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潛入,眾人的目光都投向了隊伍中唯一的法師,凱文。
凱文搖頭說道:“不可能,以我的能力,最多幫助一兩人隱身潛入城內。”
白曉文說道:“換一種思路……我們隻要在城中製造一些混亂,打開城門,埋伏在外的反抗軍戰士們一擁而入,就可以免去攻城的損失。北郡城裡應該有我們的人吧?”
格力瑪深深看了白曉文一眼,點頭:“是的。”
白曉文心中了然,以烏索克的才略,若是不往北郡城安插一些間諜探子,那才叫奇怪。
“那麼就很簡單了,凱文大師既然能夠潛入城內,那就請大師親自出麵,進入城內聯絡我們的人,然後裡應外合打開城門。”白曉文說道。
凱文眉頭一皺,眼睛一瞪,一句“為什麼是我”險些問出口。不過他看到其他反抗軍高層熱切的眼神,卻是硬生生把這句話咽了下去,冷然說道:“你為什麼不去。”
“如果我能隱身的話,我當然願意去,這是莫大的榮耀。”白曉文笑嘻嘻地說道。
凱文哼了一聲:“我有次級隱身藥水,還有一些消除聲音的奧術戲法,可以幫你隱身潛入。我隻擔心你隻是嘴上說的好聽,卻沒有這份膽量。”
“哈哈,隻要凱文大師的藥水不過期的話,我當然沒有問題,”白曉文擺手說道,“我和我的妹妹夏洛特一同潛入,應該也沒問題吧?”
此時,反抗軍高層看向凱文的眼神,以及看向白曉文的眼神有了明顯的不同。
這一點,凱文也感受到了。不過他臉皮很厚,絲毫不介意,淡然說道:“沒問題。”
“那就請凱文大師動手吧。”白曉文說道。
凱文掏出了兩瓶淺紫色的藥劑,分彆遞給白曉文和李淑儀,隨後又取出了兩支“靜音術”的法術卷軸。
白曉文的洞察當然能看出這兩瓶藥劑的功效,確實是隱身用的藥水。而且這個節骨眼上,量凱文也不敢坑自己。他接過藥水一飲而儘,頓時身形變得虛幻了起來,即便是在場之人是友軍,也隻能看到一個若有若無的影子。
李淑儀也有樣學樣,喝下了次級隱身藥水。
“迪奧兄弟,這是我們反抗軍內部聯絡的信物,還有一些暗語,你記清楚了。”格力瑪低聲說道,他的聲音中有一絲欽佩,這一聲“迪奧兄弟”叫的也是情真意切。
白曉文和格力瑪又約定了一下時間,便即出發。
凱文撕開靜音術卷軸,將奧術戲法——靜音術分彆加持在白曉文和李淑儀的身上。兩人身若幽影,踏步無聲,靜悄悄地混入了北郡城中。
……
北郡城中。
叮當的打鐵聲有節奏地響起,在一間鐵匠鋪裡,白曉文和北境反抗軍的密探見麵了。
先對暗語然後核對信物,白曉文很快取得了這個名叫“奧蘭”的鐵匠的信任。
奧蘭遞過來一張羊皮紙。
“迪奧大人,這張紙上畫明了北郡城的帝國軍分布圖,都是我和幾個兄弟平時觀察之後彙總的結果,”奧蘭低聲說道,“現在阿裡納斯帶領大量士兵離開了北郡,但城中還有不少強者在,一定要小心謹慎。”
白曉文看了一下羊皮紙上的內容,上麵的一串人名,寫的都是留守北郡城的首領強者。
“巡查隊長馬薩,在城中各處街道巡邏……大法官赫德,審判長科斯特洛,位於正義法庭……城衛軍指揮官納茲爾常駐軍營,在阿裡納斯離開後負責指揮……大領主歌蘭蒂絲,位於北宮……”
白曉文一邊讀著名單,一邊確認對方的位置。
真不愧是英雄任務的大場麵,北郡就算守備空虛,也還有這麼多首領在。白曉文和李淑儀對視了一眼,腦海中均劃過了這個念頭。
“在北郡城內,我們一共有多少人?實力如何?”白曉文問道。
鐵匠奧蘭說道:“我所知道的隻有七人,都和我相當。”
白曉文略一點頭,奧蘭是精英模板7級,如果有七個奧蘭這樣實力的間諜,也算是一股不弱的力量了。
“你召集弟兄,在約定時間砍死城門守衛,打開城門並破壞絞盤,放外麵的弟兄入城。”白曉文輕聲下令。
鐵匠奧蘭愕然說道:“迪奧大人,你不和我們一起行動嗎?”
