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昂穀外,帝國騎兵猶如海浪一樣向兩側散開,露出一條通往穀外的通道
柏無封騎在新換的戰馬上,從向兩側散開的帝國騎兵中間通道緩緩而過,臉色鐵青,他極力想要向柏風鈴辯解,可是目光看見旁邊帝國騎兵手中的鋒銳騎槍,隻能暗自尋思先離開這個險地後慢慢解釋,
因為從此刻就算是如何解釋都是沒用,說不出口的憋屈讓他一張臉憋屈的發紅,手指握的染滿人血的燕州繯首重刀咯咯作響,他想大喊,老子沒有投靠帝國,但是卻感到自己猶如被一雙無形的手捏住了咽喉,怎麼說?剛才那種情況下,誰會信自己!帝國明顯就是在栽贓,就算是自己說是帝**殺了司徒妄,也不會有人信,反而會讓今天所有看見的部下都寒心,知道眼前這樣的局麵,什麼樣的解釋都是蒼白了,心冷之下,柏無封鼻翼沉重的悶哼了一聲“我沒投靠帝國,不管你信不信!”
“柏無封,希望你還記得自己當日投靠時的承諾”木裡河嘴角咧了咧,嘴裡突然吐出一串音調彆扭古怪的中比亞話,柏無封差一點就從馬背上栽下來,柏風鈴的俏臉更是白的嚇人,
“你!”柏無封氣的吐血,感覺自己都快瘋了,四周的燕州部下更是一個個都下意識的往外靠了靠,柏無封臉色難看到了極點,突然停住的戰馬,看向木裡河厲聲問道“木裡河,你到底想要乾什麼,你知道我沒有投靠帝國,為什麼要陷害我!”
“嘡啷”一片騎槍聳立,柏無封的突然爆發,讓四周的氣氛頓時凝固,附近的帝國騎兵刷的一下舉起了手中的騎槍,殺意翻滾如潮,大部分的帝國騎兵是聽不懂中比亞語的,但是聽得懂木裡河三個字
“不要動手,放他們過去!”
木裡河嘴裡隻是笑,向蠢蠢欲動的部下們抬起手,真是太有意思了,其實他也不怎麼理解這句中比亞話的含義,隻是皇帝陛下要他強記背下來的,沒想到柏無封的反應這麼大,看見木裡河的手勢,舉起騎槍的帝國騎兵再次放下騎槍,這一舉動,似乎更加證實了柏無封投靠帝國的事實,這一刻,不但柏風鈴認為家兄秘密投靠了帝國,就連其他的燕州也是如此,要知道,這可是屠夫木裡河以凶名卓著而傳遍整個荒野,當初僅僅因為一個商隊遇襲,就殘酷剝皮了數千盜賊,向整個荒野宣告了帝國的血腥,這樣的屠夫,現在竟然表現的如此和善,要說柏無封沒有投靠帝國,誰信!
柏無封等人的身影徹底消失在遠處,一個夾雜在帝國騎兵集群中的年輕人,脫下頭上的頭盔,露出一頭黑發和一張中比亞人的臉,目光銳利如刀的掃過穀地內屍橫遍野的司徒騎兵的屍體,
向神色恭敬的木裡河擺了一下手,凝聲說道“準備一下,三日之後,迎戰司徒家四方軍“
“明白!”
木裡河神色振奮異常的大聲回答,激動的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終於不需要再忍了!帝國要真正介入荒野,需要一個相當的名義,現在天狼軍先是狙殺帝國重將在先,隨後司徒家又在帝國管轄區域內大打出手,如此挑釁,就算放到任何地區都足夠了,帝國的沉默,從來都不是忍讓,而是刀鞘出鞘前的那一抹沉暗,這一條在整個歐巴羅地區都深知的道理,對於中比亞人來說還是太陌生了。
那就讓自己來給這些中比亞人上一課也不錯!區區一個所謂四方軍,算什麼東西!
“少爺已經去了兩天了,不會是出了什麼問題吧”天狼城內,一名兩鬢有些斑白的中年人在大廳內來回走動,目光不時打量門口方向,一名仆人低聲說道“福管事,東軍的武力將軍到了!”
