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茂芳很得意,他看著眼前的財聚集市,笑道:“陶淵明的詩本候是知道的,可惜當朝無蘇東坡似的人物,否則請來寫首詩,那生意能踏破門檻!”
邊上的隨從堆笑道:“侯爺,這馬上就要開業了,您看請誰來?”
李茂芳摸著下巴道:“出錢的都請,還有那些勳戚,都下帖子,咱不做則以,要一鳴驚人!”
於是財聚集市開業的請帖撒的滿金陵都是,接到的人反應各自不同。
有人答應去,想觀望一下宮中的反應。
有人直接拒絕,不給麵子。
“我家老爺公務繁忙,沒空!”
李茂芳太監之名早就傳遍了金陵,愛惜羽毛的都不會去和這位侯爺親近。
……
方醒不著急,他在等待著。
而李茂芳的請帖第一時間就被方傑倫拒絕了,還罵了來人不要臉。
“老爺,富陽侯學了咱家的手段去賺錢,難道真不管嗎?”
方傑倫覺得太虧了。
方醒笑道:“錢是賺不完的,此事還得看陛下的意思。”
朱棣若是不管,那麼方醒就知道該怎麼辦了。
方傑倫出去前想起了一件事,就說道:“老爺,今日有個舉人來找您,我問他何事沒說,後來沒等黃先生過來就走了。”
“那就算了。”
方醒最近和儒家的關係正是僵持階段,在朱棣的高壓之下,雙方保持了一個安全的距離,各自冷眼看著。
接著方醒就去了朱芳那裡,特意關注了一下鋼鐵的各種配方試製。
一到聚寶山軍營,王賀的公鴨嗓就特彆刺耳。
“當時陛下可是誇讚了咱家來著,還說好好乾,哎!可惜咱家當時嚇懵了,不然……”
“不然什麼?”
方醒看到王賀口沫橫飛的模樣,不禁覺得這廝不去說書真的是可惜了。
“見過伯爺。”
見禮之後,方醒和大家聊了幾句,然後告誡林群安不可懈怠,畢竟草原上還有兩個大敵。
“聽說阿魯台勝了。”
林群安剛得到的消息。
“大敗瓦剌部。”
方醒不以為然的道:“阿魯套也就這點出息了,日子好不了。”
林群安笑道:“不過倒是有件趣事,那李夢菱想回去,可兵部卻說讓他們留下來,以後可以安排到北邊去。那李夢菱不服氣,正和兵部鬨著呢!聽說連金大人都頭痛。”
“狼兵啊!是有些頭痛。”
方醒通過柵欄進了匠作地,看到幾頭牛正艱難的拖動轉爐,隨即鋼水傾倒出來,火星四濺。
等鋼水都倒進了鋼包之中後,一直在觀察和記錄的朱芳才發現了方醒。
“老爺,這爐鋼不錯,您說的那種軌道應該能用。”
鋼包裡的鋼水從底部流出去,隨即進入模子。
方醒覺得有些熱,看到那些全神貫注,距離鋼水比自己近的工匠,不禁暗自慚愧。
“馬拉車隻可用於礦山和碼頭,這樣,你弄些那種規格的軌道出來,在附近弄一段路,然後做個車廂,用馬拉,做好了告訴我。”
領到新任務的朱芳不憂反喜,顧不上招呼方醒,趕緊叫人準備模子。
……
李夢菱的心情很不好,非常之不好!
倭國的皇族大多剛上路,準備去交趾。
而剩下的三百多人,大多是皇室直係和沾親帶故,所以需要嚴加看守,等待後續處置。
而這個看守的任務,被交給了最近鬨得大家頭痛的狼兵。
所以李夢菱的心情不好。
這群人有男有女,按照男女分開關押。
關押地就是連著的幾個大院子,朱棣再咋地也不能把這些人關到大牢裡去。
李夢菱看著手下百般無聊的在房間外站著,心中一股子火氣就冒了出來。
這些人在山林是最好的獵人,同時也是最好的戰士,可如今居然被派來看守俘虜,讓人覺得牛刀殺雞。
吃飯的時間到了,隨著走動的腳步聲傳來,各個屋子裡的倭國人都扒在門邊,鼻子抽搐,嗅著飯菜的香味。
李夢菱厭惡的道:“開門,送飯進去。”
一間間的房門依次被打開,飯菜被送進去,然後又關上。
從小到大就沒缺過肉的李夢菱接過自己的飯菜,看到又是大肥肉燉菜,火氣越發的大了。
“有人死了!”
內院的一聲叫喊讓李夢菱一下就把飯菜扔了,怒火衝天的帶著人進去。
內院的廂房裡,一個少女全身赤果的躺在地上,狼藉不堪。
李夢菱看著那雙死不瞑目的眼睛,以及殘留在臉上的驚惶和痛苦,就怒道:“誰乾的?”
幾個狼兵也有些懵逼,這些家夥都不識字。
李夢菱找來了刑部在這的小吏,讓他拿出名冊來找人。
小吏按照名冊,很快就把這個女人原先所在的房間找到了,然後開始了詢問。
“他們是怎麼把這女子帶過去的?”
李夢菱怒不可遏,雖然隻是死了一個少女,可這對於她來說就是失職。
那幾個女人被嚇壞了,就交代了這個少女的離奇故事。
“昨天屋子裡太臭了,就讓他們出來透氣,就是那個時候,這女子被幾個親戚給哄過去了。”
小吏瞟了一眼身邊這個充滿野性美的女人,心想還不是你們的人疏忽大意,沒點人頭就胡亂把人趕進去了。
李夢菱卻沒去想這事,她怒不可遏的看著跪在前方的那六個倭國男子,隨手拔刀,大步前進!
小吏大驚,急忙喊道:“李大人,快快住手!”
山林中的女人,早就養成了快意恩仇的風格。
李夢菱權當沒聽到,走到那六人的身前,喝道:“畜生!”
刀光連閃,小吏一屁股坐在地上,絕望的道:“這些人都是有數的啊!你殺了他們,陛下那裡怎麼交代?!”
李夢菱把刀上的血跡擦乾淨,收刀入鞘,回身厲聲道:“都是倭國的同族,這些人連畜生都不如!不殺留著乾什麼?!”
小吏爬起來苦笑道:“李大人,啥也不用說了,且等陛下的處置吧。”
李夢菱瞪眼道:“在倭國的時候我就殺了不少,處置什麼?”
小吏自覺大禍臨頭,也不和她說,跌跌撞撞的就往外跑。
李夢菱腦子一轉,就吩咐人看好這些俘虜,然後也跟了出去。
那些俘虜在狼兵的驅趕下各自進屋,都知道怕是要出事了,噤若寒蟬。
陽光照在這些院子裡,可沒人感覺到溫暖,有的隻是冰涼刺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