伯萊恩家族的城堡,在胡圖貝恩的市政中心的後山上,翠綠色的草坪中央,一座看起來並不宏偉,但卻讓人感到眼睛明亮的白色城堡聳立在那裡,
身後是碧藍色的天空,前麵是一彎水光明亮的水色長廊,優美抽直的線條,透著一種賞心悅目的美感,簡潔明亮的白色框架讓人從心中感受優雅,天藍色背影和城堡的牙白構成一副夢幻般的圖畫。
似乎已經荒廢了一段不短的時間,城堡外的幾處長廊剛剛被收拾過,但是依然可以看出原來散亂的痕跡,
鵝卵石小路兩邊的花花草草也被人拔過了,名貴的品種全部都被拔走了。
走廊過道上的壁畫已經有不少的黑塵,在走廊兩邊的窗台上,也是厚厚的塵土,地上的紅地毯也有點殘舊了,表麵剛剛被清掃過,還留下很多掃帚的痕跡。
眼前的破敗景象有點讓在前引路的伯恩萊特感到一些尷尬,據說在這裡住了近2個月的北方總領傑哈爾多,並不喜歡胡圖北恩這座有些過於浪漫色彩的城堡,
認為人在這樣的環境中居住久了,會喪失掉一名馬穆努克騎士的勇氣,於是將辦公點設置在城堡下麵的市政大廳,這裡有一段時間成了人跡罕至的“禁地”
其實大部分胡圖貝恩人都知道,這位新來的總領大人口中什麼墮落勇氣的鬼話都是騙人的,閒置這座美麗城堡的真正原因,根本是為了抹殺掉伯萊恩家族在胡圖北恩人心中的最後一絲念想,隻是這位北方總領大人自己也沒想到,被他用武力驅逐出府邸的伯萊恩家族,會如此快的再次回到這裡,而自己卻成了被驅逐的對象
在一番簡單的稟報後,胖子被安排在會客廳和這位來自京都的前王國重臣見麵,胖子和妮萊在一條長形的榆木桌前坐下,目光掃過眼前的會客廳,胖子的眉毛有些緊蹙,而妮萊則是一臉淒冷,眼中閃著莫名的情緒
會客廳裡顯得很簡陋,一點沒有上次來時的那麼氣派和奢華,一些裝飾普通的家具,和幾條其他不知道從哪裡搜刮來的長木桌子,堪堪的成了一個會客廳,其寒酸的程度,讓曾經來過一次,見識過薩蘭德貴族奢華的胖子,心中感到須臾不已,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麼幾個月不見,胡圖北恩竟然如此蕭條?”胖子神色微愕,趁著貝撒公爵尚未到來的這段時間,輕聲詢問旁邊的妮萊,剛才進城時見到的空曠蕭冷的場麵,讓他這個對胡圖北恩有著極佳影響的人,感到無比的震驚
現在的胡圖北恩完全是一個爛攤子,這座曾經有北方花園之稱的美麗城市,枯萎的就像剛剛遭受霜凍的玫瑰,破敗的城鎮,大部分被毀壞的村莊,以及一個空蕩蕩的城堡,上次胖子來時,城內的市民大約有2萬人,現在還留在胡圖北恩的不足7千人,其中還包括了很大一部分從維克城安置過來的難民
“這都是傑哈爾多麾下馬穆努克騎士駐留過的惡果”妮萊臉色冰冷道“因為京都的財源緊張,王國在去年,就已經私下裡默許了馬穆努克騎士私吞戰利品的行為,這無疑讓馬穆努克騎士的權力得到了極大的增大,甚至淩駕於地方領主之上!
