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好的愛情也許就是,我崇拜你像個英雄,你疼愛我像個孩子。
趙浮生沒想過要做誰的英雄,他隻是希望能夠遇到一個讓自己心動的人,就像那天自己在廣播裡聽到的那樣,如山間清爽的風,如古城溫暖的光,溫暖自己的心。
當然,在那之前,他先要努力賺錢,連小小的範貝貝都知道,這世界上最幸福的事情是有花不完的錢,趙浮生更加清楚,物質雖然不是維係一段感情最重要的東西,但沒有物質的愛情,就像一盤散沙,不用風吹,走兩步就散了。
所以,慕青青所追求的生活,很理想化,但卻不是趙浮生想要的。
兩個不同世界的人,根本不可能有相同的語言。
“你的意思,是我應該出去走走?”慕青青愣了愣神,看著趙浮生問。
很顯然,趙浮生的話,讓她有了一些想法。
“你這是什麼世界觀,做人應該有理想有……”李誌遠在一旁嗤之以鼻道,很顯然,他對於趙浮生的話,不以為然。
淡淡的笑了笑,趙浮生看了李誌遠一眼,又看了看慕青青,“我們連世界都沒觀過,哪兒來的世界觀?”
“我更奢望自己能夠追求那些古時的聖人先賢,他們的生活可能非常平淡,他們的一切也不是那麼的光輝燦爛,但是他們有一份從容和自在。”
趙浮生的眼睛注視著慕青青,平靜地說,“世界那麼大,我想去看看。”
說完這句話,他乾脆就沒理會慕青青二人,轉身直接回了宿舍。
這一波很成功!
趙浮生同學心裡麵暗暗的想著。
人不可能兩次踏入同一條河流,因為事物是不斷變化的,絕對運動的,當一個人第二次進入同一條河流的時候,那條河流已經產生了變化。
對趙浮生而言,他很清楚,這個道理,對自己來說同樣適用。
但是,這並不妨礙,他努力朝著幸福的道路,一路狂奔。
順帶,忽悠一下慕青青。
反正,在趙浮生看來,自己給她指點的這條路,總要比曾經的她所經曆的生活要好一點。
“這家夥,神經病!”李誌遠看著趙浮生的背影,無聲的說。
很聰明的,他並沒有讓慕青青聽見自己的聲音,臉上卻掛著和煦的笑容,在慕青青轉頭看向自己的時候,溫和地說,“青青,要不然,我再去勸勸他?”
一個合格的偽君子,不論何時何地,都要保持著微笑,並且要時刻警惕自己,不能被彆人看出自己內心所想。
當然,李誌遠並不覺得自己是壞人,讀書人的事,能叫壞事麼?
追求一個自己喜歡的女孩,縱然用一些手段,那也是為了愛情。
為了愛情,哪怕是暗中叫人教訓這個叫趙浮生的家夥,那也不算壞事。
“不用了。”慕青青卻搖搖頭,拒絕了李誌遠的建議,她看著趙浮生的背影,眼睛當中閃過一道莫名的光芒,自言自語道,“他是個有想法的人,你勸不動他的。”
其實趙浮生看錯了一點,慕青青這個人,隻是理想主義者,但並不笨。
一個即便過去很多年之後,依舊被寧海師範大學這幾屆學生視為女神,考上公費留學生出國,稱為傳說的女人,不僅僅智商高,情商同樣也不低。
之所以上輩子最後選擇隨波逐流,是因為慕青青看透了這個世界,很清楚如果自己繼續清高下去,隻會更加不幸,所以她選擇隱藏起自己的鋒芒與棱角,成為這個庸俗世界的一份子。
其實這正是我們絕大部分人,進入社會之後會經曆的。
橫衝直撞過後,遍體鱗傷,最終被打磨掉棱角和鋒芒,冷卻了心中的熱血,最終變得唯唯諾諾,隨波逐流,美其名曰:為了生活。
說到底,是因為畏懼,因為害怕。
害怕有一天,自己會被這可怕的世界吞噬,害怕堅持理想活在這個世界上,無法生存下去。
因為這世界本身就是臟的,是泥潭。
要麼出淤泥而不染,要麼同流合汙。
慕青青覺得,趙浮生和自己,是同一類人。
隻不過,他比自己看的更透徹,而他選擇的,是融入這個現實的社會,做更多的事情,讀萬卷書,行萬裡路。
帶著這樣的心情,慕青青深深地看了一眼趙浮生的背影,默默地離開了,竟然沒有和身邊的李誌遠,再說一句話。
而事實上,如果趙浮生知道慕青青此時此刻在想什麼,肯定會大呼冤枉的。
因為從始至終,他就根本沒有什麼崇高的思想,對於一個以賺錢,賺大錢為己任的俗人來講,前麵忽悠慕青青的那些話,純粹就是文青小說看多了得出的結論。真正的趙浮生,壓根沒想過什麼世界觀之類的話題。
很簡單,自從重生之後,他的人生觀和世界觀已經徹底粉碎,經曆了如此奇葩的事情,讓趙浮生怎麼可能還會用平靜的眼光審視這個世界。
