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間轉到三個時辰之前。
白曉文已經帶兵殺入潁川郡內。
不過,荀彧卻是主動請纓:“主公不用興師動眾,在下願攜曹公棺槨遺命,前往許都,招降四位公子。”
白曉文的第一反應是拒絕。
荀彧固然是一個極好的人選,而且白曉文也願意相信荀彧。
但是,誰知道許都那幫人,怎麼看荀彧?又怎麼看待曹操的遺命?
萬一把荀彧給剁了,白曉文得虧死——荀彧給他帶來的可不僅僅是全屬性+10的福利,更重要的是1點優先級!其餘還有內政擅長、提高宜居度等等能力,都是可以長期見效的。
荀彧既然提了,白曉文有心不讓他去,但又知道拗不過。
荀彧看到了白曉文臉上的擔憂,說道:“主公不用擔心。族侄荀攸,目前就在許都。況且還有主公義釋曹公四子的義舉在前,在下絕不至於遇到危險。”
白曉文握著荀彧的手說道:“令君若去,需要同意一條,讓我攻下鄢陵關,兵圍許都。”
荀彧搖頭道:“主公又何必如此。”
白曉文笑了笑:“你我都有各自的堅持,我能為你做到的,也隻有這些了。就算曹操的四子、舊部還有什麼非分之想,那麼兵圍許都之日,他們這點幻想也應當破滅。”
荀彧垂手說道:“軍機大事,自然是聽憑主公裁決。在下護送曹公靈柩,先行一步。”
白曉文笑道:“我送你。”
……
丞相府大堂,臨時搭建起了一座靈堂。
白曉文給曹操準備的棺材質量還是很好的,檀木質地,木料厚實,還有隨葬的明珠數十顆,生前穿戴的鐵甲也擦拭一新,隻有倚天劍被白曉文自己留下了。
其實那柄倚天劍,也沒什麼用處,因為沒有靈能粒子共鳴,白曉文揮舞起來,跟燒火棍差不多。
白曉文不能用,不意味著倚天劍沒用,他可以賜給麾下的原住民武將啊。
如此寶劍,跟曹操一起埋葬了豈不可惜……
曹丕等人,也沒在意一把劍,他們看到曹操的屍首之後,靈堂中就響起了陣陣哭聲。
荀攸帶著其他丞相府屬官,拱手問道:“令君此來何為?”
雖然兩人是叔侄,但此時分屬兩個陣營,自然要公事公辦,所以荀攸稱其為“令君”,已經算是客氣的稱呼了。
荀彧道:“特來請各位,勸說曹丕公子遵從曹公遺命,投降我主。”
有一名丞相府屬官譏諷道:“令君改換門庭,還有什麼麵目來勸降?”
荀彧默然,沒有理會那名小吏,轉而對荀攸說道:“如今戰局已定,曹丕公子再無半點機會,相信你也能看得出來。負隅頑抗,隻會讓地府多一批枉死冤魂罷了,又有何益?”
曹丕披麻戴孝,忽然站起身,來到荀彧麵前:
“荀令君,我知道你投降袁熙,乃是有隱情,是為了讓袁熙放回我們四個兄弟!這一點,我絕不怪你。
“不過,我父親剛被袁熙所殺,我就要屈膝投降,將基業全部讓給仇人,天下人該怎麼看我?我寧願戰死城頭,也不能墮了父親的威名!”
荀彧直視曹丕:“曹丕公子認為,曹公為什麼在臨死之前,留下這封遺命?”
曹丕垂頭說道:“是為了保全我們曹氏滿門。”
荀彧道:“公子隻知其一,不知其二。曹公已經把統一天下的誌向,托付給了他最大的敵人!曹公在世之日,曾經對我說過一句話:明知不可為而為之,是最大的愚蠢行徑。望公子體察曹公之心,不要辜負他揮劍自刎的一片苦心!”
忽然,有探馬來報,袁熙大軍已經兵不血刃拿下鄢陵關,來到了許都城下。五萬大軍,已經把許都圍住。
曹丕有些六神無主,看向荀攸。
荀攸何等聰明,已經看出了曹丕的動搖,便開口問荀彧道:“若是我主願意歸順,袁公真能保全曹氏滿門性命?”
荀彧斬釘截鐵地說道:“在下願以性命擔保。”
荀攸目視曹丕:“袁熙此人,還是頗有仁義之風的,上次攻破許都,便履行承諾,放回了四位公子。主公,您意下如何?”
曹丕看著丞相府屬官們的表情。
聽到袁熙大軍圍困許都之後,丞相府屬官一個個麵露驚慌,臉上沒有任何戰意。
此時的許都,雖然有些糧食,但士卒短缺,根本無法守城——上次袁熙可是用兩萬軍就攻破了許都啊。
曹丕一縮腦袋:“此事還需與母親、諸弟商議。”
荀攸道:“主公既然已經繼承基業,凡事可自決之,何必再問他人。”
曹丕:“……好吧,我願意歸順朝廷。”
曹丕強調的是歸順朝廷,而不是歸順袁熙,也算是給自己找個台階。
屬官:“主公英明!”
曹丕不知道是不是錯覺,在說出歸順的話後,屬官們好像都鬆了口氣……
……
白曉文有些焦慮地等待。
不多時,許都大門開啟,城頭一片白旗。
曹丕率領曹氏親族、丞相府屬官,捧著印綬、戶籍冊等等物品,出城獻降!
“成功了!荀彧果真說到做到!”
白曉文壓抑著胸中的興奮,從怒爪背上下來,親手扶起了曹丕。
看著這個在演義之中奪取了他(袁熙)的老婆甄宓,甚至最終稱帝的曹丕,白曉文心中湧起了感慨。他笑著壓下了這些思緒,帶領大軍入城,接管許都城防。
白曉文封曹丕為安樂鄉侯,其餘曹氏諸子,都封為亭侯。
四人的封地,設為兗州陳留,不過侯府卻安置在了冀州魏郡。這樣做,能夠讓曹氏諸子始終處於鄴都的監視下,與封地分離,也能將曹氏死灰複燃的可能性降到最低。
白曉文當然不能殺曹丕,除了道義因素外,還有現實因素。現在天下未定,諸侯並起,要是殺獻降之人,以後征討敵人,勢必都奮力死戰,絕不投降了。
在荀彧的建議之下,白曉文傳檄(xí)河南各州,把曹操的遺命,連同天子詔命一同送出,命令各個州郡縣城主官,入許都述職,限期三天。如果三天內不到,就視為違抗天子詔命和曹操遺命,將遭到大軍征討。
這果然是個好手段,各地州郡主官,紛紛入許都,表明歸順朝廷之意。
其中還有一個白曉文的老熟人——曾經在黃河孟津,半渡截擊他的司隸校尉鐘繇。
鐘繇對忠於誰,似乎並沒有特彆的傾向,麵見白曉文的時候,也絲毫沒有擔心害怕之色。
白曉文開玩笑道:“孟津之箭,何其多也?”
鐘繇答道:“彼時恨少,此時恨多。”
白曉文哈哈大笑,隨後正色說道:“公守司州,能解西顧之憂,更能充實人口,有大功於社稷。”他隨後下令,讓鐘繇持節,繼續鎮守司州。
鐘繇拱手說道:“此時司州還有一個難題,需要向主公稟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