當武力失去了約束,暴力就成為最可怕的災難“妮萊聲音頓了頓,白皙纖細的手指緊握在一起,語氣中透著一股憤怒“在他們駐紮胡圖北恩的兩個月,城內三分之二的商鋪遭到殘酷的洗劫,城內貴族家中的名貴家具和裝飾物被強拆下來運走,民生凋敝,經濟情況每日愈下,對於這些買東西不給錢,還白吃白喝,動不動就砸店鋪的暴戾的王國騎士,胡圖北恩人完全沒有一絲好感,私下裡都稱呼他們為“
“什麼?難道這些馬穆努克騎士連自己的國人也不放過?”胖子的兩道眉毛,不由在眉心擰成一個凝重的川字,劫掠自己國人的騎士還是第一次聽見
“北方在這些京都人眼中,本就是潛在的敵人,他們又怎麼可能真心對待我們北方人”妮萊目光閃爍,嘴角不屑的撇了撇道“你可能還不知道,胡圖北恩被劃歸國王陛下直轄後,傑哈爾多在胡圖北恩可謂是一手遮天,他麾下那些來自京都,自認高人一等的馬穆努克騎士,自然而然將這座曾經代表著奢華和財富的美麗城市,當做他們最為得意的戰利品,城裡的情況相對好些,周邊的村莊才是遭受苦難的重災區“
“村莊!剛才我一路過來,發現很多原來是村莊的地方,現在都成了廢墟,這到底是怎麼回事?胖子臉色一片凝重
“還能是怎麼回事,自然是那些想錢想瘋了的馬穆努克騎士的傑作!”妮萊語氣憤怒道“這些打著抗擊諾曼底人的王國英雄頭銜的馬穆努克騎士,以收保護費的名義,幾乎將所有的村莊都敲詐了一遍,如果在規定時間內湊不出錢,他們就強行將村裡的男女老少全部驅趕到村裡的中心廣坪上,然後用手中熊熊燃燒的火把,當著所有村民的麵,一個一個將他們可憐而單薄的茅草屋點燃,
讓這些剛剛躲過戰亂的可憐人,就這樣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生活和希望,在紅色的火焰中變成灰色,你知道去年的冬季有多冷,如果不是我下令放開邊界,收容這些可憐的人,隻怕大部分人都隻能被凍死,
可就是這樣,,因為大批的房屋和財產被付之一炬,僅僅剛剛過去的這個冬季,胡圖北恩附近的村莊就凍死凍傷達到3千多人,其中百分之八十都是體弱多病的老人和孩子,幾乎占了胡圖北恩人口的三分之一“
聽完妮萊的控訴,胖子感到心中有一團火在燃燒,他沒想到薩蘭德京都的態度會如此冷血,這種肆意劫掠的行為,簡直就是將北方當做自己予取予求的殖民地,
雖然妮萊沒有說,但胖子知道,這些毫無顧忌的殘暴行為,沒有傑哈爾多這個軍事長官的默許,是絕不可能發生的,如果整個北方真的落到這樣的人手裡,那才真是最深沉的災難,
“好了,我既然來了,這一切都會過去!三年之內,我會讓胡圖北恩比以前更加繁華安定!”胖子輕聲安慰道,在桌子下握著妮萊有些因為用力而微微發抖的手,
滑嫩如絲綢般的感覺從手掌傳來,一種心連心的感覺在蔓延,他能夠感受到這名美麗女公爵心中的悲憤,難怪這次再來薩蘭德,妮萊原來還有一些對薩蘭德京都的向往顯得淡然了很多,
“你曾經答應過我,要給薩蘭德帶來和平!“這時,妮萊嬌軀微震,突然抬起美麗的脖頸,一雙俏麗的雙目炯炯的看著胖子,聲音淒冷的令人心碎
”我以前曾經幻想過能和京都和平共處,但胡圖北恩讓我看明白了一點,除了沒有明目張膽的殺人放火外,在這些自認是在收取戰利品的京都人眼中,北方不過是他們一個隨意掠奪的對象而已,
妮萊聲音頓了頓道“唯一還算幸運的是,傑哈爾多是一名苦修騎士,奉行騎士的力量來自血脈,嚴禁麾下的騎士強奸婦女,才讓不少胡圖北恩的女人逃過一劫。否則就不僅僅是一些小規模的流血事件,而是整個胡圖北恩的激烈抗擊,鮮血會流遍這座城市的每一寸土地,那樣的情況我真不願意去想!“
就在這時,會客廳大門方向傳來一陣腳步聲
伯恩萊克極為恭敬的帶著一名年紀在50歲左右的中年貴族走進來,這名貴族身上穿著很普通,但是行走間卻透著一股顧盼自得的摸樣,一看就是那種常年被人簇擁在中心的那種人,看見胖子的摸樣,貝撒公爵的臉上顯得有些不自然,患得患失的表情讓他的臉上寫滿了沮喪
“你好,尊貴的貝撒公爵,我是維克領的維克塞頓!這位是我的行政官妮萊女公爵”胖子站起身自我介紹道,旁邊的妮萊則是行了一個禮,
這對奇怪的組合讓貝撒公爵愣了一下,他的目光先是掃過妮萊美豔如花的容貌,然後才定在胖子那張太過於平凡的臉上,炯炯如電的目光帶著濃重的詫異和好奇,
維克頓塞,這個如同閃電般在北方崛起的小侯爵,從他進入北方的那一刻,就無時無刻不在感受到這個人的影響,
從庫龍澤的哨卡,到他一路走來的十幾個領地,這個人的名字完全就像是北方的首領般讓人如雷貫耳,但見多識廣的貝撒公爵。還是無法與眼前這個有點憨傻的胖子聯係在一起
“閣下就是北方領的維克頓塞侯爵!”
