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穩住,不要亂,啊!”
聯軍慌亂的長槍陣列還沒有完全豎起,就是一陣無法抵抗的巨大戰馬撞進來,一連串脆響,槍尖刺入戰馬的鎧甲,或者順著鎧甲帶起一溜的火星,整排的步兵被如大河奔流一樣灌入的戰馬撞飛或者整片倒在地上,長槍終於不堪重負而斷折,鋼製盾牌也扭曲的彈到了空中,前麵的景象嚇得後麵的士兵臉都白了,
“不準退”
軍官們瘋狂的大喊著,在這樣的開闊地上,騎兵集群的衝擊慣性,再次體現出可怕的優勢,隻見沉重的戰馬如同重型坦克一樣將附近的步兵踩踏在馬蹄下,到處都是徹矛斷槍折的哢哢聲。士兵如同遭遇了狂風席卷的熟透麥穗,一排接一排的倒下,
僅僅是第一波的接觸,就有數千的帝國騎兵殺了進去,無數飛揚的馬蹄從這些聯軍士兵的臉上,身上揣踢而過,踩斷了他們的腿腳,踩破了不少人的肚子,沒有倒下的人,也被整齊雪亮的騎兵刺槍猛力捅入,中槍的位置立刻就爆開一大蓬的血,
“殺”廝殺震耳,馬上的黑甲騎兵迅猛的砍殺,血肉橫飛,如同電閃而過的戰刀切開聯軍步兵的護甲,鮮紅的血從聯軍士兵的脖子處颮射而出,人頭飛上天空,濺射到對麵同伴慘白的臉上,戰馬蜂擁而過,無頭的屍體就像被踏碎的布匹般四下散裂,夾雜在金屬和血肉的撞擊中,
位於後衛位置的上千人,在十幾分鐘內,就直接空出了一大塊,滿地的殘破屍體讓人看得頭皮發麻,
”命令全軍反身迎戰!“大安流士勒馬轉向,臉上嚴肅的大聲向身後傳令騎兵命令道,這個時候,絕對不能讓帝國騎兵一口氣衝下來,否則整個部隊都會被切開,
“當主,此戰已經無力回天,這裡距離邊界不足百裡,還請當主立即撤離,其他的事就交給我們吧!”幾名大安流士的部下在他身後大聲說道
“你是要我丟棄大家,一個人逃走嗎?”大安流士手緊握著手中的鎏金長槍,一雙細長的眼睛帶著濃濃的血絲,
“大人,兩條腿怎麼也跑不過四條路,對方是騎兵,帶上所有人是不可能逃走的,身為家族的當主,希望大人能夠代表大家活下去!”幾個部下臉上一臉決然,那些浴血作戰的士兵,已經無法全部考慮了,還好這些都是大安流士的私軍,就算是全部都死絕了,隻要大安流士能夠回國,家族就可以保存住實力,可以很快就彌補上這樣的損失,雖然裡邊有不少的家族子弟,但是掩護當主的安全本來就是這些子弟的責任,大不了回去後,當主好好補償他們的親人就是了
“現在再不走,就來不及了,瑞哈,你立即帶人護衛當主離開!”看見大流安士還在猶豫,部下們神色焦急的向大安流士的護衛隊長大喊,同時,還從本陣下達了全軍死戰的命令,看見本陣方麵傳來的命令,本來想要後撤的部隊一下都停下,此時此刻,看著成千上萬的黑色騎兵如同海浪般洶湧而來,看著還在慌亂轉向的部隊,這些馬利牙丁王國的軍官義無反顧的衝上去,正好與黑甲騎兵構成的衝擊線一下就撞上,
“當主快走”
殺意撲麵,聯軍軍官的聲音透著悲壯,擋不住了,誰都知道,可是既然當主讓大家擋住,那怕是用身體也要擋住,所有人都能夠死,唯獨大安流士不能死,否則一旦被追究責任,參與此戰的軍官會被家族處死外,還有這個軍官的父母妻兒等直係親屬也會受到波及,正因為如此,提出全軍掩護大安流士離開,卻沒有一個人站出來反對,按道理說,如此慘烈的情況,就算對方沒有崩潰,至少也開始動搖了,可是情況偏偏有些相反,就像是一杆子捅了一個馬蜂窩一樣,明顯處於劣勢的,可是這些大安流士的士兵依然不管不顧的衝過來,
屍體一層層的碼在地上,竟然用一道血肉長牆來攔阻騎兵衝擊,一隊隊反身迎戰的步兵被黑色的帝國騎兵衝散,擊潰,可是偏偏沒有幾個人逃跑,他們迎著衝擊而來的騎兵集群,軍官嘴裡還在大聲的喊著“迎戰!”,身體立刻就猶如被巨大的鐵錘一下打中,直接飛出去撞在後麵的士兵身上,鮮血就像是被擠炸的番茄一樣湧出來,首當其衝的一個中隊兵力,幾乎就是眨眼就沒了,
這些家夥瘋了嗎!
