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陸小天身上的回天丹早已經消耗完了,使用熾炎離火劍對他是不小的負荷。不過這幾年他的遭遇非同一般,無論是之前消除休力堪比金丹修士的雷電之力,還是之前與金俑作戰的千錘百煉,雖然後麵修煉速度奇慢無比,可要說法力的精純凝練程度,實際上比起陶風這些人還要強上不少,所以即使是使用熾炎離火劍,也能堅持不短的時間。當然,陸小天之所以這般肆無忌憚,關鍵還是他隻不過用了自身的一小部分實力。
寒荒印,再加上熾炎離火劍。單是寒荒印,便是同階的修士,也要儘全力去應付,還有後麵更厲害的一劍,根本不是築基中期修士能正麵匹敵的。
認識到陸小天的威脅之後,暴露女子與青色妖蟹,還有之前受傷的玄衣侏儒同時合戰陸小天。駝嶺八怪的另外幾人分彆與金月,陶靜,宗青三人還有宗青放出來的一隻黑豹戰得難解難分。
這隻青色妖蟹不過是隻四階妖獸,相當於築基初期,陸小天嘴角一蹺,正要施展冰魄玄音這道神識攻擊,讓青蟹失去牽製他的能力,斬了玄衣侏儒。三人的聯手之勢便要失敗,再擊殺其他人也不過轉眼間的事。
“諸位且住手,咱們現在已經是棋鼓相當了,何必拚個兩敗俱傷,不如一起合作,取了那顆妖丹,還有赤竹珊瑚如何?”被駱清幾人圍攻得左支右絀的光膀漢子出聲求和。
“之前設陷阱的是你,現在想和的也是你,誰知道你說的是真是假。”宗盛麵色怒道。
“沒有永遠的朋友和敵人,隻有永遠的利益。單憑我駝嶺八怪,噢,現在應該說是七怪了。取那些赤竹珊瑚力有未逮,不過若是加上你們,還是有辦法的。你們意下如何?分了寶物,咱們後麵再分個高下也不遲。”光膀漢子嘿然一聲,雖然死了一怪,不過這點並不放在他的心上,與即將得到的寶物比起來,算不得什麼。
“宗兄,駱師妹,陸兄,我覺得此人說的倒是有些道理,就算給同門報仇,等得到寶物之後再動手也隻是遲早的問題,你們意下如何?”陶風臉上有些意動。
“同意!”陸小天當然同意。駱清沒什麼損失,她隻帶了一個師妹過來,金月完好無損,自然也同意。
宗盛雖然怒氣難平,但也能認清眼前的形勢,就算與眼前這剩下的駝嶺七怪拚個你死我活,元氣大傷的情況下,最後也還是取不到寶物。
拿定了主意之後,雙方同時罷手,並且後退到一定的距離,警惕的看著對方。
“很久沒有碰到過你們這般厲害的後生了。”光膀大漢摸了把虛漢,對方消耗不小,但他同時力敵數人,實際上也遠不如表麵看上去那般輕鬆。
“哼,廢話少說,你說有辦法對付那些無形的妖獸,有什麼辦法?”宗盛哼了一聲說道。
“其實我也是看到你的石猿之後,才想到的。咱們遠距離各自用刀劍將那些赤竹珊瑚斬斷。然後你用那隻防禦頗強的石猿,還有我的青蟹去將赤竹珊瑚取回便可。”光膀大漢也沒有太好的辦法。
“如此說來,豈不是我的石猿很可能會損失掉,也拿不到那些寶物?”宗盛目光陰森地看向光膀大漢。
“想要取得寶物,又豈能不冒一點風險。除此之外彆無他法,那些妖獸無影無形,除非你想親自去試一試。”暴露女子挽著光膀大漢的胳膊,不屑地回了一句。
“你那隻青蟹實力不如我的石猿,就算要分,我這一方也得占大頭。我七你三!”
“成,那便你七我三,我會丹元提煉之法,到時候提煉了丹元,咱們就地分帳。”光膀大漢嘿然說道。
“這次我出力最大,我至少要一滴丹元,赤竹珊瑚也要占分一以的三分之一。”同光膀大漢確認分帳之後,宗盛又看向陶風,陸小天幾人道。
“莫非宗兄真的覺得這剩下的駝嶺七怪真的會在得手之後與咱們以禮相待?”陶風譏諷的傳音道。
“陶兄是什麼意思?”宗盛麵色微變。
“能有什麼意思,自然是得手之後,再擊殺駝嶺七怪,咱們再分靈物。否則妖丹落入這光膀大漢的後裡,對方撒手就走,我們追趕不上又能耐他何。殺了剩下的幾個也濟不了事。”陶風冷冷地說道。
駱清與陸小天在傳單裡同意了陶風的說法。事實上剛才魔陽宗與蠻獸宗各有一人死在了對方的手裡,雙方血仇已經結下,這駝嶺七怪又是南荒來的修士,還有利益衝突,隨便哪一點,雙方都沒有善了的可能。
一番議定,兩波人分列兩處,雖然眼下暫時結束了打鬥,不過相互戒備的心思仍然沒有稍減。
“咱們這些人裡麵,攻擊力以陸兄與駱師妹見長,而且陸兄神識分外強大,遠距離斬斷那些赤竹珊瑚就勞煩兩位出手了。”陶風用征詢的目光看向陸小天兩人。
陶風雖然事事用商量的辦法,不過卻有意無意的確立他在隊伍中的領導地位,陸小天心裡一笑,隻要不觸及到他的利益,讓他出些風頭也無妨。
