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百二十三章 烙鐵入水(1 / 1)

獨斷大明 官笙 1391 字 2個月前

袁任霄理了理衣服,對著小隊長道“本官還有要務,你看能不能通融……”

“到了巡防營再說,這裡怎麼還躺一個……”小隊長冷聲打斷袁任霄的話,突然看到地上還有一個,皺眉道:“給我扶起來!”

兩個士兵跑過去架起來,稍作檢查,道“隊長,昏過去了,肋骨估計斷了幾根。”

小隊長臉色不耐的擺了擺手,道:“押回去,找郎中回來看看……”

他沒說完,魏學濂就打斷他道:“將軍,這個是八駙馬,鞏永固。”

小隊長一聽就臉色微變,上前看了幾眼,又轉頭看向魏學濂等人,道:“你們膽子還真大,連駙馬都敢毆打,還打的這麼重!”

魏學濂與袁任霄對視一眼,兩人雖然敵視,心裡卻同時咯噔一聲。鞏永固縱然無權無勢,可怎麼說也是駙馬,當今皇帝的姐夫,十足皇親國戚。

婁子大了!

小隊長探了探鞏永固的鼻息,他也不敢大意,道:“快帶回去,叫大夫來,還有,去十王府通知八公主。”

魏學濂與袁任霄驀然頭皮發麻,要是他們雙方打一架也就算了,公說公有理,總有的扯皮,這將駙馬給打了,定然上達天聽,皇帝說不得要震怒了。

一群人被押走了,直奔巡防營衙門。這在大街上極其顯眼,不知道多少人圍觀,指指點點,嘀嘀咕咕。

袁任霄,魏學濂這會兒已經後悔,丟人丟大發了!

沒多久,巡防營通知各個衙門主官的人就到了他們的衙門。

最快的是刑部,張問達聽到消息,麵色陰沉的可怕。

“你是說,他們在皇家政院門口,幾十個人鬥毆,被巡防營給押走了?指名道姓的要本官去領人?”張問達壓著怒氣道。

報信的主事低著頭,道:“是。”

這主事實在是不敢抬頭,因為這件事太過丟人。要是刑部尚書親自去巡防營衙門領人,這人丟的不是一點半點。

張問達心裡怒氣騰騰,道“他們可真敢給本官丟人!都有哪些人?”

主事嘴角動了動,分明感覺他們的尚書大人極其不願意去,梗著脖子道:“刑獄司追緝科十八人,一個六品,兩個七品,外加十多差役。”

張問達眉頭深深皺起,臉色陰沉,一拍桌子道:“先放著!”他實在丟不起人,拉不下臉!

主事知曉張問達的心思,抬起手,建議道:“大人,不如走一趟兵部,讓他們直接把人放了吧?”

要是以前這種事自然沒問題,現在張問達哪舍得老臉,不知道多少人在等看他的笑話,厭煩的擺了擺手,道:“就這樣,去吧。”

主事也知道了,連忙道:“是大人。”

不遠處的吏部這邊,周應秋就更惱火了,現在正是皇帝對朝局進行大調整的關鍵時期,任何事情都可能造成極大影響,將皇帝心裡的一些天平打翻,後果不可預料!

偏偏就出了這麼檔子幺蛾子!

左侍郎呂大器站在周應秋身前,看著他鐵青的臉色,道:“大人,袁任霄是袁老大人的孫侄子,在我們吏部也算重要,不能就這麼被關在巡防營不管……”

周應秋近來異常的低調,在不清楚皇帝要怎麼調用他的情況下,事事他都小心謹慎,這袁任霄倒是給了他一個大驚喜。

“你要本官去保他出來?是坐著轎子,還是乘馬車?擺不擺官儀?”周應秋抬頭看著呂大器,語氣極其淡漠道。

呂大姐嘴角苦笑,道:“大人,到了這個時候,丟臉也要儘早丟,越往後越麻煩,靖王就在內閣,還有一個八公主駙馬……”

周應秋越聽越皺眉,這件事比他預想的還麻煩,還可能將後宮牽扯出來,估計到時候皇帝想要壓一壓都難。

他很煩躁,在這個時候出這麼檔子事情,一拍桌子站起來,沉聲道“先停他的職,我現在去將他領回來,對了,關他的禁閉,十天半月不準放出來!”

