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集結!準備作戰!”
帝**在有序的奔跑上各自的馬車,還在每一輛馬車後麵的都豎起了三麵白色的飄旗,
數千輛滑雪馬車,一眼看去,風卷之下,飄旗無數如海翻滾,朔風獵獵,令人感到一種巨大的視覺刺激,隻是這片覆蓋了天地的白茫茫,卻透著一股令人窒息的蕭殺
萬軍鎬素
看見這一幕的匈牙向導阿曼達傑的眉毛有些擰在一起,他不知道為什麼帝**要在馬車上豎起如此華而不實的東西,如此多的白旗,看上去是壯觀的令人心醉了,但是對於作戰來說毫無裨益的地方,如果是其他軍隊這樣乾,阿曼達傑沒準會在嘴裡吐出“華而不實的白癡”但是這是帝**,而且昨晚的表現也證明了這些帝**絕對堪當精銳兩個字,
帝**隊戰力有多麼彪悍,昨晚上是眼睜睜看了一夜,費珊三十瓦大軍的攻擊,丟了十萬的屍體,最終結果也就是摸了一把帝國三座要塞的城牆,如此雄軍,也就難怪可以藐視天下如無物,隻是此時如此作為,到底是為什麼?
“萬軍戴孝,這是皇帝陛下的命令,也是所有帝**人,為多澤大人自願豎起的哀旗!其實以往我們都是豎起血旗的!”旁邊的一名金色頭發,臉上銳氣勃發的英俊帝**官,神色凝重拍了拍他的肩膀,向他說道“上我的馬車吧,攻擊命令很快就會下達,大軍即將出擊,你騎在馬上跟進,隻會比敵人更早被馬車群擠壓碾碎的!”
“多澤大人?”
阿曼達傑一臉困惑,猶豫了一下,又用手指了指遠處正在讓開衝擊口的東庭騎兵,帶著幾分調侃的語氣說道“西庭軍也是帝國的軍隊吧,打成這樣,你們難道就這樣看著?”
“這不是西庭軍,是東庭軍”軍官翻了一個白眼
“如果隻論戰力,還在你口中的西庭軍之上!而我們是近衛軍,直屬皇帝陛下,既然上麵沒有作戰命令,我們當然就是看著拉。能夠在我們帝國近衛軍麵前表演一下,是東庭軍的榮幸,真要是讓我們展開攻擊,哪裡還有他們份!”
那名帝**官嘴角笑了笑,對於並不清楚帝**隊的匈牙人表示理解,不要說他了,就算是很多中歐巴羅的名將,也未必能夠將西庭軍和東庭軍分的清楚,
“東庭軍?”阿曼達傑看似不經意咀嚼著這個名字,其實內心已經是震驚,
雖然不明白帝**隊的構成,但是東西代表不同的軍團,還是知道的,這段時間與帝**相處聽到的名字,西庭軍,東庭軍,剛非北部軍團,剛非南部軍團,西南軍團,還有中央軍,近衛軍,聽說帝國還有數個戰功赫赫的一線主力軍團並沒有來,
阿曼達傑的腦海已經有些懵了,握著馬鞭的手在發緊,帝國的力量到底有多大?
