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緋紅大人”
前方廝殺之聲如風暴卷來,中部八國聯軍雖然有二十萬之多,卻是軍陣渙散,僅僅隊列就拉出了十幾裡的長度,現在一下遭受潰軍衝擊倒卷,更是猶如被洪水衝垮的堤壩一般,大片大片的潰軍在逃跑,後麵是彪悍的馬丁力牙騎兵肆意砍殺的刀光和血紅
斯太爾王國攝政王賈安凱魯一臉哀求的看向緋紅爾多,連聲音都帶著顫抖,如果不是還顧及著攝政王的身份,賈安凱魯都要快哭了,前方的潰散已經衝擊到了斯太爾軍的位置,雖然有蘇克南這名優秀的步兵將軍在全力指揮調度,還是在側翼方向有兩個團隊被衝散
馬丁力牙騎兵就是從這被潰軍衝散的側翼,殺入斯太爾軍中,斯太爾步兵在拚死抵擋,但是已經被潰軍衝擊的七零八落的陣列,就像是烈日下的冰雪一般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化,消失,每一刻都有大批的斯太爾士兵在流血,在戰死
看著這些,賈魯凱安心急如焚,此次出擊馬丁力牙關係到他賈安家族的生死存亡,新王登基在即,這一次已經是他這位攝政王最後行使出兵權的機會,如果不想被擁護新王的那些新貴們斬儘殺絕,唯有利用此次戰機為賈安家族打下一片封地來,本來以為此戰應該是順風順水,而且最開始的接觸戰也相當順利,但沒想到真正與馬丁力牙精銳正規軍對壘,才發現馬丁力牙人能夠在百餘年,在諸國一片仇視下,還能夠越戰越勇,生生打出了一個南歐巴羅第一強國,果然不是易於之輩
“緋紅大人,如果先前有什麼得罪的地方,都是我賈魯凱安的不對,還請這次能夠救救我斯太爾軍”
“並不是我不想幫,但是需要閣下的絕對協助才行。”緋紅瑞打斷了他的懺悔,聲音頓了一下說道
”這當然沒問題“賈魯凱安臉色大喜,毫不猶豫的回答
“賈魯凱安攝政王,你手上有沒有一個團的預備隊?”緋紅爾多凝聲問道
“雖然主力在前,但一個團的預備隊還是有的!”賈魯凱安表示有,但是他不明白緋紅爾多要一個團隊乾什麼,前麵中部八國聯軍被崩潰衝擊的最少也有七八個團隊,卻一點效果沒有,形勢仍在惡化。
“前方並不缺部隊,即使是現在潰散了一部分,但我方的兵力依然還是占據絕對優勢的”緋紅爾多目光冷冽的一閃,一字一句的說“他們之所以會一觸即潰,是因為他們缺的是死戰的精神,如果攝政王殿下真的想要救下被衝擊的斯太爾軍,那麼就隻有一個辦法可用“
”什麼辦法!“賈安凱魯眼睛都是紅的,隻是這麼一會時間,斯太爾軍就又損失了一個團隊在裡邊,
”請殿下立即布置督戰隊,殿下親自擔任督戰隊長!前麵敢退回來的,殺無赦!”緋紅爾多聲音冰冷的說出來
“督戰隊!”賈安凱魯的身軀一震,凝視著緋紅爾多平靜的麵容,臉上的肌肉抽搐了一下,督戰隊這種配置對於已經三十年沒有過戰場的中部八國來說,都快成曆史名詞了,自己人殺自己人的督戰隊,在任何國家都不會是一個令人感到好感的存在,承平三十年的斯太爾王國軍中,早就取消督戰隊這種讓人厭惡的存在了,反正也不會發動對外擴張戰爭,沒有必要設立督戰隊這種讓人感到極度反感的機構!
“我知道殿下深深的厭惡督戰隊,但是這裡是戰場,在這裡沒有軟弱和仁慈,隻有勝負兩種,隻有勝利者才有資格去展現寬容和仁慈,而失敗者沒有任何發言的權力”緋紅爾多神色平靜,作為一名前諾德將軍,並不認為督戰隊是邪惡的,在諾德人的認知力,督戰隊更像是一種勇氣標誌的存在,一個連督戰隊都沒有的聯隊,是沒有資格稱呼自己是真正的諾德步兵聯隊的,甚至在諾德軍中,很多時候衝在最前麵的,是由精銳抽調組成的督戰隊,而中部八國沒有督戰隊這種事,緋紅爾多也早就注意到了,隻是沒有說出來而已,
“我明白了!”
