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幾個小時的低空飛行、貼地行走，白曉文終於在一座黑色沼澤附近，看到了一個人類聚居點。
這個聚居點，防禦設施倒是挺完備的，有頗為高大的原木城牆，還有方便射手藏身的木質掩體。
門口的兩根尖刺木柱，刺穿著兩隻破壞魔的屍體，大概是為了警示其它惡魔。
當然這種做法，對人類的心理安慰作用更大，對惡魔的警示，約等於零。
這樣的城牆，用於普通凡人之間的戰爭還可以，但在進化者位麵，和惡魔的戰爭之中，防禦能力是無限接近於零的。
這個人類聚居點，能撐到現在沒有被惡魔滅掉，大概真如情報所說，惡魔不會主動團結起來滅絕人類，有圈養人類取樂的想法。
當然，聚居點本身也必須有一定數量的強者，他們的主要任務是防備遊蕩過來的零散惡魔。
……
在聚居點大門前，站著兩個手持長槍的守衛。
白曉文觀察了一下，能看出兩個守衛都是精英級的實力。
“站住！”
其中一名守衛打量著白曉文說道：“你是誰？我從來沒有見過你！”
另一名守衛說道：“看這個少年的黑色頭發和瞳孔，很像是來自東方部落的卡塔人。”
第一個守衛搖頭：“卡塔人？不可能的，這裡是大陸最黑暗的地獄，‘災禍之王’的統治之所，每個月都有人試圖跨越災禍之王的封鎖線，逃到東方去，怎麼可能有人願意過來？”
兩名守衛，說的都是古拉丁語。
白曉文麵對這些守衛，並沒有扯謊，他直接掏出那隻破損的金懷表：“我是來自遠方的旅行者。這是我殺死惡魔後得到的東西，裡麵的線索指向了一個叫做達芙妮·弗雷瓦爾的小女孩。請問你們認識嗎？”
兩名守衛對他的戒備仍未消除，不過看到白曉文沒有靠近的意圖之後，還是願意幫忙回憶一下。
“弗雷瓦爾？這個姓氏有點熟悉，不過你說的這個小女孩名字，我們沒聽說過。”
“真的？”白曉文皺眉，他更為相信自己的判斷。
“當然，烏圖鎮的人本來就不多，我們已經在這裡生活了十幾年，對鎮子裡的每一個人，都很清楚。”守衛答道。
白曉文當然能看出，守衛並沒有說謊。
他閉上眼睛，重新思考了一下自己之前的推論。
超級大腦就是好用，白曉文腦海中靈光一閃，他忽然發現了自己之前漏掉的地方。
時間！
誰知道艾賓·弗雷瓦爾被腐蝕成為魔化獵手有多少年了？
也許是一兩年，也許是一二十年。
極有可能存在的一種情況是，達芙妮·弗雷瓦爾已經長大成人，不再是畫像裡的小女孩。她已經有能力獨立生活了，那麼她一直留在烏圖鎮的可能性就會有所下降。
比如外嫁，或者像守衛所說的，穿過了災禍之王的封鎖線，逃到了東方。
白曉文打開金色懷表的機關，從裡麵取出了寫著字跡的畫像，遞給守衛說道：“請幫我看一下，這個小女……”
“站住彆動！”
兩名守衛警惕心非常高，看到白曉文有往前走的趨勢立刻喝止，就連長槍都端了起來。
白曉文搖搖頭，他趕時間，不能跟這些守衛磨嘰。既然兩人不願意相信他，那就隻能通過武力手段了。
威懾使出，兩名守衛瞬間僵直。
白曉文說道：“我如果有惡意的話，你們不會有任何機會——難道你們還懷疑我是惡魔嗎？”
“收起你的巫術吧，遠行者。”
忽然一個略顯蒼老的聲音響起，一個渾身罩在盔甲之中的老人走了過來。
這個老人頭發微黑，兩鬢純白，有兩撇黑色胡須，不過精神很好。從靈力氣息判斷，應該是一名高階首領。
白曉文收起了威懾。
“如果你要找人的話，我想我可以幫你。”
老人沉穩地開口，“我叫赫爾巴特，烏圖鎮的守衛教官。從這個避難之地建立開始我就在，我知道的比這兩個小夥子要詳儘得多。”
白曉文便把那隻破損的金色懷表遞給了赫爾巴特。
孰料，赫爾巴特看到懷表之後，眼睛猛然圓睜。
他似是有些不信，將懷表接過來，仔細端詳了一陣之後，摩挲著上麵的金屬花紋，歎息道：“我已經知道這是誰的遺物了……艾賓隊長，看來你是遇到了他。”
白曉文強調道：“是‘它’。”
赫爾巴特點點頭：“你說的沒錯。”
他打開機關，仔細看了看達芙妮·弗雷瓦爾的畫像，露出了一抹回憶的笑容：“這是小時候的達芙妮。時間過得真快啊。”
白曉文追問道：“達芙妮·弗雷瓦爾究竟在不在這個鎮子？”
赫爾巴特點頭：“在，不過她現在不叫這個名字了。她已經成為巫女，預言家、大賢者愛拉斯謨的學生。”
“預言家、大賢者愛拉斯謨？”聽到這一串名詞，白曉文心中疑惑，不過沒有露出任何異常。
似乎跟自己在黑潮位麵的角色有點相似啊。
赫爾巴特繼續說道：“愛拉斯謨大賢者給她重新起了一個名字，叫做凱洛雯。現在沒有小達芙妮了，隻有巫女凱洛雯。自從愛拉斯謨大賢者病逝，巫女凱洛雯就是這片大陸最後的預言家了。”
兩名守衛都吃了一驚。
白曉文心中一震，因為他得到了“任務更新”的提示。
原本要交給“達芙妮·弗雷瓦爾”的金懷表，現在變成了交給“巫女凱洛雯”。
換句話說，這老頭並沒有欺騙自己，他說的都是真話。
赫爾巴特又道：“年輕人，感謝你把這塊懷表帶回來。我會把它還給巫女凱洛雯的。”
白曉文說道：“我能否進入烏圖鎮？我要親手把懷表交給她。”
“你竟然懷疑一個高尚的人。”兩名守衛都有些憤怒。
赫爾巴特倒是很從容，微微點頭道：“你不認識我，所以不相信我，這也是在情理之中。我可以把巫女凱洛雯請出來，在大門前見你。你仍然不可以進入城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