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那柄寶劍，離徐庶隻有零點零一公分，但最終卻沒能砍下來。

因為白曉文說了句“且慢”。

馬超喘了口粗氣，重重將寶劍收回鞘中。

葛玄說道：“馬超將軍，暫且不要衝動。以貧道觀察，此人並不通曉祈禳之術，恐怕沒有咒殺馬騰老將軍的能力。”

白曉文笑著說道：“徐庶，你要為人頂罪，孤很理解你的心情。不過，在孤的公堂之上，要是你頂了罪責，豈不是讓人笑我不辨是非曲直？”

說完，白曉文便看向劉備：“事到如今，劉皇叔還能安然坐視嗎？敢做不敢當，恐怕有虧你的仁義之名。”

簡雍說道：“這件事怪不得我家主公！”

劉備急急止道：“憲和！我已是必死之人，不必洗脫罪名。死在馬超劍下，和死在袁熙刀下，又有什麼分彆？”

簡雍垂手道：“我等不忍見主公一世仁德之名儘喪。生死輕於鴻毛，清白重於泰山。”

劉備慨歎一聲，揮了揮手。

簡雍便對馬超說道：“馬小將軍，這件事說到底，還是鳳雛龐統所為。是他以祈禳之術，兩次咒殺馬騰老將軍。在第一次施法之後，便讓在下前往長安見你；隨後，又請徐庶軍師，化名遠赴漢中，不僅是為了說服張魯放棄關中，更是為將來之事，預先籌謀。”

白曉文笑道：“看來鳳雛龐統，還頗有智計。請徐庶去漢中，可以配合劉備收取西川。如果北方陷入戰亂，西涼與朝廷大軍廝殺不休，劉備就能在收取西川之後，再借助徐庶之力收取漢中；而要是北方很快平定下來，徐庶還能說服張魯抵抗朝廷大軍，並為他出謀劃策。”

堂上諸多文臣武將，都麵露恍然大悟之色。

張郃道：“任那鳳雛龐統怎樣設計，都萬萬想不到，主公在十日之內就平定了西涼。鞏固北方之後，更是半個月就平定了張魯，沒有給劉備留下奪取益州的充裕時間。”

馬超卻是咬牙說道：“那鳳雛龐統何在？”

簡雍歎道：“鳳雛龐統在施法咒殺馬騰老將軍之後，就突然發病，後來在落鳳坡，被蜀中大將張任伏兵射殺了。”

馬超道：“倒是便宜了這個惡賊！便是將他千刀萬剮，也難平我胸中之恨，我誓要將其剖棺戮屍，告祭先父！”

若是現代人，也許覺得馬超太狠，實際上在三國時代，為父報仇，做到這一步，並不算稀奇。在場之人，聽到馬超要挖龐統墓塚，神色都很平常。

劉備忍不住了：“慢著，雖說龐軍師這樣做法，我不知情，但他為我而做下此事，與我自己做的，也沒有分彆了。馬超，你要報仇，就一劍殺了我吧！休要毀壞龐軍師的墓穴。”

馬超指著劉備說道：“你也是個假仁假義之徒，不是什麼好東西！我先殺了你，再去掘龐統墓穴。”

關羽站在劉備前麵，喝道：“有我在，你休想動我兄長一根頭發！”

兩人劍拔弩張，白曉文說道：“冤有頭，債有主。劉備，你也不必替龐統受過，他以道術侵害無辜之人，合該有此一報。馬超，殺你父親者乃是龐統，你也不要遷怒於劉備。”

馬超拱手告道：“多謝燕公為我當堂對質，查清了先父之死的真相。末將有事在身，請三日假，望燕公準許。”

任誰都知道馬超想去乾嘛，白曉文自然也不會阻攔，揮手道：“你去吧。”

馬超又瞪了劉備一眼，恨恨而退。

白曉文不讓馬超殺劉備，是有原因的。

在洞察之中，白曉文發現，劉備居然有一個“人望”的被動技能。

若是馬超殺死了劉備，白曉文的袁軍勢力，在劉備曾經治理過的轄地，民心要降低30點，文武官員忠誠度降低30點。

還有其他勢力外交度下降1級的負麵影響，不過比起民心和文武忠誠度，就不算什麼了，尤其是諸侯紛紛被平定的現在。

劉備曾經治理過的地方，有平原、徐州等等，最近的還有荊州。前二者倒也罷了，荊州的民心、忠誠度，白曉文是不想失去的，畢竟荊襄、江東，是白曉文接下來大一統任務的重要一步。

白曉文對劉備說道：“如今的天下，已經儘在孤的掌中，隻有江東孫氏，尚未臣服。你們三人，是否願意歸降？若是肯歸降於我，不僅赦免你們的死罪，還能給你們建功立業，封妻蔭子的機會。”

劉備淡淡說道：“我等寧願一死，也不會屈從閣下。不要枉費口舌了。”

白曉文道：“你素有仁德之名，關羽也是忠義之士。我不忍殺你等，隻要你們聯名寫一份保證書，告知天下人，今後遁世不出，不再和孤作對，我便可以放你們兄弟三人，終老林泉。”

在講究信義的三國位麵世界，這樣做，倒也不是不行。

劉備如果寫了保證書，白曉文自有辦法可以昭告天下。到時候劉備如果想出爾反爾，肯定會被人不齒。

劉備倒是硬氣，昂然說道：“我與閣下，道不同，信念也不同。有我劉備一口氣在，便會為匡扶漢室而努力。閣下是漢之國賊，天然就是我劉備的大敵，這一點就算是死也不會改變。”

白曉文皺眉道：“你想死，孤不會攔著。兩個義兄弟的性命，也不顧了嗎？”

關羽、張飛都踏前一步。

關羽道：“先賢孟子有雲：‘生我所欲也，義，亦我所欲也；二者不可得兼，舍生而取義者也’。關某粗讀詩書，略通禮義。桃園結拜之日，兄長之言便是我之言，兄長之誌便是我之誌；關某之軀即為兄長之軀，關某之命即為兄長之命。兄長舍生取義，某又豈能落後？萬死不辭！”

張飛：“俺也一樣！”

這一幕，對重義輕生死的三國人士而言，衝擊力是相當強的，很多人都心有戚戚。

白曉文大笑說道：“好吧！你們一心求死，孤也隻能成全。當晚便設一場大宴，為桃園三兄弟送行。”

劉關張齊齊拱手。劉備說道：“如此，多謝成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