壹壹在盤旋三周之後，並不落下，而是振翅高飛，向著來時的方向遠去。

哈洛德疑惑地看著這一幕：“指揮官閣下，那不是你的寵物嗎？這樣古怪的行為有什麼含義？”

亞漢笑道：“沒什麼，可能它看到下麵有生人，不願意下來。就讓它再飛一會兒好了。”

哈洛德仍然有些不解。亞漢卻是搖了搖手：“失陪。”

亞漢走進了艦船的指揮室，讓衛兵退下，然後從腰間取出了一隻亞麻布包。

亞麻布包裡是一張羊皮紙。

讀完羊皮紙上的文字之後，亞漢思考了一下，隨後走出了指揮室。

“演習進入下一項：長途行軍作戰！全員就位！”

亞漢的命令通過旗語傳遞給其他各國船隊的首領。

對於這個命令，各國首領們一頭霧水，紛紛派人前來詢問。

騎士哈洛德和亞漢在同一艘船上，當即提出了質疑：“現在最重要的，是水兵的水下搏鬥能力的操練，目前操練項目隻進行到了一半，要直接叫停嗎？”

“沒錯。”亞漢點頭說道。

還有一名女精靈乘坐小船過來，是多蘿西婭的傳令兵，在行駛接近後說道：“指揮官閣下，多蘿西婭女士向您問好。她的意見是，長途行軍沒有進行演習的必要，這都是舵手和領航員們的工作，對於水兵們來說沒有任何提升，他們隻能在船艙裡睡大覺……所以希望繼續水下搏鬥操練。”

眼見其他各國船隊裡，都有小船載著傳令兵過來，顯然都不怎麼支持亞漢的決定。

亞漢感覺一陣頭痛，他深切地體會到，大陸各國雖然組成了“聯軍”，但指揮不一，實質上是一盤散沙。下屬在軍事演習中質疑指揮官的命令，這在一支紀律嚴明的正規軍中是無法想象的。

怪不得先知迪奧提出，諸國要組建成真正的聯盟，不僅要拿出最精銳的軍隊參戰，而且軍隊也要有統一指揮。

聯軍現在的問題，除了亞漢深有感觸的“指揮不統一”之外，還有一點就是質量一般。各國派來博努斯海域參戰的，基本都是二流軍隊，不是最精銳的軍團。

比如精靈王國的劍詠者，矮人王國的重鎧戰士，卡爾奇諾的“自由之翼”空騎兵……這些真正精銳的兵種，都留在了國內。也就卡美洛女王給麵子，派出了精銳法師團的一小部分，其中的八位大法師都是法師團的骨乾力量。

說到底，各國還沒有做到捐棄前嫌，精誠合作的地步，彼此仍然有深重的猜忌。

獸人王國沒有加入聯軍，導致與之處於戰爭狀態的精靈王國，並不敢派精銳軍隊參加博努斯海域的戰爭，卡美洛也不敢全力以赴。其他各國自然是有樣學樣，都害怕自己家的精銳軍團遭遇折損。

深吸了一口氣，亞漢回憶起羊皮紙上的內容，斬釘截鐵地說道：“全員就位，跟隨我的旗艦，進行長途行軍演習！不聽指揮者，視為自動退出本次演習，請立刻返回察卡洛港。”

說完之後，亞漢直接下令開船。旗艦一路駛向東方。

幾個傳令兵急忙駕船返回各自的軍中，向首領們彙報。

各國首領，對於亞漢的反應都有些奇怪，貌似指揮官生氣了？

這點小事，沒有必要違逆亞漢領主的意誌。各國首領在權衡得失之後，迅速下令中止水下搏鬥演習，亂紛紛地跟上了亞漢的旗艦，向著東方行駛。

亞漢站在船頭，目光一直盯著前方雲端中的那一隻白雕。

“指揮官閣下，那隻白雕是在為我們引路嗎？”女法師凱瑟琳若有所思地說道，“這次長途行軍，恐怕不是軍事演習的一部分，而是另有目的吧。”

“當然是軍事演習的一部分，而且是重要一環。”亞漢說道。

“好吧，我姑且相信您的說法。”凱瑟琳搖了搖頭。她曾經見過白雕壹壹，知道這隻白雕和先知迪奧一定有著神秘的聯係。不過亞漢不願透露，她就識趣地不再多言。

白雕帶領船隊飛行了一段路程後，忽然開始盤旋。在盤旋兩周之後，展翅滑翔，不再前進。

亞漢看到之後，立刻命令旗艦停止前進，原地待命兩個小時。

後麵跟著的各國艦隊，又是一陣迷糊，各國首領又派出了傳令兵詢問，不過亞漢這次一概不予解釋，連見麵的機會都不給。

各國首領覺得亞漢是真的發怒了。他們隻能先順應亞漢的意思，原地待命，等到下次召開高級軍事會議的時候，再向指揮官提出質詢。

說是待命兩個小時，但兩小時的時間已過，太陽已經快要落下的時候，亞漢仍然沒有下令開船。他沉穩地坐在旗艦船頭，盯著那隻不斷在滑翔卻不前進的白雕。

凱瑟琳悄悄走了過來。

“指揮官閣下，待命的時間已經過了，是不是繼續行軍？”

“再等……”亞漢還沒有說完，忽然聽到白雕一聲唳鳴，拍動雙翅向東方飛去，一邊飛還一邊發出清亮的雕鳴。

“時機已到！”

亞漢猛然跳了起來，大聲說道：“傳令開船，準備海戰！派出傳令兵，對各國艦隊的指揮說清楚，這不是演習！”

……

幽靈巨艦。

此時，巨艦所在的海域，已經爆發了一場海戰！

就如同白曉文在預言石板（厄運手環）上看到的景象，一艘艘幽靈船，接連不斷地從海底冒出。在前麵的，則是一條條衝鋒舟，載著蛇人戰士們發起了衝鋒。

而此時的幽靈巨艦上，已經不見了喬蕊、韓旭和李淑儀的身影，隻有塞西莉亞陪著白曉文。

時間正是黃昏。那些卡美洛法師，對於白曉文這個先知的能力，已經是心服口服了。

“開炮！輪流射擊，單數炮台在先，雙數炮台在後！”白曉文大聲下令，“給我瞄準了幽靈船再打，不要管那些衝鋒舟！不要慌張，援軍已經在路上了！”

法師們急忙就位。

嗵嗵嗵！

魔晶大炮發出了怒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