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謝殿下。”
方醒舉杯表示感謝,可朱高煦卻搖頭道:“你知道我是什麼時候開始對你感興趣的嗎?”
方醒摸摸衣服下的雞皮疙瘩,強笑道:“殿下言重了,我不過是一介農夫,豈敢。”
朱高煦把玩著酒杯,玩味的道:“開始我以為你隻是一介腐儒,於是沒把你當回事。”
你不把我當回事最好,方醒巴不得離眼前這貨遠遠的。
“可後來你居然和國子監的鬨翻了,讓我大開眼界啊!”
方醒聞言就忍不住說道:“合著您覺得我不是一個腐儒是吧?”
朱高煦點頭道:“當然,腐儒在本王這裡沒地站。”
方醒倒是想起來了,這貨以後可是坑了不少文人,包括太子的幾位老師都被坑進了詔獄中,一直到朱高熾登基後才放出來。
不過朱高熾對這兩個弟弟真是夠意思,幾次把他們從盛怒之下的朱棣手中救出來。
“殿下何不如沉靜下來,每日練武健身,逗逗孩子。”
方醒覺得漢王如果按照原先的軌跡走下去有些可惜,這人天生就是武將的胚子,可惜近些年被閒置了。
朱高煦擺擺手,伏在桌子上,好像是睡著了。
“王爺,王爺?”
方醒叫了幾聲,見到沒反應,這才出去,對漢王的侍衛說道:“殿下睡著了,你們進去吧。”
到了樓下,一直在守著的辛老七趕緊就護著方醒出去。
“憑什麼!”
“嘭!”
剛走到門口,樓上就傳來一聲咆哮,以及重擊聲。
方醒的身形一窒,然後搖搖頭,和辛老七上馬離去。
回到家,方醒抱著鈴鐺教育道:“這人啊,千萬彆鑽牛角尖,不然遲早會倒黴。”
張淑慧正在做冬衣,聞言就停針笑道:“夫君今日和誰在一起?怎地都生出了這等感慨來。”
方醒蹂躪著鈴鐺的腦袋道:“一個傻子,一個覺得自己應該得到更多的傻子。”
張淑慧笑了笑:“一個人能享用多少?知足常樂才是長久之道。”
方醒把鈴鐺放下去,然後湊過來低聲道:“那昨晚的那個動作,等會還能用不?”
“呸!”
張淑慧霞飛雙頰,呸了方醒一口,那眼波嬌媚,讓方醒不禁頻繁看著時間。
晚上,當方醒像頭累壞的老牛在喘息時,張淑慧不禁吃吃的笑道:“夫君,該知足常樂了吧。”
方醒板著手指頭數道:“咦!都三次了啊!”
緊緊懷中的嬌軀,方醒嘴硬道:“今晚暫且收兵,明日再來教訓你。”
第二天,方醒在院子裡跑了幾圈,然後仰頭得意道:“鄉親們,我胡漢三又回來了!”
外麵,此時柳溥吐著舌頭,跟在辛老七的身後奔跑著。
等跑完今天的早操後,柳溥一下就癱坐在地上,看著還有餘力去幫春生搬早餐的馬蘇,就忍不住問道:“我說小馬,看著你文文弱弱的,怎麼比我還能跑呢?”
馬蘇把一摞大碗擺好,笑道:“老師說過,勤能補拙,我隻是堅持的時間比較長,所以一直在進步罷了。”
“起來!”
這時方醒出來看到柳溥坐在地上,伸腿就是一腳。
柳溥趕緊爬起來,然後賠笑道:“德華兄,小弟昨晚睡遲了。”
方醒嗤笑道:“小小年紀,也不知道愛惜身體,遲早有一天會精儘……變成麵條!”
想到馬蘇在這,方醒方才臨時改口,不然後續還有不少套路等著柳溥呢!
唏哩呼嚕的吃完一碗麵條後,柳溥擦去臉上的汗珠,讚道:“德華兄,小弟怎地覺得還是你家的飯菜香呢?在家我可吃不了那麼多。”
這時朱瞻基也來了,方醒順便就教了幾句:“這也是民生的一種表現形式。”
朱瞻基聞言就湊過來,馬蘇和幾個家丁也支起耳朵在聽。
“你們都知道,我大明雖然目前很少餓死人,可百姓的餐桌上主要還是粗糧,肉食少的可憐。”
柳溥撇撇嘴,心想戰亂的時候,那可是連粗糧都沒有,吃樹皮、吃草根、甚至還有吃觀音土的。
“改善膳食結構,這第一能讓我大明的百姓身體強壯起來;第二,增加了肉食之後,大米和小麥的消耗量會減少。比如說柳溥,如果在家的話,估計一頓飯也就是兩碗。”
“就一碗。”
柳溥得意洋洋的說道。
方醒也不收拾他,笑道:“可老百姓要想真正的吃飽,一頓最少得三碗以上,這就是肉食的作用。”
柳溥不服氣的道:“可是德華兄,我大明民生億兆,如果都每餐吃肉,哪來那麼多的肉食啊?”
方醒斜睨著柳溥,腳下一動,嚇得這貨連退了幾步,這才斥道:“養豬、養雞、養魚,至於飼料,這就該由官府出麵去尋找良種推廣,比如說苜蓿之類的東西。”
“當然,還有一條,那就是直接去交易。”
“德華兄,怎麼交易?”
朱瞻基問道。
方醒嗬嗬道:“比如說用刀槍。文明一點的嘛,那就用我大明的特產去交換。”
朱瞻基忍不住笑了,因為方醒的第一選擇還是去搶,第二才是交易。
方醒指著外麵說道:“等過年你們再來看,看看我這邊的莊戶過的怎麼樣。”
柳溥想起方家莊家家都養有豬,家禽更是多不勝數,想必到了過年的時候,不但能賣一筆錢,自家還能經常吃到葷腥。
“德華兄,莊戶們養的東西你不收份子的?”
方醒嗬嗬道:“收啊,怎麼不收!我提供了料,不收豈不是虧大了!”
方醒不會去做聖母,那會助長莊戶們的惰性。
不過即便是如此,方家莊的莊戶們依然在憧憬著今年的好日子。
馬蘇還是按照時間去了國子監。自從上次方醒和國子監的秦司業鬨翻後,馬蘇在這裡基本上就沒有朋友了。
要不是朱瞻基當時親自把他帶來國子監,那些教授絕壁會把他趕出去。
走在國子監裡麵,那些學生們都離他遠遠的,神態鄙夷。
“那個就是馬蘇,他的老師專教雜學。”
“想我堂堂國子監,書香之地,居然混進來這麼一個斯文敗類,當真是讓人心梗。”
“可惜秦司業被除名了,不然他絕不會坐視不管。”
“秦司業,大儒也,居然也要被這等人牽累,長此以往,我大明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