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七日,帝國騎兵與山中行省騎兵真正意義上的對撞,在天狼城東北麵的平原間發生了,馬蹄聲震動著地麵猶如滾龍一般向前,雪亮的草原彎刀閃光似乎連視野都像是開始微微扭曲,轉身飛奔的山中騎兵雖然速度極快,但是先前強行突破的數道帝**防線,此刻就像是倒卷而來的大網一樣扣過來,
“掩護殿下突圍,所有人。。。。跟我來!掩護殿下”
楞神的刹那,已經有百餘名騎兵衝了出去,接著更多的山中精銳騎兵開始加速,整個隊列在無聲中變成了一道巨大的箭簇瘋狂朝前,無論前麵有什麼阻擋,都一定要將鑿穿,震動逐漸變成呐喊雙方騎兵的強烈對衝,在頃刻間猛然爆發出震耳欲聾的吼聲,啪啪”斷折的武器飛上天空,騎兵的鎧甲被相互刺穿,大地在腳下劇烈的顫動,相互交錯而過的騎兵就像是被無形的大手正麵打中,整個身體被巨大的衝擊力掀飛,再落在後排的鐵蹄下
“掩護殿下!“
“殺!”
就在短短的幾秒,啪啪,兩軍瘋狂的撞擊在一起。雙方撞在一起的騎兵紛紛從馬背上翻滾在地上,鎧甲碎裂的聲音就像連串的爆竹,雙方騎兵的刺槍以無可阻擋的排列氣勢凶猛插入對方的身體,前端貫裂騎甲,中槍的人騎兵如同乾枯喬麥杆鮮血彪射,鎧甲碎裂的聲音夾雜在金屬和血肉的撞擊中,近距離用武器砍殺,舉起盾牌遮護最嚴實的一麵迎著對方,重重撞擊的盾牌後麵,是雙方完全殺紅了眼睛,馬蹄了紛亂踩踏,幾乎沒有撞下馬還活下去的可能,
一個人的勇氣、一群人的決意,兩千騎組成的敢死陣列,三千騎已經變成一片鋼鐵般的帶刺巨牆,四千騎構成的最強衝擊,最終彙聚成一把巨大的刀,狠狠的砍斷了帝國騎兵企圖切斷後路的部隊上,啪!啪!啪!戰馬重重撞在一起,鋒銳的刺槍前端,戳在雙方騎兵的鎧甲上出了各種各樣的聲響,有的清脆,有些血腥,有的卻讓人聽得牙根酸,不時有騎兵被那長長刺槍戳穿了胸口鮮血飛濺的滾落馬下,人仰馬翻中便不見了人
大地仿佛在這一刻下沉。如同雪崩轟雷般戰馬衝擊。飛快的撞入對方的前沿,鋪天蓋地的蹄聲震耳欲聾,“啪啪“一陣骨裂的撞擊聲,雙方相互交錯在一起,人砍人,馬撞馬,巨大的衝擊甚至壓出了一道衝擊弧麵,
“殿下,不要多想了,先殺出去再說!”耳邊傳來護衛隊長庫裡娜的聲音,
“殿下不用擔心,敵人的阻擋兵力並不多,隻要不被後麵的追兵纏住,對方是沒法擋住我們的!”一名高盧禁衛軍軍官大聲說道,二十名作戰最勇敢的禁衛軍軍官護衛在阿爾傑農茱莉亞的身邊,阿爾傑農茱莉亞被夾在騎兵群中飛速向前,感覺到了雙眼的赤紅,牙齒在紅潤的嘴唇上咬出了血,張嘴想要呐喊,卻發覺什麼也喊不出來,因為來自前麵和四周的刀劍拚殺生已經如浪潮般淹沒了一切
這短短的十幾分鐘的衝擊,卻讓阿爾傑農茱莉亞有一種生死一生的漫長感,
這些高盧優秀的年輕人,都是因為自己而死的!如果自己能夠更謹慎一下,或者結局就完全是兩回事!隻是自己怎麼也不會想到,柏無封會騙自己!阿爾傑農茱莉亞咬牙切齒,緊張的握著馬韁的手指勒出了紅印“這次回去,我一定要殺了那個中比亞人!
