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85章 欽使到揚州(1 / 1)

獨斷大明 官笙 1870 字 2個月前

孫承宗跟著點頭,道:“當今天下,能勸服皇上的,也唯有太後了。”

大明上下都知道,張太後與朱栩的亦嫂亦母,小時候是寄養在坤寧宮的。

靖王也是心裡一定,環顧眾人,道“大獵還有一天結束,皇後娘娘誕下皇子,當普天同慶,我們,是不是應該去恭賀一番?”

畢自嚴等也想再去確認一番,與孫承宗對視一眼,沉吟一聲,道:“王爺說的有理。這樣吧,我,孫閣老,靖王,還有傅大人,我們四個人去,人去太多,難免人多口雜,大獵還要有人主持,京城的政務也不能耽擱,”

眾人倒是沒有異議,這件事便定下來。

畢自嚴又追加一句,道:“白穀,你回去之後,找一趟曹公公,劉公公,讓他們記錄在案,還有,這件事要不動聲色的傳出去。”

眾人心神一凜,默默點頭。當今手段奇絕,要是出什麼變數也不奇怪。他們要做的就是行成大事,以免萬一。

在朝廷這邊大鬆一口氣的時候,龔鼎孳帶著人已經到了揚州府,卻沒有第一時間現身,而是悄悄在進行調查。

此時,揚州府的一乾官員早就被看押,是江蘇右參政馮江峰在主持,並調查一切事情。

揚州府衙,後院,馮江峰正在審揚州府原知府,府丞等人。

這些人都是一副無比冤屈的表情,跪在馮江峰麵前,一言不發。

馮江峰性格剛硬,行事淩厲,坐在椅子上,身後都是刑獄司的捕快。

他目光冷峻的盯著為首的,一身勞服的揚州知府,寒聲道:“老老實實,一字一句的將所有事情給本官說清楚,你們應該清楚,這件事就算放在平時也是一件有損朝廷顏麵,國體尊嚴的大事情,說錯,瞞了一個字,本官敢保證,你們一族三代,一個都跑不了!”

揚州知府楊學坤渾身一顫,麵上苦笑,頭磕在地上,苦笑道:“馮大人,不是下官做的。當日在畫船上,確實有妓女作陪,但上岸後就被本官趕走了。那秦通判說是要會友,獨自走的,下官都不知道他是什麼時候回來,如何死的……”

馮江峰看著跪地的四任,臉色相當難堪,道“你揚州府的人都死了嗎?一個大活人帶著兩個妓女回來,還吃了春藥,最終脫陽而死,居然一個人都沒看到?”

楊學坤頭磕地,看不到表情,但話音裡都是苦澀,道:“馮大人,下官是被人設計了,這件事肯定是有人故意嫁禍給下官,馮大人,你要明察啊……”

馮江峰冷哼一聲,道“方巡撫還時常誇讚你,說你行事大膽謹慎,是做大事的人,還準備舉薦你擔任參議,卻沒想到,你是這般糊塗!”

楊學坤現在是一萬張嘴也說不清,隻能跪在地上喊冤,道:“馮大人,下官……真是冤枉。”

楊學坤理屈詞窮,無可奈何,從內到外都是無奈與絕望。

這個時候,一個府丞出列,道:“馮大人,隻要找到那幾個妓女,就一切真相大白了。”

馮江峰頓時冷哼一聲,道:“知道是彆人設的局,那幾個妓女還能活著嗎?不能就朕的一點線索都沒有?”

幾個人頓時如同被噎住,一句話也說不出。

這件事發生的太突然,突然的他們完全沒有反應。他們這些日子仔仔細細的思索,他們發現,與周通判的往來,太正常了,沒有一點破綻可循!

他們也不是捕快,哪裡知道什麼線索。

馮江峰看著幾人,語氣越發冰寒,道:“不管這個案子的真相如何,你們幾個是百死莫贖,等死吧!”

馮江峰怒氣衝衝,轉身就走。

他是真的怒了,怒小人背後算計,怒這幾個混賬完全不能指望,怒這件事後果太大,他們江蘇巡撫衙門都扛不住!

馮江峰一走,楊學坤等人立即被人押送著,看護到後院。

他們雖然是戴罪之身,但這個案子還得欽使來查,他們隻能看護著,還不能做什麼。

馮江峰現在是火燒眉毛,急不可耐。這件事在整個江左是沸沸揚揚,整個江蘇官府都顏麵掃地,若是不能儘早處置,風波更大,朝廷都未必壓得住。

人言可畏啊!

他也沒有立即返回應天府,坐鎮揚州,籌集各方力量,企圖一舉破案,解決這個大麻煩。

入夜,龔鼎孳這個時候正在小秦淮上泛舟,張菉,楚江寒兩個反貪局掌丞陪著。

小秦淮,自然是南京秦淮河而來,兩岸燈紅彩綠,歡聲笑語,河上花船鱗次櫛比,琴瑟彌漫如波。

張菉坐在龔鼎孳身後,目光警惕的看著前麵,低聲道:“大人,基本查清楚了,背後之人做事相當乾淨,一點首尾都沒有露出來,彆說刑獄司那些人了,即便是我們也查不出絲毫線索。”

楚江寒出自皇家政院刑科,學習的都是更為先進,全麵的偵查手段,接著說道:“大人,那周通判去的青樓名叫清菊園,那兩個妓女已經失蹤,但確實是這個清菊園的人,前來招妓的,根據畫像描述,應該也是周通判本人,但這裡說不通。”

龔鼎孳現在頗具官儀,端坐不動,望著前麵,淡淡道:“周瑾堯是京城多年,是受過訓練的,即便外派,也不會這麼明目張膽的招妓,還待會兒揚州府衙。”

“是。”楚江寒三十出頭,麵色方正,頗為俊逸,神態從容,思索著道:“這件事確實蹊蹺,縱觀整個案子,下官認為,突破點不在府衙,而在這小秦淮上。”

龔鼎孳一怔,道:“此言何解?”

