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朱棣是一位勤勞的皇帝,也是一個工作狂人。
大晚上的,朱棣依然在批閱奏折,並不時就某些問題與當值的胡廣和金幼孜交流看法。
聽到這個哭喊聲,朱棣的眉頭皺得緊緊的,喝道:“去看看是誰?”
大太監出去瞅了一眼,回來稟報道:“陛下,是平陽王。”
朱棣的嘴角一抿,不耐煩的道:“他不好好的沐浴等候冊封,大晚上的這是在乾什麼?”
“叫進來!”
“陛下……”
隨著一聲悲鳴,一個身影跌跌撞撞的衝了進來,然後跪倒在地。
看著披頭散發,像是隻落湯雞般的朱濟熿,朱棣的眼皮子跳了跳,問道:“你這是何故?”
朱濟熿單手撐著地麵,抬頭泣聲道:“陛下,今日漢王誤會了臣,那方醒在一邊煽風點火,他汙蔑臣燒了漢王的畫舫,逼迫臣簽下了大筆的銀錢賠償,陛下,臣真是無妄之災啊……”
方醒?
大太監覺得真是太荒謬了,方醒不是在家躲懶嗎,怎地會和朱濟熿碰上了?
朱棣看到了朱濟熿高高揚起的右手,那手現在看著就和豬蹄一個樣,肥腫肥腫的。
“傳漢王來。”
大太監馬上就出去吩咐,同時心中暗自佩服朱濟熿的狠辣。
一般人的手傷成了這樣,第一件事肯定是先去醫館處理,可朱濟熿貴為未來的晉王,居然是選擇先來告狀。
朱棣在繼續處理政事,而朱濟熿就在胡廣和金幼孜不時的矚目下,繼續在那裡跪著。
方醒接到了漢王的通報,不禁捂頭道:“這朱濟熿好大的膽子,居然敢去陛下那裡告狀,難道不怕漢王事後報複嗎?。”
如果說方醒是睚眥必報的話,那麼朱高煦此人就是有仇不過夜的典型。
“我家王爺說了,請興和伯放心,那小子翻不起風浪!”
來人自傲的道。
方醒苦笑道:“你們王爺究竟是要了多少賠償?”
來人的自傲不見了,有些尷尬的道:“呃…也不多吧,隻是……晉王府兩年的收益罷了。”
尼瑪!
方醒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的道:“這還不多……”
要知道現在的藩王收益可不少,每年的俸祿、封地的各種收入加起來,那真是大明的頂級富豪啊!
晉王府兩年的收益,這筆數字怕是能讓朱濟熿想去上吊吧!
想想,要是真的賠付了,晉王府馬上就會處於負債狀態。
而王府裡的人會怎麼看剛接手晉王位子的朱濟熿?
超級敗家子?
崽賣爺田不心疼?
這貨還不如咱先前的晉王爺呢!果真是小娘養的!
怪不得朱濟熿敢冒險去告禦狀,原來是被逼到了走投無路啊!
當漢王到了之後,一見到朱濟熿就喝道:“朱濟熿,你這個縮卵的雜碎,燒了本王的畫舫,燒死了本王的小妾凝香,你居然還有臉來父皇這裡告狀?老子捶死你!”
胡廣不忍的閉上眼睛,金幼孜咬著自己的手指頭,膽戰心驚的看著朱高煦一把提起朱濟熿,老拳馬上就招呼了過去。
“哎喲!陛下救命……啊……”
朱高煦進來時,朱棣本是有些欣慰的,畢竟這個讓人頭痛的兒子終於消停了些,可馬上朱高煦就讓他的欣慰變成了奢望。
“呯!”
茶杯摔得粉碎,朱高煦最後一拳把朱濟熿打成了大蝦,這才不爽的道:“父皇,您何必為此等小人生氣,且待兒臣來收拾他。”
朱棣捂額,覺得腦門在蹦蹦跳:“今日之事如何,你且說來。”
這頓就被白打了?
朱濟熿頂著張腫脹的臉,可憐巴巴的看著朱棣,可惜沒得到一點同情。
胡廣心中冷笑道:漢王可是陛下的親子,你朱濟熿不過是旁支而已,而且還是庶子,也敢奢想陛下會為你懲罰漢王嗎!
“父皇。”
朱高煦一臉委屈的道:“兒臣近日一直在編寫兵法,深感勞累,今日就邀了方醒去秦淮河消遣,可就等兒臣和方醒去岸上吃飯的時候,回來就看到朱濟熿在點火,把兒臣的畫舫給燒了。”
“而且……”
朱高煦憤怒的道:“他居然把凝香封在了船艙裡給燒死了,父皇,是可忍……那啥不可忍啊!兒臣已經很長進了,隻是叫他照價賠償而已,怎地還被他惡人先告狀呢!”
從朱棣去北征開始,朱高煦就在府中修兵書,最多就是出去查找資料和請教宿將,真是乖的不能再乖了。
所以當他說完後,連胡廣和金幼孜都覺得漢王要是早這樣的話,估計太子的位置就不保險了。
朱棣乾脆把朱筆放下,問朱濟熿:“可是如漢王所說?”
朱濟熿滿臉青紫,齜牙咧嘴的道:“陛下,那火絕不是臣放的,一定是方醒,那個奸詐的小賊!”
“放屁!”
朱高煦氣咻咻的道:“方醒和你有何仇怨?你居然敢這般汙蔑他!難道你想賴賬嗎?”
朱濟熿呐呐的說不出話來,朱棣強忍著不耐煩道:“方醒可要挾你了?還是說他逼迫你了?說出來,朕為你做主。”
朱高煦幸災樂禍的笑道:“你倒是說呀,人方醒淳淳君子,你倒是汙蔑一個給本王看看?”
大太監和朱棣的臉頰幾乎是一起顫動著,兩人心中都在腹誹著朱高煦的話。
那方醒你可以用憊懶、睚眥必報來形容。就算是誇張些吧,最多也隻能是大才而已。
可你居然說他是淳淳君子?這真是把牛筆吹到了天上啊!
朱濟熿看到無法善了,就豁出去的道:“漢王殿下,上次的事是臣弟不對,那些債務自然由臣弟來解決,可這個畫舫和凝香之事臣弟是不認的!”
朱高煦一臉茫然的道:“上次的事不是你栽贓給本王嗎?害的本王大門都不敢出,被那些債主給堵在了家裡。”
回身,朱高煦把上次朱濟熿坑了自己一把的事情說了出來,最後道:“這人真是卑鄙無恥,上次的事兒臣都為了我皇家的名聲壓下了,可他居然不依不饒的,兒臣懷疑他是想把我也燒死在裡麵!”
朱棣的臉色一變,喝道:“無恥!拉出去!”
兩名侍衛拖著朱濟熿就往外走,他不甘的喊道:“陛下,臣冤枉啊……漢王要臣賠償晉王府兩年的收益,臣……”
等人被拖走之後,朱棣瞪了朱高煦一眼。
朱高煦不服氣的嚷道:“父皇,兒臣的那艘畫舫可是花了一半身家才弄出來的,難道他朱濟熿敢不賠嗎?那兒臣就到山XI去,把晉王府都給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