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了?不少人暗歎,都能理解太叔山城的行為,左右都是一死,自然是寧死不屈的,哪怕還有一口氣都要拚命的。
儘管下場很慘,不過目睹的各派人員不得不承認,太叔山城還是挺有種的,這種事換了其他門派的人怕是懼於縹緲閣的淫威不敢反抗,而以乞求的方式討一線生機。
太叔山城的屍體擺在了大家的眼前,頗有殺一儆百的意思,似乎在告訴大家,這就是對抗縹緲閣的下場!
丁衛對太叔山城的屍體沒興趣,而是掏出了袖子裡的比試結果,沉默著,看著。
這事他不知道該如何向聖尊交代,出現了縹緲閣人員違規搶掠的情況,縹緲閣比試獲勝了,還能算數嗎?
監督規則執行的人,自己卻違規了,縹緲閣怎麼解釋?
目光略從紙張上挪開,瞥了眼牛有道,心中有點冒火,千小心、萬小心,卻因為這個牛有道給惹出了麻煩。
他有點後悔去查牛有道了,不派玄耀去查,興許還不會惹出這事來。
他現在想弄死牛有道泄憤,隻是現在的情況他反而不敢對牛有道輕舉妄動了,否則讓有些人知道了還不知會怎麼想。
幸好的是,人跑不了,人就在他的手上,他有的是機會找牛有道算這筆賬。
至於牛有道是不是因為自保而惹出的這事,那不在他的原諒範圍內。
丁衛揮手左右示意退下,同時不忘低聲交代玄耀一句,“讓敖豐過來一下。”
“是!”玄耀領命。
站在山巔的幾人退下了,玄耀到敖豐身邊嘀咕了一聲,敖豐閃身而上,落在了山巔那棵孤零零的大樹下,對丁衛拱了拱手。
“這是縹緲閣人員和各派曆練人員的比試成績,你覺得現在報上去,聖尊們會相信嗎?”丁衛亮出比試成績單在對方眼前晃了晃,之後慢慢收起,又放回了袖子裡。
不管能不能交差,不管這成績還能不能作數,他都是要帶回去上報的。
“你是無虛聖地的人,是葉念的徒弟,你冒然卷入此事,應該知道會對縹緲閣造成什麼後果,你想過怎麼對縹緲閣上下交代嗎?你想過怎麼跟你師傅交代嗎?”丁衛聲音不大,隻有兩人之間能聽到。
敖豐明白他的意思,輕聲且私下的兩人對話,沒有外人聽見,成不了證據。
低聲回道:“我也不想這樣。可你都看到了,形勢所迫,我若不站出來,一旦被查出來,就是故意隱瞞。被公開抖出來的事,一旦傳到了聖尊的耳朵裡,縹緲閣抱團欺瞞,我首當其衝,下場會很慘。我是逼不得已,也是上了牛有道的當。”
丁衛喟歎道:“你師傅會找你的,你這話還是跟你師傅去解釋吧。你好像想離開無量園?這比試成績能算數嗎?”
敖豐懂的,對方說的是反話,你還想離開無量園?
“出了這樣的事,就算成績算數,我也不抱希望了。”敖豐搖了搖頭。
“哼!”丁衛一聲冷哼,轉身了,沒再廢話,剩下的事交給了相關人員去處理。
各派曆練人員由黃班帶回。
至於敖豐、牛有道、太叔尋和太叔立,則由玄耀另帶去再查,事情雖然清楚了,還要走個正式的過場。
四人不得不配合。
人走空了,唯獨留下了一具屍體在山頭,沒人收拾,任由曝屍……
山花爛漫之地的山崖上有一懸空木台,莎如來憑欄而立,心腹手下王尊向其稟報著荒澤死地的比試情況。
聽完後,莎如來明顯有些訝異的回頭,“被丁衛盯上了居然沒事?”
王尊道:“人還在審訊中,不過照情況來看,牛有道應該不會有什麼事,應該隻是帶回去再次詢問一次走走正式的過場。這種情況下,縹緲閣違規,輪值的丁衛主要精力怕是要放在該如何向聖尊們的交代上。何況出了這種事,丁衛暫時怕是也不敢動他,否則會讓人多想,丁衛這個時候應該不會讓自己的行為扯不清。”
莎如來略頷首,嘀咕道:“晁勝懷死了,晁敬也死了,怎麼會這麼巧,會不會也是牛有道乾的?”
王尊遲疑道:“應該不會吧?已經證明了是太叔山城殺的。”
莎如來依舊嘀咕著:“葉念的弟子居然跑了出來為牛有道作證…”
王尊笑道:“是被牛有道給詐出來的,估計敖豐氣得夠嗆。”
莎如來負手,沉吟道:“丁衛居然也沒能奈何他,牛有道沒事,丁衛自己反而自顧不暇。”
王尊試著問了句,“先生似乎對這個牛有道格外關注。”
莎如來冷冷瞥了他一眼,王尊略欠身,閉嘴了。
抬頭看了看天,莎如來徐徐道:“天都秘境內知道衣服之事的人都處理乾淨了沒有?”
王尊略躬身道:“先生放心,但凡知道丟了衣服的人都處理乾淨了,不會有人再知道。先生,我不明白,天都秘境的事都過去那麼久了,先生怎麼會突然想到處理此事,丟了一件衣服很重要嗎?”
