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劈啪劈啪”的投石機機簧崩裂之聲連續不斷,無數帶著各種尖銳菱角的石塊,同時猶如候遷的鳥群從河麵上空的空間飛過,帶著淒厲的風聲從天而降雷霆般砸在對麵獵鷹軍射手的隊列裡邊
”啊“
西庭射手沒有盾牌,無法抵擋這種完全無法抗拒的遠程反擊,巨大的石塊就像下雨一樣,在線條般的隊列中碾壓而過,整條道上的士兵頃刻間被砸成了肉漿,碎石橫飛,在滾動的巨石下方,是一條鮮血淋漓的屍體,
“前進”
剛非步兵雙眼血紅的咬著牙承受著巨大的傷亡,隻為了迅速縮短自己與對方射手的距離,密密麻麻的步兵長槍閃爍金屬的可怕鋒芒。槍頭如林!防線的壓力一刻比一刻沉重,一次比一次衝的近,人數越來越多。鏖戰雙方咬牙切齒,鮮血橫飛,到處是慘叫聲接連不斷!爬上河灘的剛非步兵嗷嗷直叫地往上爬,黑壓壓的一片就象是黑色的螞蟻爬滿了一塊方糖,無數的箭矢飛舞,不斷可以看見一道道閃亮的金屬瀑布自高處飛射而過。
“射擊!”
數量在五千左右的西庭射手和三千名獵鷹中央軍的弩手,拚死維持著最後的河灘防線,天地間充斥著可怕的震撼聲浪,密如雨點的巨石和箭矢,再次猛烈的轟擊在雙方士兵隊列上,猶如浪花拍打在堅硬的岩壁上,化為濺起的恐怖鮮紅,
”攻擊,前進!“
雷姆夏特帶著三千名剛非輕騎兵,如同一道橫越的長線,推動著麵前深達戰馬腹部的河水,第八軍重步兵正在前麵搶占河灘,急射的箭簇撞擊在這些重步兵的身體上,同時河麵上形成一片血色猙獰的殺戮地帶,不少的剛非步兵全身插滿箭簇依然在奮勇向前挪動,倒下的屍體順著滾滾河水衝擊而下,再往前五十米,就是敵人的射手,
“繼續射擊,有擅自後退者,斬!”
西庭射手中的百夫長們,麵色冷酷的大聲喝令自己騷動的部下,
在沒有汗王的命令之前,沒有一個中隊敢於後撤半步,草原人的彪悍作風從來都是不懼死戰!在西庭百夫長們瘋狂的喊叫聲中,在落石中被打擊氣的七零八落的西庭射手,再次神色凝重的將手中強勁複合重弓瞄向五十米外,如同螞蟻群一般擁擠在一起的剛非步兵,
”射!“
弓弦鬆開,啪!啪!啪!就像連續爆開的爆竹,無數的白線從西庭射手的複合弓飆射而出,猶如狂風暴雨直接朝著下方的河灘傾瀉,”啊!”剛非步兵立即給射倒一大片,在箭簇交錯最密集的地方,屍體在河沿上堆成了小丘,血水汩汩流成了河中,寬達千米的河灘在激戰中染成了紅色,傷兵被壓在屍體堆中慘叫救命,無人有空暇理會,後麵重新推上來的部隊不敢停留,所有人唯一的選擇隻有向前,向前!這是一場生死戰,沒有退卻,沒有勝負,隻有生死!
“嗚嗚!”
淒厲的戰號聲突然從對麵傳來
“怎麼回事?”古德抬起頭,興奮異常的臉上意外的愣了一下,但他臉上很快就爬上了狂喜之色,潰逃!敵人在潰逃,整個河岸上的獵鷹軍射手們正如同潮水般向後撤離,自己的步兵已經催枯拉朽般擊潰了這些頑強射手的信心
“前進,勝利屬於剛非!”
古德猛地拔出自己的佩劍,高舉過頭頂,臉上露出帶著難以抑製的激動,對麵的射手戰力是很頑強,在本方重步兵的層層逼壓之下,竟然堅持到現在,但是最後的勝利,屬於自己,屬於這些勇敢向前的帝國勇士,激戰到現在,剛非第八軍傷亡人數突破三千人,河麵早已經被鮮紅的人血染紅,但是對麵的獵鷹軍也同樣不好過,投石機部隊給予了對方射手巨大的殺傷
值得慶幸的是,在這場攻防戰中,獲取勝利的是自己!重步兵是遠程射手天生的克星,對方從一開始就完全沒有任何勝算可言!