在他眼中,這支稱之為東庭的騎兵集群已經算是精銳中的精銳,武裝到了牙齒的鎧甲重騎,作戰凶猛異常,聚散如風的迅捷切割戰術,就算是匈牙最為彪悍的金狼軍也不過如此,
而軍相府金狼軍滿打滿算隻有五千人,眼前的這支騎兵集群卻有數萬,能給將作戰風格發揮到這樣的程度,可以說已經超越了金狼軍,如果不是受到地勢的限製,前麵的費珊軍早就被打穿殺光了,
阿曼達傑當時的想法是,這應該無疑就是那支屠戮了整個西軍的帝國西庭軍吧,想法中沒有太多的憤怒,反而有一絲寥落的感覺,匈牙人對於西庭軍的情緒說起來也是令人好笑,
匈牙之亂,匈牙軍前後戰死超過三十萬,國內青壯一口氣少了一半多,按道理來說,總是到了低頭的時候,可是偏偏匈牙人就是硬氣,麵對整個中歐巴羅指責謾罵,自軍相白度拉素以下,匈牙人的頭顱從未低下過,
“什麼時候,狼需要考慮綿羊的態度了?”這是那位強悍老軍相一如既往的說話難聽,玩弄政治也是一等一的高手,此時此刻,匈牙最需要依靠的大樹就是獵鷹帝國,隻要獵鷹帝國在,匈牙就在,至於中歐巴羅這些牆頭草,一旦低下了頭,他們就敢騎到你脖子上撒尿,以一族之力打得整個中歐巴羅幾乎崩盤,就算是放在一百年前匈牙舉族南下時,也絕對是拿得出手的彪悍戰績,自己沒有給匈牙丟臉!打敗匈牙的是獵鷹帝國,滅了西軍主力的是獵鷹帝國西庭軍,,正麵擊潰了自己主力的最終一舉逼迫自己投降的,還是獵鷹帝國的騎兵集群
兩場戰役都是實打實的硬碰硬,沒有什麼太多花俏可言,都是殺的屍山血海,戰士之間的碰撞,敗的並不冤枉,跟中歐巴羅諸國一點關係都沒有,這是高昂飛翔的雄鷹搏殺在蒼穹之上,地麵上的倉鼠能有什麼用,更不要說帝國在戰後力排眾議保下匈牙,僅僅是這兩點,就足以讓匈牙對帝國死心塌地,匈牙經曆此次大敗,已經是動了根本元氣,最少一百年,匈牙都必須死抱獵鷹帝國這顆蒼天大樹,牆頭草什麼的,需要在意嗎?
跟在阿曼達傑身邊的軍官叫尼羅,是一名帝國近衛軍官,主要職責就是保護這位珍貴的大軍向導,巴伐利亞德地區的活地圖,並且隨時將地勢上的情況向皇帝報告,阿曼達傑知道尼羅說的沒錯,如此多的馬車,而且每一輛馬車前端的拉車戰馬都掛上了尖刺一樣的刺甲,集群衝擊的時候,自己和戰馬隻要被攪進去就是一對碎肉,
他從戰馬上下來,跳上尼羅的馬車,
能在匈牙精銳聚集的軍相府金狼軍中冒頭,當上一名不輸於輔兵萬騎長的金狼軍千騎長,此次大戰專為帝國指引道路的大軍向導,阿曼達傑本身就是一名非常傑出的匈牙勇士,六歲被冷酷的父親扶上馬背,十一歲漫行百裡,彎弓獨立射殺了自己的第一個狼頭,十四歲擔任護衛族裡邊貴人去了北方祖地,結果因為太過艱難,貴人和所有人在半途就撤回了,但是阿曼達傑倔強的選擇一個人向前,
穿行四個國家,兩千多裡距離,沒有人知道一個十四歲的孩子,是怎麼抵達傳說中匈牙在北方草原的祖地,看見了那片傳聞中已經屬於傳說的無邊無際的大草原,四年後,當所有人都認為阿曼達傑已經死在半途,連骨頭都找不到的時候,
他卻帶著祖地獵取的三十三顆大狼牙返回,從一個瘦弱的少年變成了彪悍強壯的草原人,沒有人知道他在祖地四年經曆了什麼,彆人問也不說,隻是那雙如狼一樣的眼睛,凶厲的可怕,族裡找來了老祭司,因為隻有老祭司才認識傳說中勇士的象征尋狼牙
”這確實是祖地特有的尋狼牙,因為隻有尋狼的牙才這麼大,才在內側有三道凹槽!“
族內的老祭司目光閃動,拿起一顆比普通狼牙大了一半的巨狼牙齒,撫摸的蒼老手指在顫抖,雙眼激動的滿是淚水,四周聽到這個消息的族人們,一下就像是炸了鍋,每一個人的眼睛裡邊都是炙熱,
