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要去乾什麼?”波爾得厲聲喊住自己衝動的兒子
“自然是去教訓那些不知道天高地厚的普套人!”年輕軍官一臉冷酷的回複,嘴角微微上翹,露出一絲猙獰“他們應該為自己的無禮而得到懲罰,在這片土地上,我們剛非人才是主人!”
“你!”波爾得的臉色氣的鐵青,感覺自己剛才的談話都算是白說了
“說得好,波爾得總督,你有一個不錯的部下啊!”
就在這時,從門口傳來一個洪亮的聲音,一名年紀在三十歲左右的帝國將軍大踏步的走進來,金屬底的馬靴踩踏在大理石地麵上,發出清脆的聲音,房間內的燈光照在這位帝國將軍的身上,一身筆挺的藍色剛非將軍製服肩膀上閃爍著耀眼的將星
波爾得看見走進來的人影,臉上頓時閃過一絲詫異,想到此人的身份,不由倒吸了一口冷氣,在自己兒子愕然的目光下,連忙離開辦公桌走過來,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禮
“伯爵大人,沒想到你會大駕光臨普套!”
“一年不見,總督大人看起來又清瘦了不少,這裡的事務讓總督大人費了不少心吧!”
剛非軍務部高等事務官雷姆夏特向波爾得擺了一下手,就算是回禮,雖然他是帝**務部的監察職責的負責人,代表皇帝陛下履行職權,而波爾得隻是一個小地區的總督,兩者身份有著巨大的差距,但是波爾得卻是他當初在部隊上的副手,兩人的關係不能簡單的用級彆來看待,當初波爾得能夠被任命為裡斯本托的總督,還是雷姆夏特的推薦
“不敢,身為帝**人,儘心儘力做事是屬下的本分!‘波爾得立正身體,神色恭敬,轉身命令年輕軍官倒了一杯清水放在桌子上,依照他的記憶,出身帝國豪門的雷姆夏特伯爵卻有著非常簡樸的生活習慣,從來不參加奢華的宴會,也從不喝酒。
“不錯,看來安逸的生活還沒有完全讓你墮落,至少還能看出當年的一些風格,這位是?”雷姆夏特點了點頭,銳利的目光對著倒水年輕軍官看了一眼,緩緩在波爾得總督對麵的皮質沙發上坐下
“是我的兒子,目前負責裡斯本托的治安之責!”
波爾得猶豫了一下,他實在是沒想到軍務部的重要人物雷姆夏特伯爵,會在此刻到達裡斯本托,現在城裡亂成一團的情況,讓他的臉色顯得有些難看,作為雷姆夏特的下屬,他很清楚前上司在普套同化的政策上,所花費的巨大心血和財力,而自己能夠成為裡斯本托的總督,也同樣是因為在同化政策為前上司出謀劃策,得到了雷姆夏特的賞識
”外麵是怎麼回事?“雷姆夏特一臉平靜的端起水杯,輕輕吹了吹水麵
”總督大人,北區也開始出現動亂了!“就在波爾得不知道該如何解釋的時候,門外傳來衛兵的聲音,
”動亂?”雷姆夏特的眉毛上挑了一下,
這一刻,波爾得感覺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來了,他的目光在對麵的雷姆夏特伯爵臉上小心翼翼的掃過,眼前正在發生的暴亂,無疑是在宣告,雷姆夏特所主張的柔化政策已經失敗,這就像一記耳光,狠狠的打在這位主張同化普套人的前上司的臉上。
”大人,這完全是一次意外,請相信屬下,馬上就能夠解決好這一切問題“波爾得掏出口袋裡的手帕,擦拭著額頭上都是冷汗,呼吸急促的說道,事實上這次的動亂發生的非常突然,讓他也措不及防,他在裡斯本托的人望還不錯,對待普套人采取的是懷柔政策,普套人對於這位裡斯本托總督的印象還是很好的,最近與普套人的關係有些緊張,但還遠未達到全城叛亂的地步,
作為雷姆夏特的下屬,他太了解這位上司做事狠辣的風格了,如果是以前,雷姆夏特一定會立刻要求全力鎮壓的,但是出乎他的意料,這位應該憤怒的前上司,此刻似乎完全無視了窗外濃煙滾滾的城市,目光隻關注著手中的水杯。
”父親,我這就去立刻解決這些問題!“年輕軍官也看出了氣氛不對,他向兩人行了一個禮,轉身準備離開
”不用去了!“