白曉文搖頭說道:“我還有更重要的任務……我準備前往軍營,刺殺指揮官納茲爾!隻要這家夥一死,北郡城的帝國狗將亂作一團,我軍能以更小的損失占領北郡。”
奧蘭肅然起敬,同時為自己之前的想法而羞愧。他行了個反抗軍的軍禮,沉聲說道:“迪奧大人請放心,我和弟兄們一定會完成任務,打開城門!”
“一切為了北境的解放。”
白曉文說了一句,勉勵地點點頭,隨後和奧蘭分開。
在軍營中刺殺指揮官,難度可想而知。此時白曉文和李淑儀的次級隱身藥水、靜音術狀態都已經消除,兩人各自披著一件鬥篷遮住麵孔,低著頭向軍營的方向走去。
有的時候,計劃總趕不上變化。
“站住。”
就在白曉文能看到軍營門口站崗的哨兵時,一記威嚴的嗓音叫住了他和李淑儀。
革靴在石板鋪就的街道上發出橐橐足音,一個穿著細紋皮甲,戴著帝國軍製式革盔的男子走到白曉文麵前,繼續威嚴地說道:“你們是什麼人?摘下鬥篷讓我看看。”
在這個男子身後,還跟著四名帝國軍士兵。
白曉文丟出一個洞察,頓時心中暗叫倒黴——這個革盔男,居然是名單上的巡查隊長馬薩,7級首領。
馬薩是一個敏捷型的戰士,和李淑儀定位類似,都是依靠著高出手速度和敏捷步伐正麵戰鬥的類型,結合技能稍加分析,馬薩實力並不算很強,隻不過在這條街道上戰鬥的話,並不是什麼好主意。
一旦戰鬥打響,就會有源源不斷的帝國軍士兵湧來。
這樣固然會減輕城門處奧蘭等人的壓力,但白曉文實在不是什麼舍己為人的類型……
所以白曉文和李淑儀很配合地掀開了鬥篷,露出了人畜無害的笑容。
“長官……”
“我問,你們答,”馬薩毫不客氣地打斷了白曉文套近乎的話,“你們叫什麼名字?什麼來曆?是北郡城本地人嗎?”
馬薩的問話中隱藏著陷阱,不過白曉文當然不會上當,他笑嗬嗬地編了兩個很普通以至於難以讓人記住的假名字,隨後說道:“長官,我們不是本地人,而是跟著船隊來的水手,從薩摩港運來了三船稻穀……”
馬薩微微點頭:“你們是水手?船長叫什麼名字?”
“船長叫……伯加尼·德克,長官。”
“是嗎?”馬薩消瘦的臉上露出了嘲諷的冷笑,“帶走!”
四個帝國軍士兵圍了過來,刀劍抵在白曉文和李淑儀的背心處。馬薩直接轉身,向北走去。
“要動手嗎?”李淑儀在隊伍頻道中低聲問道。
“唔,暫時不用。”白曉文眯起了眼睛。
帝國軍士兵的嗬斥聲響起:“還愣著做什麼,趕緊跟上!你們兩個可疑分子!”
李淑儀邁步跟在白曉文身後,小聲問道:“我們的回答沒問題吧?什麼地方露出了破綻?”
