隘口就在前方數百米的位置,距離安全就是一步之遙,可是偏偏,無數的黑甲騎兵如狼群而來,長長的步兵隊頓時就被衝垮衝散勢,轉瞬間黑甲騎兵已經猶如刀鋒殺入縱深,手執彎刀的輕騎兵真正全速發起衝鋒,絕對可以用烈風來形容,
“轟隆隆”馬蹄轟鳴,猶如傾泄而來的洪水,帝國騎兵用高超的馬技趴伏在馬背上,嘴裡發出一陣陣激昂的喊聲,手中的草原弓舉起,對著迅速接近的亞丁人群,就是啪啪啪“弓弦如爆豆一般的響起,無數的箭簇在三十米距離猛然射出,就算是亞丁士兵身穿重甲,依然是無數的血花在人群爆開“啊啪啪啪”巨大的騎兵滾龍,也在此刻就一口咬上了亞丁第二軍,隘口前方已經死山道入口,鮮紅的人血從奔馳而過戰馬間濺射出來,
“穩住,不要亂,擅自逃跑者,全隊皆斬!亞丁第二軍的步兵隊長們扯著已經嘶啞不堪的嗓子大聲呐喊,各種各樣的聲音已經混成了仿佛海潮一般的聲音,帝國騎兵一直都是以遠程弓射的方式騷擾他們,卻沒想到,在這隘口前方,帝國騎兵直接以近戰模式展開突襲
無數身穿黑甲的騎兵集群一轉眼間猶如狼群撲上,爆發的如此突然,彎刀如血,沉重飛撲的戰馬就夾雜著雨霧俯衝而至,大部分亞丁人隻是感到眼前一花,就已經被無數的黑色騎兵如同電閃而過,側麵同伴幾乎是一個照麵就被撕開
“殺殺殺!”
隘口前方,黑甲騎兵亂流一般的來回衝殺
“側翼的第八團已經崩潰了”
“敵人騎兵攻勢驚人,負責左側麵的羅生大人受傷“
亞丁第二軍上下對帝國騎兵的近戰突襲完全沒有想到對方的衝擊猶如快刀,殺的後脖子上的汗毛都豎起來了,馬蹄聲已經掩蓋住了天地間一切的聲音,一排排冰冷的黑色甲胄就這樣在眼前,變成躍動拍擊的鋼鐵洪流,在地動山搖一般席卷聲中,無論是亞丁第二軍中的老牌功勳部隊,還是被譽為王都子弟營的新銳,全都喪了膽子,擋不住,回身就往前麵,亞丁第二軍作為王都雙軍之一,戰力強悍,但此刻全軍上下已經疲憊不堪,前方百米就是代表安全的隘口,一時間,所有人所想的都是,跑進隘口,隻要進了隘口,就是安全,這種思想下,誰還願意跟衝擊而來的帝國騎兵拚命
過長的行軍隊伍,混亂的局麵,讓拉姆多雷克的指揮命令難以傳達下去,兩萬多人的亞丁第二軍完全變成了亂戰,刀光劍影,血肉橫飛,巨大的碰撞聲。一片片的亞丁士兵被戰馬集群踩踏碎肉,慘烈戰鬥的聲音,猶如遍布這片天地的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的帝國騎兵,似乎要席卷毀滅眼前所有的一切!
此時此刻,崩潰或者逃走就是被屠殺的命運,眼前如此慘烈的步騎搏殺戰,就算是很多久經戰陣的老兵也所見不多,更不要說,王都雙軍常駐王都,雖然訓練和武備都是亞丁一等一的,正麵拉出去與帝國的頂級部隊也能夠打一場
麵對這種完全無防備的突襲戰,卻是一下被打到了致命軟肋上,野戰爭鋒,很多時候更在於一個勇,兩軍相遇勇者勝,什麼謀略,什麼威名,最終還是落在雙方刀劍實打實碰上的那一刻,落在誰更加不怕死,東庭人的彪悍是草原上的颶風,亞丁人的血勇也一樣如沙漠中的烈陽
銀線繡邊的星月軍旗下,軍團長拉姆多雷克一身重甲,任由雨水澆淋而下,順著鎧甲縫隙滴淌在地麵泥濘中,神色冷冽,立馬在雨水中猶如雕像,他的周邊是千人衛隊組成的圓陣,一柄柄長槍早就豎起,更多的部隊要麼被帝國騎兵衝垮,要麼各自為戰,將軍們勸說拉姆多雷克先撤,被拉姆多雷克拒絕
亞丁第二軍騎兵主力在河道一戰損失大半,唯有拉姆多雷克的數百親衛騎兵尚在,此刻這四五百人的親衛騎兵已經滿身是血,人人帶傷,從前麵以散隊列撤回來從新集結,鐵甲錚錚,刀劍殘缺,但人人臉色決然,
在騎兵主力戰損的情況下,這些拉姆多雷克的親衛騎兵已經不知道與衝擊而來帝國弓騎兵碰撞了多少次,但是以往帝國弓騎兵都會稍觸既撤,從沒有如現在這次,列軍衝陣而來,雙方都是拚出了最後的血勇。不知道有多少騎士對戰之際,互相將長矛捅進了對方的胸膛,然後一起栽落馬下。落馬甲騎,但有一口氣在,也仍在糾纏扭打,直到被亂馬踐踏而過。此次,怕是回不去王都了,目光掃過依然還聳立在中心位置的星月大旗,已經如血人一般的親衛騎兵們握著武器的手指更是緊了緊,同時呐喊,再次以隊列策馬向前“殺!攔住帝國騎兵!”