胖子都看得眉毛擰了一下,對方竟然玩命了?沒想到聯軍裡邊還有這樣瘋狂的部隊,但是他目光更多還是落在對方正朝著另外一個方向運動的少量騎兵,那是敵人的指揮官所在,他剛才就已經注意了,這支部隊的指揮官沒有壓陣,而是在逃走,
可惜了這些士兵!胖子內心微微歎息啊,暗自為這些還在用血肉攔阻騎兵的士兵感到不值,雖然戰鬥力不怎麼樣,但是勇氣無疑是令人欽佩的,如果不是這些士兵的拚死攔阻,對方的指揮官根本就沒有機會逃走的。
“快,我們馬上走!”
大安流士在護衛簇擁下朝著邊界的方向狂奔,在發現追擊而來的是帝國近衛騎兵後,就已經沒有了繼續戰鬥下去的打算,都已經打到了特利薩,距離邊界也就是百餘裡的距離,如果是帶上部隊的話,可能需要兩天,但是如果丟下部隊,隻帶著護衛瘋狂前進,頂多就是一天,帝國騎兵的戰鬥力據說還在一路打的聯軍焦頭爛額的東庭騎兵之上,現在距離邊界就是一天的時間,部隊都是步兵,在騎兵集群衝擊下崩潰是已經板上釘釘的事,敗局已定,想到家族花費多年心血的私軍團就這樣覆滅在這異國他鄉,即使如大安流士一樣無情的人,眼眶裡也轉動著淚水,此戰,大安流士無疑會實力大損,甚至被人擠下大君主的位置也難說,要知道,整個馬丁利牙王國也隻有六個大君主,早知道會是這樣的結果,好處沒撈到,還一下丟了最精銳的軍團,大安流士的腸子都懊悔青了,
“陛下,敵人的指揮官想溜!”一名帝國近衛在胖子旁邊說道
“現在想走,怎麼可能!”胖子嘴角露出一抹冷笑,向身後抬起手,前麵衝擊的隻是所帶來的騎兵中的一部分,因為不知道這支漏網之魚還有沒有其他部隊,所以胖子留下了五千名近衛騎兵作為預備戰力,現在看來,對方是沒有其他兵力隱藏的,否則也不會下令部下拚死攔阻,而自己卻轉身就跑,對方的士兵確實很勇敢,如果不是倉促遇襲的情況下,絕對是一支較為難纏的勁旅,
“近衛壓上,衝垮他們!”
胖子神色冷峻,高舉起的手,然後猛力落下,身後全服披甲的五千預備近衛騎兵開始發力,最前列的五百名重騎兵,成排的騎兵刺槍向前滾動,隨後是一千名速度快的近衛弩騎則向兩側散開,同時平端起手中的弩弓,朝著前麵的敵人頭上射去,為騎兵衝擊清理前方想要倉促擺開的槍陣,
巨大的轟鳴帶著地麵的顫動,無數馬蹄揚起了地麵上的血色塵土,在丘陵形成如同紅色沙塵暴一樣的景觀,強大無比的帝國鐵騎,就像在晨曦中翻起的一片光明之河撲麵掩來,馬蹄轟隆,大地顫抖,一片片的戰馬從高處猶如雪崩滾入,
借著坡地的弧度,近衛騎兵集群的陣列前端五百重騎兵,如刀一樣深深插入已經傻掉的聯軍士兵群裡邊,在一刹那,閃電般的騎兵長槍已經沉重的撞入這些聯軍士兵的身體,一陣撕開裂棉的聲音,整齊行進的戰馬默契的保持著勻速推進,被刺中的人體向後翻滾,帶起一道道衝天的血汙,
“拖住,隻要當主大人能夠回去,大家才有活路!”軍官們為士兵打氣,甚至親自帶隊拚死以戰,以人肉阻擋騎兵衝陣,奈何迅猛衝擊的黑色重騎兵實在是太迅猛了,連人帶戰馬加起來過半噸的重量,就像是犁地的一樣,將所有衝擊到的物體都撞散,撞碎,
