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6章 秋風起(1 / 1)

朱棣的心腹不多,相對於外官而言,他更相信內宦,隻不過在涉政這一塊上卡的還不錯,所以沒有出現宦官權勢滔天的情況。

武勳中,柳溥的老爹柳升算是一個心腹,專掌神機營,現在更是在北平監工皇城。

至於方醒……

“你是太孫的老師,又喜愛郡主,那你說說,如果彆人要謀逆,你是何看法?”

解縉覺得方醒是想多了,想偏了。

“你這就是最鐵心的太孫黨,除非是太孫想謀逆,否則你就是心腹,明白嗎?”

方醒覺得不是這樣的,“太孫的是太孫的,陛下的是陛下的,兩者不可混為一談。”

“那就是陛下覺著你順眼,覺得你這人憊懶,沒有大誌,快去吧!”

解縉兩句話趕走了方醒,看到他還沒醒悟書房裡隻有自己一人,就笑了笑,然後找到了方醒藏酒的地方。

“好酒啊好酒!”

就在解縉得意的時候,方醒已經召集了家丁,朱棣的侍衛頭領宋建然也趕來了。

方醒也不忌諱,一臉意氣風發的道:“特麼的!紀綱這兔崽子終於要完蛋了,把人撒出去,方五和小刀都出去,再從斥候百戶調集人手,把紀綱給我盯住了,等陛下的旨意一到,哈哈哈哈!”

宋建然皺眉道:“興和伯,有句話下官想提醒一下。”

方醒伸手道:“請說。”

“紀綱的身邊有人,身手不差,如果被他偵知了有人跟蹤,紀綱必然會鋌而走險,所以……是不是再謹慎些。”

……

這特麼的怎麼感覺就像是身處土匪窩呢?!

回到宮中,宋建然把方醒的安排說了一下,也把自己的顧慮交代出來。

朱棣想起大太監回來的傳話,不禁笑道:“那豎子就是個記仇的,紀綱幾次三番的觸怒他,可他還知道顧全大局,沒有動手,這下有了機會,他自然會全力以赴,無需擔心。”

宋建然才是最貼身的心腹,所以他也敢說話:“陛下,臣擔心紀綱會不會鋌而走險?”

朱棣不屑的道:“野狗般的貨色,也敢背主?朕就等著他動手,最好把那些藤蔓都拉出來,讓朕省省事!”

俾睨眾生的朱棣讓人心折,宋建然俯身道:“陛下,臣懂了。”

朱棣冷哼道:“你注意盯著老二和老三,主要是盯住……老三,看看他和那條野狗有何聯係!”

宋建然身體一顫,低聲應命,抬頭看去,大太監麵無表情的模樣,而黃儼卻垂手看著大門外。

黃儼的表情很古怪,宋建然看了一眼,趕緊就告退了。

朱棣起身活動著手腕,淡淡的道:“誰想去通風報信啊?”

大太監漠然,黃儼的身體一顫,轉身跪地道:“陛下,奴婢不敢。”

朱棣冷冷的道:“朕知道你和老三走動親密,此事若是走漏了半點風聲,朕活剮了你這條老狗!”

黃儼俯身叩首,顫聲道:“奴婢不敢,陛下饒命……”

大太監鄙夷的看了他一眼,然後重歸於平靜。

帝王之怒從來都是千變萬化,你若是以為自己安穩了,那就是大錯特錯!

沒有征兆,讓人百般猜度都無法猜到,這才是帝王之術!

……

小伯爺土豆已經成了婉婉最近心愛的玩具,每次一來就會逗弄一番。

“土豆,快叫姑姑。”

婉婉趴在木搖床的邊上,手裡搖著個銀鈴,清脆的聲音讓土豆四處尋找,可還沒滿月的嬰兒視力太差,最後隻是看到個模模糊糊的東西。

看到土豆定定的看著銀鈴,婉婉喜翻了,“方醒,土豆認得我了。”

方醒正在給土豆準備玩具:一個撥浪鼓,聞言就說道:“這般大的孩子看不清東西,婉婉,你確定土豆認得你嗎?”

“當然!”

婉婉驕傲的把銀鈴掛在床上,然後輕輕的搖晃著搖床。

鈴鐺守在搖床邊上,看到大黃大搖大擺的想進來,就齜牙咧嘴的咆哮了一聲。

可大黃卻不慌不忙的踱步進來,左右看了一下,估計是沒看到小白,又高傲的踱步出去。

門口來稟告的丫鬟差點就撞到了大黃,大黃脖子一低,就準備啄人。

“咳咳!”

方醒乾咳一下,大黃想起被收拾的那幾次,就高昂的叫了幾聲,撲閃著翅膀,得意洋洋的跑了。

“老爺,外麵來了個朝鮮的什麼大君,還帶了禮物求見。”

方醒厭惡的道:“這家夥來乾嘛?難道想行刺?”

土豆被這聲音嚇了一跳,那小嘴努起來,看樣子要哭。

婉婉驚道:“方醒,土豆要哭了!”

臥槽!

方醒馬上就忘記了什麼朝鮮大君,趕緊去哄兒子。

李裪坐的很安穩,甚至是目不斜視。桌子上的那杯茶水從滾燙到微溫,他依然安之若素。

小刀在外麵瞟了幾眼,然後對辛老七說道:“七哥,這人有些城府,咱們可得盯著點。”

辛老七嗯了一聲:“若是不安分就殺了!反正也是異族人,老爺不會怪罪的。”

小刀摸摸飛刀,有些扔一把的欲/望。

等方醒進來時,那杯茶已經冷了。

“見過興和伯。”

李裪仿佛隻是剛到,起身拱手的動作行雲流水。

方醒微微頷首道:“大君此來何事?”

話很生硬,可李裪依然是保持著得體的微笑。

“興和伯,在下景仰大明的文化,想去國子監就學,敢問興和伯可否?”

方醒眯眼看著李裪,心想你也配做彼得大帝?

“此事你該去找禮部吧?”

李裪誠懇的道:“興和伯,在下去過禮部,可連門都沒能進去,想到您一直在提倡與鄰為善,所以就……”

呂震最善於趨利避害,在知道朱棣對朝政策變化的情況下,他哪敢放你去國子監!

方醒麵無表情的道:“既然你提到了與鄰為善,把本伯也放句話在這裡。”

李裪馬上肅容坐正,就像是個小學生準備聽老師教誨。

“前麵的事本伯已經在朝鮮了斷了,兩國以後還是好鄰居,好朋友嘛!”

李裪點點頭,不過並未露出喜色。

這位興和伯是赫赫有名的對外強硬派,從交趾到奴兒乾都司,多少異族人死在他的手上!

方醒笑了笑,有些僵硬:“朝鮮狹長,山多地少,若是想發展,國子監沒有這等功課,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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