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天後。
遠遠望去,一艘巨輪正被另一艘小一些的輪船追逐著,巨輪足足有百餘米長度,小一些的海船則隻有六十餘米樣子。
一個個拋錨繩從小船投擲向大船,緊緊捆綁。
小船上衣衫襤褸的人們身手敏捷,大嚎大叫的順著拋錨繩滑向大船,拿著簡陋的武器相互廝殺著。
“嗯?海盜嗎?”。
格林屹立在半空中,看著甲板上到處嘶嚎叫喊的混亂景象,目光鎖定住了一名女騎士。
這名女騎戴著頭盔,身穿一身銀色盔甲,手持長劍,在三名海盜興奮激動的狂攻下,體力越來越不支的樣子,卻仍然緊緊咬住牙齒,一副不願放棄的倔強,嘴角有一顆黑色的美人痣。
這個形象,簡直像極了格林幼年時期夢想的妻子形象。
“哈哈,運氣太好了,竟然有個雛,老子儘頭非要……”
“混蛋,不要用力,敢弄傷了她我卸了你的胳膊喂鯊魚!”
三名圍攻的海盜,其中兩名海盜滿眼通紅,像是餓狼看見了小綿羊,恨不得凶狠撲上去儘情蹂躪的凶惡表情。
隻有另一名海盜相對冷靜。
因為他知道,這種好事也多半是海盜頭領的好事,那輪得到他們摻手?
搖了搖頭,不經意間,這名胳膊上套著鐵鎖鏈的邋遢海盜皺眉看了下周圍情景後,突然一怔,然後用手狠狠揉了揉眼睛後,這名海盜身體顫抖的張大了嘴巴,指著天上。
“白頭鬼,你搞什麼?”
兩名圍攻女騎士的海盜,見到胳膊上套著鐵鎖鏈的海盜正呆愣愣不出力後,咒罵著。
“巫、巫師!巫師!”
這名海盜從震驚中清醒後,用食指指著天上的格林。恐懼中歇斯底裡大喊大叫著。
大海上的巫師,幾乎與大海上噩夢裡的怪獸一樣,都是海盜們幻想中最為恐懼的未知存在。
喀嚓!
這個指著格林的海盜變成了生動冰雕,格林緩緩從天空落下,雙眼淡漠的看了眼這名海盜。
“巫師的尊嚴不容侵犯。”
嘭的一聲,冰雕化為漫天冰晶。
格林將米娜的冰髓之體天賦替換了比比利昂娜水符文蒸發天賦,雖然還無法使用高規則巫術,但若隻是對付普通人類,卻綽綽有餘。
“你……”
格林真喇麵下斜過眼,喀嚓一聲。另一名指著格林的海盜同樣變成一座冰雕。
其他海盜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扔下武器大喊大叫著,格林卻不予理會,看著女騎士像驚嚇小兔子一樣的雙眼,沙啞道:“這裡到東珊瑚島,還有多遠?”
“還……還有三天路程。”女騎士磕磕巴巴的說著。
同樣的,她也在恐懼,這是低等生物麵對高等生物肆意殺戮的恐懼,就仿佛格林麵對黑索塔聖痕巫師一樣。
格林不在乎這些普通人類的想法。雖然眼前的女輕視剛強倔強中,帶著楚楚可憐形象,簡直曾經是格林幼年時期的最完美妻子的幻想。
格林接著問道:“你是東珊瑚島的人?”
“是。”女騎士慌張的點了點頭。
“嗯。”
格林答應了一聲後,抬起手。在格林的食指間漫不經心緩緩聚集出了一個深紅色火球,宛若一個正在誕生的微小太陽,光線耀眼!
火球周圍的溫度開始以明顯速度升高,空氣開始扭曲起來。格林腳下的木板開始“咯吱咯吱”的褶皺彎曲。
“不……不要,清你不要殺我,我願意奉獻我的一切……”
女騎士臉色煞白。驚恐、祈求的望著格林,不斷向後退爬著,企圖依靠距離和障礙物保護自己,遠離這個惡魔。
格林疑惑的看著女騎士,愣了一下後似乎明白了什麼,一聲不可察覺的歎息,仿佛是美好幻想的破碎。
格林緩緩轉了身軀,隨意而為朝著遠方的那艘海盜船指去。
“不!”