“萬歲,前進!”
“殺光那些狗娘養的蠻子!”
感到勝利在望的剛非軍隊發出一陣陣勝利般的歡呼聲,大批的步兵漫過河灘,
隨著射手們有序朝著後方撤離,狂喜的剛非步兵們加快了速度,氣喘籲籲的踩著柔軟的河灘地向上爬,越過斜坡河岸,就是平地,全力追擊,一個不留!所有的剛非人腦海裡都在這樣想
雷姆夏特的三千剛非輕騎兵馬蹄躍上了河灘,蹄聲如雷,如同狂風一般沿著河岸斜坡飛馳而上,
前方的一片耀眼的寒光映入眼簾,奔跑在最前麵的雷姆夏特的瞳孔不自覺的緊縮了一下,神色駭然的奮力的拉住胯下飛馳的戰馬
“這是!”
所有衝上河岸斜坡的輕騎兵幾乎都跟他一樣,興奮激動的臉上就像被人猛抽了一耳光般慘白,望著前麵的景象,不少人震驚得整個人都化為了石頭,隆起的河岸後方是一塊巨大的平地!
成千上萬的黑色騎兵正如同一道靜止的黑線,一片密集的寒光,是對方騎兵手中豎起的弓箭反光,
“是對方的弓騎兵集群!”
雷姆夏特目光呆滯的盯著前方遮擋住了自己視線的黑潮,黑得讓人奪目,讓人不敢正視,隻見無數的戰馬上麵,身穿黑色甲片的弓騎兵,拉開強弓呈現飽滿的半弧,金屬尖頭的寒光,猶如漫天繁星,目光包含殺戮,可以想象,一旦鬆開弓弦,在這道迅猛密集的卷殺之陣前,剛剛衝上河岸的步兵們將頃刻間紮成刺蝟,趁著步兵的恐慌,這些弓騎兵會用他們的戰馬將所有衝上河沿的步兵們碾碎,
與這些靜止如山嶽,卻充滿了殺戮狂暴氣息的弓騎兵伏擊陣列相比,本方剛剛經過激戰正在氣喘籲籲的步兵們,完全沒有意識到即將麵對的可怕情況,戰勝的喜悅,讓步兵們完全忽略了可能遭遇的反擊,用來抵抗騎兵衝擊的本方步兵的隊列,早已經四分五裂,所有人都在興奮的向上跑,根本就沒有意識到,由上萬騎兵組成的巨大側刀,已經在他們的頭頂上高高舉起,
這會是一場對數萬帝國勇士的大屠殺!雷姆夏特臉色發白的打了一個冷顫,
他能夠看見在這條黑線的前方,一個身穿著黑色重甲,披著紅色披風的胖子,正在饒有興趣的看著自己,在對方遠比箭簇更加銳利的目光下,雷姆夏特感到自己的一切似乎都在對方的掌握之下!對方給他的感覺是如此的不可戰勝!
“大人,我們怎麼辦?”一名騎兵隊長停住戰馬,神色慘淡的向雷姆夏特說道,沒有人敢動,在對麵無數的箭簇針對下,所有人都感到自己如坐針氈!頭發都驚悚的豎起起來,此刻,就算是個傻子也知道,自己中了埋伏!
“所有人跟我上,拖住他們,為步兵們列陣爭取時間!否則,我們全部都要死!”雷姆夏特臉色堅毅的猛地一夾戰馬,第一個迎擊而出,聲音歇斯底裡的大聲喊道,三千名剛非輕騎兵在猶豫了短短一秒鐘之後,紛紛策馬緊隨指揮官雷姆夏特,既然已經如此,就沒有撤回去的可能,讓心愛的戰馬如風一樣再次馳騁,用絢爛結束這一切!奔騰起來的馬蹄聲如同暴雨中響起滾滾悶雷,
看著勇氣意外爆發的剛非輕騎兵,胖子冷酷平靜的目光猶如黑色深潭在閃動,
那名第一個衝出來的剛非將軍的勇氣,讓他目光閃過一絲欣賞,不錯,能夠在短時間內作出自我犧牲的抉擇,是員不錯的指揮官,可惜了!就算是死,這場戰爭已經無可逆轉了!