莎如來:“不該問的不要問,該讓你知道的時候會讓你知道,否則對你我都沒有好處。”
“是!”王尊應下。
正這時,傳來一聲清麗呼喚聲,“師兄!”
王尊回頭看了眼,隻見一千嬌百媚的女子從百花叢中走來,正是羅芳菲。
莎如來不用回頭也知道是誰,略偏頭低聲道:“退下吧。”
“是!”王尊告退,又對走來的羅芳菲拱了拱手,快速離去。
羅芳菲隻是對他略點了點下巴,又情意綿綿的走到了丈夫身邊,看向莎如來的目光依舊是含情脈脈。
見師兄無動於衷的樣子,她試著找了個話題,希望能引起師兄與自己聊聊天的興趣,“師兄,我聽到個消息,那個牛有道被丁衛抓了起來審問。”
“師傅把你關了一個月的教訓忘了?”莎如來回頭看向她,“我對牛有道沒有興趣。吃一塹長一智,以後不要再摻和牛有道的事。”
羅芳菲略顯女兒姿態,似有不滿,“怎麼都這樣說我,我隻是過問了一下,又沒再乾什麼。”
……
紫金洞,掌門宮臨策親自出門送客,拱手親送了天女教掌門池清麗登上大型飛禽。
目送客人遠去後,宮臨策轉身而回,誰知才進門,又有弟子追來稟報:“掌門,曉月閣閣主玉蒼來了。”
宮臨策停步,皺眉道:“看來都是為聖境曆練的事來的,也不知究竟發生了什麼事。請吧!”說罷先回了內部的庭院,在一優雅軒閣內等候。
沒多久,玉蒼被紫金洞弟子領了進來,賓主軒閣外拱手寒暄一番,主人轉身請了客人入內落座。
盞茶奉上後,宮臨策笑道:“玉蒼先生遠道而來,想是有什麼指教。”
玉蒼擺手,歎了聲,“我也不跟宮兄繞了,不滿宮兄,我之所以來此,是因器雲宗掌門太叔飛華跑來找我。”
宮臨策試探道:“他找你作甚?”
玉蒼:“縹緲閣的人找到了器雲宗,讓器雲宗遞補了一個長老進聖境曆練,說是先前進去的太叔山城惹出了事,被縹緲閣給懲處了。縹緲閣也沒有泄露發生了什麼事,隻是又帶走了一個長老。太叔飛華擔驚受怕免不了,找到我之前還去找了齊國和衛國的人問情況,也沒問出什麼結果來,問我,我也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
原來是這事,宮臨策:“所以你來問我?聖境內的事我怎麼知道。牛長老被帶回了聖境,你不會不知道吧?”
玉蒼:“牛長老走之前難道就沒有跟你再說些什麼?”
事實上早在一個月前,他就被縹緲閣的人找到過,查問有沒有給牛有道兩千萬金幣的事。
怎麼會問到這事頭上?他想不明白,縹緲閣也不說發生了什麼事,搞的他一直提心吊膽,這回又被太叔飛華找到,知道死人了,擔心之下儘管知道紫金洞就算知道什麼秘密也未必會透露,還是忍不住跑來一問究竟。
宮臨策苦笑:“我也想知道聖境內究竟發生了什麼事,不瞞玉蒼兄,池清麗剛剛離開,就因為知道牛有道回來過,也是來找我打探這事。器雲宗隻是補充了一個長老進去而已,天女教卻是一下補了三個人進去,縹緲閣說天女教進去的人都死光了。”
“啊!”玉蒼驚疑不定,“這曆練到底是怎麼回事,怎還會隨時補充人手進去?”
宮臨策唉聲歎氣道:“聖心難測,誰知道啊!”
……
“陛下,為何又推辭?”
晉國皇宮內,邵平波再次主動入宮,見到了禦書房內的太叔雄請教,也實在是有點抓狂。
第三次,這已經是第三次推遲對衛國動手了。
聖境曆練的風波好不容易過去了,這邊等了兩個月,確認正常了,再次啟動計劃,誰知準備的差不多了,到了要掀桌子開始的時候,宮裡再次緊急傳令勒停。
饒是邵平波能沉住氣,也給搞的憋不住了,反複這樣搞的話,當衛國的人都是傻子不成,遲早要被搞的露出馬腳來。
桌案後的太叔雄靠在了椅背,歎道:“器雲宗的人在聖境出事了,太叔山城長老被縹緲閣給殺了,縹緲閣找上了門……”
一聽情況,邵平波有點傻眼,懂了,器雲宗現在正惶恐不安中,也不知那個太叔山城究竟惹出了什麼事,要緊不要緊,器雲宗有心思打仗才怪了。
一旦器雲宗完了,沒了倚靠,晉國再怎麼攻城掠地也守不住,皇帝也很無奈。
清醒過來後,邵平波就不明白了,“好好的,為什麼會殺太叔長老?那是聖境,太叔長老不會無緣無故找死,反而會倍加小心,這其中會不會有什麼問題,會不會有人在搞鬼?”
太叔雄斜睨道:“在聖境搞鬼?你不會是說牛有道吧?”
邵平波沉聲道:“不是沒有這個可能,隻是一點情況都不知道,無法做出判斷。”
太叔雄挑眉,就知道是懷疑牛有道,他也看出來了,不管發生什麼事,這位首先懷疑的便是牛有道,向來如此,簡直快魔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