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經停雨的天空透著一股清灰的顏色,在厚厚的雲層夾縫間,已經有七八天沒有露臉的冬日陽光,從雲層上空照射下來
雨水降下後的洪水暴漲,從北部入海口灌入向南的岔口河道散碎浮冰也順著河道衝到這裡,在一座被摧毀的隻剩下兩個橋墩的河道前方,站著一名身材魁梧的聖殿騎士長,紅色的披風泥濘不堪,臉色更是慘白的看著河水阻擋了前路
”完蛋了,橋斷了,我們過去不了!“
”沒有橋,我們過不去四趟河,後麵那些馬丁力牙騎兵會把我們斬儘殺絕的!“
”不跑了,跑也跑不起了,反對都是死,老子就算是死也要拚一次!“
在他的身後,大約千餘名聖殿軍士兵人人帶傷,衣甲浸水濕滑厚重,在泥濘中蹣跚而行,看見前方被他們給予希望的橋梁已經沒了,頓時就有不少人一下跪在地上,實在是堅持不下去了,他們已經一路不停的跑了足足二十多個小時,這些聖殿軍都負責聖都東麵門戶聖殿第八旗隊的部隊,聖殿騎兵旗隊本來足有五千人的旗隊,旗隊長是大騎士長之一的庫彆利多,這位大騎士長在接到撤回聖都的命令還沒有一個小時,旗隊還在整理的時候,馬丁利牙騎兵就如狂潮而來,無法計數的馬丁力牙騎兵直接下馬攻城,措不及防下,已經撤去了不少防禦的聖殿軍第八旗隊直接被打潰,庫彆利多大騎士長當場戰死,人頭都被懸掛於馬丁力牙人的軍旗之上,隻是短短不過一個小時,足有五千聖都軍守備,可謂是重兵屯紮的東麵門戶易主,潰軍更是被馬丁力牙人一路掩殺,五千人跑到這裡,已經隻剩下一千左右,
如果不是馬丁力牙人在奪下東麵門戶之後,不願意過多傷亡,怕是這一千人都跑不到這裡
遠處,一道黑壓壓的線條也停了下來,那是數百名馬丁力牙騎兵,一名馬丁力牙青年貴族目光陰冷的看著聖殿軍殘軍在河道邊緣停下,嘴角不由露出一抹嘲弄,這些聖殿軍竟然還想要利用河道來阻擋自己的追擊,太可笑了,他們真的以為兩條腿能夠跑過四條腿嗎,自己早就讓一支輕騎兵敢在這支潰軍前麵講河道上的木橋摧毀了,自己就是要給這些聖殿軍殘餘希望,又狠狠的將這個希望踐踏在馬蹄之下,何用才能讓這些教團國人害怕到骨子裡
這名馬丁力牙騎兵指揮官叫風多何,是馬丁力牙軍第十一軍團第五騎中隊的中隊長,馬丁利牙第十一軍團攻占東麵門戶,也沒有放過聖殿軍的潰軍,派出一支四百人左右的馬丁力牙精銳騎兵,卻是猶如餓狼一般的吊在後麵,借助戰馬的機動性,不斷消耗這些聖殿軍的體力,隻要這些潰軍有停下來的,立即就會發動進攻,馬踢刀砍,逼著這些潰散的聖殿軍不敢停下休息,也有想要半途散開的,也都過不了多久,就會被馬丁力牙騎兵拖住戰馬後麵,淒淒慘慘的如同破爛麻布一般的丟回來,直至最後變得在無聲音,看得人人都是內心發毛、
這些馬丁力牙人根本就是在玩貓捉老鼠的遊戲,我們遲早都要被全部殺死的!“聖殿軍士兵臉上滿是悲涼,誰都看出來了,馬丁力牙騎兵就是在玩他們,要逼著這他們在這片爛泥塘裡掙紮,消耗掉他們的體力,勇氣,他們最終的歸宿,也隻會是死亡
“不要停下啊,過了四趟河道,我們就可以不怕他們了!”
“對,就算馬丁力牙騎兵如何厲害,沒有橋,也過不了四趟河”有人打氣說道,讓不少絕望的潰軍有了希望,前麵就是奔湧的四趟河道,隻要過了河道,馬丁力牙騎兵就隻能乾瞪眼,可是他們沒想到馬丁力牙人早就撤掉了河道上的橋梁,沒有橋梁,大家就不可能過河,過不了河,一支精疲力儘的殘軍,麵對裝備精良的馬丁力牙騎兵會是什麼後果,大家都是心知肚明,除了屠殺,還能是什麼!人人臉如死灰,原本已經堅持不住的身體,就這樣重重的坐在泥水裡,有了希望,又被無情打破的感覺,還不如沒有希望呢!