隨後跟進的帝國近衛騎兵,就像是閃電一樣從這些突破口蜂擁跟進,一路砍殺,雪亮的戰刀如同閃電一樣朝著下方的人亂砍,翻起一道道血浪,帶起一道道衝天的血汙,不知道多少人頭被戰刀的弧光劈飛到半空中,戰馬如雷般橫掃,即使是已經抱定必死之心的大安流士的私軍的堅韌和瘋狂。也無法阻擋這種噸位的推進,節節敗退下,什麼勇氣都泄了隊列再也無法控製,重騎兵衝垮了前麵,馬蹄下的屍體就像是台風中被卷起的殘肢,鮮血和碎肉構成的細長血河,還有傳入耳中的啪啪的屍體被踩爆的爆裂聲音,這種聲音對於整個大安流士軍士兵都是一種靈魂上的衝擊,前麵的阻擋還可以算是血勇,現在誰去阻擋帝國重騎兵的衝擊就是純粹找虐殺了
這一幕讓轉身往後看的大安流士臉色慘白,數萬人的大軍,雖然是在沒有指揮官的情況下,但是那是自己多年統帥的私軍,怎麼能夠跟其他那些部隊相比,因為中下層軍官都是來自一個家族,或者有著千絲萬縷的聯係,所以即使是總指揮官戰死的情況下,中下層指揮官也會自動形成指揮體係,至於說丟棄同伴,見死不救,在自己的部隊裡絕對沒有,現在全軍都豁出了性命要掩護自己逃走,怎麼也能夠阻擋對方一段時間的,可是沒想到,兩個小時,就兩個小時,自己引以為傲的私軍團就崩潰了!
此時此刻,站在城牆上的特利薩地區守備隊和軍官,就隻能用呆若木雞來形容了,不少被嚇的逃走的士兵此時也感覺出不對了,小心翼翼的都跑回來看熱鬨,下麵廝殺震天,黑色如滾潮一樣的騎兵衝殺,讓他們差一點嚇尿了,這才是真正的戰爭啊,本以為下麵的聯軍已經是非常強悍了,誰知道後麵殺入的黑甲騎兵竟然還要強悍,竟然殺的聯軍拚死抵擋,依然是節節敗退,屍橫遍野,
“是帝國騎兵,帝國騎兵!”總督比沙利亞侯爵更是歡喜若狂,嘴裡喃喃自語,他看出來了,下麵占據主動的黑色騎兵,絕對是獵鷹帝國騎兵,雖然不知道帝國騎兵怎麼這麼快就到了,但是至少有一點,那就是拯救了自己,拯救了特利薩,比沙利亞現在最慶幸的就是自己站對了位置,將寶抵押在帝國一方,
城下的激戰一直到兩小時後才徹底平息下來,屍橫遍野的戰場,滿眼都是殘肢斷體,不少人看得直接嘔吐起來,下麵的帝國騎兵倒是司空見慣,無論是活是死,都會在胸口補上一刀
“陛下,查清楚了,是六國聯軍中馬丁利牙王國的軍隊,逃跑的是六國統帥之一的大安流士”一名近衛隊長騎著馬奔跑過來,在胖子的戰馬前停住,向胖子稟報
“大安流士?你是說六國統帥之一的大安流士!”胖子聽到愣了一下,接著露出一抹驚喜,他知道六國統帥中的五個都在安璐蘇,被自己一把火燒了,唯獨剩下的這一個,就是負責坐鎮聯軍大本營的大安流士,自己堵住山口,想要全部殲滅聯軍大本營,其中一個原因,就是想要活捉這位僅存的六國統帥,可是沒想到,這個家夥竟然如此果斷,直接拋棄了聯軍大本營,如果不是自己放棄了與聯軍大本營死磕,並且迅速南進,沒準還真就讓這條大魚跑回國了,六國統帥死了五個,剩下的這一個,無論是談判還是交換,都是一個極為用重量的籌碼。
“派出所有輕騎兵,務必抓住這個大安流士!”胖子剛向稟報的近衛隊長下達命令,接著就有一名傳令騎兵奔跑過來,在前麵十米的地方停住戰馬,手裡舉著一份戰報小跑過來說道“最新戰報,瓦裡西恩大人在白蘇行省擊潰費澤軍,擒住了費澤王國將軍六人”(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