胖子高舉起來的右手猛地落下”射!“戰場隻有冷酷,沒有同情,惋惜之類的話,那隻有戰後才能說的詞語!
“崩!崩!崩!
無數的弓弦同時鬆開,從他身後激射而出的密集白線,就像突然間綻放的巨大白色花蕾,呈現出一種壯觀的華麗風暴,迅速將迎麵衝擊的輕騎兵集群掩蓋
”啪啪啪‘殺戮的寒光如暴雨激打琵琶葉子一般,穿透,激射,甲片四射,三菱形的鋼製箭簇,毫不費力的完全射進這些發起自殺式衝鋒的剛非輕騎兵的身體,沒有重甲的保護,輕騎兵的**,在弓騎兵用來專門對付重步兵的三菱破甲箭麵前被撕裂
”噗“鮮血就像在這些缺乏重甲保護的輕騎兵身上花朵般炸開,戰馬拖著上麵的主人向前!
“嘶!”
戰馬痛苦的嘶鳴,奔跑的步伐開始偏斜,在前行了二十幾米後,重達半噸重的巨大身軀連同上麵插滿箭簇的輕騎兵,猶如隕落的星辰般狠狠砸在地麵上,揚起大片的煙塵,慘烈無比,垂死的戰馬徹底癱瘓,鮮血染紅的戰馬下方的土地,隻有煽動的鼻翼還代表著戰馬最後的堅持,
”安德裡亞,我的安德裡亞“
全身是血的年輕輕騎兵,艱難的想要爬到自己心愛的戰馬身邊,帶血的身體在地麵上拖出一道數米長的血色痕跡!箭簇再次襲來,鮮紅的血噗噗的隨著穿透身體的箭頭激射出來,整個人都被釘死在地麵上,三千名騎兵的決死一擊,在距離弓騎兵五十米的地方被完全遏製,他們所能夠起到的作用也隻是拖延了十幾分鐘,此時,剛非步兵們已經衝上了斜坡,但是眼前的景象,讓他們徹底傻了
“那是什麼聲音?”騎馬渡河的剛非第八軍團長古德意外的停住戰馬,冰冷的河水漫過他的腳,但讓他心一下冷如冰窖的是就從對麵河岸邊緣傳來的巨大轟鳴之聲,那是騎兵集群的馬蹄聲,
“騎兵,敵人的騎兵!”混亂喊叫聲同時從前麵傳來,
”騎兵!“古德的腦袋轟的一下懵了,他看見本方剛才還興致衝衝的剛非步兵們,此刻卻像被無形的大手推動一般,連滾帶爬的從河岸上跑下來,揮舞著雙數淒厲的喊道,無數的白線迅速射來,這些士兵的屍體從斜坡上翻滾下來,緊隨其後,地麵在猛烈的顫抖
“注意,敵人的騎兵!”此刻,所有的剛非人都感到一陣刺骨的寒意冒到腦門,隻見無數身披黑色鎧甲的騎兵如同鷹群般飛撲而下,就像一麵黑壓壓的鐵牆,強行碾壓還在河岸斜坡上的剛非步兵,就像一團打著旋轉的尖刺連枷重重砸在單薄的鎧甲上,碎片飛濺,甚至能夠清晰的看見最先接觸的第一排剛非步兵,直接被疾馳的戰馬卷入,化為地麵上的一團肉泥
“啪啪啪”猝不及防的剛非重步兵,就像玩具般被重擊撞飛,被齊刷刷的切開,無數的鐵蹄戰刀,就像洪水般將前麵傻掉的剛非步兵衝垮、淹沒,戰馬過處,隻剩滿地的遺屍殘骸,
“殺”彎刀揮落的刀光,讓剛非人亂成一團
”混蛋,這就是一個圈套!“古德雙眼血紅,拳頭緊握在一起,在他的目光下,敵人騎兵形成黑色的鐵牆在飛快擴大,以至占據了整個斜坡的地段!本方步兵在沒有隊列的掩護下,屍體成片的倒下,猶如被狂風席卷的野草,敵人的攻勢非常迅猛,而是橫線掃蕩,從數個點切入,鐵流般不可阻擋,立在原地步兵,呆呆的看著飛馳撞襲而來的戰馬,連反應過來的幾乎都沒有,就被飛揚而來的雪亮刀光淹沒
”殺!“
