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卡裡亞城原本的北城門附近,一堆碎石在這裡堆積著,夾帶著一點黑色的莫名痕跡。
這裡看上去一切都很正常,與其他地方的廢墟並沒有什麼兩樣,被破壞的極為乾淨,除了眼下的一片廢墟外,再看不出城市原本的景象。
不過在現在,這個地方倒是有了些異動。
一堆黑色的碎石子堆積成一座小山,不過在現在,這座小山卻在輕微的顫動著,像是下麵有什麼東西在活動,慢慢引起了地表上的異常。
這種動靜很微弱,但卻持續了很久,一直到數小時後,才慢慢停止。
一隻黑色的手臂猛的從地下深處,直直的伸向天空,像是象征著某種意誌,永遠不會倒下。
隨著手臂伸出,隨後便是肩膀,半個身子···沒過多久,一個幾乎看不出人樣的人從地下爬了出來。
他看上去模樣淒慘,右邊的手臂已經斷掉,黑色的傷口上帶著濃重的詛咒之力,在阻礙傷口痊愈的同時,也無時無刻傷害著身體。
總體看上去,這個人全身都是各種密密麻麻的傷口,詛咒之力全麵侵染了他的全身,令他的整個身軀都變成黑色,渾身散發出一種令人惡心的腐爛臭味,足以令人暈厥。
“我···還活著···”
從地底下掙紮走爬出,阿帝爾此時的身體狀況已經很糟糕,但是精神卻勉強還算清醒:“過去多久了?”
他看著天上的太陽,再看了看周圍的一片廢墟,大概明白距離那一場戰鬥已經過去很長一段時間了。
以精神感應的時間流逝度來看,這個時間大概是一個多月時間。
“看來沉寂者已經再次陷入沉寂了。”
感受著時間的流逝,他輕輕歎了口氣。
這是個很容易得出的結果,以他之前那樣的狀態,若是沉寂者還活著,沒理由會放過他,直接將他這具身體解決掉才是正常。
他現在既然還在這個世界,而不是回歸巫師世界,那就說明沉寂者無力出手,已經再次陷入沉寂中去了。
這是個正常規律,與其他詛咒不同,沉寂者每一次的複蘇,其活動時間都不會太長,因此才要大肆殺戮,在補充力量的同時,也能儘可能延長自己陷入沉睡的時間。
不過這一次卻是個例外,在沉寂者剛剛複蘇,還沒有能依靠殺戮補充力量的情況下,就被阿帝爾出手擋住了。沒有足夠補充的力量,又長時間與阿帝爾全力出手,沉寂者複蘇的時間自然會短上許多。
在某種程度上,這一次是阿帝爾贏了,雖然贏得很慘重,不僅耗費三年時間滋養的身軀差點毀掉,更是將這些年積攢的各種資源全部賠了進去。
那些用來搭建巨型巫陣所用的資源,若是老老實實的慢慢使用,足夠阿帝爾用到晉升四級了,但是現在為了擋住沉寂者,卻是直接一波搭了進去,留下的隻是一地的殘骸與灰燼。
不過這些損失,在阿帝爾看來,卻也是完全值得的。
“姓名:阿帝爾.法庫斯。力量:0.4(14.1)。敏捷:0.18(17.8)。體質:1.72(17.5)。精神力:79.4(328.9)。界能:54103。”
各樣數據都大大下降了,這很正常。畢竟阿帝爾現在的狀態不對,身體被沉寂者的詛咒之力侵蝕,精神也在此前操縱元素巨人的過程中遭受重創,目前各樣數據變成這幅模樣完全在阿帝爾的意料之中。
對於這些,阿帝爾也不在意,身上的傷勢雖然麻煩,但隻要給一點時間,遲早都能恢複過來。包括斷掉的右臂,作為巫師想要接上也不是件難事。
倒是界能的變化令人感到可喜,在沉寂者大戰之前,界能的數量還隻是二萬多,但在這一戰後就直接變成了五萬多,直接增長了三萬界能。
這就相當於,僅僅擋住了一個沉寂者,所獲得的界能,就要比阿帝爾此前數年辛辛苦苦剿滅詛咒,所積攢的所有界能來得要多。
這個數量令阿帝爾有些意外,令他的眼中浮現出喜色,但卻也沒有超乎想象。
沉寂者本身便是四級的存在,不說彆的,僅僅隻是這個級彆,便足以輾壓一切禁地,阿帝爾哪怕一次性剿滅十幾個禁地,恐怕也比不上重創一次沉寂者。
雙方的影響力也不在一個層次。
沉寂者若是不被擋住,以沉寂者的破壞力,一次足以屠滅數百萬生靈,所造成的殺戮無可想象。而阿帝爾將沉寂者擋住,從另一個角度來講也算是拯救了這些生命,世界之力感應下,能夠獲得這麼多界能也不難想象。
