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不是姓杜？”
春風樓雅間裡，吳浩看著眼前風情萬種的女鬼，忍不住問道。
十娘含笑搖了搖頭：“不，妾姓申！”
吳浩的目光不由得下移：“有多深？”
十娘意味深長：“人心有多深，妾就有多深……”
吳浩嗬嗬的笑了起來：“爺的心可是天高海闊，能撐船的！”
十娘也陪笑道：“那是，沒有個熊心豹子膽，又怎麼敢再在風樓鬨事呢？”
吳浩笑容一收：“你是這的老板？”
申十娘搖頭。
“十娘還沒有那般能量，可是在輪回之地開青樓！”
“那是老鴇？”
申十娘依舊搖頭。
“十娘還沒有那般輕賤，去做這種皮條生意。”
“總不會是這的姐兒吧，賣藝不賣身的那種？”
申十娘依舊搖頭。
“這裡的姑娘們身世浮萍，又怎麼敢如十娘一般強出頭，招惹上大人這等麻煩。”
“哦？那十娘你是做什麼的呢，總不會是來消遣我的吧？”
啪！
申十娘臉上的笑容一收，把一個暗金色的令牌扔在了桌子上，冷笑道：“大人可認得這個？”
吳浩饒有興味拿起來令牌，令牌的一麵是吳浩熟悉的彼岸花雕紋，而另一麵卻刻著幾個天籙文。
“地獄稽查司！”
回憶了一下成為判官的時候得到的信息，吳浩就明白了地獄稽查司是乾什麼的了。
他又看了一眼令牌背麵的彼岸花雕紋，辨識了一下上麵的紋路，隨後就把令牌推給申十娘。
“原來是稽查司的密探，真是失敬失敬！”
申十娘把令牌給收起來，審視著吳浩。
“大人現在還如此鎮定，十娘真是佩服。怎麼樣，對稽查司不會也無可奉告吧？現在大人是不是該交代一下，逛青樓怎麼就變成執行公務的呢？”
吳浩不為所動：“稽查司一向公正，自然不會莫須有的冤枉好人。我行的端，做的正，又何須慌張？你們對地獄官員隻有監督審查的權限，至於我們平常怎麼做事，不用你們來教！”
“你！”
申十娘麵色有些漲紅，看到吳浩還不為所動的樣子，她忍不住拍案而起。
“姓劉的，你少跟我揣著明白裝糊塗。我早就盯上你了！你冒充冥界官員，在輪回之地白吃白喝白嫖，好大的狗膽！”
吳浩先是一楞，怎麼稱呼他“姓劉的”？
但是他馬上想起來，自己來輪回之地，用的偽裝身份還真的隨便起了個“劉玄德”的化名。
吳浩不由得感歎道：“哎呀呀，十娘好大的雌威啊。可是你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麼？白吃白喝，我大不了認了。可是白嫖，你總得讓我犯罪既遂，再來談量罪入刑吧？”
“哼！執迷不悟！你一進輪回之地就是用的假身份，我已經派人去你鬼籍所在地核查了。一旦有了結果，你就等著地獄刑罰處置吧。”
吳浩不由得笑了。
“嗬嗬嗬，那就是現在沒證據了。我說你們稽查司的風格怎麼變了，要是真的掌握了證據哪裡還來這麼多廢話？早就直接抓人了！”
申十娘瞪著吳浩，似乎要把他看透。
吳浩依然身色如常。
吳浩使用假身份進入輪回之地，就沒有打算隱瞞多久，隻要能夠維持著他進行這次行動沒有太多官麵上的麻煩就行。
沒想到麻煩還是找上門來了。
地域稽查司果然名不虛傳。
這個時候，吳浩倒是寧願他們能夠查的快點了。
因為隻要他們順藤摸瓜找到“劉玄德”的鬼籍所在之地，就會能夠真正的確認吳浩身份的真實性。
雖然身份是假的，卻有著地獄判官為此背書。
而地獄判官，有著冊封名下鬼吏的資格，其他任何機構都無權乾涉。
進入輪回之地的時候，吳浩已經提前通過判官筆聯絡生死簿進行過備案。
