匡威中劍,卻絲毫不退,怒喝一聲單手劈扣,竟是以左手肉掌抓住了李道同的劍鋒。
李道同沉喝一聲:“找死!”他作為九華宗掌門,用的長劍也是一把神兵利器,不僅不遜於古鎮的赤霄劍,反而猶有過之,鋒利無雙。
匡威用肉掌擒抓劍鋒,這種打法簡直匪夷所思。李道同隻是手腕輕輕一翻一抖,內勁灌注,匡威的四根手指齊齊被斬落。
不過就這一瞬間,匡威已經抓住了機會,右手雷光閃動,一條三寸長的雷光電蛇,橫擊李道同心口要害。
“羽蛇掌!”人群中爆發出一陣驚呼,若是被命中,李道同恐怕要被當場秒殺!
這就是劍歌位麵戰鬥的驚險之處,並不完全是看等級和模板。論硬實力,匡威是8級稀有首領,而李道同卻是10級稀有首領,實力自然是後者勝出;但劍歌位麵的高級武者沒有額外生命值加成,被擊中要害基本沒命。
戰鬥非常考驗技巧,一著不慎,就有可能被弱勢對手抓機會翻盤。
匡威也是個狠人,他知道自己纏鬥下去,穩輸不贏,便想出了這種奇計來,拚著自己四根手指不要,也要讓李道同付出更為慘痛的代價。
李道同猛然吸氣,腳步變幻莫測,步步生蓮輕功施展開來,竟是在間不容發之際,橫移半尺!原本打向心窩的一掌,隻擊中了右胸。也就是九華宗,以輕功身法著稱,換做其他大派的掌門,多半是躲不過的。
雷勁縈繞,李道同的半身酥麻,一口鮮血噴出。他長劍如電,急刺而出,嗤的一聲刺入了匡威的腹部。
匡威施展羽蛇掌的時候,已經將全部真氣灌注在一隻右掌上,此時沒有真氣防禦,所以李道同的倉促一劍,也能造成驚人傷害。
一刹那間,兩人均已受傷。李道同抽劍後退,運氣默默調息。但浮雷功內勁,就像是跗骨之蛆,穿透力極其驚人,使得李道同無法運氣療傷。
而匡威也是捂住流血的小腹,臉色慘白。他強撐著站在原地,運轉真氣為自己止血。
白曉文在顧玉憐、陰妃旁邊低語了幾句,便揚聲說道:“明王前輩,這第一戰,你我雙方都已經失去了再戰之力,不如就此罷手,算作平局如何?”
明王微微頷首:“可。”
其實是匡威傷勢更重,不過站在明王的立場上,讓前來助拳的一派掌門李道同為自己打生打死,未免太過意不去,他若是強行拒絕白曉文的提議,讓比鬥繼續,勢必要引起外人的非議。
顧玉憐揮了揮手,兩個血神宮高手將匡威攙扶下場,給他敷藥療傷。
正道這邊,湯穀新月使飛身而上,同樣將受了不輕傷勢的李道同給換了下來。
新月使眯著眼睛,打量了一眼顧玉憐:“九尾玉狐,你年紀雖輕,卻是血神宮之主。我與你賭鬥,也不算以大欺小。動手吧。”
“且慢。”
應劍凡站了出來,淡淡說道:“這一戰我接了。”
新月使斜睨了應劍凡一眼:“你?手下敗將而已,白白上來送死麼?”
應劍凡哼了一聲,青影閃動,飛影劍已經出鞘,揮出道道寒光劍影。
新月使冷笑連連,抽出腰際的一柄細劍,與應劍凡鬥了起來。
白凰小隊的隊伍頻道中,李淑儀悄聲說道:“這五戰之約,就這麼一板一眼的決鬥嗎?不是應該有什麼戰術之類的,比如下駟對上駟,搞一個田忌賽馬……”
白曉文答道:“不妥。隻要前麵四場沒有決出勝負,那麼陰妃和明王勢必要上陣,來個王見王,打第五場。兩位主將,都是劍歌位麵的絕頂人物,不管是名聲所累,還是自身氣度,都不容許他們自降身份,對上對方的‘下駟’或‘中駟’。”
“而前麵四場,明麵上的實力差距確實不小。你有沒有發現,血神宮這邊,不管是誰發起挑戰,明王那邊的應戰者都是欣然接受?這是硬實力壓製的情況下,帶來的必然自信,對方四人無論上哪一個,都自忖有很大把握取勝。”
這也是明王能夠答應“休書”的賭約條件的原因,無論從哪個角度,他都自認沒有輸的可能。
應劍凡與新月使都是用劍高手,純以劍術而論,兩人的修為都已經達到了劍歌位麵的頂尖水準,應劍凡的飛影劍術,配上了飛影劍之後,更是如虎添翼。
然而新月使不論劍術還是內功修為,都要強上半籌,她打的是防守反擊的主意,一柄細劍如同毒蛇出洞,每次都攻敵必救之處,逼迫應劍凡不得不變招自保。
應劍凡以快劍猛攻,一開始還能占得上風,但數十招過後,攻勢就有了一種難以為繼的感覺。
這種感覺和對戰昆侖派掌門謝青戎時一模一樣,騎虎難下,一旦攻勢出現短暫停歇,立刻就會迎來對方迅如雷霆的反擊。
陡然間,應劍凡身形一晃,如同分化出數道幻影,向著新月使圍殺而去。這是飛影劍術的奧妙招式,千影百擊!
新月使冷笑一聲,斜前方踏出半步,細劍以一個詭異的角度反撩。
就這半步,卻像是施了法術一般,應劍凡的滿場劍影被破的乾乾淨淨,隻留下一個真身,從側後方殺出,刺向新月使。而新月使的細劍反撩的角度,也是刁鑽異常,應劍凡就像是主動撞上去一樣。
在新月使心中,早已模擬出了種種套路,應劍凡不論怎麼後退、趨避變招,都在她的考量之內,立刻便要吹起反攻的號角。十招之內,應劍凡必敗無疑!
嗤啦。
應劍凡不閃不避,一記快劍刺出。對手細劍反撩之下,他的胸衣大開,左邊臉上也被劃出了一道可怖的血痕,從下顎直到眼眶,一隻左眼也被硬生生毀去,鮮血長流。
但存了死誌的應劍凡,以這慘烈的代價,終於奪得了一絲勝機。飛影劍劃出破空銳嘯,激射向新月使的後心,那紫袍之上的一彎新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