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絕無此事!”
在芮爾典二王子召開的臨時軍情分析會議上,新任軍務大臣伯達克的態度在一開始就顯得有些反常,
麵對二王子最為信任的兩名新銳軍官,第六旗團的唐撒裡侯爵和第七旗團的赫裡侯爵,提交的長達十幾頁的關於部分南方貴族軍,在帕拉汶外圍肆意劫掠導致6個城鎮被洗劫,三千多平民傷亡的嚴厲指控,
這位長相英俊中透著幾分戾氣的王國重臣,幾乎是毫不猶豫的一口否定,並義正言辭的說道“以如此態度,對待滿懷忠烈之心,不願千裡趕來擁護王儲殿下的義勇勇士們,諸位不覺得寒心嗎!
要知道,我們是站在同一個戰線上的,我們長槍麵對的應該是城外的討伐軍,而不是自己人“似乎從這場朝會異乎尋常的發難中感受到了什麼,軍務大臣麵色鐵青的爭辯之聲,咄咄逼人的寒意目光,讓整個朝議從一開始就陷入一種難堪的氣氛
“真是笑死人了!一群掠奪成性的盜匪,真以為靠上殿下的名義,就能自稱義勇軍拉?“
新銳軍官隊列裡,某個不知名家夥的話,很快就成了新銳派和南方派矛盾激發的導火索,兩派的手中都掌握著軍隊,動起手來自然也沒有太大的顧忌,
很快,嚴肅的朝會就成了兩派武將們上演全武行的戰場,雖然按照芮爾典製度,進入朝會大廳的人員不得攜帶武器,
但這並不妨礙這些神色激動的將軍們,用自己的拳頭,腳,和一切能夠拿起的東西,當著證明自己武力值爆棚的工具,
扭打在一起的將軍,互相指責和唾罵的聲音,讓嚴肅的朝會看起來就像被打翻了攤位的菜市場,唯一還保持著冷靜的,可能隻有在座位上冷眼旁觀的二王子,陰晴不定的臉上,沒人知道他在想什麼
一隊王宮禁衛騎士聞聲趕來,使用厚實的金屬盾牌,才將已經打得鼻青臉腫的雙方隔開,
“鄉巴佬就是鄉巴佬!真以為披上一層皮,就能成為高等貴族!”十幾名被盾牌隔開的新銳派軍官,怒目看著對麵翻滾一地的南方派貴族,
這是內部矛盾積累的必然結果,自從南方貴族軍的勢力逐漸滲透進帕拉汶,原本跟隨在二王子身邊新銳軍官的不滿之聲也越來越高,
帕拉汶就這麼大,人口和資源在數次大戰中早已經消耗殆儘,實在無法滿足兩個大的軍事集團,對於權力的需求和資源掠奪,
大家都想成為這座城市的老大,冒著被剿滅的危險,在叛亂中攫取城市控製權的新銳派,自然不可能拱手將用鮮血和名譽換來的權力,讓給來意不善的南方派,而南方派則除了懷抱著一衝飛天夢想的野心家,就是在走投無路情況下,向著心中財富邁進的南方破落戶,
作為外來者,他們對於這塊土地沒有感情,不少人都打著搶一把就跑的想法,麵對垂涎已久的東西,本就是一無所有,自然也就無所顧忌,對於他們來說,這座城市不過隻是他們在攫取財富途中的又一件精美絕倫的戰利品而已
劫掠和殺戮從來沒有在帕拉汶外圍城市中斷過,先是東庭人,然後是南方貴族,難民們流離失所而又無路可走,激蕩的社會環境讓
城內軍隊與南方貴族軍的矛盾,雖然還沒有到劍拔弩張的程度,但也是爆發了多次激烈的衝突,如果不是城外的討伐局實在太強大,需要兩家合力才能夠抵抗住,兩股勢力之間,可能自己早就打起來了
真是解氣啊!一名新銳軍官意猶未儘的舔了舔拳頭上的血跡,一股淡淡鮮血的鹹味,那是一名南方貴族的血,他們本就是真正的一線指揮官出身,多次經曆過鐵與血的殘酷戰鬥,動起手來也是絕對的強力,與南方這些大多軟綿綿的跟地方財主似的小貴族相比,
他們幾乎沒有花什麼力氣,就取得了全麵壓倒性的優勢,何況這次他們早就得了暗示,隻要不打死人,其他的都無所謂,
動起手來更是沒有餘地,舞慣了重武器的手臂,論起來也是極為可怕的。
南方派這次可就倒了大黴了,被打的哭爹喊娘,不要看平日裡口號喊的響,可這些沒經曆過戰鬥的南方小貴族,怎麼可能是強悍的職業軍人的對手,
不過才半個小時不到,就“全軍覆沒“的完敗了,十四個南方派貴族,無一例外的全部受傷倒地以外,最輕的也被打斷了一根肋骨,重的已經趴在地上隻有出氣了,滿臉的鮮血淋漓