“快請!”中年人急切喊道,臉上的表情就像是一名溺水的人抓住了救命稻草,很快,一名身材健碩的中比亞將軍在幾名部下的簇擁下走進來,這名中比亞將軍長相厚實,皮膚略黑,他就是四方軍之首的東軍將軍武力,人如其名,一雙看起來很大的手臂,讓人看到觸目驚心的感覺,一看就是那種力氣極為強大的人
“武力將軍!”
中年人連忙向這個中比亞將軍行禮,武力能夠成為四方軍將軍之首,本身也是司徒家主最為喜愛的猛將,在司徒軍中地位極高,而且就在上個月,通過嫁入宮中的司徒琳王妃的一係列操作,武力已經是名至實歸的中比亞四等武臣,雖然還沒有邁入上三品的行列,但在能夠躋身中等門第中,也算是相當突出了,相比之下,中年人還隻是一個八品門第的小文職,不過是擔任了司徒家公子司徒妄的管事才有了一定的身份,隻是這樣的身份,在武力實打實的四品麵前,實在是不算什麼!
武力目光落在中年人身上,就很快撇開,對於這個整日盤恒在司徒妄公子身邊的管事,他根本就不放在眼裡,搜尋了一下,意外的沒有看見司徒妄的身影,武力不由臉色陰沉下來“福管事,少爺何在,我有家主的重要命令傳達,還請福管事將少爺請出來”
“少爺兩天前去了羅昂穀地,直到現在。。。。。。”福管事臉色閃過一絲彷徨,身體驚恐的打了一個哆嗦,內心更是腸子都悔青了,早知道就不應該讓少爺去羅昂穀地去的,不過就是一個女人,以司徒家的身份,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兩天前?”
武力臉色一下就垮了,司徒家百餘年來都是負責這片邊界的,對於荒野的地形非常熟悉,兩天的時間,就算是橫穿半個荒野都足夠了,怎麼會兩天都沒有回來!武力目光中寒意讓福管事額頭上冷汗直冒,似乎想到了什麼,武力突然問道“羅昂山穀距離天狼城不過五六十裡,來去就算一天,還是綽綽有餘,怎麼會兩天都沒有回來,少爺為什麼要去羅昂山穀,是自己一個人,還是帶人去的,那裡可是帝**的範圍,不會出什麼問題吧!”
“少爺得到消息,柏風鈴狙殺帝國重將失敗,躲在了羅昂山穀,少爺不是一個人的,還帶了西軍的兩千騎兵隨行”福管事手抹了一把額頭上的汗水,連忙說道“少爺說隻要抓住這個女人,就可以用來脅迫柏無封”
“柏風鈴狙殺帝國重將?”
武力眉毛緊緊的擰在一起,剛剛抬起水杯的手,猛地一下壓在桌子上,水花四濺,柏風鈴的大膽讓他都感到震驚,
“是的,已經確認了,帝**將那些狙殺人的人頭都送到了天狼城,全是燕州盟的人,死裡逃生的魯寂安更是親身證明了這一點!”福管事小心翼翼的說道“狙殺帝國重將,這個女人是怎麼想到的,隻要帝國重甲遭到狙殺,必然會遷怒到天狼軍和四方軍頭上,這樣少爺再無力顧及柏無封!這個女人的想法實在是太瘋狂了!”
“這個女人就是個禍害,當初就應該殺掉的!”武力臉色閃過一絲猙獰,當初司徒家主想要柏風鈴,就是武力親自出麵提親的,結果被柏風鈴狠狠的羞辱了一次,一想起當日的狼狽,武力就恨的咬牙切齒,
“大人,柏風鈴剛才回天狼城了!”就在這時候,一名仆從神色匆匆的從外麵走進來
“什麼!”武力和福管事目光同時對視了一眼,司徒妄不是去抓柏風鈴了嗎?怎麼柏風鈴都回來了,帶著兩千騎兵而去的司徒妄反而沒了消息,事情大條了!兩人都不是傻子,此刻還不知道出了問題才怪,但是司徒妄身邊畢竟是有兩千司徒家騎兵護衛,兩人還是內心不願意往哪方麵想,結果不過才半天時間,一些隱約傳來的消息,一下讓武力和福管事坐不住了,柏無封聯合帝**包圍了司徒妄!這個看似空穴來風的消息,讓整個天狼軍內的氣氛頓時顯得詭異起來,柏無封一回來就立即住進了嫡係燕州營,當日隨同的一名部下喝醉酒時說漏了嘴“就在羅昂山穀。。。,兩千多人馬啊,被堵住來的山口,那是一個慘!”