雷姆夏特伯爵喊住年輕軍官,放下手中的水杯,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領,來到窗戶前,目光看向窗外濃煙升起的街道,還有混亂四散的人群,緩緩說道”裡斯本托沒有什麼動亂,我這次來就是特彆來告訴你,軍隊按兵不動,這裡的一切都跟我們沒關係“
”大人的意思是我們袖手旁觀!“波爾得和年輕軍官兩人相互對視了一眼,都愣在那裡,沒有了軍隊的壓製,這場動亂很快就會變成一場暴徒的盛宴,
”有問題嗎?這本來就是普套人自己的事!“
雷姆夏特伯爵從窗戶位置轉過身來,冷酷的嘴角帶著冷笑”他們不是在叫囂讓我們離開普套嗎?那麼就讓他們看看,沒有了我們的保障,裡斯本托會變成什麼樣!“
八月十四日晚上,就在胖子在花城登陸的第七天,裡斯本托發生了一場充滿了血腥味的暴亂,
半夜時分,裡斯本托的城市各處燃起了熊熊大火,一些饑餓的裡斯本托人衝擊路旁緊閉的商店,期間有大批的流民加入其中,街道上一片令人恐怖的喊殺聲,火光中,一些不明身份的裡斯本托人高呼著“為了公國!”和“消滅剛非人!”的口號衝入裡斯本托的大街小巷,這是一場極端混亂的衝擊,大部分人的裡斯本托貴族連是怎麼回事就被動亂卷入進去,
成千上萬的暴徒們舉著火把,尋找著所謂的剛非敵人,卻在熊熊火光中,衝入這些城裡貴族的府邸,劫掠一切他們看上眼的財物,用石塊撞開精致彆院的鐵門,暴徒們蜂擁而入,將漂亮的大理石雕像重重推到,在散落的碎片裡裝模做樣的尋找糧食,看著一尊尊唾手可得的珍貴財物,所有人的眼睛已經完全紅了,喉嚨猛咽口水,暴徒們城內貴族的所有財物席卷一空,
當夜,裡斯本托的天空飄起了白色的雪花,
數萬的流民,加上暴徒的慫恿,到了白天,已經發展為非常可怕的騷亂,
前麵沒有搶到財物的暴徒,再次衝入前麵被劫掠過的貴族豪門,為了逼迫這些被打劫一空的貴族,將可能私藏的財寶全部交出來,暴徒們將貴族綁在庭院的白色大理石上用帶刺的木棒輪流毒打,直到這個貴族連家裡的最後一袋銅幣都交出來為止,
鮮紅的人血就像在深冬之際綻放的梅花,染紅了大理石純白的石麵,
到了第三天,剛非軍隊方麵的毫無反應,越發刺激了暴徒們的膽大妄為,劫掠的目標迅速從城內的貴族區轉向了一般的平民區域,暴徒和流民像蝗蟲一樣掃蕩,挨家挨戶的搜查,將城市內所有值錢的東西全部搶走,看見漂亮女人,就排著隊的輪流上,直到女人在羞辱和絕望中咽下最後一口氣,短短幾天時間,有四分之三的街區遭到了衝擊,剩下的那一個街區因為是軍營所在地才得以幸免
”第四天了!“
波爾得站在一條躺滿了屍體的街道口,四周是一隊警戒的剛非士兵,波爾得的目光帶著幾分複雜的看向麵目全非的城市,橫七豎八的屍體,在美麗純潔的白雪中顯示著猙獰,
他是剛非人,但他在這座城市擔任了六年的總督,要說沒有一點感情也是不可能的,這裡是普套公國的核心,最為繁華的地區,但是現在,短短的三天,將一切都毀了,街道上的白雪被人血所染紅,短短的一段路,需要需要踏過屍體堆才能過去,黎明剛剛明朗的天空中,無數煙柱在上升,那是被焚燒的房屋,三五結群的暴徒在任意的砸爛店鋪,搶奪物品,或者將路邊的屍體隨意丟入城市間燃起的火堆中焚燒
”總督大人,雷姆夏特大人有事請你過去!“一名身穿軍務部製服的副官從後麵走上來,
”雷姆夏特大人?”波爾得的臉上閃過一絲振奮,終於,要出手結束這一切了,他神色匆匆的跟著這位副官到了城內的大本營,推開前麵辦公室的門,他看見前上司站在窗前的背影
“伯爵大人!”波爾得立正身體,依然用以前當下屬一樣的稱呼
“城裡的情況怎麼樣?”雷姆夏特轉過身來,臉色有些蒼白,他主張對普套采取懷柔政策,這一次不得已采用非常手段,從內心來說總是有幾分糾結
“一片狼藉!慘不忍睹”波爾得神色難看的搖了搖頭,猶豫了一下,小心翼翼說道“大人,這樣也差不多了,我們什麼時候結束這一切!”