草原騎兵的彎刀照應在這些滿臉疲憊和恐慌的剛非士兵的臉上,戰馬集群如雪崩般借著坡地的弧度而下,剛非第八軍的重步兵徹底亂套了,在一片慘叫驚呼聲中,與黑色騎兵接觸的地段,瞬間被切成了數塊,
”啊“剛非步兵整片倒在地上,僅僅在接觸的的十分鐘裡,最前麵的剛非步兵已經從眾人的視線下消失,一排,兩排.三排,黑色騎兵對於河岸上步兵的殺戮,完全是以一種毫不避諱的碾壓姿態,全力的殺戮,屍體躺滿了河岸,直到沒有一個還站立的剛非人為止,
強大衝擊壓力下,亂成一團的步兵被騎兵整排的推翻,迅猛衝擊的黑色騎兵如同離弦的箭簇般,猛然從倉促的步兵間衝進去,激烈的撞擊聲隨風傳來,強大的撞擊力將所有衝擊到的物體都撞飛出去,
還帶著鮮血的彎刀,如同風一樣朝著脖子猛地砍下去,戰馬如同颶風般從潰散的逃兵的身邊飛馳而過,帶起一道道衝天的血汙,鬥大的人頭被彎刀的弧光劈飛到半空中,戰馬如雷般橫掃河岸,
剛非步兵的屍體在馬蹄下,如同暴風中被卷起的殘葉,被飛馳的戰馬撞倒,踐踏,最後撕碎,剛非軍隊的士氣再也難以維持,全隊發生了無法抑製的潰散,所有人不顧身後大肆殺戮的黑色騎兵,亡命一般跳入剛才千辛萬苦才度過的河水中,誰都想遠離這些可怕的騎兵,
“穩住,不許後撤!”
有些頑強的剛非軍官發出呼喊聲,嗚嗚”急促的戰號來自奔潰的河岸,他們身上比普通士兵更加沉重的重甲此刻成了最為可怕的致命武器,不少的軍官想要攔住自己的士兵,卻被自己人橫著撞入滾滾河水中,裡邊的人受到重甲的牽累,身體不協調的掉入河水中,嘴裡痛苦的咽著河水,直接被河水活活淹死,
“前方一百五十米的河麵,覆蓋拋射!“
在草原騎兵橫掃河岸的同時,三千名帝國中央軍的熟練弩手,在地勢較高的邊沿排列成數排
手中平端的強力步兵弩,隨著隊長們的呐喊聲和向上抬起的手臂開始向上抬起,
一字線排開的陣形,從中間向兩側有序的散開,如同一張巨大而強有力的的獵鷹雙翼,以一個近乎全開的一字形,向河水裡擁擠成一團的剛非人展開自己死亡的臂膀,強勁弓弦震動的聲音甚至讓整個空間為之一震,
一片密集可怕的箭頭,頃刻間覆蓋了墨色的天空,
金屬的箭頭在墨色的空中,卻閃著讓人心寒的光,猶如華麗的金屬光雨,越過前方一百多米的距離,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朝著河麵落去,無數擁堵在河水中的剛非步兵紛紛中箭,
在毫無防備的情況下,被金屬箭頭爆開,血花隨著水流浮起,
其中就包括剛非第八軍團長古德的屍體,他被五支弩箭射中,其中一支弩箭射穿了他的頭盔,洞穿了這位剛非猛將的頭骨,睜著不可置信的眼睛,在侍衛驚恐的目光下從戰馬上掉入河中!他的陣亡,讓剛非軍隊徹底失去了作戰的意誌!
”全力清掃河道!“
完成河岸殺戮的西庭騎兵,開始取下背上的複合弓箭對著河水中漂浮的敵人一個個點射
慘叫聲此起彼伏,屍體在紅色河水中翻滾
剛非第八軍和討伐軍團的數萬潰軍,就這樣在河道內被密集的射殺!能夠僥幸爬上河岸逃走的隻有寥寥不到一千人,成片的屍體隨著河水衝擊而下,在最狹窄的河段,甚至出現了大批屍體堵塞河道的情況,(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