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麼,僅僅因為軍糧問題,所以大人就要讓這些士兵去死嗎?”費澤大王子沒想到奧目會說出這樣的理由,頓時一張臉氣的鐵青”難道當初計劃大軍南下時,大人難道就沒考慮過軍糧不足的問題?“
”殿下,這件事真不能怪我“奧目目光看向遠處橫臥在暴漲河麵上的一座大石橋,說道“一路南下的情況,殿下都是看見的,出發前,要求各軍必須備足二十天的軍糧,可是大部分軍團都為了更多限度的運載財物,極力減縮軍糧運載的數量“
“二十天,那也足夠了,為什麼會不足?’
費澤大王子眉毛緊緊擰字啊一起,奧目強攻帕普特王都是因為後路被切斷,雖然損失了數萬人,但還可以理解,那麼現在白白讓士兵去送死,就是另外回事了,二十天的軍糧,現在也隻過去七八天,從帕普特王都到南部邊界也就是十天的時間,怎麼算都是夠了的,
奧目知道大王子的想法,苦笑說道”如果真有二十天軍糧,那自然是沒有問題,可是前幾天大軍修整時,我才得到報告,各軍實際準備的軍糧,上頂多就是十天左右,不少將軍更是打算如果出現糧食緊張,就派部隊就地籌集來解決,可是路上根本就沒有能夠籌集的機會,帝國騎兵沿途窺視,帕普特人更是將沿途村莊全部撤空,不要說糧食,就是老鼠都沒有一隻,現在時間已經過了七八天,軍糧也消耗的七七八八,大軍路途才走了一半不到“
”就算是正常情況,軍糧能否支撐到邊界都是問題,何況現在還是如此情況,既然無法就地籌集,那麼就隻有另外一個辦法了”奧目聲音停住,深吸了一口氣,語氣冰冷,一雙眼睛裡滿是濃濃的寒意”減少吃糧食的人,如果殿下有更好的辦法也可以”
“這個..“
費澤大王子啞口無言,費澤軍雖然取得了帕普特戰爭的勝利,但是因為後路一直被中部八國聯盟切斷的關係,根本就無從補充,如果不是帕普特王都內有大量存糧,十幾萬費澤士兵早就因為糧食問題而崩潰的,想到前段時間,自己為了拉攏眾將,還多次出麵要求奧目放緩行軍速度,難怪當時奧目臉上的神色是那樣的難看
當時自己還有些鄙視奧目的心眼太小,不就是停下幾天修整一下,難道還能影響到南下大局?
現在看來,自己的做法是多麼的愚蠢,大軍一旦開動,就應該是披荊斬棘,如果前段時間大軍不是停下修整,而是在奧目堅持下繼續南下,隻怕早就過了眼前的這條大河了,何來如今這樣的窘迫
帝**已經把對麵河岸打造成了銅牆鐵壁,可是偏偏自己還隻有拚死往前撞這一條路!奧目早就發現這個問題了,隻是這件事如果說出來,不僅僅會得罪所有的將軍,更會引起軍心巨大浮動,所以奧目雖然內心焦急如火,也隻有選擇將這個危機壓下去!
“殿下如果真的認為士兵可憐,那就請明天親自督戰吧,他們中的大多數人怕是回不去了,希望殿下能夠記住他們,他們是為了殿下而犧牲的“奧目伸出右手放在自己胸口上,向大王子殿下行了一個費澤軍禮,轉身離開,獨自留下費澤大王子一個人站在咧咧風中
第二天清晨的白色濃霧中,費澤軍推著用大型尖木捆綁在一起組成的大型盾車開上堪尼亞羅石橋,戰事立刻就爆發了出來!