所以這個假身份在官方層麵上卻是真的。
吳浩根本就不怕他查。
他怕的是有愣頭青查都不查，就跑過來找麻煩。
比如說，眼下申十娘這個樣子的。
解決麻煩倒是不困難，可是解決麻煩的過程中，一旦他暴露出去，讓紅雲注意到他的存在，那就不美了。
於是他認真的看了一眼申十娘：“十娘還沒等到調查結果出來，就貿然的找上我，難道就不怕打草驚蛇？”
申十娘哼了一聲：“輪回之地，戒備森嚴，該怕的不是我們，而是那些鬼蜮伎倆之輩。”
吳浩把手往桌上一攤。
“那你抓我啊！我就在你麵前，你怎麼不抓呢？”
申十娘義正言辭：“稽查司做事，自有我們自己流程！”
吳浩哈哈笑了起來：“你若是不抓，我可要點美人了。之前你可曾說過今天的花費都算你的。堂堂稽查司的密探，總不會說話不算吧？”
“你儘管點，但是沒有我的吩咐，任何姑娘都不可能進入這個雅間！”
她把凳子一拉，大馬金刀的就坐在了門口。
顯然就是一副誰也彆相出，誰也彆想進，就在這裡等待調查結果的樣子。
吳浩上上下下的打量著她，目光漸漸變……
“你看什麼？”
申十娘的語氣中透著危險。
吳浩翹著二郎腿笑道：“爺來這裡可是尋歡作樂的。既然你不讓叫美人，爺隻好自己去發現美人嘍，嘖嘖嘖……還真有點兒口乾舌燥。要不咱們點些酒水飲料去去火唄？”
申十娘整理自己的衣服，儘量把能夠蓋住的地方都蓋住，冷哼道：“點什麼點，你以為青樓的消費真的能報銷啊？”
砰砰砰！
恰在此時，雅間的門敲響了。
“誰？”
申十娘有些警惕道。
“我！”
同樣一個女聲傳來，隨後一個女人就推門走了進來。
申十娘看著來人，沒好氣兒道：“苗媽媽，你來做什麼？”
“哎呦！兩位客官喲！”苗媽媽苦著臉連比劃帶唱道：“咱們是看著藍色令大人的麵子，給你們安排了這麼大的雅間，可是你們一不點美人，二不要酒菜，就這麼在屋子裡乾悶著。當我們青樓是開善堂的不成？”
隨後，她左右瞄了瞄吳浩兩人，擠眉弄眼道：“要是你們有什麼私人活動，去客棧玩啊，彆來我們青樓消遣行不行？”
申十娘臉色發黑，吳浩卻笑得暢快。
“哈哈，媽媽莫怪，其實我們倆是來這裡學技術的。不過十娘臉皮薄，我這不正在做她工作麼？”
那苗媽媽一聽吳浩解釋，頓時眉開眼笑：“爺，這你可來對了地方來。咱這地方彆的不能保證，可是論技術，這麼跟你說吧，陰陽兩界，人妖鬼巫，咱們的姐兒什麼沒見過？技術可是各方麵精華集大成的啊！”
嘭！
苗媽媽還沒說完，申十娘坐著的椅子就碎成了一片一片。
苗媽媽頓時尬笑在了那裡。
“這個……兩位客官先慢慢商量，不著急，不著急的。”
“天乾氣燥，先給兩位客官來碗解暑湯，算是我們春風樓贈送的。”
苗媽媽一邊賠笑，一邊令人把解暑湯給送了過來。
伸手不打笑臉人，申十娘總算沒有繼續發作。
至於吳浩，更是一直在看熱鬨。
來了這裡之後，他就一直和申十娘糾纏，此時水米未進，吳浩也有些口渴。
瞄了一眼解暑湯，確認無毒後，吳浩端起碗裡就一飲而儘。
“咦？”
解暑湯下肚，吳浩突然瞪大了眼睛，驚疑了一聲。
“這到底是什麼湯？”
已經走到門口的苗媽媽突然回過了頭，看著吳浩那一乾二淨的碗，皮笑肉不笑。
“孟、婆、湯！”
“……好一個孟婆湯！”
吳浩根本就沒有理會苗媽媽詭異的表情，立刻把送給申十娘的那一碗也端了過來，同樣一飲而儘。
“再來一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