阿爾傑農茱莉亞懊惱的想要吐血的時候,眼前紛亂的亂戰一下變成了開闊的視野,衝出去了!阿爾傑農茱莉亞感到眼前一亮,先前如潮水一樣壓上來的帝國騎兵,已經四散,原來作為阻擋線的帝國騎兵畢竟數量加起來也不過千騎,加上先前的損失,現在擋在四千山中騎兵麵前的不過數百,麵對四千騎一換一的凶猛對撞,隻是堅持了十幾分鐘就直接就被打的崩散
“我們殺出去了,殿下!”護衛隊長庫裡娜振奮的喊聲傳入阿爾傑農茱莉亞的耳中,
“出來了!”四周的山中騎兵發出高興的呐喊,
“我們回去!”阿爾傑農茱莉亞拔出了佩劍,朝著北麵大喊
嘩啦啦……嘩啦啦……“無數的綿綿的馬蹄聲從四麵八方而來,整個大地仿佛撕裂開來。無數的黑影在瞬間驀然出現,猶如一道高速移動的黑線,天地間,在這一刻,風雲變色,阿爾傑農茱莉亞馬背上的嬌軀不由輕微顫抖了一下,瞳孔緊縮成一個點,那卷起的衝天的煙塵,根本是無數翻飛的馬蹄從荒野上踏過翻起的沙粒碎石和枯萎地野草。就像是一道巨大的黑暗,壓得人喘不過氣來!
“那是北麵!“
阿爾而傑農茱莉亞神色呆滯,高舉起的佩劍差一點就滑落到地上,目光死死看著帝國騎兵飛奔而來的方向,看著如決堤洪水一樣的席卷而來的黑線,那是密密麻麻地騎兵,排山倒海而來的帝國黑色騎兵,數量最少也有兩萬人以上,最讓阿爾傑農茱莉亞感到心如冰窖的是,這些騎兵奔襲而來的方向,荒野北麵!帝國騎兵怎麼會從北麵襲來?此刻就算是傻子也能夠想得到,這支龐大騎兵集群沒有將自己在荒野北麵囤積的大批物資抄光,才叫見鬼了呢!
這一次,真是一步錯,步步錯!阿爾傑農茱莉亞有一種想要吐血的衝動,自己謀劃了這麼久,難道就這樣白白便宜了彆人?
山中行省貧瘠無力,而且還被切斷了與高盧地區的聯係,想要囤積點物資是何其困難的事,當初為了籌備足夠的軍糧,阿爾傑農茱莉亞在去年冬季,甚至眼睜睜的看著不少的高盧敗落貴族變成逃難的流民,其中甚至還有一個阿爾傑農家的附庸貴族,跟隨阿爾傑農家族已經一百多年,人也是相當和藹可親,最後也是因為沒有糧食,為了維護自己身為貴族的尊嚴,在寒冷的冬夜,選擇將自己的一家全部毒殺後自殺!
“殿下,對方如此大的動作,我軍主力不會看不見的,相信殿下隻要堅持住,主力很快就會抵達!”護衛隊長庫裡娜手中握著高盧徽章的十字鷹護劍,俏麗的臉上無比嚴肅的擋在阿爾傑農茱莉亞的前麵,這次山中行省頃巢南下,自然不僅僅隻是這五千山中騎兵,還有足足五萬的山中步兵掠後壓陣,除掉留守荒野北部的一萬多人,山中騎兵相信,依然還是有著三萬的兵力正朝著這邊靠攏
“沒用的,如果對方騎兵真的是從荒野北麵殺來的,隻怕。。。。。。。”
阿爾傑農茱莉亞嘴角苦笑,一張俏臉猶如染上了寒霜,她跟帝**隊交手也不是一次兩次了,如果自己的三萬多部隊還存在,對方絕對不會如此大搖大擺的將兩萬多騎兵擺在自己麵前耀武揚威,那三萬人怕是也保不住了!
“我們回不去了,我們去中比亞!”阿爾傑農茱莉亞已經預測到了什麼,向四周的山中騎兵喊道,帶著數千山中騎兵再次轉向唯一沒有出現帝國騎兵的中比亞方向,那裡是中比亞邊界線!
阿爾傑農茱莉亞的判斷是正確的,如果她依然選擇強行突圍逃走,那麼她所看見的,將是大隊大隊被俘虜的山中士兵,就在阿爾傑農茱莉亞帶著數萬山中部隊朝著天狼城加速靠近的時候,六月六日,晚,山中行省留守在荒野北部的各營地,紛紛遭到了襲擊和破壞,
留守的一萬七八千的部隊,一晚上就有超過八千多人戰死或者受傷,而且營地幾乎丟失大半,物資輜重更是丟失了百分之八十,反應過來的山中部隊立刻就組織部隊反撲,誰知道還沒派出去,帝國大軍壓入荒野的兵鋒就在此刻,迅速將守備部隊的信心徹底摧毀,
帝國近衛軍第三旗團一萬五千人和中央軍的兩萬騎兵開入荒野北部,完全是依靠雄厚的兵力展開碾壓,山中部隊完全不敢接戰,要麼是被迎麵而來的巨大壓力逼迫的潰逃,要麼就是直接就被帝**團合圍,碾碎,
整個守備防線在第二天下午時,就已經是名存實亡,荒野北部已經完全落入帝國手中,
“陛下,需要追擊嗎?”