多少年沒有看見過真正的尋狼牙了,尋狼是草原上最凶殘狡猾的狼,體型巨大,百年前的匈牙戰士就是以懸掛尋狼牙作為勇武的象征的,數量愈多,越是受人尊重,而在現在的匈牙,尋狼已經是老人口裡的傳說,就算是年邁的大部分老人也未必見過真正的尋狼,他們隻能憑借著傳聞去想象懷念祖輩的獵獵雄風,更不要說年輕人,不少的匈牙年輕貴族都是用各種不知所謂的牙齒來充數,反正隻要祭司認可就行,而祭司屬於部族,隻要部族的首領點頭,他們怎麼敢多說什麼!定居下來的匈牙人,沒有了草原上殘酷氣候的困擾,自然也已經是沒有多少對於部族祭司的敬意了,
勇士阿曼達傑的名聲在族內傳開,很快軍相府就來了人,阿曼達傑調入最精銳的金狼軍,
他得到的第一個任務,就是前往巴伐利德稱為斥候,這一去,就是十年,阿曼達傑知道這是因為自己的存在,已經威脅到了族內貴族的威望,自然是將自己能給打發的越遠越好,
數十年前的巴伐利德慘敗,一直都是壓在匈牙人心口上的恥辱,巴伐利德地區也一直都是雙方小規模衝突不斷,兩軍斥候更是死傷難免,將自己這樣的人調往巴伐利德,過不了多久,隻怕就不複存在了,,
巴伐利德地區位於中歐巴羅向東開進的核心,地勢猶如高原隆起,無數的大地溝壑形成的獨特地勢更是天然屏障,據此雄勢,東可以進入費珊平原,西可以馬蹄中歐巴羅,是任何一個雄才君主都不會放過的戰略節點,在軍相白度拉素眼裡,西麵的中歐巴羅諸國隻是一群綿羊,匈牙不去劫掠就已經是謝天謝地了,而據守巴伐利德屏障內,一直都在聚集力量的費珊人才是趴伏在深草中最可怕的凶獸,
費珊人的長槍就這樣居高臨下直對著匈牙王國的後背,西麵的中歐巴羅諸國也在執行了百年虛弱戰術,就像一道巨大的囚籠,讓匈牙空有力卻沒有地方施展,這一直都是令白度拉素感到焦慮的地方,白度拉素已經老了,匈牙的困局讓他心力交瘁,匈牙王的意外死亡,讓這位老人看到了一絲希望,既然打不破巴伐利德,那就隻有強襲中歐巴羅諸國了,
匈牙在巴伐利德方向常年駐守有五千精銳,其中有一千人就是軍相府最精銳的金狼鐵騎,哪怕是差點掀翻了整個中歐巴羅的匈牙崛起之戰到了最緊張的時候,匈牙東西兩軍想不攀比式的抽調了國內百分之八十的兵力,無論是西軍大相,還是東軍軍相,都依然沒有向巴伐利德方向抽調過一兵一卒,巴伐利德地區是匈牙的命門,這一點兩人都心知肚明,
匈牙想要收回巴伐利德地區的心也已經盤算了很多年,十年間,阿曼達傑無數次在這片荒原經曆生死,一步步積功而上,一年中有一半時間都在巴伐利德地區的溝壑間,死在阿曼達傑弓箭之下有名有姓的費珊精銳斥候不在百人之下,甚至裡邊有十六名來自費珊最精銳黑林騎兵中的隊長級人物,
這些費珊黑林騎兵軍官是來這裡狩獵的,在巴伐利德荒野,隻有低矮灌木,沒有什麼獵物,唯一能給稱為獵物的就隻有人了,巴伐利德獨特的溝壑環境,讓雙方斥候碰到的結果就是不死不休,這裡也被熱血的費珊軍人視為用來鍛煉膽色最好的修煉場,馬頭前不掛上幾顆匈牙斥候的人頭,怎麼好意思自稱為費珊軍人,而阿曼達傑的名字,在費珊駐守巴伐利德的守衛部隊賞金欄裡邊,雖未必是第一高,但卻是時間最長,整整六年未消,其他斥候的名字最多也就是一年換掉,之所以隻有六年,是因為阿曼達傑已經升為千騎長了,直麵斥候的機會越來越少,
但是依然每年都有大批的費珊精銳年輕斥候,帶著滿心的野望,想要摘下這個賞金榜上最耀眼的光環來讓自己一舉成名,甚至連王國內進入條件最苛刻的黑林騎兵團也都放出了話,誰能給拿下阿曼達傑的頭顱,黑林騎兵給他一個中隊長的位置!阿曼達傑曾經數次被費珊人刺殺伏擊,但最終都順利脫身,他是匈牙斥候裡邊的神話,被稱為巴伐利德之靈,費珊斥候裡邊,他被稱之為噩夢阿曼達傑,
這樣一個威名赫赫,活地圖一樣的人物,在胖子決定將主戰場放在巴伐利德的時候,自然就在帝國情報部的報告中看見了他
“我要阿曼達傑!”
