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族一方全都愣住，自始至終都沒有出手攻擊，即便是蠻皇狼原也沒升起攻擊的念頭。
因為牛山身上鎧甲散發的氣息不僅強大，而且讓他們感到熟悉！
蠻族諸王在第一時間想起牛山身上鎧甲的來曆，他們無法相信，以致於隻能眼睜睜看著牛山離開。
不僅僅是因為這套鎧甲強大，更因為，這套鎧甲曆代隻有半聖之下的第一妖蠻、皇者之首才能穿戴，那便是妖皇。
這些蠻族的第一個念頭不是懷疑這套鎧甲被搶奪，而是在想，這位是新妖皇？
直到牛山跪拜方運，自稱月衛，蠻族諸王才猜到一個可能，但他們全都不敢相信。
城牆之上，所有人都在打量牛山身上的強大鎧甲，因為這件鎧甲上麵的半聖氣息遠比人族任何半聖衣冠更加濃烈。
“這……莫非是傳說中的龍威戰體？”張衡世家的張河一語道破這件聖物的來曆。
所有人大吃一驚，龍威戰體大名鼎鼎，名傳萬界，號稱是由一頭半聖真龍聖骸打造，若是讓皇者穿戴，能與新晉半聖對戰而不敗！
人族號稱半聖文寶之下最強的半聖衣冠，就是弱化的古妖戰體。這具龍威戰體之強，遠超任何半聖戰體或半聖衣冠，擁有無窮的半聖威能。
“不過……這龍威戰體似乎有所殘缺，好像缺了頭盔。”一旁的張源道。
“即便如此，也遠超其他戰體！”
“原來方虛聖說的援兵，就是奴直部落首領牛山王，不過，他為何成了方虛聖的下屬？”
“武國軍方若是得到這個消息，怕是能氣瘋，畢竟，理論上奴直部落由武國與聖院共同管轄，現在竟然成了咱們景國的。”
“這牛山晉升大蠻王不久，本來遠遠不是蠻皇的對手，但加上龍威戰體，即便勝不過蠻皇，也能保持不敗了。那可是龍威戰體啊！”
“這龍威戰體太強了，身為翰林，方才他跳上來的時候，我以為他要攻城，本來想警惕，可竟然生不出敵意，或者說，我的本能告訴自己，若對他生出敵意，必死無疑。”
“何止翰林，老夫方才都生不起抵抗的念頭！”劉宏無奈搖頭。
“不過，龍威戰體不是隻要曆代妖皇才能使用嗎，怎麼到了牛山身上？”
“這隻能問牛山了。”
眾人又驚訝又疑惑地看著牛山。
牛山聽到眾人誇獎，憨厚地一笑，伸手摸摸自己的牛角。
這時候他的肩上傳來張破嶽嗚嗚的聲音。
“怎麼不睡了？”方運拿出一顆生身果，扔給牛山，牛山立刻小心翼翼地把生身果喂給張破嶽。
張破嶽四肢儘斷，全身布滿傷口，可竟然嘿嘿一笑，慢慢吃起生身果。
“咦？你們看那生身果，似乎比尋常生身果大許多，顏色也深許多，似乎隻有龍宮才有！”
“應該是蛟龍宮繳獲的戰利品。”
“破嶽將軍恢複的好快！”
眾人好奇地看著張破嶽，就見他身上的傷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融合，短短十息的時間，身上的刀傷鞭痕竟然全部愈合。
隨後，張破嶽斷掉的四肢正在以不可思議的方式徐徐生長，生身果的力量凝聚成皮肉、骨骼、血管等等各種組織。
又過了二十息，張破嶽四肢俱全！
最後，張破嶽的體表暴起一層薄薄的皮。
張破嶽站到地上，伸手撕掉那層皮，各種灰塵疤痕全都隨著這層皮消失，讓他的皮膚變得如同嬰兒一樣嬌嫩。
“他娘的！老子怎麼成娘們了？這皮膚，油光水滑，比緞子都舒服，老子的妻妾摸起來都沒這麼舒坦。”張破嶽一邊摸還一邊嘿嘿直笑，因為舌頭新長出來，語調有些不準。
於是，眾將看到此生難以忘記的一幕，一個全身脫得光溜溜的大胡子壯漢，正在摸著自己粉嫩的皮膚，一邊摸還一邊說舒坦。
眾人全都直翻白眼。
一個曾在張破嶽手底下當差的進士將軍道：“將軍，大秋天的，您那話兒耷拉著，不涼嗎？”
城牆之上，哄堂大笑。
“天為被，地當床，誰看誰流氓！”張破嶽不緊不慢手捂著襠下，然後衝那說話的進士將軍道，“站著乾什麼？把衣服脫下來跟老子！”
方運白了張破嶽一眼，隨手從吞海貝中拿出一套常服，扔給張破嶽。
張破嶽匆匆穿上，用手一撫，頭發胡子便恢複正常，多出的胡子掉落，隨風亂飛，恢複了大學士張破嶽的風姿。
不過，縱然身體一切傷痕消失，也難掩眼中的疲憊之色。
方運微微一笑，道：“當年送行的諾言，我已實現。至於你，使命完成，先上車休息吧，這裡交給我們了。”
張破嶽表情恢複正常，看著方運，肅然道：“大恩不言謝，我心中記下了。不過，現在我們應當如何？是死戰還是撤退？”
“當然是撤退。”
方運的身前浮現文房四寶，硯龜墨女。
硯龜小心翼翼踩在筆筒防止掉下去，怒視方運，好像質問為什麼不準備好桌子。
墨女露出半張臉，在墨汁裡吐著泡泡，小心翼翼看著遮擋住陽光的牛山。
遠處的蠻皇狼原青筋暴露，周身金色的氣血熊熊燃燒，腳下的土地竟然徐徐融化，附近的蠻族急忙避開。
方圓百丈內，所有帳篷被恐怖的力量撕成碎片飛揚，大地不斷出現裂痕，徐徐下陷。
蠻皇周身因為力量不斷升騰，空氣扭曲，它的身體稍顯模糊。
一顆人頭大小的星辰虛影浮現在蠻皇腦後。
皇者與其下最大的區彆，便是皇者具備一種近似半聖的威能，直接與星辰溝通，雖然這種溝通遠遠不如聖位，但也足以讓皇者的力量勝過諸王。
眾人一眼便認出，這顆星辰是與天狼星同在井宿的積水星。
皇者一旦顯現星辰力量，那便是要進行不死不休的決戰。
因為，皇者需要用壽命才能催動星辰之力。
“方運，你竊取我妖界龍威戰體，送給下賤的星妖蠻，今日，本皇就先奪戰體，後殺你！牛山，出來！本皇要碾碎你的牛頭！”
狼原大吼一聲，徐徐升空，周身狂風湧動，席卷八方，天地轟鳴，震蕩不止。
牛山看向方運。
方運微微一笑，輕輕一揚下巴，道：“試試這尊蠻皇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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