賈魯凱安臉色嚴肅無比的點了一下頭,立即下去布置督戰隊了。很快有賈魯凱恩四千親衛軍匆匆趕往前麵,這四千親衛軍分成三排一線展開,第一排是向前豎起的長槍,然後前排的士兵蹲下,後麵則是密密麻麻的弓射手開始瞄住了前麵,這個舉動的象征意義要遠大於實際的意義,最少有三四萬人部隊潰散下來,漫山遍野都是人,這四千親衛能夠做什麼?其他各國的將軍臉色困惑的相互看了看“斯太爾人瘋了嗎,他們想要做什麼?”然後他們就看見斯太爾王國攝政王賈魯凱恩一身重甲的站出來,對著潰散而來的人潮大喊著什麼,然後就是一排爆射而出的箭簇將奔跑的潰軍射翻一地,潰逃的人潮頓時一頓
“斯太爾人瘋了嗎,怎麼連自己人都殺!”
“混蛋,斯太爾人為什麼對我們的人射箭”各國將軍一片愕然,要知道這些被射中的人裡邊,並不全是斯太爾人,更多是其他國家的士兵,可是斯太爾人依然在毫不留情的迅速射出第二批,第三批地箭簇,這些箭簇從潰逃返回的士兵正麵射進入,泛起一片紅色的血浪,但是在射殺了數百逃兵以後,效果已經出來了,本來向後潰散的中部八國士兵紛紛停下了腳步,無路可退的士兵們隻得發一聲怒吼,轉身迎戰馬丁力牙人的騎兵。
本來追在潰軍後麵大力砍殺的馬丁力牙騎兵沒想到潰軍會突然倒卷而來,人潮一般的將他們卷入進去,到處都是人,都是刺砍過來的武器,追擊隊形已經散亂的馬丁力牙騎兵紛紛落馬,兩翼的馬丁利牙輕騎兵也是慌慌張張掉頭,
在斯太爾軍的正麵,蘇克南也沒想到潰軍會突然反殺回來,正麵的壓力頓時一鬆,這個時候還不知道反擊,就不是在基層步兵聯隊待了二十多年的蘇克南了,他立即下令步兵們排成了對付騎兵的密集防守方陣,盾牌兵和長矛手在前麵,弓箭手在後,堅決的阻擋。那如同銅牆鐵壁似的堅強盾牌陣,從陣勢的空隙間伸出的無數雪亮的長矛,密集猶如樹林,弓箭手在盾牌的後麵以猛烈的強弓射擊,箭雨傾瀉有如冰雹,措手不及的馬丁力牙騎兵翻滾一片
戰馬長嘶而起,將上麵的騎兵重重的摔下來,馬丁力牙騎兵的進攻線一下被切斷了
“殺啊!”
“衝上去,馬丁力牙騎兵也不過如此!”
斯太爾軍堅如磐石的表現,給了中部八國聯軍極大的鼓舞,前麵被馬丁力牙騎兵衝垮,衝散的壓抑終於爆發,看著同伴的屍體被馬丁力牙戰馬踩踏而過,看著滿地都是自己人的屍體,所有人的眼睛都是紅的,他們提著長刀,不在乎馬丁力牙騎兵沉重的戰馬迎麵撞來,不在乎鋒利的長矛近在眼前,數以萬計的連珈、長刀、刺槍、鐵刃對著馬丁力牙騎兵就是一頓亂砍輪殺,無數的步兵拚命的衝上去,人踩人,人推人,拚命擠,拚命衝,仿佛他們都是在故意找死似的,怒吼著用胸膛對著尖利的長矛直直的撞了過去,用身體為盾牌,死死卡住了馬丁力牙騎兵的長槍。後續的人立即猛撲上前,用刺槍從戰馬上的馬丁力牙騎兵又刺又戳,甚至狂暴得用腳踢、用肩頭頂、用腦袋去猛撞馬丁力牙騎兵的戰馬。
“殺,殺啊!”
巨大的喊聲響徹戰場上空,大批反衝回來的聯軍排山倒海一般,麵對瘋狂爆發的聯軍,馬丁利牙騎兵也有點懵了,無數閃光的矛尖,密集如林。仿佛得了不死的祝福似的,猛衝直上,人潮洶湧,就像那衝決一切的洪波巨浪朝著他們卷過來,
“立即命令騎兵回來!”
