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老窮便老窮吧。”窮奇也認命了。

楊開點點頭道：“你且先退下吧，我與李前輩有些事情要說。”

“是。”窮奇恭聲應著，轉頭飛出老遠距離，落在一顆樹梢之上，腳踩著樹尖，雙手負於身後，一副憑虛禦風的模樣，若不是一身紅袍壞了形象，倒也有些世外高人的風範。

涼亭中，楊開道：“窮奇之事還請兩位和大帝放心，我定會嚴加管教的。”

九鳳道：“需得記得過猶不及，他畢竟是上古聖靈，活的歲月比我還要久，雖有心認你為主，也看不出絲毫勉強，但若真的逼迫太甚反倒不美，其中尺度你自己把握。”

“我曉得。”楊開點點頭，雖然讓這麼一尊惡靈跟在自己身邊多少有些威脅，但楊開也不是隨手拿捏的柿子，更不是初出茅廬的愣頭小子，窮奇本性如何，他日後自會好好觀察。

窮奇之事已定，楊開當即迫不及待地跟李無衣討教起空間法則之事來，自修煉空間之力至今，還是頭一次跟人探討這個，楊開不免有些興奮。

“李前輩，適才你是如何將那玉簡送回靈獸島的？可否再為我演示一番？”

李無衣微微一笑：“這倒是不難。”說話間，抬起一指，指尖空間法則跌宕起來，在麵前石桌上淩空刻畫起來。

楊開運足了目力觀望，發現他刻畫的是一種極為繁奧複雜的陣圖，而隨著刻畫，楊開不禁輕咦了一聲，因為他發現這陣圖跟自己布置的跨域空間法陣的陣圖有些類似，不過也不儘相同。

片刻之後，李無衣收手，麵前石桌沒有絲毫改變，但楊開卻能清楚地感受到石桌上多了一層空間法則的力量，那無形的陣圖正由空間之力烙印在石桌上。

李無衣丟了一塊空白玉簡給楊開楊開道：“隨便灌入點什麼。”

楊開頷首，捏著玉簡，神念一動，往內刻下自己的神魂烙印。

“給我吧。”九鳳伸手。

雖不知她要乾什麼，但楊開還是很配合地將玉簡遞出。

九鳳接過玉簡，嬌軀一晃，已激射了出去，眨眼不見了蹤影。

楊開望著九鳳離去的方向若有所思。

等了約莫半盞茶的時間，麵前石桌忽然白光一閃，楊開扭頭望去時，隻見一枚玉簡已經平白無故地出現在那裡。

楊開眉頭一揚：“這是……”

李無衣笑道：“你自己看看就知道了。”

楊開伸手捏起玉簡，略一查探，發現這玉簡赫然便是自己剛才烙下神魂烙印的那枚，也正是被九鳳帶走的那一枚，如今居然憑空出現在了自己眼前。

李無衣伸手點著石桌道：“我可以用空間法則刻畫出空間信標，但凡留下空間信標的位置，李某本人又或者經由我手的事物，都可以瞬間傳送抵達。”

楊開眼前一亮：“這跟空間法陣如出一轍。”

李無衣頷首道：“正是如此，平日裡你使用空間法陣，是將人傳送走，而我是傳送物件，難度更小一些，不過究其原理，還是一樣的。”

楊開嘖嘖稱奇道：“這石桌不過是普通的石頭，也能留下空間烙印？”

李無衣道：“可以，但隻能維持很短的時間，若想長時間留下的話，需得用到一些特殊的材料。”

楊開挑眉道：“空靈晶或者空靈玉？”

李無衣微笑道：“正是。”

“我明白了。”楊開喜不自禁，如獲至寶，“此種手段若是用來傳遞訊息，簡直無往不利啊，比那傳訊羅盤不知好用多少。”傳訊羅盤有距離限製，距離太遠的話，根本無法傳遞消息，但這種手段卻不同，不管距離多遠，瞬息間便能抵達。

獸武大帝那邊肯定有李無衣事先留下的空間信標，所以剛才的玉簡才能立刻傳送回去，相應地，獸武大帝的回訊也能立刻返回。

楊開心頭火熱，當即便開始在麵前石桌上刻畫起空間信標來。

李無衣在旁觀看，時不時地糾正一二，竟讓他在很短的時間將這一手段融會貫通，不多時，一個新的空間信標便已成型。

楊開長身而起，大笑一聲：“我去去就來。”

一閃身便飛了出去，正好碰到返回的九鳳，擦肩而過時，九鳳狐疑地瞧了他一眼，然後看看李無衣道：“他學會了？”

李無衣頷首道：“他在空間法則上的造詣不比我差多少，所缺的隻是時間上的積累，些許小手段，自然是一學就會。”

九鳳道：“你很開心啊，被偷師有什麼好開心的？”

