了一頁。
外麵傳來了腳步聲,很急。
馬蘇微微皺眉,他需要安靜,戶部也需要安靜。
“嘭!”
房門猛地被撞開了,馬蘇再好的脾氣也忍不得了,喝道:“誰?!”
“複陽!”
姚平推開門後,氣喘籲籲的進來,滿臉歡喜的道:“複陽,你升職了!”
看到是姚平後,馬蘇的怒氣就消散了,聞言就納悶的道:“老師沒給我說過這事啊!”
對於馬蘇的仕途方醒有規劃,大致也給他說過,不外乎就是多在基層積累打拚,等時機到後再正式進入官場。
姚平大概是一路跑過來的,他尋了一下,就過去拿了馬蘇的杯子一口乾了,擦擦嘴,興奮的道:“大朝會剛散,陛下親口說了,你做事乾練勤勉,著任職戶部照磨!”
“照磨啊複陽!”
姚平歡喜的道:“國朝可少見這等從小吏直接到八品實職的升遷,你已經簡在帝心了!”
馬蘇一愣,然後看看門外沒人,就皺眉道:“老師對我的仕途已經有了規劃,陛下這一下算是打亂了老師的布局,太高調了,不是好事。”
姚平豎起大拇指,讚道:“果然不愧老師對你的看重,不愧我等的大師兄,這份鎮定就把我給比下去了。”
馬蘇聽到了腳步聲,好像人不少,就低聲道:“此事不宜聲張……”
姚平苦笑道:“陛下親手提拔你,對你的評價很高,這不是你想低調就能低調的,複陽,準備好吧……”
準備什麼?
馬蘇搖搖頭,然後把卷宗收起來,把自己記錄數據的本子收起來,旋即向外走去。
剛到門外,馬蘇就看到一群人疾步過來,全是戶部的官吏。
“馬蘇……呃!馬大人,恭喜恭喜!”
“馬大人前途無量,我等特來恭賀!”
“馬大人,中午可有時間?下官想請大人去吃頓便飯,若是不方麵也無妨,下官去方家莊拜訪也行。”
“……”
這便是烈火烹油啊!
馬蘇拱手,惶恐的道:“在下剛知道此事,不敢妄言,多謝諸位大人的盛情,在下得先去求見大人。”
呃……
這家夥和老油條一樣的滑溜啊!
“諸位讓讓,且等複陽處置好了事情,自然有時間敘話。”
此時真正的老油條姚平出來了,一陣糊弄,總算是把馬蘇送了出去。
馬蘇去了夏元吉那裡,沒說話,夏元吉就已經勸慰了。
“此事是陛下一力主張,不過本官卻認為你可當此任,好好的乾,嗯……本官記得你正在弄那個圖,彆停,照磨所那邊本官會令人配合你,圖還是繼續做。”
馬蘇說道:“大人,下官知道此事已成定局,不可挽回,隻是下官卻想靜一靜,就想悄然任職。”
夏元吉點點頭,欣賞的道:“此次你的升職有些突兀,不過你隻需如以前一般,慢慢的就會消停了。”
“是,大人。”
馬蘇準備告退,夏元吉沉吟道:“罷了,興和伯那邊怕是有許多話要交代,今日便放你一天假。”
……
馬蘇一路回到了家中,隻說了自己升職之事,就把劉氏給驚的不行,直念佛號。
“蘇兒,陛下他老人家居然知道你?阿彌陀佛,咱們馬家算是祖上顯靈了,回頭娘就去寺裡還願……”
而馬蘇的妻子趙氏則是喜出望外,隻問馬蘇是不是辦成了什麼大事,才得了朱棣的青眼。
馬蘇微微一笑:“此事大概是老師那邊的影響,具體我還不知,現在就去問問。”
劉氏一聽就趕緊催促他去,而趙氏馬上就說去買菜,晚上弄一桌。
不管外界如何的喧囂爭鬥,可隻要家中溫暖,男人就不會感到害怕,也不會感到孤獨。
到了書房,方醒、解縉和黃鐘都在。
“坐吧。”
馬蘇坐下,然後聽方醒講起大朝會之事。
“陛下此舉大抵是要讓太孫在南邊給自己弄些勢力,不過我卻認為不可取,此例不可開,否則以後的人照貓畫虎,大明的麻煩事就多了。”
“等回來後大概北征就要開始了,幾處操練都不能停,稍後我會安排,到時候留在家中的家丁可能會輪流出去,家中的安全要多注意些。”
黃鐘點頭道:“陛下在,這裡必然無恙,至於北征之後,更是無人敢動,所以伯爺無需擔憂。”
“嗯,是這樣。”
方醒說道:“還有一個,馬蘇之事大概是陛下準備惡心那些臣子,你們不是討厭科學嗎,那朕就提拔一個科學的人上來。這種心態大抵會給你造成些困擾,不過你隻需低調就是了,若是有人挑釁也無需忍耐,反擊之!”
馬蘇起身應了。
方醒笑道:“我這隻是一說,興許陛下是想給科學一個通道,你算是交上了好運罷了。”
解縉搖頭道:“此事無需多想,陛下既然決斷了,那就去做。至於科學與儒學之間的爭鬥,至少陛下在時,此事會被壓住。”
方醒讚同的道:“是這個道理,陛下有威望能壓住,聖人家最近也老實了許多,沒見折騰,可見是被上次的事給嚇住了。”
想起自己上次去挖牆腳的事,方醒不禁笑道:“沒想到我卻有能嚇住聖人家的一天,以後可以當做談資了。”
黃鐘說道:“伯爺,此事那邊估摸著是在忍耐,陛下在時他們會忍耐,以後難說啊!”
方醒不屑的道:“相比之下,我就是光腳的,難道還會怕穿鞋的?若是交手,我自然會讓他們知道什麼叫做一家之言。”
也許是覺得這話太過嚇人,方醒起身道:“馬蘇在家休息一天,好好的慶祝,放心吧,這個位置你坐穩了,彆人拿不動。”
解縉笑道:“誰敢拿?那就是在你的頭上動土,寬宏大量可不是玩笑的。”
“解先生又在玩笑了。”
方醒說完自己就忍不住笑了,旋即書房裡全是笑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