“有了這些界能,以前我想做的很多事,現在都可以去嘗試了。”
看著手上的界能,阿帝爾心中一定,而後才將心神沉溺在精神海的深處,嘗試著與芯片建立起連接。
“沉寂者,當前模擬進度58.4%,請收集更多數據。”腦海中,芯片機械的聲音響起。
“隻模擬到了一半嗎?”聽著這個消息,阿帝爾搖搖頭,有些無語:“果然沒這麼簡單。”
四級存在,哪裡是這麼好模擬的。前麵之所以模擬起來還算順利,是因為阿帝爾之前便研究過不少詛咒,其中甚至還有幾個禁地,這才積累了寶貴的基礎數據。
畢竟同為詛咒,哪怕階級不同,但一些基礎的東西還是會有所共通的。
不過越到後麵,想要模擬起來就越難,哪怕阿帝爾與沉寂者大戰了兩個多月時間,仗著芯片的強大功能,也隻能將沉寂者模擬到這個地步,然後進度條便卡主了。
想要繼續模擬,乃至於將沉寂者的一切模擬完成,非給繼續收集數據才有可能。
“看來以後等沉寂者複蘇後,還是給去找一找沉寂者的麻煩。”
想到這裡,阿帝爾有些痛苦的爬出滿是碎石子的坑洞。
這一次找沉寂者的麻煩,已經是將過去的積蓄耗儘了大半,以後若是還要繼續沉寂者的麻煩,光是所需要的資源,就是一個無底洞,足以將阿帝爾的身家全部吞進去。
“算了,這些頭疼的事情,還是交給裡昂他們去想吧。”
有些痛苦的掙紮起身,精神模糊的感應到某個方向有人在,他艱難的向前走去,每一步走出,都像是有無數把小刀子在身上割肉,無數隻蟲子在身上啃食般痛苦。
精神遭遇到重創,殘餘的精神力沒辦法屏蔽掉這種源自詛咒之力的痛覺,他便隻好忍受著身上的痛苦,步履艱難的向外走著。
當天夜裡,他被維納斯一行人找到,而後像具屍體一樣,連夜被運到附近城市的醫院中采取治療。
數個月後,
“真是令人驚歎的恢複力。”
一處乾淨的庭院,在花園中走著,看著眼前的身影,已經成為國王的裡昂一臉驚歎。
他看上去與過去沒有多少變化,仍然是那麼年輕,隻是身上的威嚴重了很多,當然是對其他人而言。
在阿帝爾麵前,他貌似還是沒有多少變化,仍然是當年的那個裡昂。
“還算好吧,也多虧了你幫忙給我搜集各種藥材。”
站在裡昂身前,阿帝爾一身灰衣,看上去已經恢複了正常,隻是右手的衣袖卻是空蕩蕩的,還沒有接好。
“隻是一些普通藥材罷了,不值得你這麼說。”裡昂搖了搖頭,對此倒是沒什麼感覺。
見他這樣,阿帝爾也沒有說什麼。
在裡昂眼中,那些隻是普通的藥材與材料,但在阿帝爾眼中,那些都是極為珍貴的東西,若是拿到巫師世界,都是價值連城的東西。
不過世界不同,條件不同,導致物品的價值自然也不同,所以這一點並沒有什麼好說的。
“你創造了一個神話,以凡人之身挑戰魔神,而且成功幸存。”
一旁,裡昂再次開口,言語中充滿了感歎:“現在外麵已經有傳言了,稱你為有史以來最強覺醒者。”
阿帝爾臉色不變,看上去沒有任何變化。
“你似乎並不高興?”看著他這幅表情,裡昂有些意外。
“有什麼好高興的?”阿帝爾笑了笑:“我是擋住了沉寂者,不過這過程你們也知道,不僅借助了事先準備好的東西,而且從頭到尾都是挨打。”
“若是有一天,我能夠光明正大的將沉寂者打下去,那才是值得我高興的一件事。”他笑著說道。
可不是麼,若是能夠憑自己的力量將沉寂者滅殺,那他至少也是四級,當然值得高興了。
“話不能那麼說。”裡昂笑了笑:“在這世上,如同沉寂者那樣超規格的存在,從上古到現在又能有幾個?”
“你就算不如沉寂者,但你對其他人來說,就是一個神話,包括那幾個王國在內。”
阿帝爾臉上笑容收斂,看了看眼前的裡昂:“需要我動手了?”
“是。”裡昂坦然點頭:“那幾個王國聯合起聯軍一起進攻,前線壓力很大。”
“什麼時候動手?”阿帝爾隨口問道。
“最好是下個月。”裡昂的聲音響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