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然部,出擊!”
隨著命令下達,戰馬開始向前,擁擠著,相互激烈的碰撞在一起,撲麵而來的風裡,都滿是血腥的味道,握著彎刀的草原騎兵的眼睛都是紅色的,在他們的視線裡,漫山遍野儘是相互衝殺的騎兵,北山馬場的地勢本就像是一個中間寬兩頭狹窄的瓶子,寬闊的中部,足以容納雙方同時填入的十萬以上的兵力,而且雙方還隨著整個戰局的變化,不斷將新的兵力投入,
馬蹄揚起地麵上的雪塵,猶如天地間迅然而起的暴風雪,高喊著出擊命令的傳令騎兵,不斷像是箭簇一般從一隊隊列陣的騎兵隊列麵前飛馳而過,無數的草原騎兵隊受命向前,整齊拔出彎刀的刀光,猶如一片閃光的河流在漫天飛舞的大雪中,寒風嗚咽響起,回蕩在燕州北山馬場,作為燕州屏障內少有的一塊寬闊地,中比亞地區最大規模的一場騎兵交戰,就在北山馬車這長寬五六裡範圍內全線鋪開,
‘殺“
雙方騎兵就像是兩股相互對衝的洪流相互碰撞在一起,無數的猩紅在前方彌漫,雙方衝突最激烈的正是整個戰線的中間位置,也正是耶律家白河親軍所攻擊的地段,戰力強悍的白河親軍就像是一道血色滾浪,推動著大片潰散的王庭騎兵,
凶猛的擠壓著前麵的敵人,看見前麵的王庭軍,他們就像是凶獸撲向羊群,手中的鋼鐵狼牙尖刺一掃就是一大片的王庭騎兵落馬,王庭軍騎兵所配備的鐵條木盾,更是在這種粗重武器麵前直接被砸的四分五裂,握著盾牌的王庭騎兵臉色都嚇傻了,然後王庭騎兵就感覺到胯下戰馬在重擊之下發出馬骨斷折的脆響,身穿鐵甲的自己,竟然被一擊打飛落馬,被擊中位置的鐵甲完全凹陷下去,飛出落地的騎兵滾在地上,
雖然外麵看不見傷口,但其實鎧甲內的軀體內臟早就被打爛破損,暗紅色的血混著破碎的內臟從人到七竅湧出來,整個人就像是斷了骨頭一樣蜷縮著,明顯是活不成了,
“不行了,扛不住了!”
正麵首當其中的王庭軍節節敗退,被殺的哭爹喊娘,到處都是人頭促動,哭喊慘叫聲四下響動,這支耶律家最精銳的部隊,在中比亞地區就像是嗜血的野獸一樣,不知道殺了多少中比亞軍人,殺人,對於他們而言已經是猶如日常呼吸一樣的隨便,白河親軍掃蕩而過的地方,王庭騎兵的屍體密密麻麻的鋪在地上,鮮血染紅了地麵,形成的溪流順著暗紅色的土壤流淌,馬蹄重重的踩進去,就像是踩著爛泥潭裡陷阱去大半個馬蹄子,隻是短短的一個小時不到,這個地段已經填了王庭三次兵力,前前後後足有五六千騎的附庸騎兵派上,依然沒有阻擋住耶律家白河親軍凶猛突進的步伐,
草原人一向以長弓為遠程,彎刀為近戰,哪裡遭遇過這種變態的武器!這種擋不住,也扛不住的馬戰重兵,盾牌擋不住,鎧甲沒有效果,對方的武器長度一掃之下,足有三米,遠遠超過彎刀能夠接近的距離,
王庭輕騎兵們感覺自己,完全就像是狂風中票圈的落葉一樣,被對方打的轉圈,完全不知道該如何作戰,白河親軍手中的長柄狼牙是吸納了中比亞燕州重騎兵當年橫掃草原騎兵的長柄繯首重刀的基礎上,發展出來的變種武器,
一柄鋼鐵狼牙的重量大多都在三十斤以上,上麵尖刺彌補,全精鐵打造,握著手中沉的厲害,雙手持握下,配上馬力衝鋒的橫掃之下,就算是穿著鐵鎧甲也會被一下打穿內臟,在耶律家南下中比亞地區的征服戰爭中,不知道上麵染了多少中比亞重裝兵種的鮮血,
“跑啊,擋不住了!”王庭軍第一線終於崩盤,整個戰場在這一刻,目光都聚集在白河親軍的身上