“前進!”在呐喊的激勵下,在前方盾車緩緩向前的掩護下,大批的費澤士兵跟隨而上,這些披著厚重鎧甲的費澤重步兵一個個將身體都躲在盾牌後麵,在河灘之地,上百個木排豎起的大型箭盾後麵,費澤弓箭手張開弓弦,搭上羽箭,弓身朝著河岸對麵方向抬起一定角度,無數的羽箭從河岸之地飛出去,朝著對麵的河岸土壘瘋狂傾瀉,一輪箭簇拋射而去,大部分在劃過百米河道途中就搖搖擺擺的落下來,落入河麵水中,就聽見一片細密的破水之聲,一圈圈漣漪密密麻麻的蕩漾開來。
“這些費澤射手都是白癡嗎?這麼大的河風,竟然想要隔著河岸射擊”在對麵河岸的土壘一側,偌瑟安維克嘴角微瞥了一下,在他的身前,就有一架正在拉開強勁機簧的重弩車,帝**沿河所建的土壘每隔十幾米就有一個內環。每個內環都足以布列一張帝國重弩車,要麼就是百弩箭車,反之帝國弩手所占據的位置,反而是在土壘後麵一點的高地上,輪視線,那裡足以俯瞰前方的堪尼亞羅大橋,
“咯咯”隨著一陣地麵咯咯作響的隆隆之聲從橋方向傳來,所有據守在河岸土壘上的帝**都睜大了眼睛
隻見一個作為前驅的巨大蒙著鐵片的盾車,從前方橋麵上彌漫的濃霧中顯露出來,這架盾車幾乎沾滿了二分之一個橋麵,前麵是上百麵精鐵盾牌捆綁在豎起木排上,下麵有四個軲轆,後麵由費澤士兵全力推動,就像是一個凶獸從濃霧中探出半個頭來,
“對方難道就準備這樣強攻?”
偌瑟安維克的瞳孔緊縮了一下,看見這一幕,微微錯愕,本來以為,經過昨天弩車齊射作戰的震懾,對方怎麼也會準備上兩三天再發動奪橋之戰,沒想到對方隻是準備了一天就想要強攻,這算是勇敢還是愚昧?真以為僅僅依靠這樣的簡陋盾車和木排就能夠擋住帝國重弩車的射擊,而且就算重弩車的效果不大,難道還能夠擋住雷神嗎?
“去尾,準備!”幾乎不用下達命令,最靠近大橋兩側的三十餘架帝國弩車已經開始衝著橋麵轉向,巨大盾車後麵,費澤重裝步兵的身影密密麻麻的猶如這個巨獸的猙獰身軀,帝**早就絞好了鐵弦,前端也迅速換上了專用於殺傷步兵的半圓鏟箭頭,這種半圓鏟金屬箭簇的尾部的箭羽都被卸了下來,這種無羽鏟箭是帝國根據多次作戰經驗所得的結晶,帝國重弩車射手們發現麵對成群的敵人步兵,這種沒有尾部穩定的箭簇雖然失去了一定的平衡,但正是因為平衡太差,一旦擊中物體就會變成橫向撲殺,猶如一個旋轉風車一樣的殺傷麵,足以掃蕩半個小隊的士兵,比正常情況下將三到四個敵人一箭貫穿更具有殺傷力和震撼力
“穩住,不要怕!”橋麵上的費澤軍官大聲激勵著士兵的勇氣,兩側,頓時響起了劇烈的破空之聲,數十道白光鐵箭分從石橋兩側飛躍而來,費澤重步兵人手一個盾牌,人頂著人,擁擠的得密密麻麻,恨不得將橋麵都塞滿,飛射而來的白光一下刺入人群裡,啪!啪!啪!碎肉骨裂的聲音如雨點一樣刺入耳膜,激起一片慘叫之聲。這些長大的無尾重箭在撞擊下失去平衡,形成猶如一個弧的半圓痕跡
血肉橫飛的轟擊麵,即使是重步兵的金屬盾牌也被橫掃的箭簇打的飛到半空,後麵的步兵被橫掃鐵箭擊碎了的頭顱,像是爛西瓜一般炸開,紅的白的灰的物事四下飛濺。有重弩箭簇洞穿一名士兵身體之後去勢猶自未消。接著再將後麵的人和盾牌一起射穿,去勢最勁的一支,一下就洞穿了三名費澤重步兵的盾牌!當先一名士兵身上硬生生的給射出了一個透明窟窿,而後麵兩個卻被釘在一起,口中都噴著大口大口的汙血,伸手想將這還帶著血痕碎肉的的鐵箭拔下來,結果轉瞬間就被旁邊一支橫掃過去的箭尾如同滿壘打一般打的轉起倒在地上
重弩車掃進橋麵上的費澤重步兵卷蕩起一片血雨慘叫,就見弩箭弦聲密集如雨,弩箭矢如蝗蟲一般飛來,雖然費澤軍重步兵人人重盾將身體護著,但是因為前麵重弩車掃進來打散了不少人,鋪天蓋地的弩箭如暴雨傾瀉,射向距離不過三四十米外橋麵上的費澤士兵,足以在如此距離洞穿重步兵鎧甲的帝國弩弓,頃刻間就讓橋麵巨大箭盾車後麵彎頭弓腰,恨不得將整個身體都躲在盾牌後麵的費澤士兵翻倒一片,
“大家拚了,向前衝啊!”
