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請了一個下午的假，所以郭達寶見過趕回來的楊軼之後，便告辭離開。

不過，回到軍營當晚，郭達寶失眠了。

第二天，格鬥訓練的時候，蝮蛇的隊長老李皺著眉頭看了一會兒，點了名要郭達寶過來跟他陪練。

如果是平時，兩個老李也不是郭達寶的對手，但今天郭達寶有些走神，被老李抓到破綻，一個勾腿將郭達寶撂倒，然後扭著郭達寶的胳膊，旋身翻轉，用十字固將郭達寶摁在了地上。

十字固成型之前，郭達寶還能掙脫，可是十字固成型之後，手肘、手腕、手指都被反關節控製，任憑郭達寶力氣很大，老李也能死死地按住了他。

“嘿，大寶，這樣可不行。”老李輕輕地一笑，鬆開了手，站起來。

有點武癡的郭達寶還是對這個比較重視的，輸了一次之後，就回過了神。

隻見他咬了咬牙，一個鯉魚打挺跳起來，兩個拳頭砰砰地擊打在一塊，說道：“再來！”

兩人再度扭打在了一起，不過這次郭達寶認真下來，老李就招架不住。老李幾次格擋後露出一個破綻，被郭達寶敏銳地捉到，他轉身繞到老李身後，胳膊一架，將老李鎖喉控製住。

彆看郭達寶壯實的模樣，但身手很靈活，老李都來不及反應。

“嘿嘿！隊長，你要打敗我，還要再練幾年。”郭達寶一臉興奮地說道。

老李拍了拍郭達寶的胳膊，讓他鬆開，才喘著氣說道：“不可能，這輩子都不可能打敗你，瑪德，勞資比你還要大！”

郭達寶嘿嘿一笑，撓著他的大光頭。

冷冷的秋風吹在他的腦門上，傳來一股股涼意。

繼續訓練，直到大家都累得氣喘籲籲，休息的時候，老李才跟郭達寶在一邊聊起來：“大寶，怎麼了？出去一趟，看起來就跟失戀了一樣？”

郭達寶傻眼了，他連忙擺手，說道：“沒有啊！”

“得了，你這小子又藏不了心事，那愁眉苦臉的樣子，誰看不出來啊？”老李朝郭達寶努了努嘴，說道，“水給我喝一口。”

郭達寶遞了過來，老李拿過水壺，懸空著灌了一口水，乾巴巴的喉嚨才舒服了一些。

“聊聊吧，說說發生了什麼事？你郭達寶居然還有為情所困的時候。”老李樂嗬嗬地說道。

剛才郭達寶遞過來水壺，卻沒有再反駁，或許是不知道該怎麼說，但也算是默認了老李的說法。

隻見郭達寶猶猶豫豫的，但心裡實在是憋得難受，憋了一會兒後，終於吞吞吐吐地說道：“隊長，你說……我喜歡上一個女孩子，但她有了男朋友，我該怎麼辦？”

“呃……”老李傻眼了，他沒想到郭達寶長這麼大以來，頭一次心動，就碰到了這麼難的問題。

“能怎麼辦？隻能說你們有緣沒分咯……”老李雖然覺得這麼說對郭達寶挺殘忍的，但他還是不得不說出來，“總不能搶吧？如果你是當土匪的，我或許還能支持你一下，但你是人民軍隊的戰士，這樣做是不對的。”

“我知道。”郭達寶沮喪地低著頭，小聲地說道，“我隻是覺得她挺可愛的，打架的時候也很可愛，身手不錯……”

郭達寶是在敘述，但更多的是在發泄內心的鬱悶。

老李卻聽出了一絲端倪，他連忙叫道：“等等！”

老李皺著眉頭看著郭達寶，說道：“大寶啊，不對啊！你昨天是請假去給楊軼送罐頭的吧？”