遠方,海盜王一聲驚聲大叫,卻無濟於事。
轟的一聲,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中,劇烈火浪衝天而起,木屑殘渣紛飛,殘餘的海盜在燃燒的船上絕望叫喊著,並很快被火海淹沒,沉入大海。
“啊!為什麼?混蛋!為什麼!為什麼你身為一名高高在上的巫師,卻要……”
海盜王的話還沒說完,就突然瞪大了眼睛,臉龐、身體、四肢開始劇烈蠕動起來,隨著海盜王最後一聲像嬰兒一樣焦急絕望的哭泣,“嘩”的一聲,身體竟然四分五裂,便成了眾多觸手器官相互吞噬著。
這是格林的異化力場巫術第一次在運用,如此異化分裂後的恐怖情形,不要說普通人,便是對於巫師也委實恐怖。
“呀……”
“啊……”
如此殘酷一幕,不單單讓海輪上的海盜們,就連商旅、水手、騎士也早已無比恐懼,寒蟬若噤,擒故資金遠離著格林這頭凶魔。
格林漫不經心飛向天空,玩味道:“為什麼?為了正義。”
稍稍一會兒後,回到天空的格林淡淡道:“不錯,今天就能到達東珊瑚島了。”
對於水手幾天時間的航程,對於巫師而言,至多一兩個沙漏時間而已。
正和八哥聊天的約克莉安娜轉過頭,不解道:“怎麼回事,下去了一趟怎麼還摻手了普通人類間無聊爭鬥?”
“沒什麼,隻是為了實現幼年時期一個天真無聊理想而已。”格林竟然這般說著,隨即繼續飛向了遠方。
大約兩個沙漏時間後。
隨著腳下海麵過往的船隻越來越多,正在快速劃破天際飛行的格林、比比利昂娜望著遠方海平麵出現的一抹陸地,不禁欣喜道:“終於到了!”
突然,格林似是想到了什麼,轉頭向約克莉安娜問道:“你住在什麼城市,要不要先回去看看?”
卻見約克莉安娜低落片刻後,搖了搖頭:“有什麼好看的,早在我晉級正式巫師後,就回來看過了。隻是……已經什麼都沒有了。”
約克莉安娜所謂的什麼都沒有了,是指她父母親人的牽絆吧。
畢竟,百年的時間對於普通人類來說實在太長了,更不要說約克莉安娜晉級正式巫師年限很可能已經超過了百年。
難道,一個老太婆要突然按照所謂的血統,找到了另一個老太婆後對她說,我是你多少年前的曾祖母?
這真是一個無聊、且毫無意義的行為。
格林點了點頭,緩緩道:“那麼,我們就直接向比瑟爾城飛去吧。”
則拉托海港,這是曾經格林一行人離開東珊瑚島的港口,這裡有著現在格林想來仍然覺得神秘莫測、不可思議的月亮井。
可是,格林卻因為對拉菲的思念,不想逗留研究了,帶著約克莉安娜在高空快速滑過。
“對了格林,你還記得則拉托港口為我們盛大送行的公爵大人嗎?嗯,他臉上有些嬰兒肥,喜歡扭轉他右手大拇指上的紅寶石戒指。”約克莉安娜問到。
格林點了點頭:“還記得一些,怎麼了?”
約克莉安娜緩緩道:“我晉級正式巫師回來的時候才知道,他竟然是一位隱居在東珊瑚島這種偏僻地方的正式巫師。”
格林微微詫異了下,卻也隻是點了點頭,並沒有太過在意。
兩天後。
原本滿是興奮的格林、約克莉安娜飛到比瑟爾城上空後,突然愣住了。
隻見腳下的街道上,一隊似乎經曆過慘烈戰爭的騎士們,正騎在戰馬上高舉著手中長劍滿麵嚴肅緩緩走過,齊齊一聲自豪咆哮:“奉獻!”
街道兩旁歡呼的平民熱情洋溢,張燈結彩,笑容滿麵。
最後麵,一根根鐵鏈捆綁的俘虜絕望恐懼,滿麵死灰。
這樣的畫麵,與格林記憶中底層平民時時刻刻受到壓迫,街道破敗,城市畸形繁華的情形,天壤之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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