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光漫天,人聲鼎沸,不少士兵從帳篷裡跑出來,目瞪口呆的站在那裡,滿臉不敢相信的看著大地東麵那一大片火紅色的天空,就像是被某種點燃的紅雲,在這大雪撲打在臉上的寒冷中,紅色耀眼,即使隔著二十多裡的距離,依然能夠讓人想象火勢的慘烈
“看起來好像是王都的方向啊!”有士兵低聲喃喃的相互議論,一時間各種騷動,艾伯特親王才剛剛躺下,就被外麵雜亂的聲音驚醒,一名侍從官神色慌亂的跑進來報告“殿下,王都方向起火了”
“什麼?王都起火了?”艾伯特親王就像是被針紮了一下,一雙血色的眼裡透著令人發怵的光,就像是一頭受傷的凶獸受到驚擾一樣,隻看見他一下從鋪在地上的毛毯上跳起來,揭開軍帳的帷幕,看向遠處的紅雲,凝聲說道”你確定是王都方向?“
“這個。。。。。。”
那名侍從官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回答,這裡距離王都足有二十裡,起火的方向是王都方向沒錯,但不代表起火的就是王都啊!
“既然那還愣在這裡乾什麼,立即派人去王都”艾伯特親王神色嚴厲的從新將鎧甲穿上身,雖然嘴上那麼說,其實內心已經認定是王都起火了,能夠引起如此照應了大半個天空的大火,隻怕還真就是王都才有如此規模的燃燒,就在這個時候,一名禁衛軍軍官踹著氣小跑過來,低聲稟告“殿下,從王都來人了!他們說需要馬上要見你。”
聽到王都來人,艾伯特親王神色才算好了一些,也沒想對方怎麼會來的如此之快,實在是這場大火起的太不是時候,就算是艾伯特親王,一時間也亂了方寸
要知道,堅守防線的十幾萬費澤軍,其中十之**都是王都人。為了保護自己的親人,他們才立定決心要在這裡拚死抵抗帝國的進攻,可眼下的這場火一起,自己好不容易才鼓動起來的軍心。完全混亂成一團,再過一個多小時,就是天亮,到時候已經養精蓄銳三日的帝國大軍凶猛殺來,誰還有心思抵抗!肯定是那些一直都對自己不看好的王都貴族們搞的鬼。想要趁自己不在時,將整個局麵攪渾!早知道這些人如此為了私利不顧王國,離開王都時,就應該下令全部抓起來,現在後悔也晚了,必須想辦法立即穩住軍心才行
”還等什麼,快,馬上讓他們過來“艾伯特從新走入軍帳,神色嚴肅的向那名禁衛軍軍官說道,內心已經做好了打算。不管王都方麵的真實情況是什麼,自己都必須一口咬定,這就是一場意外引起的普通火災,必要時,也隻有采取非常手段,先將局麵壓下來再說
“是,殿下”那名費澤軍官點頭,轉身,臉上的恭敬立刻變成了一絲陰冷,倒是旁邊的侍從官。眉毛微蹙的提醒道“殿下,對方來的是不是太快了?二十多裡的距離,就算是最快的馬匹也不可能如此快的趕到啊!如果對方是提前出發的還好說,可要是。。。。。。。“
“你是說這裡邊有問題?”艾伯特親王目光閃動。眉毛微蹙,不愧是生死裡爬出來的人物,剛才因為急躁而忽略的問題,在侍從官的提醒下,一下反應過來,
“反正我感覺。殿下還是小心一點好,而且剛才那名軍官,屬下似乎也感覺陌生的很呢”侍從官向艾伯特親王行了一個禮,走出帳篷外,突然,外麵傳來了紛亂的腳步聲和兵器、鐵甲碰撞的響亮聲音,還有一聲陡然提高了聲量“你們是什麼人,你們想要乾什麼!”
一個粗豪的聲音說“我們是王殿直屬軍的,有重要情況報告親王殿下,親王殿下在裡邊吧?”
“我在王殿直屬軍裡邊待了三年,我怎麼沒見過你!”
“閣下是親王心腹,往日裡見的都是王國重臣,眼睛裡哪裡會有我們呢”聲音越來越近,傳來一片隱約拔劍的聲音
“你們不是直屬軍的,來人啊,有刺客!”