這場突襲之戰,爆發於隘口之前,在狹小範圍之內轉折衝殺,性命都在飛快的消耗著,大戰爆發,慘烈廝殺,已經如風暴一般的朝著四方席卷,亞丁第二軍作為王都雙軍之一,集結了亞丁軍中不少精銳,此刻所爆發出來的底蘊戰力,也是一樣驚人,
亞丁第二軍第三團隊長瑞薩朗多是從邊軍調入的軍官,麵對大軍傾覆,臉色冷峻,親自手執長劍立於團隊前方“所有人向我靠攏,全隊豎槍!”側麵已經是殺翻天一般的樣子,帝國騎兵雪亮的刀光拖帶起一片飛灑的血水,地麵上堆疊著無法計數的的屍體
瑞薩朗多腳下就是屍體,依然絲毫不為所動,儼然猶如這片血浪逆流中的標杆,猶如一麵旗幟,團隊長親身在前,後方第三團士兵士氣振奮,整齊劃一的豎起長矛上方一片鋼鐵冰冷的閃光
”穩住陣列,矛尖前指,彎腰迎敵,殺啊!“也不管前麵潰散跑來的是自己人還是敵人,對著迎麵而來的黑潮,一把把長槍狠狠的刺出去,帝國騎兵的戰馬發出一聲長嘶,上麵的帝國騎兵被摔下來,一些慌不擇路的亞丁潰軍撞在槍林上,直接被捅死
亞丁第二軍第十一團隊長阿普裡爾手執團隊軍旗站在前列“注意!敵騎殺過來了!”麾下各步兵隊長也立於各個中隊之前“紮穩陣腳,寸步不退!”耳邊的馬蹄轟隆震耳,腳下的大地劇烈的顫抖,眼見黑甲騎兵攻勢,一個個隊伍被衝垮,越撲越近,第十一團隊士兵的心緊張得怦悍直跳,連手都在顫抖!黑甲騎兵奔殺而至,近到可以清晰地看到戰馬鼻息的白氣騰騰了,近得可以看到彎月一般的刀口的血痕,不到一秒鐘,兩軍激烈的碰撞,
隘口位置,大批的亞丁士兵擁堵,看見後麵廝殺震耳,一些先前被殺暈頭的亞丁軍官也終於反應過來。幾名亞丁軍官大聲怒喝“隘口就那麼大,大家堵在這裡也一樣是死,不如反殺回去,我們人比他們多!”這幾名亞丁軍官臉色決然掉轉過來,催動戰馬朝著後方奔去,後麵大批亞丁士兵尾隨
“殺啊”
亞丁第二軍第五團隊長莫科裡托,是亞丁王都有名的大力士,此刻身材魁梧的站立在屍體旁,身邊倒著數匹帝國黑甲騎兵的戰馬,已經疲倦得揮舞不動長兵刃,隻能拔出長刀,左衝右突,拚命砍殺。護衛的親衛不住被打散,到得後來,他身邊就孤零零的兩三親衛,更多帝國甲騎圍殺了上來。莫科裡托竭儘最後一分氣力大呼酣戰,雙手仍然抓住了刺來的騎兵長槍,用力爭奪!然後又是幾支長槍狠狠刺入了他的身體,鮮血如擠軋一般炸開,帝國騎兵想要搶回被他奪住的長槍,卻感覺這長槍插入了山嶽之中一般,最終帶著幾分莫名的欽佩放棄,任由這幾支長槍猶如支架一樣支撐著莫科裡托的屍體,死後屹然不倒
寒冷刺骨的雨水猶如一片大幕籠罩,打在鎧甲上,洗刷的鐵甲更顯寒意
看著前方亞丁軍隊逐漸穩住的戰線,舒哥的臉色越發嚴肅,本來內心還有一些輕視之心,此刻也蕩然無存,沒想到這支被自己熬鷹一般熬了十幾天的亞丁部隊,此刻還有如此堅韌,自己五千弓騎兵爆發突襲的情況下,一般的部隊早就崩了,對方還能堅持到這種程度,一部覆滅了,另外一部還在,衝殺垮了一層,後麵的反而更緊,總感覺就差一點就可以衝垮,可是對方那麵代表主帥的星月大旗依然在雨水中緊貼旗杆,更顯出不屈的猙獰
五千弓騎兵畢竟是輕騎兵,衝擊如快刀,劃開皮膚容易,但要說斬筋斷骨,卻還是披甲的突擊騎兵才能辦到的事,隘口方麵,大批的亞丁士兵開始返回
帝國騎兵突襲的優勢正在改變
戰場之上,已經堆積了太多人馬屍首,原本泥濘的地麵上,都汪起了一窪又一窪血色,上萬的亞丁士兵的屍體倒伏在戰場上,如果是正麵會戰的話,怕是同等數量的東庭騎兵也未必能夠達到一戰衝垮對方的目標啊
舒哥微微歎息了一聲,抬手向身後傳令騎兵冷聲說道“全軍回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