陰妃這一嗓子,在內功真氣的灌注之下,真是聲傳數裡,遠近可聞。
李淑儀在隊伍頻道中,小聲說道:“王書瀚是誰?”
白曉文縮了縮腦袋,在隊伍頻道中回答:“彆問,先躲在一邊。現在應該是了解劍歌位麵劇情資料的好時機。”
昌西城的方向,一道黑影飄然而出。
來人的輕功顯然也是極高,每次點地都如同竹篙一樣,輕飄飄前行數丈,這短短數百丈的路程,十幾秒就到了。
借著昏黃的月光,白曉文等人看清了來人。
身材勻稱,穿著一身普普通通的青衫,並無多少特彆之處,看上去不像什麼來曆驚人的大人物,放在人堆裡也會忽略不計的那種。
“你來了?”陰妃淡淡開口,聲音有一絲冷淡。
“我來了。”青衫男子的神色有些複雜。
從這兩句對答,白曉文就知道,這青衫男子應該就是“王書瀚”,陰妃點名要見的人。
場中的氣氛有些沉悶,陰妃與王書瀚二人,似乎都有很多話要說,但卻不知從何說起。
半晌,還是王書瀚先開口了:“思秦,這些年你過的好不好?”
陰妃蒼白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譏誚:“你覺得我過的好不好?”
王書瀚歎了口氣,沒有說話。
陰妃接著說道:“你在湯穀關起門來做土皇帝,有嬌妻美眷,還替你生了兒子。想必你是過的極好了。”她的話音中,有著深深的恨意。
至此白曉文完全確定,王書瀚就是湯穀明王。明王與陰妃,果真有某些說不清的糾葛。
“你又何必拿這些話諷刺我?”明王王書瀚微微搖頭,“不論如何,你不該把氣撒在無辜之人頭上。若要報仇,你找我便是了。”
陰妃冷笑:“找你?”
明王點頭:“是我對不起你,你就算一掌打死我,我也絕不還手。不過你要答應我一件事,報了仇之後,不要再殺害一個湯穀之人。”
陰妃再次冷笑:“你做夢!王書瀚,你我之仇比天高,比海深。隻殺你一個,怎能解我心頭之恨?你死之後,你的妻兒、部眾,我見一個便殺一個,凡是湯穀的人全都要死。”
明王歎氣說道:“你怎麼變成了這樣,簡直不可理喻。”
“我為什麼會變成這樣,你難道不知道?”陰妃反問道。
夜風不知何時靜止了下來,場中氣氛再次變得沉悶。
明王再次開口:“你到底要怎樣才肯放人?”
陰妃深吸了一口氣:“這也容易。你寫一封休書,把湯慕瑤給休掉!然後當眾立誓,永久脫離湯穀,留在中原。”
明王皺眉說道:“你知道我不可能答應這種荒謬的條件。”
“那就動手吧,隻要殺了我,你就能接回湯慕瑤,回到湯穀繼續過快活日子。”陰妃道。
忽然一個少年的聲音響起:“危思秦,你這女魔頭好不要臉,要死的話就自殺好了,莫要臟了我爹爹的手……”
陰妃無動於衷,顯然是早已知道了那少年的存在。明王卻是變了臉色,回眸看去,怒喝道:“逆子,滾出來!”
田壟之旁的一株矮樹之後,一個約有十三四歲的少年昂頭走了出來,一臉憤憤之色。
明王斥道:“大人說話,小孩子怎能胡亂插嘴?還有,危思秦這名字是你能叫的麼?還不趕快向人家道歉。”
那少年顯然就是明王和湯慕瑤所生的兒子,聽到父親的訓斥,他脖子一梗,憤憤說道:“爹,你竟然還幫著敵人?這女魔頭都把娘綁走了,你還向著她!”
明王大感頭痛,隻能說道:“阿胤,你還小,不懂其中的是非曲折。”
那少年名叫王胤,他沒有理會明王,而是衝著陰妃說道:“喂,女魔頭,你彆老是擺出一副要死不活的樣子,愛死不死,小爺才不想管你。你這樣逼迫我爹,隻會讓他兩難,最終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不如來賭一場,你敢不敢?”
陰妃看著這少年王胤的神色有一絲複雜,沒有說話。
王胤繼續說道:“好,你不說話我就當你默認了。我先說一下賭注,你要是贏了,我爹可以留在中原,不回湯穀。不過休書這種東西是萬萬不可能,你就彆想了。”
明王怒道:“去去去,小屁孩懂得什麼?”
陰妃卻開口了:“說下去。”
王胤道:“你要是輸了,立刻放了我娘,從此之後不準再糾纏我爹。”
明王微微一怔,沒有繼續阻止。
陰妃道:“要怎麼賭?”
王胤道:“大家都是武林中人,當然要比武決勝。隻不過我爹功夫太高,要是隻打一場我們穩贏,沒有意思。所以我們可以賭五場,雙方各出五個高手,一對一比試,五局三勝。”
白曉文咳嗽了一聲:“這賭法未免太便宜你們了。誰不知道,現在正道七宗有三大掌門高手都在昌西城?你小子提出五局三勝,除了明王之外,大約是算上了三位掌門,再加上湯穀新月使吧。”
王胤恨恨地瞪了白曉文一眼:“是又怎樣?你們敢不敢賭,不敢的話,就趁早認輸。”
白曉文冷笑譏嘲:“你這激將法也太過稚嫩了點。”
一大一小兩個少年在鬥口,陰妃瞥了明王一眼:“王書瀚,你怎麼說?”
明王歎了口氣:“阿胤雖然年少無知,但這份賭約,倒也是一個解決問題的辦法。不知道你意下如何?”
陰妃平靜說道:“你輸的話,賭注太輕,需加上休書這一條。”
明王思忖了一番,點頭說道:“好。”
“我的留書謎底,你可解出來了?”陰妃問。
不待明王回答,王胤就得意地說道:“我來到昌西城,看到昌西城地理圖之後就解出來了。不就是摩古山劍歌瀑布麼?哼,故弄玄虛。”
陰妃不理會這少年,對著明王微一點頭:“五日之後,勝負一決。”
兩大絕頂高手作出了約定,分彆帶人返回。白曉文還能聽到那少年王胤的埋怨,似乎是在責怪明王隨意答應了休書條件,不由暗暗好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