貝撒公爵似乎覺得自己老這麼盯著,是一件很失禮的事,連忙整理了一下衣服,向胖子極為隆重還了一個禮,剛才還蔓延在臉上的沮喪,似乎也因為這個名字顯得暗淡了許多,
“聽說公爵有一些困難需要幫助?”胖子向貝撒公爵做了一個手勢,開門見山的問道“如果我維克頓塞能夠幫上忙的話,請隻管直言,隻要不是什麼違背貴族準則的事,我維克頓塞絕不會袖手旁觀!“
看見胖子說的爽快,貝撒公爵在對麵的座位上坐下,臉上猶豫了一下,才問道“侯爵大人聽說了京都剛剛頒布的南方法令了嗎?“
“是的,聽說了一些!這是一個極其糟糕的決定“胖子點了點頭,他能從貝撒公爵的口氣中,聽出這位公爵大人對此新法令的反感,胖子擺出一副忿忿不平的口吻道
“我不知道京都這是怎麼了,在最需要團結一切力量對付諾曼底人的時候,卻先將屠刀落在自己人的頭上!難道南方在這場戰爭中所付出的代價還不夠嗎?儘管失去了土地,但是南方人並沒有變現的軟弱,他們一樣在為抵抗諾曼底人而奮戰,哪怕是付出自己寶貴的生命,聽說最近的一次會戰,就有高達一萬多的南方戰士戰死,京都在此時此刻如此落進下石,就是我們北方人也感到心寒!”
“很感謝你!”貝撒公爵蒼白的臉上激動的有些紅潤,目光中閃著一絲晶瑩的水汽,聲音顫抖道“在大多數薩蘭德人眼中,是我們南方人的懦弱和海圖遺失,才引來凶殘的諾曼底野獸,隻有閣下是我第一個聽到正麵評價我們南方人的領主”
“其實這次我來北方,不僅僅是來求助的,更重要的是要將一件東西送給北方人!”貝撒公爵聲音頓了頓,臉上一片堅毅之色,突然從自己懷中取出一份金黃色的文卷,極其慎重的放在桌子上,凝聲道“這是一份剛剛由王室秘密簽定的條約,這將決定所有薩蘭德人的命運,也是揭開這一切不合理舉動的最大根源所在,我在來胡圖北恩之前,曾經秘密拜訪過北方山區的俄德公爵,他極其慎重的向我建議,這份東西應該交給你,維克頓塞侯爵!”
“哦。什麼條約?”胖子臉上愣了一下,他能從貝撒公爵慎重的臉上,看出這份東西的不平凡,能夠讓俄德公爵那個老狐狸都感覺棘手的,必然是了不得東西
“今年3月初,薩蘭德王室已經暗中與諾曼底人展開媾和談判!”
貝撒公爵臉色沉重的像要滴下水來,一臉痛心無比的摸樣“也就是說,王國準備放棄收複南方的計劃,而準備將重點放在京都以北的區域!
這份條約的副本是我們花了極高的價錢從王室偷出來,正是因為發現了副本泄露,國王蘇丹曼哈德下令提前啟動南方法令,殘酷鎮壓任何可能起來反抗他的人,其中自然以南方貴族為主!“
“什麼?怎麼會這樣!“胖子臉色驚詫的站起身,他現在知道貝撒公爵為什麼這麼沮喪了,
薩蘭德王室這樣做,無疑是將整個南方貴族,以及南方土地都賣給了諾曼底人,是真真正正的叛國行為,
“難怪不惜動用武力壓製一切反對的聲音,原來如此!”胖子背著手來回踱步,大廳裡氣氛凝重
“而且京都軍隊最近也在頻繁調動”貝撒公爵嘴裡苦笑道“據我所知,原來被壓製在內港的海軍已經啟動,大約有兩萬五千人的軍隊正在港口區域集結,
按照俄德大公爵的分析,京都很可能會同時從海路兩條道路同時進擊北方!俄德大公爵的領地已經開始動員,並向我極力推薦你,說如果京都開戰,他俄德家族願意站在你這一邊“(未完待續。)(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