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山村靜謐恬雅，天一黑，村民三三兩兩，或打麻將或喝小酒，縮在固定的角落不出來。像孫大旗這種人，深更半夜的跑到李青雲的農場裡，大聲叫嚷，讓他出去，此事極為少見。

李青雲本來都要睡覺了，被孫大旗這麼一嚷嚷，頓時沒了睡意。穿個拖鞋褲衩，跑到院子裡吼道：“孫老頭，大半夜的你叫啥？還讓不讓人睡覺了？你不知道孕婦不能吵啊？”

他們這一嚷嚷，連正準備休息的三個租客，也都豎起耳朵，聽他們說什麼。

“大事，天大的事，一刻也不能耽誤。我聽你爺爺說漏呢了，他能修煉到第三境，全靠你提供的玉髓……”

孫大旗嗓門極大，這一嚷嚷，半個農場都能聽到。

“閉嘴，毛都沒有一根。你這老頭真可惡，武功不肯教我，靈藥又舍不得掏錢買，再給我胡扯，連農場大門都不讓你再進。”李青雲又急又怒，大吼一聲，打斷了他的話，不讓有心人聽去。這事能管亂說嗎，農場裡的這幾個人聽到了，或許隻是通過努力和交易，和自己換一些。要是讓潛伏在村裡的修煉者聽說了，自己的小日子還過不過了？

孫大旗也意識到自己說漏嘴了，因為他明顯感覺到，躲在三個竹樓小院裡的租客呼吸猛然急促，顯然聽到“玉髓”兩字，聯想到傳說中《道藏》中提到的玉髓液。

李青雲打開大門。沒好氣的讓孫大旗進來，板著臉說道：“孫老頭，咱們一碼歸一碼。雖然不知道我爺爺喝醉了亂說了什麼，你彆當真就行了。想吃蔬菜咱天天送，想喝靈茶咱也不吝嗇，靈酒也從來沒斷過……至於你說的這些，都是傳說中的東西，我往哪裡尋？不是我不尊重長輩，當初說好了。你傳我一些絕活，我給你供奉一些好東西。是你拒絕的嘛。”

孫大旗進了門，一身酒氣，李青雲這麼說他，難得他沒有生意。居然低聲下氣的解釋道：“福娃，你也知道我這臭脾氣，想改也改不過來，以前說話要是不中聽，你就包涵一下。剛才喝多了，和李老二聊天，他無意中提到這事……我活到這歲數，已經進入武修第二境的巔峰層次十多年，無論怎麼嘗試。都沒有突破的契機。如果有一絲希望，不管什麼代價，我都願意付出。”

得。李青雲也是一個吃軟不吃硬的貨，聽這牛逼烘烘的老頭突然說軟話，怎麼聽怎麼彆扭，全身都不舒服。

“進來說吧，站在大門口嚷嚷，你想讓全江湖人都知道啊？你這一身武功。在全國也算是頂尖的人物了，平時跟你鬥嘴。我也是仗著年紀小，跟你逞能呢，你沒長輩樣，我更沒有小輩樣。”彼此一說軟話，頓時看對方順眼多了。

李青雲把他請進客廳，關上門，聲音小了，遠處的人自然聽不到了。不過，三個租客可是貓爪撓心，一個伸長了脖子，想要聽聽他們說什麼。

這不，三個大腦袋從二樓的窗戶伸出來，往李青雲彆墅的方向看。什麼也沒看到，卻看到彼此三人的焦急和期盼。

三顆大腦袋左右看了看，隻隔二十幾米的距離，小聲說話，彼此也能聽到。

“如果我沒聽錯的話，孫老前輩剛才提到了‘玉髓液’？這種傳說中的東西真的存在嗎？”

“那年我去龍虎山參加一個靈修聚會，不經意間，聽人提起過玉髓液，說是能脫胎換骨，洗經易髓，當修煉到某個階段，再也沒有寸進時，服下幾滴玉髓液，就能排出身體裡的毒素和雜質，讓本體再一次淨化，再輔以靈藥，很容易就能突破一個小境界。如果服用玉髓液的數量足夠多，突破大境界，也是有可能的。”…

“真有這麼神奇的東西？多少錢？我願意以半個身家財產去換一些。”說這話的人，肯定是財大氣粗的楚首富，他能修煉到今天，全靠錢堆出來的。可惜，以他的年齡和資質，最多也隻能止步於第二境初階，除非出現奇跡。現在聽說有讓人脫胎換骨的玉髓液，頓時動了心思。

“多少錢？嗬嗬，這東西隻存在於傳說中，不是錢能買到的。”鄭鑫炎是一個老江湖，消息靈通，知道的東西也比彆人多，歎道，“唉，真希望孫老前輩不是喝多了亂說，要是真有玉髓液，我把我老子的餐飲集團賣掉，也要換回三兩滴。”

隻有穀兆基搖頭歎息，說道：“我們穀家沒落了，真有這種逆天靈藥，我也買不起。能住進這裡，已經是我的運氣。做人啊，不要太貪心。”