“傳令全軍集結,我們去羅昂山穀!”
武力氣急敗壞的大聲命令,轉過身又狠狠的瞪了還想要說什麼的福管事一眼,厲聲說道“現在還想說什麼!家主大人是相信我才將小公子送來這裡的,結果我隻是有事回去了一趟,就鬨出這樣的大事情,福管事現在隻能希望小公子還活著吧,要不然,你就等著家族扒皮抽筋之刑吧!”
看著奪門而出的東軍將軍武力,福管事嘴張了張,最終什麼也沒說出來,其實他是想說,羅昂山穀是帝**的範圍,武力如此大張旗鼓的直逼過去,一旦引起帝國的注意,那就是一場無法避免的血戰
武力的東軍足有一萬七八千人,能夠成為四方軍之首,戰力自然不算差,武力雖然狂傲,但畢竟也是經曆過多次戰鬥的將軍,如何會不知道大軍逼迫下,會引起帝國方麵的動靜,但是武力認為帝**就算發現東軍壓境也需要一定的時間來完成集結,利用這樣的空檔,完全可迅速插入羅昂山穀把人救出來,然後立即從帝國範圍撤離出來,武力不相信帝國方麵會一口氣追進中比亞的範圍
可惜,武力看見前麵密密麻麻的帝國騎兵的時候,就知道自己沒那麼容易了
天色陰沉的荒野似乎也感受到了蒼茫殺氣,烏黑天下黯淡光線在尚未完全升起的晨光中,猶如一道黑線出現在武力的視線內,那是一麵麵在風中飄展的帝國鷹旗,帝國騎兵頭頂的紅纓帽在風中灼灼晃動,邊軍的紅色鬥篷如雲一樣在風中飄蕩;黑色戰甲的戰馬不安地踢打著地麵,整隊整隊的黑線散成不整齊的四邊形,整齊排列的盔甲和刺槍就像是天邊的一條光線
“你們已經踏入帝國的版圖,是宣戰嗎?‘一名舉著旗幟的帝國騎兵來到武力的前方停下,用嫻熟的中比亞語說道
“我是中比亞四方軍東軍將軍武力,我無意於帝國開戰,我隻是希望帝國能夠放了我家的公子!”武力嘴角苦笑,一身紅色的大袍鎧甲,目光帶著幾分凝重的打量前麵列陣的帝國騎兵,,人頭攢動,迎風招展的帝國鷹旗如浪滾滾,除了帝國騎兵之外,還有不少的射手列陣,手中的長弓比中比亞弓大上很多,黑壓壓一片站在軍陣的最前端,弓箭前端閃著讓人肅然的寒光,一眼望去,閃亮的帶著一股逼壓魄人的氣息,對方的兵力大約在一萬五六千人,跟東軍的人數相當
“如果你找的是這個,那就馬上離開!”
那名騎兵嘴角笑了笑,從戰馬後麵摘下一個包裹朝著這邊丟過來,然後轉身離開,包裹劃過一道弧線落到地上,如同圓球一樣朝著前麵滾了滾,包裹滲著濃烈的血腥味讓武力有一種非常不好的預感
“是小公子!”邊上的一名護衛突然驚聲說道,武力在馬背上的身體也是晃了晃,包裹在鼓動著鬆開,露出一顆血淋漓的人頭,雖然難看,但容貌還是比較能夠看出,不是小公子司徒妄還能是誰!
這一刻,武力已經是騎虎難下,司徒妄被帝**所殺,如果自己一點表示都沒有,隻怕回去後就是立即被押回家族受處分,他大量充血的眼睛已經眯成了一條線,手摸上了冰冷異常的佩劍,一股寒意衝頭,對麵的帝**人數沒自己多,而且對方看起來是臨時集結的,否則也不會有這麼亂糟糟的局麵,小公子死了不能複生,拿自己就用這一萬多帝**為小公子陪葬!這樣就算說到家族那裡去,自己也算是儘力了!
“全軍壓上“武力猛地抽出了佩劍,如狼群一樣的司徒家騎兵集群開始向前,無數的馬蹄提起,放下,地上的泥土,帶起,攪亂大地,成千上萬的騎兵戰馬,彙聚猶如一堵牆再向前推,烏雲之下的大地充斥滿喧囂的呐喊!最終彙聚成一個字”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