“結束?”雷姆夏特目光充滿意外的看了波爾得一眼
“大人,我跟了你七年,我不是瞎子,大人在裡斯本托內亂的當夜突然駕臨,暴亂的爆發也是如此突然而全麵,如果不是非常熟悉情況,根本做不到這一點,我記得大人在裡斯本托的地下世界安插有不少的人,更不要說大人嚴令軍隊不得插手!讓其由小變大,最終一發不可收拾!”波爾得十根手指緊握在一起,嘴角苦笑了一下“隻是屬下不明白,當初選擇了懷柔政策的大人,為什麼要自導自演這樣一場血腥的劇目”
雷姆夏特臉上凝重的看了他一眼,冷冷說道
“相信你也看出來了,普套公爵和拉斐爾那個叛徒的聯手,已經徹底讓我們數年的心血付之流水,現在的普套,充滿了對於帝國的對立情緒,我們就像坐在一個隨時都可能噴發的火山口上,
”如果我們不想被火山寵上天,徹底失去普套,就必須讓普套人意識到!能夠給予他們保護的,隻有我們剛非!
“而且!“雷姆夏特聲音停了停,語氣裡透著一股迸裂的寒意,說道“這樣的動亂,不僅僅隻會出現在裡斯本托,很快,整個普套都會出現類似的情況!我們會靜觀其變,等到足夠的時候,軍隊才會介入,那時普套人才會知道,國家的召喚和自己親人的安全相比,誰才是他們真正需要的!”
”整個普套!“波爾得聽到整個頭皮都炸了起來,一根根頭發豎起
”大人,亂民開始衝擊軍營了!“門外一名副官急匆匆走進來,雷姆夏特一臉了然的點了點頭,平淡回了一句”知道了“
裡斯本托第四天,城內的亂民衝向最後一個街區,遭到了來自剛非軍隊的猛烈反擊,普套亂民農民式的盲目和狂熱,在最初混亂的十幾分鐘後,就遭遇了剛非軍隊族訓練有素的戰爭機器的碾壓,
在各條街道上,盾牌方陣和長槍方陣相互配合,弓箭手同樣密集地還擊,相形之下,亂民們顯得狂熱有餘,冷靜不足。他們缺乏計劃和指揮,又沒有什麼武器,手裡還握著簡陋的木叉,廚刀,拿著房屋的門板盲目地衝殺,也不懂得集中人衝擊重點地段。很快,當最初的狂熱過去以後,進攻開始崩潰了
裡斯本托的暴徒倉皇後退,在地上丟下了密密麻麻的屍體和傷員,剛非軍隊列隊進入混亂的街區
全麵平亂開始了,遇到街道上來回遊蕩的普套人,不論原因,剛非軍隊的弓箭手會立即射擊,不到一天的時間,裡斯本托的暴亂就被全麵平息,燃燒著火光的街區,除了屍體看不見什麼活人,裡斯本托動亂,造成7萬多裡斯本托人死亡,十幾萬裡斯本托人無家可歸,噩耗迅速傳遍了整個普套。正在籌備著準備驅趕剛非人的普套各地區,猶如遭受了當頭一棒
裡斯本托的慘劇,讓普套的各方地方勢力猶豫了,他們突然發現,普套公國並沒有自己的軍隊,甚至連治安都是剛非人在負責,一旦剛非人真的撒手不管,整個普套都要亂套,這就像一個久病虛弱的人,一旦失去了外人的扶持,隻怕不是站起來,而是重重的跌在地上,這主要是裡斯本托慘案的代價太殘酷了,各種版本的謠言,也一個接一個出台,
“裡斯本托暴亂是公爵閣下策劃的!”