‘白河親軍確實厲害,竟然這麼快就打穿了王庭軍第一線’耶律軍所屬的部族首領們目光閃動著複雜的神彩,白河親軍的戰力不僅僅讓王庭軍方麵嚇到了,就是耶律軍自己何嘗不是如此,更令耶律軍所屬的部族首領們感到恐懼的,是如此這般戰力的白河親軍的數量,足足八萬這樣的白河親軍,掌握在耶律家的手中,如此強大的戰力,就算是麵對王庭鼎盛時代的八軍團,也足有一戰之力
就難怪耶律家能夠如彗星般崛起在這場亂戰中,掃蕩中比亞,將數以千萬計的中比亞人納入統治,隻花了短短的兩年時間,就打下了一個強大草原王朝的基礎,可想而知,耶律家以中比亞的肥厚利益才能引誘草原各部南下的時代很快就會結束,耶律家真的立國,第一件事怕就是整頓這些投靠而來的草原部族,然後就是全軍北上,與現有王庭一決生死,這種事,放在任何一個草原王庭建立的時代都是如此
順昌逆亡,隻有服從的人才能活下去,這在草原上就是鐵律,一個新王庭的權威,很多時候就是建立在對那些反對者的大肆屠戮上的
白河親軍百騎長牛卡蘇武神色猙獰,手中的狼牙棒將前麵的最後一名王庭潰軍打了一個腦袋開花,戰馬才算是停頓下來,但是目光依然朝著第二道防線望過去,身上鎧甲上全是鮮血碎肉,目光凶戾的滿是肆虐的瘋狂,鼻翼在寒冷中噴出一口白氣
牛卡蘇武的臉上沒有絲毫懼怕的神色,已經擊潰了第一道防線,那麼就一定能夠擊潰第二道,實在是不夠過癮啊,本來還以為能夠跟赫赫有名的王庭衛一戰呢,誰知道就是這樣的雜魚,堂堂王庭軍就是這樣的?
簡直連一些中亞人的部隊都不如,牛卡蘇武往地麵吐了一口,意猶未儘,看來真如傳聞中所說,耶律家才是受到長生天眷顧的家族,自己也許還能拿下了新汗王的頭顱,到時候,自己最少也能一躍成為千騎長,在即將建立的耶律王朝中混上一個貴人的身份,如果不是耶律家南下,自己沒準還是以部族貴族的私人奴隸上過一輩子呢,這種一生都未必有的機會,怎麼都是要博一次的
在戰力強悍的白河親軍衝擊下,中段的王庭軍防線就像是撕碎的破網,大批的耶律家騎兵正如洪水奔流一樣洶湧從缺口灌進去
“不要亂,穩住!”對麵的王庭軍二線,無數的目光都看著前麵衝破第一線後停滯下來的白河親軍,就像是在看怪獸一樣透著一股駭然,這些家夥還是人嗎?區區萬騎最少擊潰了兩倍以上的敵人,而且看起來還沒有展露出絲毫的疲憊之色,人數戰損頂多也就是一兩千人,與是在他們橫踏而過的是屍橫遍野相比,完全就是不成比例
這些家夥到底是什麼人?耶律家從哪裡找來的這些吃人的野獸?不僅僅是王庭軍這樣想,就是那些投靠耶律軍的部族首領們也是這樣想,對麵的被殺的奔散的王庭軍不知道,這些戰力彪悍的白河親軍,其實大部分都是從這些戰力爆發強悍的部族奴隸中抽調而來,正因為是奴隸出身,所以為了博取更大的未來,這些白河親軍才是如此的敢殺敢衝,完全就不將死亡當一回事
看見了成為上等人的希望,享受著比耶律家直屬軍團還要更好的物質待遇,從低賤的奴隸成為讓整個草原都為之駭然的戰士,殺戮就是他們引以為傲的戰勳,如果繼續讓他們去過以前奴隸的生活,那才是最大的噩夢
而且因為他們奴隸的身份,所以對於所謂的王庭,完全沒有那些草原貴族那樣的敬畏之心,王庭是什麼?跟他們這些奴隸太遠了,在他們的眼中,高高在上的汗王,也隻是用來換取更高身份的籌碼罷了,他們隻認給予他們這一切的,耶律家
殺,殺上去,汗王就在那裡!