馬丁力牙軍指揮官斯賓裡安臉色也是變得有些難看,本來以為可以借機衝垮敵人的,卻沒想到突然就是風向一變,潰軍變成了衝軍,派出去的一萬八千馬丁力牙騎兵最少有一半都被陷入進去了,剩下的一半也是被嚇了膽,這可是他手中唯一的機動騎兵戰力,也是他手中最為犀利的一張牌,對方到底是施了什麼魔法,儘然能夠將潰軍扭轉過來,而且還表現的如此悍不畏死,這在大戰場上是極為少見的奇跡!
“這到底是。。。。。。”不要說斯賓裡安嚇到了,就是聯軍這邊的將軍們也都一個個目瞪口呆
“這種時候,諸位不是應該一鼓作氣,齊心協力將敵人衝開的嗎?”緋紅爾多鼻翼沉重的悶哼了一聲,這些聯軍將軍們的表現簡直就是如同戰場新丁一樣,什麼時候該進攻,什麼時候該退後,完全就沒有一個靠譜的,
“對,我們該反擊!”
”那還愣著做什麼,下令反擊啊!“
將軍們臉色一變,紛紛向自己的部隊下達命令,聯軍沸騰了!隻聽見一聲號令,二十萬聯軍方麵全線掩殺過去,各路團隊猶如泛濫的江潮,洶湧的撲向前麵的馬丁力牙人的陣列,喊殺聲驚天動地,連大地都在輕微的顫抖著。
”殺殺殺!“
在這短短的五六裡的長度上,二十萬中部聯軍與五萬馬丁力牙軍殺成一團,中部聯軍各色鎧甲和馬丁力牙人的鎧甲,現在已經混成一團,再難以分清誰是誰。場麵簡直如同地獄般的猙獰,到處是凶狠的拚殺,頭頂上箭雨橫飛,眼前是一片明亮的金屬反光,無數的刀劍砍劈、長矛戳刺,腳下鮮血淌流滿地,深深的滲進了泥土中,血腥撲鼻。士兵們的喊殺聲、死者的慘叫聲,傷者的呻吟聲,鋼刀劈骨的響聲,兵器撞擊的鏗鏘聲,士兵氣喘籲籲,戰馬的嘶鳴,所有聲音混成一團,巨大的聲浪直到十幾裡外也聽得清清楚楚。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斯賓裡安氣急敗壞,他才剛剛碰觸到勝利的香甜果實,卻是一下被打飛了,如果不是那屍橫遍野的場麵,他都要懷疑對麵的敵人是故意裝出潰敗的,一眼望去,到處都是鋒利的刺槍、砍刀和敵人山呼海嘯一般掩撲上來的人海,一時間,那刺過來的長槍密密麻麻,簡直就如林子裡的樹木一樣密集。自己的軍陣前麵直接顯出了不堪重負的彎曲弧線,自己的士兵拚死抵擋著一波波的衝鋒、鮮血飛濺,倒地,新的又衝上去,對方的戰力並不算強,但是人數實在是太多了,攻擊一波接著一波,就像那大海漲潮時候的洶湧浪頭一樣連續不斷,不但沒有絲毫減退,反而越來越凶狠,巨大的壓力將馬丁力牙軍的圈子壓得越來越小,越來越收縮。
馬丁力牙軍拚死抵擋,沒有一人投降的,因為知道就算投降也沒用,前車之鑒擺在那裡,對方是不要俘虜的,馬丁力牙軍拚死抵抗的圈子周圍,雙方遺屍累累,一層又一層,雙方傷亡如此之重,屍體竟如同在平地上壘起了一堵牆,聯軍士兵隻能越過這屍體堆來做遮擋的胸牆,但立即就被馬丁利牙人的刺槍捅翻,雙方殺得血流成渠,最近一排的廝殺,腦子裡除了揮砍就是揮砍,亡命的向進前麵猛砍猛劈,有的人的神誌甚至都出現了恍惚
”堅持住,援軍就要來了!“
斯賓裡安滿身是血,舉劍大喊,馬丁力牙軍戰鬥得十分英勇,眼看形勢忽然逆轉,他們的防線也沒有足夠的時間準備,腳下濺起帶血的團團泥點,拿著各種近戰武器往前麵猛砍,鋼鐵塔盾此時也早已經被衝垮,失去了盾牌掩護,就算身穿重甲厚達兩層,在如此近距離內,也一樣不可避免受傷
就算斯賓裡安不想承認,也知道現在是大勢已去,就是他的親衛,一個個也是殺的身上血色一片,屍體直接比盾牆還高,竟然猶如壘砌一道血肉跨板,不斷衝上來的敵人,就是這樣踩著這道血肉跨版越過了盾牆,,呼喝廝殺之聲交相錯雜,而血花還在不住飛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