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黑風高,白雪覆蓋的雪丘陵,冰冷的寒夜風就像刀子一樣割在臉上
巴伐利德地區的寒冬夜晚被中歐巴羅人譽為魔鬼的樂園,在零下二十度的殘酷嚴寒下,所有生命的活動都似乎被凝固了,白如沙粒一樣的雪粒子被寒風裹卷著呼嘯而起,一輛飛馳的北地馴鹿輕騎兵正從遠處而來,這名寒地斥候身上裹著厚厚的棉衣,外麵套這一層輕便鎖甲,內套厚布棉衣,背腰部挎著騎兵複合弓,背上是兩筒滿羽,雖然顯得有些臃腫,強壯高大的身軀,沾滿了雪後更像是一個雪團,在大片落下的白雪中,人馬皆是一片白色,速度極快,卷起遠處的白色煙塵,剛開始還隻是一個個小黑點,十幾分鐘後就靠近了雪丘陵,這時已經能夠看見前方馴鹿急速奔跑時噴出的白氣,
”是拉力分戈!“雪丘陵的前端的土層突然翻開,十幾個同樣穿著的雪人冒出來,
“嘩啦啦”馴鹿滑車在前麵打了個急轉,揚起一片撲麵的雪花,重重在僵硬冰凍的地麵上磨出一道深痕,早有準備的寒地人穿著厚厚的破皮襖立即上去死死拉住還在口吐白氣,昂揚提蹄的馴鹿,
北地人斥候從上麵跳下來,一刻都不敢耽擱的朝著雪丘陵的上方跑去,沿途不斷有更多身穿厚皮的北地士兵從看似平坦的雪麵裡邊站起來
”拉力分戈,找到路了沒有?大家就靠著你發財了!”一名身材粗壯如熊的北地漢子用手拍了拍身上的雪花,一路跟在這名北地最傑出的斥候後麵跑,
“我是拉力分戈,隻要是有雪的地方,就是蒙著眼睛也能找出路來!”那名寒地斥候一邊跑一邊不屑回答,還有更多人從雪丘陵上方的一層地毯般的密林擁出來,聽到拉力分戈的回答,頓時一片歡呼聲
“找到路了!”這些人都穿著厚重如鎧甲一樣的獸皮,裡邊還裹套著三層的棉襖,頭上戴著隻露出了一雙火亮眼睛的大皮帽子,他們手中的武器是沉重的狼牙棒,這種東西每一根的重量都在20斤以上,上麵胡亂鑲嵌的釘子會在砸在敵人鎧甲上時深深刺進去,一拉就是一片鮮血淋漓,密林裡邊停靠著一輛輛的雪地馴鹿戰車,還有數量不少的馬蹄上包裹著棉布的滑撬馬車,
聽到傳來的喧囂聲,一身寒地戎裝的貝蘇卡雅在幾名寒地將軍的簇擁下出現在前麵,拉力分戈神色激動的一下在貝蘇卡雅前麵單膝跪下“王女殿下,屬下找到路了,雖然耽擱了一些時間,但是要在天亮之前趕到目標還是可能的!”
貝蘇卡雅臉色大喜,三萬寒地軍已經在這裡蹲了大半個晚上,在這樣的寒夜下想要尋找到正確的方向是極其困難的,風雪彌漫了視野,百米之外的東西都是一片模糊,這裡天空沒有指示方向的極地絢冷極光,所以就算是最老練的寒地戰士也一時間搞不清方向,
拉力分戈已經是寒地最出色的的斥候,派出去一個多小時才回來,就足以證明尋找一條正確道路的難度有多大!
應該跟老師要一張巴伐利德地區的地形圖的,貝蘇卡雅沒有時間為自己的過錯感慨,這是北地女人的習慣,仗著是寒地出身,故意忽略了這個問題,也有幾分小女人跟自己老師顯擺的意思,現在才發現是錯的多麼離譜,不過萬幸的是拉力分戈找到了正確的方向,拉力分戈的判斷沒有錯,黑夜裡看不見正確的方向,但是巴伐利德的溝壑走向就是大地的指向,沿著大型溝壑向東,就會抵達這次突襲的目標,拿下小石堡,切斷費珊三十萬大軍的後路,這就是老師給三萬寒地戰士的命令!地形的複雜有些出乎貝蘇卡雅的預料,這裡大片大片的溝壑完全不同於寒地一望無際的荒野,明明是向著東麵出發,可能在這些溝壑的七曲八拐下,就會不知覺的變成了向南,向北,向西,這太危險了,在這片數十萬大軍會戰的地區如此亂竄,本身就是一種找死行為,
“整備出發!”