牛卡蘇武的眼睛是紅的,粗壯的臂膀上有著一道流血的刀傷,但是隻是甩了一下手上的血,避免血讓握著狼牙棒的手打滑,就發出了一聲呐喊“跟在潰軍後麵,全隊跟隨我向前,一起斬了王旗!”
“瘋了!“看見一支白河親軍小隊,就敢開始繼續朝著王庭軍的第二道防線開進,整個戰場的人都愣住了,然後是一片嘩然
“傳令下去,全線向前開進,配合白河親軍擊破王庭軍,有懈怠者,斬!”耶律古達雙目閃爍著激動的光澤,興奮的高舉起手,大聲喊道,草原人素來最佩服的就是勇士,毫無意味,這支朝著王庭軍第二線開進的白騎小隊,就是此刻戰場上的勇士,王庭軍的不堪一戰,讓他也下定了在北山馬場一舉擊潰王庭軍主力的決心,對於各部的消極表現,他自然是看在眼裡,隻是出於需要各部配合才隱忍下來,現在白河親軍表現如此強勁,自己已經擊潰了王庭軍一半的人馬,各部誰還敢繼續跟自己打馬虎眼,就算是殺上一兩個部族首領,也是再所不惜了
“媽的,這是要玩命了啊!“
接到耶律古達的命令,各部首領們臉色慘淡,叫苦不迭,誰也沒想到,王庭軍竟然如此不堪,竟然隻是被白河親軍一次猛攻,就被打垮了一半人,本來還有所期待的,現在是不行了,
耶律古達下了死命令,這是真的準備殺人了啊,誰還敢繼續懈怠?
“全軍向前,退後者斬!”
部族首領們扯著嗓子,來回在自己的部隊裡喊道,是到了該將真正的部族精銳派出來的時候了,戰局已經如此明朗,耶律家的攻擊線突破了中段,優勢也在這一刻顯現出來,北山馬場的範圍就那麼大,毫無疑問,誰能夠跨過中線,所能夠在這個有限戰場投入的兵力總數就更多,而王庭方麵將兵力分為兩線,雖然是為了在這個空間內安置更多的軍力,但是第一線的崩潰,已經讓這種布置顯得作用有限
耶律軍還有近十萬的兵力,而王庭軍隻有五六萬人,大家都不是傻子,這場北山馬場會戰,耶律軍獲勝的可能性極大,這個時候,真是撈取軍功的最佳時候,何況耶律古達作為耶律家唯一的家主繼承人,協助其在北山馬場擊潰王庭軍,這份人情怎麼都是能夠為以後換取到更多利益的
‘前進!“
\'前進“各部的命令此起彼伏,轟隆隆”馬蹄化為的化為了向前滾動的悶雷,就是地麵也在無數的馬蹄落下提起中,開始劇烈的顫抖,整排的騎兵飛揚起馬蹄,從北山草場的南側整齊推進,戰列平穩有序推進,無
數的草原弓開始朝著前方豎起,箭簇上綁著的白羽,在風中發出嘩嘩的聲音
部族軍旗隨著戰馬在烈風中嘩嘩的響動著,猶如響起的密集戰鼓在耳邊敲響,耶律軍的兵力優勢此刻展現無疑,已經明顯超過了另外一端沉默的王庭軍,氣勢上更是如虹一樣不斷上升,第一線交鋒的勝利之勢,白河親軍血勇拚殺激蕩起來的戰心,各部首領終究下定決心與耶律古達共進退的利益考慮,都讓耶律軍此刻才算是真正展現出該有的力量
“準備射擊“
耶律軍百夫長大喊道,騎兵整齊的舉起了手中的強力草原弓,風猛烈刮過,將前方彌漫的大雪一下撕開,兩軍陣列在這一刻,也是完全的顯露出來,王庭軍的第二道防線就在前麵兩三百米左右,
”汗王,耶律軍全線上來了!“一名迅騎飛馳過來,大聲向紮果鐵木喊道
“我看得見!“紮果鐵木神色冷峻,汗王寶冠上的六顆碩大的藍寶石照映出身後無數的步騎兵擁擠的排列在一起,難以分清誰是誰,一片排開,黑雲般堆積的隊列,沿綿不斷的人群馬隊,黑壓壓一片,這密密麻麻的兵馬,仿佛一座又一座的大山,無數的部族軍旗,猶如浪潮翻滾,(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