”我不想死啊,我兒子還在家裡等我,我要回去啊!”有人低聲喃喃
“媽的,豁出去了,反正都是死,淹死凍死也比被砍死好!”一名聖殿軍士兵一把扯下身上破碎的鎧甲,站在激流河道邊上,咬了咬牙,大喊一聲跳入前方冰冷的河道,噗通一下濺起水花,其他人紛紛圍過來,這是他們最後的希望了
“斯塔齊,加油啊”
這名聖殿軍士兵的水性非常了得,在冰冷的河水中掙紮泅渡,在眾人的目光下一直遊到了河道中段,突然從河道上衝擊而下的浮冰猛力砸中,在上麵浮沉的幾下,就被激流裹挾的不見了影子了,看見這一幕,所有的聖殿軍士兵都一下屏住了呼吸,剛才那個已經是他們中水性最好的,可是連他都沒過去,其他人更加不可能,如果現在是夏天,或者還能依靠水性泅渡,可現在是冬季,從北麵入海口灌入的大量浮冰充斥著河道,也在河道上起起伏伏,人跳進去,在寒冷刺骨的河水中,基本上是不可能活下來的
“這些教團國的廢物想要做什麼,真以為一條河道就能夠救下他們嗎?真是可笑至極!”
遠處,騎在戰馬上馬丁力牙人一片哄笑,有的則是雙眼放光,在這些馬丁力牙騎兵的戰馬籠頭位置,大多都掛著一串血色黝黑的東西,全都是人的耳朵,每一個都是所斬殺後割下的聖殿軍的右耳,多的有十幾個,少的也有四五個,他們在享受教團國人絕望的感覺,這種感覺對於他們來說,已經是一種癮
這一路進入教團國,如此斬殺的教團國人已經不知道有多少,用刀砍死的固然痛快,但是砍多了也沒意思,而且刀砍卷了刃口,還需要送到薩姆族那邊去修理,薩姆族的那些鐵匠一個個都是長了牙的,私人修理的價格是一般修理的三到四倍,真是貴的死,一把好刀的修理費,都足以買上兩三個嬌滴滴的女奴隸了,錢多也不能這樣花啊,所以不用刀砍是最好的,,活生生的驅趕著一大群人跳河好玩,就是最為省心省力的辦法之一
人在絕望的時候會怎麼樣?會瘋狂的!隻要有人帶頭跳,就會有更多的人跳,那個時刻,什麼理智都沒有活命的欲望大,最多的一次,他們曾經驅趕超過五萬的教團國平民跳河,那是一條足有百米寬的大河,就算是在馬丁力牙大草原,也從未見過如此大的河道,看著河麵上人頭圓滾滾,看無數的人被河水激浪滾卷,起起伏伏的屍體甚至都堵住了河水,那是何等壯觀的景象,就像是馬丁力牙大草原上野牛群大規模遷徙一樣的景象
那種強者支配弱者生死的快感,是何等讓人上癮的快感!
“好了,大家在加把力,將這些教團國的野奴全都趕到河裡去吧!”
帶隊的馬丁力牙中隊長嘴角猙獰的舔了舔乾裂的嘴唇,向身後的四百名馬丁力牙騎兵抬了抬手,野奴是馬丁利牙人對教團國奴隸的專稱,意思是野生的奴隸,就像是路邊的野草野花一樣,誰都可以踩上幾下,誰都可以采摘下來隨意丟棄,這在奴隸中都是最下等的
這主要是因為馬丁力牙人對教團國的間隙已經不是一天兩天了,教團國人信仰聖殿,****,常常以神的子民自居,而馬丁力牙王國素來不信任神靈,而是自稱大草原之子,所以教團國一直都稱呼馬丁力牙人為異端,甚至還組建過兩次反對馬丁力牙王國的聯軍,但最激烈的一次,是在是十九年前,教團國與馬丁力牙王國因為哈維王國邊界衝突,雙方在哈維王國斯塔勒地區主力遭遇,作為哈維王國的靠山,已經逐漸恢複元氣的教團國,派出了以聖城護衛軍為模板配置的聖殿騎士團
雖然隻有區區不過三千,但是這種重甲騎兵在關鍵時刻發動的鑿穿攻擊,還是讓馬丁力牙人的輕騎兵人仰馬翻,位於中軍本陣的軍旗被重甲騎兵衝塌,大軍統帥薩姆德萊落馬後背護衛拚死救回來,大軍指揮陷入混亂,哈維軍以步兵集群接陣推進,馬丁力牙騎兵雖然擁有機動性,但卻是各自為戰,而且哈維王國所選的戰場地勢,也是極為不利於騎兵的起伏地區,一向驕橫跋扈的馬丁力牙人,遭遇了五十年以來最大的一次慘敗
超過七萬人戰死或者被俘,兩名薩姆族的大領主戰死,一名安西裡家的領主和一名伊爾族的大領主被俘,最後不得不割讓兩個個邊界行省給哈維王國作為停戰條件,那一戰,教團國聖殿騎士團聲名鵲起,教團國從二流王國邁入一線強國之列!可以說,教團國就是踩著馬丁力牙人的屍骨走上強國之路的,現在有機會報複教團國,馬丁力牙人自然是毫不留情,特彆是對於曾經讓其慘敗的聖殿騎士團騎士,更是沿途各地都是斬殺剝皮不知道多少
如果不是這樣,聖都的聖殿騎士團騎士們也不會如此痛恨馬丁力牙人,哪怕是死,也要咬下馬丁力牙人一塊肉!馬丁力牙人如果真的攻破聖都,平民或者還能作為奴隸繼續活下去,但是他們這些聖殿騎士團騎士絕對是死得不能再死,而且是不得好死!