話雖這麼說，就他的脖子伸得長，眼巴巴的盯著彆墅的方向，那裡還亮著燈，偶爾傳出一兩句孫大旗的聲音。隻是兩人有意壓製聲音，他們也聽不真切說了什麼。

鄭鑫炎突地笑道：“老穀，這裡也沒有外人，你就彆裝了。讓你家的晚輩到國外接幾單大生意，什麼錢都有了。以你的年紀，我就不信你沒去國外混過，手裡沒點存款，說出去也沒人信。”

“嗬嗬，不多不多，留著養老呢。”穀兆基很謙虛的笑著。

李青雲在客廳裡，自然不知道這三個租客起了什麼心思。不過，他看得出孫大旗極想得到能讓他突然境界的靈藥，不管是玉髓液，還是什麼靈藥。

至於爺爺什麼喝醉了說漏嘴的鬼話，李青雲壓根不信，都第三境武者了，一般的酒哪會喝醉，隻要不想說，撬都撬不開。

爺爺不是吃獨食的人，這段時間以來，一直挽留孫大旗夫婦，給他們吃最好的空間蔬菜，偶爾也能提到一些靈藥，或許這裡麵本就有讓他突破境界的意思。

可惜，第二境巔峰，想要突然第三境，那是千難萬難。整個江湖，第二境的修煉者從來都不缺，或多或少，哪個門派哪個家族，都有幾個。但是第三境的修煉者，無論是武修還是靈修，那是屈指可數的，往往很多年露一次，再次消失的時候，彆人也不知道他們是生是死，還存不存在。

所以，如果有一種靈藥，能夠讓第二境巔峰的修煉者，突破這個界限，江湖人不瘋狂才怪。

正因如此，靈茶靈果之類的東西，李青雲不在乎，反正是小農場種出來的，一些大門派的靈脈之地，也能種出類似的東西。玉髓液，也就是空間泉水精華，李青雲是絕不能泄露的，更不會拿出來販賣。除非是信過得的至親之人，不然根本不知道他有這東西。

爺爺李春秋主動提出這東西，引孫大旗過來討要，估計想讓孫大旗突破現有境界，二是想讓孫大旗欠李青雲一個人情。將來李青雲家裡有事，孫大旗不管在任何地方，絕不會袖手旁觀的。

李青雲想明白這點，也知道了爺爺的苦心，可能這陣子江湖高手來的太多了，有一些爺爺也不能輕易對付的頂級高手，讓爺爺有了危機感，這才悄悄點破此事，讓雙方都有好處。

爺爺那裡，其實還有不少靈泉精華，李青雲一直沒有斷供。既然爺爺有意讓孫大旗承自己這個天大人情，也不好推辭。

思索這麼久，李青雲已經想通利害關係，故意苦著臉說道：“既然我爺爺有意讓你突破，我也不好說什麼。這東西我不知道叫什麼，但我爺爺說它是玉髓液，那就這麼叫吧。目前，除了我爺爺，沒人知道這事，連我父母和老婆都不知道。不過，他們也喝過，隻是不知道這是什麼東西而已。話說到這裡，我必須提醒你一下，這消息要是傳出去，肯定會刮起一陣腥風血雨，我們這輩子都無法安寧了。所以，在給你玉髓液之前，你要發下毒誓，絕不能讓其他人知道。這誓言，我爺爺也會補上。”…

“你放心，我肯定會發毒誓。修煉者發誓可引天地共鳴，絕不敢輕易破誓，沒人會拿自己的性命開玩笑。”孫大旗說著，嚴肅的發了一個毒誓，誓言出，周邊天地元氣微微顫動，似乎融入天地間，約束這個生靈的言行。

普通人可能感覺不到，修煉者六識靈敏，能感覺到元氣的異常波動，自然信這一套。

“發毒誓隻是讓這件事，控製在極小的範圍內。雖然我剩餘的玉髓液已經不多，但小心無大錯。免得到時候就算我說玉髓液用光了，有些人也不相信，我有十條命，也不夠那些人威脅勒索的。”李青雲想著說辭，先把後路堵上。

“應該的，這是應該的。有這麼寶貴的東西，必須謹慎。要不是咱們這關係，我也不會豁出老臉，向你討要這麼貴重的東西。這份恩情，我孫大旗記心裡了。將來，你的麻煩就是我的麻煩，我這身功夫，可以全部傳授給你，絕無保留。”孫大旗鄭重的說道。

做足了前戲，李青雲才出了彆墅小院，讓他在院裡等會，說是到野外給孫大旗取玉髓液。那東西太珍貴，絕不可能放在家裡的，免得懷璧其罪，家人遭到什麼危險。

“這麼珍貴的東西，確實應該放隱秘一些。”孫大旗深以為然，沒有絲毫的懷疑。

其實如果能找到可靠的人，李青雲不介意培養出幾個忠實的修煉者，用空間泉水精華幫他們提高修為。不過他的根基太淺，認識的修煉者不多，人心隔肚皮，誰也不知道誰是什麼心思。就算給孫大旗準備這東西，還繞了一大圈子，放了很多煙霧彈呢。所以，靈藥他可以賣出一部分，這個泉水精華，隻會給自己人使用，絕不拿它換錢。(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