曾經滄海難為水,除卻巫山不是雲。
人活著,都渴望有朝一日功成名就,讓這天再遮不住我眼,讓這地再埋不了我心,讓眾生都明白我意,讓壓在頭頂的滿天神佛,煙消雲散。
然而,這需要一個過程。
改變世界的過程,首先要改變自己。
趙浮生坐在宿舍裡,看著窗外的藍天白雲,嘴角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或許範寶寶那丫頭,見到鄭瑤的時候,應該會被嚇一大跳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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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寶寶現在心情很不好,因為她試鏡再一次失敗了。
因為是分校,所以事實上,寧海藝術學院對於學生接戲這件事,管理並不嚴格,甚至還有些鼓勵的意思在裡麵。
畢竟,相對於主校的聲名赫赫,他們這個分校就顯得有些上不了台麵了,這些年也沒出過什麼頂級明星,充其量偶爾有個二三線演員就算撞大運了。
所以,學校對於學生們在外麵試鏡之類的事情,一貫都是相當支持的。
但問題是,支持並不代表成功。
就好像現在的範寶寶,接到劇組那位副導演的電話,人家直接就說了,“不好意思,這個角色不適合你。”
然後,根本不給她再次開口的機會,直接掛斷。
“哼!”範寶寶咬著牙,狠狠的跺了一下腳,“不就是一個市電視台的自製劇麼,等我紅了,你們求著我拍老娘都不帶拍的。”
“得了,彆做夢了,就你,還想紅?”
宿舍裡,一個正在對著鏡子化妝的女生,頭也不回的嘲諷道,“還是先照照鏡子吧……”
“袁露,你少在那說風涼話,有本事你也去試試,看有沒有人用你,估計連初審都過不了。”範寶寶豈是省油的燈,長這麼大,除了偶爾被趙浮生那混蛋氣的三屍暴跳,七竅生煙之外,論起嘴炮功夫,她可是打遍高中無敵手的。
女生宿舍,尤其是藝術學院的女生宿舍,從來都不是風平浪靜的地方,電視裡演的那些所謂同學情深,大抵上都是給媒體看的,要知道,學藝術的哪一個都不覺得自己比彆人差,憑什麼她紅我就不紅?
大夥兒爭的不僅僅是一口氣,還有一個機會,一個爆紅起來的機會。
名叫袁露的女生,和範寶寶從大一開始就互相看不順眼,前者覺得範寶寶太漂亮,私底下常常說她長了一張狐媚子臉。
而範寶寶也沒閒著,用她的話來說,袁露這個人,天生就是演喜劇的料,原因很簡單,天使的身材,魔鬼的臉蛋,充滿喜感嘛。
“嗬嗬,過了初審又能怎麼樣,還不是一樣被淘汰。”袁露冷笑了一聲。
範寶寶默然不語,就像袁露說的一樣,過了初審其實真的沒什麼意義,在拿到合同之前,所謂初審複審,就是一個過程罷了。
“真的不行麼……”心裡麵默默地歎了一口氣,範寶寶的心情相當低落。
她現在是抓緊一切機會想要早點開始賺錢,可世事往往弄人,你越是想要得到什麼,就越是求之不得。
原本偶爾還能得到一兩次做模特的機會,賺個三百五百的外快,可最近這段時間,她的運氣似乎用光了,不論參加什麼試鏡,到最後的結果,都不儘如人意。
範寶寶有時候甚至懷疑,自己最近這段時間的人生,是不是加了詛咒,老天爺好像在玩自己。
滿腔熱血付出了真心,結果得到的結果卻相當無奈,這樣的滋味,不好受。
似乎是察覺到了範寶寶情緒低落,袁露嗤笑了一聲:“醜小鴨,就彆想著變成天鵝了。”
她家境好,而且父母在寧海的影視圈也算有點門路,時不時給她安排一些雜誌封麵之類的拍攝,所以總是習慣高高在上的俯視著需要整天自己試鏡的範寶寶。
範寶寶沒吭聲,如果換做平時,她肯定反唇相譏,但隨著父親不知所蹤,母女三人寄人籬下,她現在對於成功的渴望越來越強大,反過來,對於像袁露這樣的人,範寶寶已經懶得理會了。
每個人都不會擁有跟誰相同的人生軌跡,因為每個人都是獨一無二的。
活著,總有你看不慣的人,也總有看不慣你的人。但隻要這個世界還有一個喜歡或者愛你的人,你的一切努力都是有意義,都是值得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