“向前,趕他們下河!”
這名馬丁力牙騎兵中隊長淒厲大喊,舉起的手猛力落下,四百名騎兵放下手中的長刺槍,如同高處飛躍而下的鷹群一般的猛撲向河道方向,馬蹄沉重的震動地麵,泥濘被無情的甩開,刺槍寒戾,戰馬如潮,馬丁力牙槍騎兵在南歐巴羅被稱為穿腸者,除了是說馬丁利牙騎兵的凶殘之外,更說明馬丁力牙輕騎兵的本襲速度之快,馬丁力牙輕騎兵的戰馬都是來自馬丁力牙大草原的野馬馴化的,其中不少都還保留著野馬的野性和矯健,在爆發力上甚至超越北歐巴羅的各種優良馬種,是整個歐巴羅大陸最具爆發衝擊力的馬種
已經精疲力儘的聖殿軍殘軍,那裡還有與馬丁力牙輕騎兵一戰之力!就看見馬丁力牙騎兵就像箭簇一樣撞入聖殿軍的人背後,鋒銳的騎兵刺槍毫無阻礙的捅穿人體。戰馬前衝的勢頭一震,前端鮮血爆開,“馬丁利牙人來了!”
“媽呀,快跑啊!”河道附近的散亂聖殿軍一些人掙紮著握緊武器,特彆是那名聖殿騎士長的周圍,大約有兩百餘名聖殿騎士團的正規軍士兵圍攏成了一個圓圈,一柄柄的長槍默默的架在盾牌上,盾牌下端深深的插入腳下的泥土中,普達米婭雖然在短短數個月之內,將原來的聖殿騎士團擴充到了二十萬人,其中真正的聖殿騎士團正規軍也就三四萬罷了,其他的十幾萬都是臨時吸收的難民,短暫的訓練後編入騎士團的,如果是當初教團國沒有內戰之前的騎士團,斯派克也不敢製定出如此膽大妄為的作戰計劃,看見正規軍在集結,更多的士兵,則是臉色麻木的看著如一道颶風般撞過來的馬丁力牙騎兵,等到對方衝進來五十米,才反應過來,嚇得連忙轉身逃跑!
“噗嗤!”肉體被刺槍捅穿的聲音,奔跑的人發現自己已經雙腳離地,被後麵馬丁利牙騎兵猛地撞飛,泥濘殘血,士兵的血肉之軀被戰馬重重衝翻在地上,還沒站起來,就被更多的戰馬踩踏而過,這種時候,勇氣,生死,榮耀,在這裡已經完全管不了,嚇蒙了的人更是不辨方向,同伴的斷肢殘臂混著泥水就撲在臉上,鼻子裡的血腥味直衝腦海,寒光一樣的騎兵刺槍就在瞳孔內迅速擴大,身體就這樣在成片的騎兵戰馬前被挑起
“啊,救我!”
“我不想死啊!”有的還沒死的,在刺穿的長槍上掙紮慘叫,但這都是徒勞的,積水的泥潭裡垂死者尚在哭喊掙紮,就被亂踩下的馬蹄踩成了肉泥,
“所有人穩住啊”那名聖殿騎士長大喊道,緊張的吞咽了一口唾沫,就在這時候,突然一名士兵指著河道上方喊道!看,那是什麼!就在此時。聲音讓所有人都彆過頭看過去,隻見在河麵滾滾的上遊拐角。有大量的小黑點在順流而下,因為距離太遠,還無法看清楚,但這些小黑點的擴大速度相當快,而且數量更是驚人
“那好像是……船?”一名士兵結結巴巴的說道,說出來的話,連他自己都感到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