接著就是侍從官的叱罵與兵器交手的聲音、隨即就是一聲沉聲悶哼,顯然已經受了傷,聽到這裡,艾伯特親王身體微顫了一下,一股寒冷襲過他的心,對方真是太狠了,此時此刻,外麵完全亂套,就算沒有亂跑的,也都是站在那裡看著遠處的大火焚空,內心擔憂著自己家的狀況,誰還會注意到主帳方向,對方一定是早就潛伏在大營不遠處,專門等著營地發現大火燒起的時刻,倉促慌亂下,就算是殺了自己這個大軍統帥,能夠察覺的人也是微乎其微,
對方是早有預謀!艾伯特親王已經肯定這一點,內心忍不住升起一絲悲哀,不用想也知道,這些刺客是王都貴族們派來的,在大戰前夜,想要自己命的人不是對麵的帝**,而是自己努力保護的王都,他就感到一種刺痛心扉的怒然,王國已經到了如此境地,這些貴族怎麼敢這樣做!自己一死,大軍立刻就是崩潰的局麵,
“砰”的一聲響,帳篷的門口,突然被人從外麵踢開
寒冷的夜風裡,一下帶著血腥味和大片的雪花,一下席卷進來,呼,風,吹得帳篷內的火把啪啪的響“殺艾伯特者,賞金一萬!”隨著一聲喊聲,十幾個手執火把的禁衛軍蜂擁而進,影影綽綽不知道有多少人,鋒利的刀刃在火把光中閃動著金屬的冷光,
艾伯特親王在突然而來的光線下不由自主地眯起了眼睛,憑著感覺,他手中的佩劍狠狠朝著最前麵的人刺過去,啊!傳來一聲慘叫,一名禁衛軍被刺穿了胸口,艾伯特立刻就是勢大力沉的一腳將中劍者踢的倒飛出去,砸得後麵幾個人一起滾倒,幾乎不容猶豫,帶血的佩劍劍柄,迅速一擊,將左麵摸上來的偷襲者撞得鮮血狂噴,偷襲者退後撞倒了火盆,“啪啪”數的火點從倒地的火盆裡翻到地上,很就點燃了帳篷主杆旁的帷幕,火苗洶湧。
“不好了,帳篷起火了,衛隊就要來了!”襲擊的人裡邊有人慌亂的喊道,誰沒想到。艾伯特親王這麼彪悍,
“快,殺了他”一名臉上長滿橫肉的壯漢將前麵的兩個部下推開,舉起一柄沉重的錘子朝著艾伯特砸下來,咯!一聲清亮的碰撞。火紅的火星亂飛,艾伯特手中佩劍被砸的一偏,他聽出對方的口語帶著相當地道的王都口音,而從對方凶戾的身手來看,也不是一個默默無聞的人
“你是重錘魯斯”一個印象就如同閃電般劃過他的腦海,艾伯特神色猙獰的喊道,對方果然停頓了一下,在王都禁衛軍體係裡邊,還真有這樣一個人物,據說是一名中下層軍官。但在王都的地下世界裡,卻是一個專門接各種臟活的殺手,“乾掉他!要不大家都彆想活”那名壯漢咬牙切齒的大喊,他也沒想到高高在上的艾伯特親王會認出自己這樣的小人物,本來他還打算實在不行,就立即撤離的,可是現在不行了,這位親王殿下要是不死,回到王都,就是自己死!
此時此刻。附近的士兵也看到了主帳火起,立即迅速衝過來,就聽見帳外一片片的沉重腳步聲
“你們出去攔住那些衛兵,這裡交給我一個人就可以了”壯漢向身後略顯慌亂的部下說道。幾個部下連忙跑出帳篷,與衝來的衛兵廝殺在一起
“碰”又是一擊沉重的砸在鎧甲上,艾伯特親王的身體被勢大力沉的一擊打的飛出去,帳篷內太小了,就算是如何靈活,也無法完全躲開。對方人多勢眾,如果不是身上的鎧甲足夠堅固,早就被切上七八刀了,可是能夠抵擋刀刃的鎧甲,麵對重錘就完全無用,艾伯特親王的鎧甲上已經凹進去好幾處,嘴裡大口的噴著鮮血,腿都是翻開的紅色血口,隻有一隻手撐在地麵,人在火把的照耀下,臉上毫懼色,昂著頭“你們走不掉的,說出是誰讓你們來的,我可以讓你們不死“
“殺了你,自然會有人保我們不死!親王殿下就不用操這份心了”
壯漢嘴角裂開,這位親王殿下果然如同傳聞中一樣頑強,據說在西南也蠻族作戰,好幾次躺在爛泥裡都沒死,都這樣的,還是一副高傲的姿態,似乎說一句話都是對自己的施舍,真是可惡,老子不信把你的頭顱砸碎掉,你還能用這樣蔑視的眼光再看我一眼!壯漢手臂猛力將專擊重鎧的鐵錘高高舉起,
“是庫魯迪亞是嗎,我記得他是你上官的上官”艾伯特親王怒睜著雙目,手指悄然抓出一捧地上的雪,滿是血絲的雙眼死死看著壯漢,連艾伯特親王自己都不知道自己怎麼會問出這句話來,
“你!”壯漢果然臉色變了變,就在這一刹那,壯漢隻感到眼前一花,大片的白色物體混著細碎的石塊打在自己的臉上,突然一把帶血的短劍,猛的一下插入他的咽喉,一切一下靜止,啪,沉重的鐵錘從壯漢手裡掉到地上,砸起一片泥濘,
“殿下”
外麵的衛兵衝了進來,正好看見這一幕,渾身是血的艾伯特親王靠在帳篷的角落,大口的喘氣,精力疲憊的的放開手,任由人血滴答滴答的順著短劍刃口滴落在自己身上,壯漢的不敢相信的看著他,嘴裡發出一陣咯咯的聲音,就像是一隻被廚娘捏住了脖子的長鵝,短劍從咽喉由下而上刺入下顎,劍尖則從壯漢的眼眶位置插出來,高大的身軀就像是一座塔一樣倒在地上“殿下,出了什麼事?”聞訊趕來的將領們一個個神色蒼白,看著艾伯特親王有點發蒙,帳篷內滿地都是血,橫七豎八的躺著四五個刺客的屍體,這樣的情況下,艾伯特都沒死,真是奇跡啊,不少將軍內心都在這麼想!
“嗚”
就在這個時候,一道代表進攻的長號聲撕裂了雪花飄舞的蒼穹,如同從萬古恒荒響起的戰鼓,那是帝**開始集結的號角聲,在費澤軍前線的正前方,帝國騎兵陣列的黑色鎧甲如同遮蓋了大地的夜幕,馬蹄下是揚起的碎冰,就像是在平地上中形成一片迷茫的冰霧,
“傳令下去,準備作戰”艾伯特親王在幾名衛兵的攙扶下,緩緩站起身,一向自傲不示弱的目光,此刻卻在微微顫抖,他也不知道,此時此刻,這一戰怎麼打!!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