重盾車後麵的費澤軍突然開始湧動起來,在弩箭下艱難前行的費澤重步兵突然加開的腳步,有的直接衝過了前麵的盾車,朝著前麵不過三四十米的橋口蜂擁,有的高聲呐喊,推開前麵同伴,能夠作為敢死隊派上來的這些重步兵,都是這十幾萬費澤軍中真正的精銳,出發之前,有費澤大王子親自前往振作士氣,有總帥奧目親口承諾,隻要能夠奪下橋口,這次南歸所載的各類財寶物資,隨大家挑選個夠,帝國重弩車已經射過了,弩箭雖然犀利,但是還是不如重弩車那樣具有摧毀力量,現在不衝,繼續等下一輪重弩車嗎?隻要打下橋口,這一輩子都不愁了!但是令他們想象不到的情況出現了,
剛剛越過盾車的費澤重步兵,就聽到天空中傳來一片嗯嗯的震動聲音,天空的顏色一下黯淡,那是無數的寒光點點覆蓋了天空的光線,“百弩箭車!”這麼費澤重步兵隻來及發出一聲淒厲的喊聲,就被比剛才箭襲更加迅猛數倍的打擊所覆蓋,那場麵猶如一雙巨大的黑色大手猛的拍在費澤重步兵的頭頂上,
在被無數箭簇射中的那一刻,他們的手裡依然緊握著武器,倒下的姿勢不是向後而是向前,這是最為無力但也最為悲壯的衝鋒,因為死的人太密集,已經無法分辨出誰是誰的,就像是在橋麵上一下挖空了一片,而在河灘位置的費澤射手,還在徒勞的對著河對岸射出箭簇,飄飄灑灑就像是一場細雨,完全沒法和帝**那種密集到令人頭皮炸開的箭襲相比,差距大的,一個是沾濕衣服的春風,一個卻是足以拔起一切的颶風的差距
“我軍射手完全夠不到對麵,除非用投石器,這樣強襲隻是白白浪費,撤回,暫時停止進攻!”後麵看見這一幕的奧目,臉色並沒有什麼變化,隻是向身後的旗號手擺了擺手,在他的旁邊,費澤大王子則短暫的閉上了眼睛,雖然這次攻擊隻是總攻前的一次詳攻,但是大王子沒想到會如此慘烈,人體猶如整齊割倒下的麥草,倒下堆疊在一起的景象不是沒見過,但是在如此密集的程度,就算是最慘烈的帕普特王都戰也沒有如此程度,簡直就是活生生的絞肉機,
“撤回去,不要亂”
得到命令的費澤重步兵向後回撤,留下的屍體堆滿了橋麵更令人感到觸目驚心,人血順著橋梁彙聚成一道道的紅色水流淌到下麵的河水裡,紅色的漩渦在河道中間轉動,
“奧目那個家夥到底會不會帶軍!軍令已經下達,哪有中途改變的,還說什麼打仗沒有不死人的!剛有進展,就立即撤退,如此婦人之仁,簡直就是讓士兵們白白死在橋上!”第五軍團長納斯爾拜德神色不屑的在馬背上猛力揮舞了一記馬鞭
“那可不見得,對方的遠程弩車確是太犀利了,加上前方屍體多到阻擋了行進道路,後麵的人想要繼續前進,遭受的損失會更加慘重,而且奧目這次將自己麾下最精銳的鐵甲營都派上去了,就為了讓我們看清楚對麵帝**的防禦布置,我們還有什麼可說的”
在納斯爾拜德旁邊,一名頭發灰色的中年將軍神色沉著說道,這名中年將軍長相削瘦,身上的軍團長鎧甲披風上繡著金色的羅曼麗花藤紋章,一雙眼睛透出幾分深沉,整個人身上透出一股穩重如山的氣息,他就是這次費澤出擊帕普特王國的費澤第三軍團長阿姆裡,
納斯爾拜德目光閃過一絲陰冷笑意”河道上漲隻是暫時的,我軍為什麼要冒著如此大損失,一定要強攻這座石橋,大家等上幾天,完全可以繞過去“
(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