呂大器知道這還是輕的,後麵還不知道有多少事情,點頭道:“是。”

周應秋比張問達聰明,急匆匆的第一時間就去領人了。

靖王更是急匆匆的從內閣出來,直奔巡防營。

彆人不清楚,他十分明白,魏學濂這次鬨大了,怕是要將整個朝廷都卷進去,他早保出來早作應對。

在各衙門的大人們趕去巡防營的時候,先一步得到消息的八公主朱徽媞已經哭哭啼啼的進了宮,正在慈寧宮哭訴。

“娘娘,你可要為我做主,我夫君一直都按照皇上的吩咐,好好的皇家政院苦讀,今天吏部與督政院的人要在政院門前鬨事,他隻是去勸架,這幫人什麼都不管,直接就打上了……”

“他們怎麼說也是朝廷命官,有品級的官員,怎麼能如市井混混,說動手就動手,毫無操守與規矩……”

“娘娘,我夫君怎麼說也是當朝駙馬,是皇親,不看僧麵看佛麵,他們這到底是要乾什麼?人都打的昏過去,大夫說肋骨還斷了好幾根……”

朱徽媞一邊抹淚,一邊哭訴,如一個淚人。

她今年不過二十三,正風華正茂,坐在張太後對麵,一個勁的哭,淚珠不斷。

當今皇帝與她們這些姐妹走的都不近,逢年過節也是點頭之交,加上還沒有中宮皇後,所以朱徽媞隻能找張太後。她與鞏永固伉儷情深,這會兒是滿心的委屈,怎麼也壓不住。

張太後聽的麵色發冷,雙眼都是怒光。

她不理會朝政是一會事,有人欺負到皇家頭上是另一回事。都這樣了她這個太後要是還不說話,皇家的威儀,臉麵何在?

她壓著怒氣,看向門邊的煥兒,冷聲道“皇上現在在哪裡?”

煥兒輕輕屈身,道:“皇上今天出城了,還沒有回來。”

張太後也想起來,朱栩今天是帶著永寧一起出城了,木著臉點頭道:“你讓人盯著,皇上一回來就讓他來慈寧宮,不管多大事情都給本宮往後推!”

煥兒看了看朱徽媞,道:“是。”

“樂安,你在這等著,等皇上回宮。”張太後拉著朱徽媞手,沉聲道。

樂安公主,朱徽媞的封號。

朱徽媞咬著嘴唇點頭,默默無聲。

哭訴了半晌,她冷靜下來,心裡不免有些忐忑。

關鍵問題在於她的出身以及她的母妃,還有就是一些不堪的過往。

她的母妃是西李,也就是李選侍,當初挾持天啟皇帝要封皇後的那位,‘移宮案’後被拘禁,魏忠賢得勢後又給她們加了封號,放了出來。當今皇帝登基之後,又將西李連同鄭貴妃等人再次拘禁,她能被放出來已經是寬宥了。

雪下的是越來越大,將京城都罩在一片白茫茫之中,寒風不知何時呼嘯而起,鬼哭狼嚎聲在京城上空回蕩。

雖然大雪飄飄,天氣寒冷,還是阻擋不了民眾議論的熱情,各處熱氣騰騰的茶館,聚集了不知道多少無所事事,閒來無事的人,茶餘飯後的在閒談。

“這吏部與督政院打群架,曠古絕今的頭一回吧?”

“督政院就是以前的都察院,與吏部關係密切,他們怎麼打上了?”

“我聽說啊,是在皇家政院的門口,打的很激烈,一個四品大員都親自動手了……”

“嘿嘿,你們不知道,有一個駙馬出來勸架,被兩邊給打了,哈哈……”

“你說,朝廷這次會怎麼處置,靖王這剛剛入閣,吏部尚書又是咱皇上的心腹,這次有好戲看了……”

“可不是,這幫人也真是膽大,什麼事都敢乾……”

普通百姓看熱鬨,朝野官員全都很清楚,這次群架的緣由是反貪局利用權力報複吏部對政院係那些官吏的‘外放’,抓了吏部不少人,吏部還以顏色要再動政院係,隻要這個矛盾不解決,以後還有的麻煩。

同時很多人心裡有疑惑,督政院,吏部,皇家政院都是皇帝的心腹機構,他們怎麼就打起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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