白曉文略微思考了一下:“這個叫馬薩的家夥,應該見到過很多水手,知道常年被海風吹拂的水手是什麼樣子,可能我們身上的一些細節與水手的形象不符……不過他也隻是懷疑而已。”
頓了頓,白曉文又道:“馬薩走的方向並不是軍營,而是更北麵的警備司令部……這說明他沒有直接稟報指揮官納茲爾的意思,我估計要先盤問我們一番,等到證據確鑿,再向上彙報。”
果不其然,兩人在刀劍逼迫之下,一路被裹挾至警備司令部的審訊室中。
“現在你們有兩個選擇……一是說實話,可以少受一點皮肉之苦。二是繼續頑抗,我會用我的鞭子和你們親切交談的。”馬薩消瘦的臉上露出了病態的笑容,虛虛揮了一記,鞭梢在空氣中炸響。
白曉文平靜說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長官。我是德克家族船隊的水手,我要求得到公正的待遇。”
“水手?”馬薩冷笑說道,“看來你是把我當成瞎子了啊。你和這個皮膚白嫩的小妞,哪一點像是水手?去表演話劇還差不多。”
“我們是初次登船航海,”白曉文淡定說道,“也許你覺得我的相貌太過英俊,不像是一個水手,但人不能隻看表麵,長官。我喜歡大海。”
李淑儀嘴角有一絲抽抽,差點笑場。
初次登船,這個理由倒是無懈可擊,不過馬薩卻是感覺到了更多的不對勁。
“一個初次航海的菜鳥,進了審訊室,還能這麼鎮定?”馬薩重重一拍桌子,“看來不給你點苦頭吃,你是不肯說實話了……”
白曉文搖頭歎了口氣:“馬薩長官,你實在很缺乏幽默感。”
“大膽的家夥……嗯,你知道我的名字?”馬薩眼眸一冷,剛想說什麼,忽然聽到了外界一陣嘈雜的聲音傳來。
兩名帝國軍士兵疾奔過來,匆匆叫道:“不好了,馬薩隊長!叛軍……叛軍入城了!”
“什麼?快去報告指揮官……”
馬薩一驚之下,陡然感覺背心劇痛!他悶哼一聲,手中的鞭子如毒蛇一般向後翻卷,纏住了偷襲的陰影刺客,發力將其拋出,撞在牆壁上徐徐滑下。
白曉文和李淑儀同時有了動作,目標是他們身後站著的兩個帝國軍士兵。
李淑儀抽劍,轉身跨步刺擊,正中一名帝國軍士兵的心臟,當場秒殺!而白曉文動作更加簡潔,曲肘一擊,另一名帝國軍士兵就噴血後退,緊跟著骷髏勇士在他身後出現,大劍豎劈,將其砍死。
白曉文微笑著看向馬薩:“馬薩長官,不用麻煩了。在你死掉之後,我會親自去找你們的指揮官的。”
“你們……果然是叛軍的奸細!”馬薩咬牙撕扯下襯衣的下擺,在自己的胸口處緊緊裹了一圈,將重度流血轉為輕度流血。此時,他的幾名親信士兵,已經撲過去和白曉文二人展開了激戰。
馬薩抽出了長劍,剛要加入戰鬥,忽然一陣惡風從腦後襲來。他急匆匆地側身避過這一擊,陡然發現紫黑色的霧氣彌漫四周,自己竟像是陷入了沼澤之中。
轉頭一看,一頭長相猙獰醜惡,打扮有點像漢摩行省的褐族人的屍怪,渾身散發著惡心的紫黑色霧氣,正揮舞著一根巨蛇大棒,對著他的腦門再次砸落。
雖然巨蛇大棒的力道十足,但速度不快,馬薩一個跳步就輕捷地躲開,繞到了屍怪的側翼,一劍猶如毒蛇一樣遞出。
不過這一劍在刺中屍怪的時候,馬薩心中卻湧起了一種乏力的感覺,這一劍就像是刺中了犀牛皮一樣,異常遲鈍,隻帶出了一個小傷口,和預想中的貫穿劍傷、深入劍柄完全不同。
一劍出手,馬薩強忍著這種詭異的感覺,手腕抖動,呼呼呼連刺三劍!他已經用出了技能。
馬薩這一招“三連突刺”極其純熟,既狠且準,三劍分彆命中了屠夫的腰眼、腋下和襠部,顯然是打算探明屠夫的要害所在。不過,屠夫硬挨了這三劍,卻是恍若未覺,巨蛇權杖橫砸馬薩的腰眼。
馬薩這一招貪了傷害,收招有些慢了。原本以他的敏捷,即便招數用老,躲過屠夫這一權杖也沒問題,但他卻忽略了周圍籠罩的腐爛毒素的減速效果。
腐爛毒素的減速比例並不高,但馬薩這種敏捷型高手,遊走於刀尖的職業,一點點細微的失誤都有可能產生極大的偏差,可謂是失之毫厘謬以千裡。原本算定能躲過的一棒子,還是沒有來得及躲開,被擦中了腰腹處,一陣火辣辣的疼痛。
“該死的……”
就在馬薩和屠夫纏鬥的時候,白曉文和李淑儀已經收拾掉了他麾下的幾名親信士兵,連同召喚物一起圍了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