李無衣微微一笑：“世上多了一個流炎，你開心不開心？”

九鳳神色一動，點點頭：“原來如此。”

正說著話，麵前石桌上光芒一閃，一塊上品源晶憑空出現。李無衣伸手拿起，掂量了幾下道：“都會舉一反三了……”話沒說完，麵前又多出一物，竟是一塊百來斤重的大石頭，也不知道楊開從哪找來的，直接通過空間信標扔了過來。

這還沒完，石桌上光芒再閃，李無衣麵前忽然出現一隻三丈高的巨狼，赫然便是天狼穀內隨處可見的那種妖獸，這妖獸的等級不低，足有道源境的層次，悠一出現便一副惶恐至極的樣子，然後一聲嚎叫，一張口便朝李無衣噴出一道肉眼可見的風刃。

李無衣屈指一彈，將風刃彈碎，失笑道：“可不關我的事！你找錯人啦。”

又是伸手一掃，一股柔風拂出，卷著巨狼飛出百丈，將它放了下來，那巨狼突遭變故，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此刻一朝脫困，立刻夾著尾巴灰溜溜逃竄，眨眼不見了蹤影。

人影一閃，楊開已經返回涼亭中，若有所思道：“此術對傳送之物的體積和重量有些限製，若是超出的話似乎就無用了。”

李無衣道：“那是自然，若是沒有限製，豈不是你想移一座大山過去也可以？不過用來傳訊的話卻是足夠了。”

“前輩說的是。”楊開點點頭，“不過能傳送活物已是極為了得了，對了前輩，此法傳送個人把人應該沒問題吧？”

李無衣道：“自然是沒問題的。”

楊開摸著下巴：“若是我在星界各地留下空間信標，豈不是說日後我心念一動，想去哪便去哪了？”這倒是比破碎虛空方便多了，也比布置空間法陣方便，不過話說回來，方便歸方便，卻無法大規模地傳送，這一點倒是不如空間法陣。

李無衣道：“按道理來說是可以的。”

“那不知在空靈玉上刻畫空間信標，是否也是如此？”

李無衣微微一笑：“你可以試試。”

楊開也沒含糊，立刻取出一塊巴掌大小的空靈玉刻畫起來，空靈玉的麵積雖然小了一些，但已經有過經驗自然可以駕輕就熟，將空間信標的陣圖濃縮在空靈玉上。

刻畫完畢，仔細檢查，確定沒有任何問題。

楊開心頭一動，望著李無衣道：“前輩留個聯絡方式唄，日後大家也方便來往。”

“正有此意。”李無衣莞爾一笑，“本來還在想你要多久才能考慮到這一層，沒想到這麼快就想起來了。”

楊開嘿嘿笑道：“靈機一動。”

李無衣伸手遞過來一枚圓溜溜的珠子，顯然是由空靈玉精心打磨而成，而且還細心地用一條天蠶絲串了起來，可以套在手腕上。

“此法雖然聯絡方便，但空間信標卻不能被隔絕，若是放在空間戒裡便起不到作用，你可以將此物戴在手上，日後我若是想聯係你，隨時都可以聯係到。”

“還是前輩考慮周到。”楊開瞧了一眼他手腕上佩戴的一圈珠鏈，心裡估計他應該與不少人都留下了這樣的聯絡方式，看看李無衣的空靈玉珠，再看看自己的，對比之下簡直有些沒法見人，當即道：“我也給前輩弄一個一樣的吧，要不然不好攜帶在身。”

李無衣點頭道：“也好。”

楊開當即仔細打磨起來，不大一會兒，一枚新的空靈玉珠便新鮮出爐，至此，雙方才算交換了聯絡的信標。

李無衣又正色道：“你我二人，皆精通空間之力，各自又都有彼此的信標，所以傳遞訊息倒也方便，隻需心念一動便可將玉簡傳送出去，但若是旁人想如此的話，就需得用到配套的空靈玉珠才行，因為他們沒有空間力量，無法精準定位，隻能借助那配套的空靈玉珠來定位你我的信標。”

“我明白的。”楊開點點頭，這一節李無衣就算不說，他也想到了，先前九鳳將那玉簡送回來的時候，雖然沒用到什麼空靈玉珠，但李無衣事先卻在玉簡上留下了自己的空間力量，九鳳隻需稍稍激發，那玉簡便能自動返回。

接著又道：“來而不往非禮也，小子既從前輩這裡學到了空間信標的手段，也請前輩品鑒一下小子布置的空間法陣。”

李無衣興致勃勃道：“你會布置空間法陣？”

楊開微微一笑，一副高深莫測的樣子：“還請前輩拭目以待，不過這東西布置起來倒是有些費手腳，不比前輩手段之精妙，還請前輩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