貝蘇卡雅抬起手,寒地戰士們迅速跑向自己的馴鹿和馬車,三萬人的寒地軍完全不懼怕風雪,寒地人對於寒冷的抵抗力是令人震驚的,巴伐利德的冬夜已經是中歐巴羅人眼中的極限,但是對於常年生活在冰原之上與酷冷鬥爭了上千年寒地人來說,巴伐利德的冬夜也就是那樣,要論風寒雪大,難道還能給大過雪地冰原?身上裹著獸皮就敢夜行軍,何況現在還得到了大批禦寒的棉衣,帝**提供的物資是驚人的,三萬寒地軍每人身上誰不是穿了三四套的棉衣,冷是冷不到的,更不要說寒夜行軍本就是是寒地人特長,
就像當初胖子帶領帝**踏入北地雪域,就差點讓阿蘇俄的寒地軍在迅猛夜襲中打的崩盤,如果不是帝**拚死扛住了那次突襲,寒地戰爭的結果就可能改寫,就算胖子能給躲過去,帝國也會遭受重創,其他國家也在虎視眈眈,國內剛剛穩定的局麵出現波動是一定的,最少十年以內,當時的獵鷹王朝都將無力北進冰原,十年,對於阿蘇俄那樣的一代梟雄來說,足以成長為一個可以與獵鷹帝國相抗衡的強力對手,
那一戰,打掉了獵鷹王朝的傲氣,也讓胖子死死的記住了寒地人的這一特長,既然有這樣一支悍軍不用太可惜了,
如果將三萬寒地軍作為突襲力量,投入數十萬人的正麵大會戰中,能給起到的作用其實並不大,三萬人的寒地軍隻擁有一千二百具馴鹿戰車,能給滿載的人也就五六千人,奔波一夜進入伏擊點,疲憊不堪的麵對三十萬費珊軍,能發起一次衝鋒就不錯了,更不要說沒有馴鹿戰車其他的寒地戰士,隻能依靠滑撬馬車運輸,讓他們跟隨馴鹿戰車衝進去,可能能給引起費珊軍一時的混亂,但也基本上也回不來了,
不劃算啊!,胖子怎麼肯吃這樣的虧,三萬精銳的寒地戰士在戰力上幾乎不遜色三萬帝國近衛軍的戰力,就這樣一下送給費珊,肉包子打狗有去無回,僅僅隻是造成一時的混亂是不明智的,而且像費珊國王這樣人老成精的人物,怎麼會在數十萬人的會戰中留下側翼如此致命的空檔,在這樣的情況下,寒地人的突襲能給起到的效果就更少了,與其這樣,不如發揮寒地人不懼酷寒的特性,直接奔襲數十裡外的費珊防禦重心小石堡,
寒地軍一旦搞清了前進的方向,開進的速度是非常驚人的,能給淹沒腳踝的厚厚雪層的荒野,可能會令常規行軍寸步難行,但對於從出生就在雪橇上的寒地人來說,就像是在自己家裡散步一樣隨意,一片片的馴鹿戰車飛馳而過,揚起大片雪霧一樣的碎屑,馬拉板車的速度慢一些,但也隻是被拉開一道兩裡的距離,如果從高空透過風雪看下去,就會發現這樣一幅場景,
在獵鷹帝**堅守的三道要塞前,不斷閃爍的火火好像劃過長空地的利劍,瞬間撕裂了大地上空的黑暗,而光閃而逝,又好像流星劃過大地,隻留下瞬間地永恒地光,
光的前端是獵鷹帝**的三道要塞,光的末尾則是正如餓狼一樣裹挾著風雪撲向小石堡的無數煙塵,
費珊軍傾巢而出,根本就不認為獵鷹帝**還有反撲的力量,小石堡的駐守兵力隻有三個千人隊,自認前麵都是費珊軍的自己人,所以今夜的小石堡連斥候都沒有派,
一名費珊將軍站在城垣上昂著頭看向遠處被亮光不時閃爍的方向,就像是黑暗的雲層中有神明在怒吼一樣,想到其他同僚有幸參加今晚這場注定會成為光輝的會戰,而獨獨自己被要求留守,哈裡森侯爵滿是醉意的臉上充滿了懊惱,本來他的部隊已經開出了小石堡,但是來自上麵的命令,小石堡是整個防線的核心,是三十萬大軍的後路,必須要留下一個團隊,哈裡森侯爵很不辛的被點中了,至於原因則是因為哈裡森侯爵的第六軍第四團,是第六軍裡邊唯一一個輕步兵團隊,論戰力是軍團最末,