“公爵閣下已經戰敗了,軍隊已經被打垮了!”
“公爵是個自私的人,為了自己,出賣了整個裡斯本托!”
普套的老百姓完全無所適從了,他們隻是普通人,根本無法把握,這接連不斷發生的事件之間。究竟有著什麼樣的因果關係,他們隻知道,缺乏軍隊的保護,他們的人身安全會受到威脅,特彆是對於普套公國的貴族階層,他們才是支持普套公爵回國的主要力量,裡斯本托的慘狀也嚇壞了這些人,越來越多地區出現的動亂,受到波及的貴族往往都很慘,
原本支持公爵回國的風向為之一變,兩種截然不同的看法在普套的貴族層蔓延,
一種是認為應該儘快迎接公爵進入普套公國內陸,從新建立公國的體製,讓整個公國從上而下穩定下來,而另外一種認為,普套各地的動亂,就是因為想要脫離剛非人的保護才導致的,在向一個毫無作為的公爵效忠和讓動亂波及到自身而言,明顯尋求保護的呼聲要更高一些,引起爭吵不下,兩派甚至爆發了衝突,一方大罵對方是背信棄義,無君無國,另外一方也罵另外一邊是自私而誤國,完全不顧普套人死活。
”這是以整個公國為犧牲的布局,就算得不得,也要砸個稀爛,剛非方麵也有高手啊!“
在花城島的城堡裡,胖子有些意外的審視著剛剛得手的情報,他本來是想利用各地的動亂,來徹底點燃普套人反對剛非人的情緒,但是這個計劃還沒有來的及開始,裡斯本托慘案就發生了,剛非人這一手攪混水,讓自己原本設計的逼迫,開始變得無法實施,這一步棋,下的卻是很犀利,胖子對於在背後主持此事的人,多了幾分好奇和期待,已經很久沒有碰到這樣的對手了。
”陛下,撒隆大人來自剛非京都的報告!“一名近衛拿著一份報告書走進來,胖子接過來看了一眼,剛非在南方的戰役再次失敗,十幾萬軍隊最終還是因為海軍戰力不足,沒有越過海峽這道天譴
“去通知公爵過來!”胖子麵色凝重的將手中的報告放下
“陛下,你找我?”
很快,容光煥發的普套公爵從外麵走進來,恭恭敬敬的向胖子行了一個禮,他剛剛又取得了一個地區的效忠,麾下再添加了一千五百人的兵力,現在他的軍隊已經漲到了六千七百人的規模,在獵鷹海軍運來的大批軍械的支持下,正在雄心勃勃的籌備登陸普套本土。
“剛非皇帝就要回來了!”胖子將手中的報告遞給他“登陸普套本土的速度必須加快”
“啊,這麼快!”普套公爵接過情報看了一眼,臉色頓時顯得暗淡,猶豫了一下說道“軍隊還需要訓練,而且具體的登陸地點還在研究和聯絡中,本來已經有眉目了,是靠近沿海的一個港口,但是最近,對方的態度突然變了,所以。。。。。!”
“時間緊迫,不能再等下去了,如果不能取得協助,那就直接開戰吧!”胖子嘴角微微瞥了一下“帝國海軍可以協助你,先拿下一個登陸點!”(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