這事當然是要告知老李的，去哪兒，去乾什麼，隻要請假都要明明白白地說出來。

“然後你說那個女孩身手不錯……”老李深吸了一口氣，想到了去年那場鬨劇，“該不會，你喜歡的那個女孩，就是楊軼他妹妹，楊……呃，叫什麼來著？”

名偵探柯南亮起來的眼鏡仿佛被打碎了一半……

郭達寶傻眼了，但沒辦法，他隻好點點頭，吞吞吐吐地說道：“叫楊歡，但隊長，你可不能告訴彆人啊！”

郭達寶一方麵怕隊友們笑話，一方麵，也不想將自己的傷心撕裂在自己喜歡的女生麵前。所以他昨天在咖啡店還是強顏歡笑著的。

“嘶！還真是楊軼的妹妹啊！”老李覺得自己的牙疼，倒抽了一口氣，說道，“你可真會選目標啊！楊軼你打得過嗎？”

“打得過也不能打啊……不過是打不過。”郭達寶嘴唇動了動，終於羞愧地低下了頭。

“我記得楊軼他那個妹妹年紀不大吧？最多十九二十歲樣子，聽說還要讀大學？”老李問道。

“今年考上大學，現在在江傳。”郭達寶小聲地說道，“上次她們在這軍訓，我跟她碰到了。”

也是這次相遇，才喚醒了他迷糊的心。

“雖然你大了一點，可能比人家大五六歲，不過應該沒關係。”老李自言自語地嘀咕著，“哎，等等，我想問你，你怎麼就知道人家有男朋友了？請跟她表白了？”

郭達寶愣了一下，連忙擺手，說道：“不是的。”

“那啥回事？”老李皺著眉頭問道。他記得昨天出去的時候，郭達寶還好好的，應該說是挺高興的。

“我沒敢問，隻是覺得應該是有了。”郭達寶沮喪地低著頭，跟老李說著自己的想法。

首先，第一次認識的時候，楊歡是郭子意帶來軍營的。

當初郭達寶還沒對楊歡有意思，就壓根沒有多想。但現在想起來，要是沒關係，楊歡怎麼會跟郭子意出來玩？

這個其實是第二個郭達寶想起來的依據，也讓他徹底覺得自己沒希望。

其次，也是郭達寶發現的跡象，昨天楊歡是讓郭子意帶罐頭回去吃，然後郭子意跟楊歡也聽熟稔的樣子——他過分關注楊歡了。

也是關心則亂，郭達寶在那個時候亂了心弦：她跟郭子意是不是在一起的？

老李聽他說完，緊鎖的眉頭都沒有鬆開過，試探著問道：“你都沒有跟楊歡確認過，你怎麼就能確認他們倆就是情侶關係？或許，隻是你誤會了呢？”

郭達寶呆呆地看著老李，從沒談過戀愛的郭達寶對這些問題反應很遲鈍。

“他們隻是朋友關係，也說不定啊！你真的要放棄之前，至少也應該問問她，跟她確認一下！”老李的話，讓郭達寶的眼中重新燃起了一點點希望。

不過，老李還是不想讓郭達寶受傷，忍不住告訴他一個殘酷的現實問題：“但大寶啊，你要明白，咱們跟人家身份還是有很大的差彆。你是職業軍人，每天有著繁複枯燥的訓練，在蝮蛇更是幾乎沒有假期，還偶爾要出任務，麵臨著生命危險。而楊軼他妹妹，你也說了，她是大學生……”

“大學生的生活豐富多彩，她會見到跟她同齡的很多年輕人，有成績優秀的，也有長得好看的，除了學習，還可以儘情地玩耍……”

“她跟你，可以說是兩個不同世界的人，過著不同節奏的生活，未來發展的方向也不同。”老李咬了咬牙，看著呆滯的郭達寶說道，“隊長不是不想讓你追求你的幸福，如果你下定了決心，儘管去追她，追到了，我們還會為你喝彩。隻是，你是否真的有這樣的決心？”

郭達寶沉默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