嶽山目光閃爍看著轉向中比亞方向逃跑的山中騎兵,神色恭敬的向身邊的黑發青年問道,在嶽山的身邊還有一個中比亞年輕人,柏無封,兩人都是中比亞燕州軍體係出來的人,當初柏無封還曾經是嶽山麾下的一名隊長,這次柏無封之所以最終決定站在帝國一方,就是嶽山向他保證,隻要帝國掌控荒野後,帝國方麵可以派出特使,要求中比亞方麵承認柏無封繼承已經徹底消亡的中比亞張家的門第,
“不放她走,後麵的計劃就沒法做了啊”
黑發青年歎息了一聲,目光銳利異常從遠處收回,凝聲說道“天狼城的意外陷落,將原本的計劃打亂了,按照原先的設定,阿爾傑農茱莉亞是能夠抵達天狼城的,隻是其麾下的精銳輕騎將會全部葬送大半,最後被帝**隊困死在天狼城,然後帝國就可以用阿爾傑農茱莉亞為籌碼,逼迫山中行省投降”
黑發青年的聲音頓了頓,繼續說道“雖然依照帝**的戰力,要擊破一個實力大損的山中行省不是難事,但是武力征服之下,整個山中行省隻怕也會被摧毀大半,胖子還指望著用山中行省作為帝國高盧地區向東的重要走廊,自然不希望看見如此局麵,如果在這裡將阿爾傑農茱莉亞抓獲,隻怕這個女人是不會選擇活下去的!與其這樣,不如放其離開,依照這個這個女人的秉性,流入中比亞未必就不是一件好事!“
“是,屬下明白了!”嶽山臉上露出一抹恍然
“嶽山,如果此刻讓你聚集燕州軍殘餘,重組燕州軍,你有這個膽量嗎?”黑發青年目光凝視著遠處的一個起伏,木裡河正氣喘籲籲的跑向這邊,如同黑潮一樣的帝國騎兵也在如同一把巨大扇子般開始收攏
”陛下聚集燕州軍?這個。。。。隻怕很難“嶽山臉上愣了一下,目光閃動著莫名的光澤,深吸了一口氣”燕州軍雖然已經被覆滅,但是當初燕州作為中比亞蒼穹的傲氣依然還在,我相信那些當初突圍出去的燕州軍士,隻怕是不會對帝國的召喚有反應的,畢竟帝國。。。。。。。。“
嶽山聲音停住,欲言又止的臉上有些凝重,皇帝竟然想要重聚燕州軍,這實在是太出乎他預料了,難道是陛下看見了柏無封,所有對燕州軍動心了
當初那場大戰,燕州軍最後能活下來的不到十分之一,其中嶽山自己帶走的人最多,剩下的猶如柏無封這樣的,隻怕也沒幾個,這樣的數量,根本就無法成軍,何況身為一名中比亞人,嶽山很清楚中比亞人對西蠻的態度,如果不是自己在北麵荒野被迫投降,柏無封則是因為位於邊緣地帶,對於西蠻還算了解,可就算如此,也是最後沒有了退路才答應與帝國合作的,皇帝想要就這樣召集燕州軍的設想,還是不現實!
“我知道中比亞人對西大陸人的態度,你有這樣的顧慮也很正常”黑發青年嘴角笑了笑,對於嶽山的謹慎並不以為冒犯,在馬背上抬起手,指向阿爾傑農所逃亡的中比亞方向,訕笑說道“但是如果召集人不是帝國,而是一名聲名顯赫的中比亞王室成員呢?”
“王室成員!”嶽山臉上露出好不掩飾的震驚表情,中比亞的王室,那不就是當今的中比亞皇家!雖然燕州慘烈,讓嶽山對於中比亞皇家不再存在一絲好感,但是那種根深蒂固的皇帝尊卑觀念依然存在,這是已經深入到靈魂中的東西,並不是短時間內就能夠改的了的
“中比亞明月公主,我相信應該配得上燕州軍吧!”黑發青年嘴角咧了一下,看著遠處的大地景象,自言自語說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