“留下了簡直就是對軍人最**裸的羞辱,什麼三十萬大軍的後路,難道國王陛下不知道什麼叫沒有退路,才會全軍死戰的道理?獵鷹帝**都要完蛋了,還需要什麼後路,國王陛下難道連這樣一點膽魄都沒有了嗎”
哈裡森侯爵已經醉了,臉紅的就像猴子屁股,酒杯砸碎在地上,副官看見上官真的醉了,連國王陛下都敢罵了,嚇了一臉蒼白的連忙扶住搖搖欲墜的哈裡森侯爵,低聲的小心翼翼說道“大人,還請慎言啊,畢竟我們是輕裝步兵,襲擾居多,正麵攻堅不是我軍所長,獵鷹帝**的強悍是有目共睹的,軍團長將小石堡這樣重要的位置交給大人,未必就沒有幾分對大人的愛護”
“愛護?明明就是認為我們是拖後腿的!”哈裡森侯爵一雙醉意充血的眼珠子,鼓鼓的瞪著亮光不斷閃動的方向,此刻,獵鷹帝**應該已經崩潰了吧,王國大軍壓上,大家都有肉吃,隻有自己連喝湯的資格都沒有,這要是傳回費珊王都,自己和自己的家族就是最大的笑柄,
黑夜裡,三萬寒地軍開始放緩,最終在距離小石堡一千米的地方停住,小石堡上的燈光並不明朗,但足以指引方向了,寒地士兵開始從一輛輛停下的滑板馬車上麵下來,
“命令大軍準備!”
貝蘇卡雅一身婀娜身段的女騎士鎧甲,熟練的從馬車上拿起一把帝國突擊弩,寒地軍突襲小石堡是沒有攜帶攻城器械的,是因為寒地人有自己獨特的攻城方式,在寒地,本就沒有猶如內陸那樣高聳達到數十米的堅壁要塞,就算是號稱北地最堅固的貝蘇王都,也就是十米的高度,而這次作為突襲目標的小石堡,在情報中隻有不到三米左右,三米,對於普遍身高的北地人來說,隻是需要借助簡單工具就能夠輕鬆翻閱的高度,
冰鐮手,就是北地戰士中用來徒手攻堅攀岩的兵種,一些身材粗壯的寒地戰士開始解開身上一層層的厚棉衣,直到身上留下一層獸皮鎧,外麵再套上一層單薄的鎖甲,極大的減輕重量後,這些寒地戰士從馬車上麵取下一道道帶有鐵鏈的有如鐮刀一樣的工具,冰鐮手的作用就是突入城壁之下,甩出冰鐮掛住城口,兩道冰鐮垂下的鐵鏈勾結在一起,就是一道掛在城壁上的鐵鏈掛梯,
黑暗的寒風裡,肯待在城頭上的士兵極少,就算是哨兵也都聚集在一起蹲著烤著火,前麵就是三十萬王國大軍,誰會吃了熊心豹子膽跑來打小石堡?三十萬大軍的一個回擊,就足以將這些蠢貨碾壓成齏粉,當寒地人的冰鐮掛上小石堡的城壁,幾乎沒有人注意到一道道黑影正從不起眼的城段位置漫上城牆,“那是什麼?”黑夜裡,一名靠在城垛口小解的小石堡哨兵,目瞪口呆的看著無數的黑影就在不遠處的城牆上蠕動,就在他楞神的時候,
一道帶著掛鉤的武器從遠處拋過來,就像是黏在他脖子上繞了一個弧旋,
哨兵感到眼前的畫麵迅速下沉,然後他看見一個無頭的屍體從城牆上栽下去,很熟悉的感覺讓哨兵愕然的神色還掛在臉上,頭顱就隨著漫天落下的雪花重重砸在下麵的雪層上,兵鐮在空中胡璿後被一個抽回到了阿力分戈的手中,這位北地斥候中的第一人,以一手出神入化的冰鐮而聞名整個北方寒地,據說還曾經襲殺過冰原的霸主北極熊
“突擊!“黑夜裡,傳來北方寒地戰士的咆哮,飛舞的狼牙棒砸在費珊留守部隊的頭上,薄弱的鎖甲就像撕碎一張脆弱的紙片,大片的鮮血隨著被擊殺的費珊士兵湧出來,如同一篷血霧在小石堡的城垣上炸開,(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