就連新任軍務大臣伯達克侯爵也沒有幸免,
這位南方派的首領,素來以囂張跋扈而著稱,每次都仗著有二王子撐腰,而語氣傲慢的肆意妄為,在入主軍務部以來,更是變著方的削減新銳派的物資供給,就連最普通的士兵也知道,最好的武器一定是給南方貴族軍的,然後是城衛所,最後才是新銳派的軍隊,自然也成了這次新銳軍官派暴走重點照顧的對象,
“揍他!揍這群不知道天高地厚的鄉巴佬!”在新銳派軍官陣陣興奮的發出一陣陣大喊,有看熱鬨的,也有趁著機會踹上兩腳的,
無數的拳頭,從四麵八方落在這名軍務大臣頭上,
事情發展的太快,這位年輕的權臣還沒反應過來,就已經被揍的慘叫連連,被打的滿地滾,
等到禁衛騎士將他從數名新銳軍官馬靴下強行拖出來的時候,伯達克侯爵手捂著襠部,身體不自然的蜷縮著,痛苦之極的神情讓他那張英俊的臉完全變了形,看起來就像一條奄奄一息的鬥敗野狗,皮毛脫落的躺在地上,狼狽不堪的摸樣讓人發嚎
“你們。。。你們這些叛逆。。。。。”伯達克侯爵疼的直哆嗦,嘴裡支支吾吾的喊道,身上名貴的衣服被撕開,露出裡邊凹凸不平的內鑲鎖甲,這讓他僥幸保住了一條命,手臂和脖子上都是青一塊紫一塊,鎖甲的緊貼腹部的位置還滲出斑斑血跡
“放肆,你們想要乾什麼!”
覺得時機差不多了,二王子才裝出一臉怒氣憤憤的從座位上站起身,淩厲的目光掃過十幾名有些低頭不語的新銳派軍官,
“碰”二王子手重重一下捶在桌子上,罵道“你看看你們都乾了些什麼,竟然敢當著我的麵,在神聖的朝議大堂上毆打王國重臣,你們眼裡還有我嗎?還有王國嗎?來人,立即將這些不知禮儀的家夥全部抓起來!”
“是!“門外的王宮禁衛騎士一擁而上,將十幾名新銳軍官雙手壓住
“殿下!這些都是國賊啊,屬下實在是難以控製心中的怒氣才動手動!”儘管被數名身高體壯的禁衛騎士的壓製,這十幾名新銳軍官依然毫不妥協的大喊聲,在朝會大廳內顯得無比悲壯
“閉嘴,你們可知道自己在乾什麼!”二殿下怒目而視,手指著躺滿一地的南方派貴族,厲聲責問道“這些都是忠於王國的義勇之臣,可你們都乾了些什麼,如果傳出去,還會有人響應感召而來嗎?”
“殿下,“殿下,可還記得當初起兵時的誓言嗎!
“第七旗團長赫裡侯爵大喊道,他雙手被禁衛騎兵壓在後麵,披頭散發的頭依然抬著,眼中滿是赤紅的血絲,聲勢力竭的悲憤大喊道”這些南方蛀蟲比那些身居高位的家夥更加可惡啊!他們才是真正的叛逆啊!”
“全部押下去!”二王子臉色冰冷的揮手下令道,禁衛騎士連忙將十幾名新銳軍官連拖帶拉的押出大廳
“謝。謝殿下為臣伸張正義!”
伯達克侯爵神色感動的想要爬起來,但努力了幾次都沒有爬起來,非但沒有爬起來,反而疼的的直哆嗦,這些新銳軍官們下手太狠了,如果不是身上穿著一件內甲,身上肋骨絕對會斷幾根
“伯達克卿,是我沒有管住手下,沒有保護好你啊!”二王子急步走下來,雙手扶住搖搖欲墜的伯達克侯爵,臉上滿是愧疚,眼中滿是大顆的淚水在打轉,就像傳說中英明的君主那樣,為自己最敬愛的臣子受傷而悲傷,
“殿下。。。。。。“伯達克臉上楞了一下,慘白的臉色激動的通紅,在二殿下的攙扶下,伯達克侯爵晃晃悠悠的站起身體,
陽光從大廳的斜麵上照射進來,將兩人連在一起的影子拖得老長,不知道的人,一定會這幅君臣相惜的畫麵感動的哭泣
“來人,速將伯達克卿和諸位英勇大臣抬到王宮的內閣去!找最好的醫生來照顧!沒有我的允許,不得任何人打擾
二王子揮手向身後的近侍大喊道,身穿黃紅底服飾的王宮近侍們連忙找來擔架,將滿地的南方派貴族抬入王宮內庭,
等到所有的大臣全部抬走,大廳裡立即顯得空蕩蕩的,剛才還一臉嚴肅的二王子,嘴角突然露出一抹陰謀得逞的微笑“普拉伊斯,你這招一網打儘,可真是妙不可言啊!“(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