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厚積薄發(1 / 1)

儒道至聖 永恒之火 1644 字 2個月前

方運拿來備案的雖然隻有短短兩三百字,可周主簿竟然連續讀了整整三遍才停下,越讀神色越悲傷。

方運感到莫名其妙,他知道這《對韻》對這個世界有著無比巨大的作用,尤其是在大力發展戰詩詞的當代,可周主簿怎麼突然就悲傷起來了?

周主簿唉聲歎息道:“我當年若是能得此文,何至於詩詞一直難登大雅之堂!我隻當是詩詞誤終生,今日才知師非方鎮國!三十年前為何不讓我學此《對韻》!為何啊!”

周主簿幾乎捶胸頓足,差一點就嚎啕大哭。

方運隻好勸說:“其實周主簿現在攻讀詩詞也不遲。”

周主簿卻道:“晚了!我等心靈蒙塵,文膽暗淡,就算學了這《對韻》,也不得詩詞靈秀,已經過了最好的時候。我們現在隻有兩條路,繼續走‘仁’‘義’‘勇’等諸般大道,總有一天厚積薄發,文位連升。或者爭功名利祿,為子孫後代謀一個富貴,希望後代可在文位之路上走得更遠。”

“你選擇厚積薄發?”方運問。

“我選擇後者,或者說八成以上的人會選擇後者。左相之所以能有如今大權,不僅因為他精研縱橫家的遊說之道,也不僅僅他師從呂不韋呂聖精讀《呂氏春秋》,最重要的是有太多的官員選擇後者。你那《枕中記》的黃粱一夢之所以被我稱作微言大義,就是因為文出正逢其時。”

方運點點頭。

“方運,你前途遠大,莫要學我等。對了,為何取名為《狐狸對韻》?”

方運就笑著把奴奴在課堂的表現告訴周主簿。

“除了甲班的學生和老師知曉這《狐狸對韻》,沒彆人了嗎?”

“除了族學裡的人,隻有我和大牛知道。”方運回答。

“我會把這篇文送交院君大人,然後請他派遣‘刑殿’的人找出所有知道這《狐狸對韻》的,無論是大人還是孩子,在你成書之前,堅決不能外泄。”

“刑殿?我沒聽錯吧,至於嗎?”方運無比吃驚。

刑部、刑司等是各國的政務機構,可刑殿不一樣,那是聖院的最高執法機構,至少要凝練了文膽的舉人才能加入,而且每一個人都在眾聖雕像前宣誓,為了維護人族的最高利益而存在,連眾聖世家都隻能影響而不能控製刑殿。

隻要刑殿出馬,那就是驚動十國的大事,往往是抓背叛人類的文人,手段極其狠辣。

“必須要動用刑殿。那《三字經》我看不出價值,但這《狐狸對韻》的價值顯而易見。這《狐狸對韻》是一種全新的聲律啟蒙方式,論文采或許勉強出縣,但論重要性,還在鎮國詩詞之上。你千萬不要倉促編寫,一定要認真,哪怕再過一年編寫完我們都等得起。這恐怕是你成大儒的機會。那衣知世不過三十多就能成大儒,就是因為編寫了一部《知世文選》,字字千金,據說原稿擲出,地陷三尺。雖然隻是機會,不能必成大儒,可比我們這些連機會都沒有的人強萬倍。切記,不可魯莽成書。”

方運原本想早寫完,可聽周主簿這麼說,隻好道:“我最早在下月成書,不會像寫《三字經》那麼快。”

“下月?雖然倉促了一些,不過也不算太快,你早有腹稿吧?”

方運鎮定如常,道:“當然。我年幼愚鈍,一直想找一條學詩詞的捷徑,就慢慢總結這些聲韻對仗,所以後來才有了那些詩詞,隻不過最近才生出編寫成書的念頭。我年少時常在河邊思索對韻,被人誤會發呆偷懶,現在想想,那些委屈不算什麼。”

方運心中捏了一把汗,幸好當年那個方運有些傻呆呆的,經常去河邊發呆胡思亂想排解心中愁悶。

“非常之人,必有非常之象,你這才叫臥薪嘗膽,厚積薄發!那些嘲笑你的孩子現在恐怕後悔萬分,等你飛黃騰達的那一天,就可以把河邊悟道寫入你的自傳,警示後人。”

方運暗道這牛越吹越大了,竟然成了河邊悟道。

“大人您過譽了,備案時我還要做什麼?”方運問。

“你在這手稿上簽上你的名字,按上手印就可以走了,我會把這稿子交給院君大人,這個層次的文稿必然由他親自保管,不能讓彆的官吏看到。我送你出去,然後就去找院君大人,讓他派刑殿的人封口。”

兩個人一起向外走,方運問:“李大學士在聖院也有任職吧?”