獵鷹帝國皇帝寫給匈牙軍相的命令裡,**裸的提到了這一條,要求匈牙提供的三十名熟悉巴伐利德地區的大軍向導名單裡邊,阿曼達傑依然是排在第一位置,阿曼達傑也沒有讓胖子失望,
儘管是晚於費珊軍撤離兩個多小時後才出發,憑借著優異的追蹤能力和對地形的熟悉,他依然帶著帝**尾隨費珊人一路死追了三十裡,穿越如此廣袤的荒原,在大雪如鵝毛紛飛,視野能見度不足百米,大地凝結下的凍土淹沒一切隻需要半個小時的苛刻環境下,連習慣雪原的寒地人都迷了路,胖子自己怎麼也想不通,阿曼達傑這位頂級匈牙斥候,是怎麼帶著帝**兩萬前銳一點廢路都不饒,一口就咬上了費珊人的屁股,
但是在阿曼達傑眼中,帝**的表現,完全可以用不可理解來形容,既然自己幫助帝**追上了費珊人,帝國兩萬前銳也一舉擊潰了費珊後軍,就應該一口氣將前麵的費珊人全部打穿,但是帝**卻沒有這樣做,
帝國先讓一支騎兵先填入了戰場,然後數萬帝國主力就這樣看著這支同樣屬於帝國的騎兵部隊在溝壑內,與費珊軍從中午殺到下午,大地溝壑殺成了滿地血凝,一點下去支援的意思都沒有,如果不是知道這是帝國皇帝的布置,阿曼達傑還以為這是帝**內部的公報私仇,激戰數小時,一道長達五六裡的血肉長廊赫然出現在所有人麵前,費珊人的損失很大,但帝國騎兵方麵損失也不少,最終還是沒有突破的東庭騎兵,開始在隆隆回響的長號聲中頹敗返回,此時,帝**主力似乎才有了進攻的心思,
尼羅看著前麵開始逐漸加速的車列貫入壕溝,突然目露精光,說道“抓穩一點,等下戰車一點開動,就是不死不休,看見車後此旗豎起,就表示此刻沒有什麼帝**人,隻有一群複仇者!此戰,帝國沒有收留俘虜的打算!三十萬費珊軍,皇帝陛下沒有放過一個人的打算,血債血償,這是帝國鐵律”
阿曼達傑手抓緊戰車經過特意加固的扶手,耳邊聽著車後白色戰旗被風吹的啪啪作響,不由感覺到這支天下雄軍即將猛獸出籠的猙獰殺意,嘴角苦笑道道“這就是所謂的風起吧,三十萬費珊軍一個不留,我怎麼感覺,你們比我們匈牙人還要殘暴一些?””
“風起?”
尼羅眼睛眨了眨,這次帝**與費珊軍對峙於巴伐利德地區,匈牙人就非常踴躍的送來了一萬精銳輕騎,幾乎全麵包攬了整個大戰前期的斥候作戰任務,死死頂住了費珊軍的前線觸角沒有退後以後,為帝**將費珊軍主力引誘出來展開決戰創造了條件,其損失也是有目共睹的,共計五千七百多名匈牙精銳輕騎兵死在殘酷的斥候戰中,每天都有成百的戰馬托著匈牙騎兵傷橫累累的屍體回來,
匈牙將軍們的眼睛都是血絲,他們用手一個個撫平騎兵們死都睜著的眼睛,卻沒有一個人向帝**提出過要求撤回斥候,這一點,整個帝國全軍都是看見的,在帝**的眼中,耿直忠誠的匈牙人更像是戰士,比中歐巴羅人,甚至比瑞拉人都要可靠
阿曼達傑輕輕呼出一口氣,目光掃過眼前隆隆大軍,如雲翻滾的白色哀旗,凝聲說道“在我們匈牙北方祖地有一種傳言,數百年前黃金家族征伐四野,每戰必大喊風起!“(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