楚江寒躬身上前,低聲道:“大人,這作案之人非同一般,他們行事乾脆利落,毫不拖泥帶水,一點線索都不留,下官判斷,這些人要麼出自朝廷某些衙門,要麼就是受過特彆的訓練,他們雖然行事謹慎,但必要的踩點還是要做的,下官相信,當晚他們也在河上,並且離周通判的畫船不會太遠。”

張菉跟著道:“大人,下官這就派人去查。”

龔鼎孳擺了擺手,道:“這樣查太費時間了,我們等不起。”

楚江寒的官職雖然不大,但誰都明白這個案子是上達天聽,驚天動地的大案,滿大明的人都在盯著,確實不能拖延。

他想了想,道“大人,這個案子沒那麼容易破,這個案子不破,這件事也沒法善了,咱們沒有其他辦法。”

張菉看著龔鼎孳背影,謹慎的告誡道“大人,這個案子非同一般,也不能排除那些人還要做彆的案子,不能拿揚州府那些人充人頭。”

龔鼎孳望著前麵的花船,站起來,啪的一聲打開扇子,姿態翩翩,風流倜儻,慢悠悠的道:“我們在明,他們再暗,這個案子不能拖,也不能漫無目的的去查,既然有了突破口,那就放出風聲,裝個口袋,等人來鑽吧。”

楚江寒是聰明人,一點就透,立即大喜道:“大人高明!下官這就讓人準備,我們就說河上有人看到後麵的人臉,然後保護起來,等他們來滅口!”

龔鼎孳微笑,自信滿滿的道:“嗯,小心一點,這些人不是以前那些簡單貨色,一定要抓活口。還有,不能孤注一擲,要說揚州府完全沒有一點線索,我是不信的,裡麵肯定有內應,做好袋子後,同時在揚州府布局,將這個內賊找出來。”

張菉臉上出現崇敬之色,道“是,下官等這就去做!”

龔鼎孳目光在小秦淮兩岸掃過,神色頗為感慨。

他當年也是江左出名的才子,秦淮河上他的身影也是踏遍每一個角落,不知道多少名妓為他瘋狂。

但是現在,他已經修身養性,遠離這些,做一個潔身自好,道德君子了。

楚江寒看著龔鼎孳的背影,他對這位上官已經有些了解,等了一會兒,道“大人,你是不是還有彆的招?”

張菉一愣,也轉頭看向龔鼎孳的背影。

龔鼎孳看著河水,過一陣子道:“這些人來曆不簡單,手段通天,想要布置這樣一個完美的案子,費的力氣一定不少,我打算去找些人,摸摸底。”

楚江寒知道龔鼎孳出自江南,在這裡底蘊相當身後,若有所思的道:“那,我們三管齊下,分頭行事。對了大人,還請不要單獨行事,不管去哪裡都要帶上足夠的侍衛,他們既然敢對欽使出手,也不差我們。”

說到這一點龔鼎孳麵色凝重,道:“嗯,你們拿著我的手令去見江蘇總督魯欽,借兵五百……不,不要去總督府,我親自去駐軍那,找盧象升借,這件事一定要足夠保密!”

楚江寒,張菉心神一凜,有些驚愕。

楚江寒微做猶豫,道:“大人,沒那麼嚴重吧?”

龔鼎孳搖頭,道:“這件事沒那麼簡單,我在京城就聽到一些風聲,南直隸,尤其是神龍府不太平,咱們奉旨而來,必須圓滿而歸,這件事要萬分小心。”

楚江寒明白了,這是一些他接觸不到的事情,便沒有多言。

龔鼎孳的花船很快靠岸,三人徑直走向揚州府方向。

就在他們走後,一個花船也悄悄口岸,船上三個人都在暗中,看著龔鼎孳三人走了,這才上岸。

三人一身的緊身衣,都是一副大戶的看家戶丁模樣,但身形精壯,神態冷靜,臉上有著煞氣。

“他們這是要去揚州府?”

“沒用的,兩個妓女已經被沉河,他們找不到任何證據。”

“隻要這個案子不破,這件事就不會了結,京城那邊已經炸鍋,據說已經有數百封彈劾奏本入了內閣。”

“恩,不要驚動他們,我們隻要看著事態發展就行,千萬不能露出馬腳來。”

“好,走,這裡不能多待。”

三個人說著,便快速上岸,轉瞬消失中黑夜裡。

龔鼎孳三人沒有進揚州府,而是入了府兵衙門,這裡是總督府直轄,外人很難插手進來。

沒多久,朝廷欽使抵達,要從總督府借兵查案的事情,傳遍了揚州府,繼而蔓延下整個南直隸。

暗中的人都在冷笑,想要看著龔鼎孳的笑話。

馮江峰以及整個南直隸的上下官員都在看著,這個案子乾係太重,他們都希望儘快破案,又不能親自插手,以免事態升級,落入口實。

但是,一連三日,龔鼎孳等人都躲在衙門裡閉門不出,誰也不知道他們在乾什麼,仿佛消失了一般。

馮江峰按照禮節當天就去拜訪了一次,卻也沒有得到什麼有用的東西,被搪塞而出。

馮江峰是急躁之人,眼見龔鼎孳不上心,他一天十遍的催促著刑獄司破案,將一群人都快逼瘋了,滿揚州府的查案,抓人,可依舊一點線索都沒有。

举报本章错误( 无需登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