“當然,他是‘戰殿’的人,而且是海妖院的東海副掌院,主持對東海龍宮的日常事務,在聖院的地位和實權還要高於左相。左相要是來江州時候正好遇到海妖入侵,那劍眉公就可以指揮他。所以哪怕劍眉公再怎麼罵左相,左相也隻能忍著,除非左相成為大儒。”

“怪不得。”方運道。

“希望你能成為下一個劍眉公,而不是禍國相。院君大人快要回府了,我去處理這《狐狸對韻》。”周主簿拱手道。

“告辭。”方運一拱手,向外走去。

方運望著文院街前熙熙攘攘的路人,踩著石子路麵緩緩前行,讓方大牛駕著馬車跟在身後。

夕陽下的文院街有著彆樣的景色。

這裡大都是書生士子,有的形單影隻,有的拖家帶口,有的三五成群,大多數人臉上都洋溢著輕鬆的笑容。

有的是來書鋪買《聖道》和《文報》的,有的是來買文房四寶,還有的是買書籍的,甚至有人隻是來逛逛,感受這裡的氣息。

討價還價聲,吆喝聲,竊竊私語聲,高談闊論,各種聲音充滿了這條古風古韻的大街。

“墨香伴書聲,鬨市亦不俗。代表這個世界的不是那些高官顯貴,也不是豪門世家,而是一座座文院,一條條文院街,還有這一個個人。”

方運淡然一笑,一路順利走出文院街,回頭望了望即將落山的夕陽,踏上馬車。

方運回家後,跟楊玉環、方大牛和江婆子商量買新宅院的事情。

唐大掌櫃一次支付一萬兩銀子,是一筆真正的巨款,哪怕大源府的房價遠高於濟縣,一萬兩銀子也夠在普通地段買一套三進三出的大院子。

方運其實不想買太大的房屋,有自己書房加小院就滿足了,但他想讓楊玉環住的更好、吃的更好,而他日益增高的身份也不允許他的住所太簡樸。

方運讓楊玉環明天去找方夫人,有方夫人這個土生土長的大源府名門夫人,選購房屋不會出任何問題。

飯後方運繼續苦讀,練字,沒有絲毫懈怠,在休息的時候還會思考。

“如果說武者需要練拳、切磋和生死相鬥才能步步變強,那麼我們讀書人不斷看書、不斷寫文寫經義寫詩詞就是練拳,去參加詩詞文會就是切磋,利用戰詩詞就是生死相鬥。目標不同,道路不同,但努力相同!收獲相同!”

“努力未必成功,但一定會有收獲!而不努力,什麼都沒有!”

“聰明也好,天賦也好,奇書天地也好,不是成功的原因,而是努力的理由!”

“那些有天賦並努力的人,是人族的頭腦。”

“而那些什麼都沒有卻依然努力的人,是人族的脊梁!”

“選對方向,努力向前,才是成功的原因!”

方運隨著不斷學習,不斷體悟,信念更加堅定,文宮也更加堅固,才氣也遠比那些渾渾噩噩的童生增長得快。

一直到淩晨四點,方運才睡下。

六點方運準時起來,吃過早餐後,先教楊玉環識字,然後在奴奴的陪伴下讀書學習。

方運的住所十分安靜,但隔著幾十條街道的嚴家卻不一樣。

一大早,嚴家的門房和往常一樣,迷迷糊糊走向大門,看沒等靠近,就被一股惡臭熏得差點昏過去。

門房仔細一看,大量的汙物糞尿從門縫裡流進了院子,離院牆近的地方到處都是死老鼠、腐爛的肉和各種汙物。

門房捂著鼻子往回跑,同時大叫:“老爺!夫人!不好了!出大事了!”

不多時,嚴家的人全部起床,急忙處理門前的汙跡,打開門一看,門外根本站不住人,牆壁都被人塗了惡心的東西。

“誰做的!彆讓我查出來!否則把你碎屍萬段!”嚴家大老爺的怒吼在空中回蕩。

六點半剛過,嚴家的親戚以嚴婆子為首聚在一起,和昨天一樣披麻戴孝向方氏族學走去。

他們走到一處僻靜處,十多個蒙麵大漢衝出來,一人一條麻袋,把所有嚴家人套住,一通拳打腳踢,然後迅速離開,臨走前還不忘搶走嚴家人身上的銀錢。

七點半,嚴典吏慢慢悠悠握著熱乎乎的小紫砂壺去府衙,他隻是個普通秀才,靠著堂兄所在的主家是望族,僥幸成為九品的實權典吏,比上不足但比下有餘,日子過的非常滋潤。

進了府衙,門衛雜役見到他和往常一樣問好,他笑著點頭,很享受這些人的恭維。

走了幾步,正好看到府城的捕頭,嚴典吏笑著道:“老潘,今兒挺精神啊?”

潘捕頭卻跟見了瘟神似的,扭頭就走,完全當看不到他。

嚴典吏疑惑不解,又看到平日裡關係不錯的劉庫使,笑道:“今日是不是發生了什麼事?”

劉庫使猶豫片刻,道:“你趕快跟嚴家撇清關係吧,昨夜老夫人把府台大人罵了個狗血噴頭,府台大人今早剛大罵完嚴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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