雖然他的法力論精純程度比起陶風駱清幾人還要強一些,不過用熾炎離火劍仍然消耗頗大,若非到不得已的時候,他也不想讓人知道此時他已經是一個築基後期的體修。陸小天直接祭出裂地刀,隔著數千丈的距離,用裂地刀直接切割赤竹珊瑚生長的岩石,他要將赤竹珊瑚連根弄過來。
駱清略微有些吃驚,隔著如此遠的距離,陸小天尚可對法器操控自如,這種神識的強度比起她也要強出一截,恐怕跟剛進後期的築基修士也差不多了。不過她神識雖然沒有陸小天強大,但她也自有辦法,駱清嘴角一蹺,與陸小天並肩而立,揮手間,一道皎潔的月光鋪成的月色通道,那把銀色飛劍從月色通道中疾飛出去,與陸小天一般動作,這便是月靈劍體的妙處,配合自己的功法,可以將自身實力最大限度的發揮出來。
陸小天也有些驚訝,駱清的這柄銀色長劍並非丹元法器,但鋒利程度竟然比起裂地刀還要超出幾分。裂地刀已經屬於頂級攻擊法器,哪怕是熾炎離火劍,如果沒有用丹元煉化,比起裂地刀也要差上一些。畢竟金係法器單在鋒利程度上,是最為突出的。沒想到駱清竟然也有這般實力。
另外一邊,除了光膀漢子本人之外,其他人都不具備這種實力。光膀漢子控製著鏈錘,一錘接一錘的擊打赤竹珊瑚下麵的岩石上,這種錘擊造成的動靜比起陸小天與駱清兩人加起來都要大多了。這一片湖底,似乎都隨著光膀漢子的錘擊在晃動。
似乎赤竹珊瑚附近的妖獸已經被驚動了,試圖攻擊鏈子錘,還有陸小天與駱清兩人的法器。但是叮叮叮地一陣之後,裂地刀與銀色長劍受到拉二連三的打擊,變得東倒西歪,雖然在受到乾擾的情況下,駱清等人無法再像之前那般保持切割赤竹珊瑚下麵的岩石,陸小天心裡不怒反喜,剛才隱形的妖獸攻擊裂地刀,雖然力道不小,比之頂階法器的攻擊也差不了多少,但還不足以擊破火蛟鱗甲的防禦,對他的肉身也產生不了致命的威脅。摸清楚了對方的實力之後,陸小天心裡有底了不少。
湖水中似乎有一股暗流正在朝眾人湧來。
“不好,這些妖獸朝我們過來了。”在場的兩群人同時一陣色變。
陸小天有融水珠,對於湖水中的細微變化更加敏感,不過剩下的駝嶺七怪也似乎感應到了這一點,不由驚慌失措的叫出聲來。哪怕他們能更輕易的感受到湖水中的波動,但恐懼在他們這些人裡麵也傳播得更快。
駱清似乎感受到了威脅的來臨,伸手一拋,一隻紫玲鐺輕搖下,發出一道紫色的光幕,將幾人罩了進去。
噗噗.....
足有數十道晶瑩的尖刺打在光幕之上。
“駱師姐,你真厲害。”金月作為駱清的師妹躲在其中,不由興奮地道,不過話還未說完,便看到駱清微微蒼白的臉色。
至於其他地方,怪叫聲接連響起,光膀漢子仗著自己對危機的感知,揮舞著鏈錘,打出數十道錘影,將那些來自水中的威脅紛紛擊散。
陶風,宗盛也各施所能,但終究無法顧全所有人,轉眼間,駝嶺七怪中便有一人慘死,之前的獨臂老者也負了傷,腹部被一根晶瑩的尖刺挺入半截,鮮血混入湖水之中。
陶風的堂妹陶靜此時左肩也被晶瑩的尖刺洞穿。傷亡還在持續。
駱清眼見得撐不住了,她沒有融水珠,對於來自水裡的威脅並不能感應得太清楚,因此隻能用這種沒有死角的防禦方法,代價便是太過耗費法力。若是法力消耗過多,對於後麵鬥法可極為不利。
陸小天見駱清撐得頗為辛苦,沒有再遲疑,取出火蛟鱗甲套在身上,跨出兩步,擋在駱清與金月的前麵。
駱清的紫玲因為注入的法力不夠,冰刺穿過稀薄下來的光幕飆射過來,叮叮叮,十數根陸續打在火甲鱗甲上,未能將其洞穿,陸小天手持裂地刀,擋住了頭部要害。
“此人竟有如此厲害的防禦鱗甲!看那些紅鱗的氣息,至少是金丹期蛇類,或者是蛟類的鱗片,才有如此強大的防禦能力。”不止是陶風,宗盛震驚的同時,光膀漢子眼裡更是露出貪婪之色,如果他有防禦這麼強大的鱗甲,在同階修士裡麵,簡直能橫行無忌,恐怕極少有人能與他正麵交鋒。此時他連續揮動著鏈子錘,對於法力的消耗也是極為可怕的。
“誰有網類的法器?”陸小天哪有功夫理會這些人心裡的小心思,低喝出聲道。
“我,我有!”金月連忙應聲道。
“東南,撒網!”陸小天沉聲拉過駱清,又換了個方向,十數根水晶刺從水中打來,現在他已經稍微摸清楚了對方的攻擊方式。主要以這種尖刺為主,威力很大,又無影無影,不接觸到根本發現不了對方。
在陸小天改變方向的同時,躲在後麵的金月一時間沒有性命之憂,心下稍安,按照陸小天的指示,將網撒了出去,正是方才這些水晶尖刺打來的方向。
“網著了。”金月感到網手裡一沉,似乎有什麼東西在奮力掙紮,如同入網的魚拖著網前行一般,但力氣比起魚可大了幾千上萬倍。她一人竟然把持不住,旁邊的駱清及時援手,才勉強與那隻被網住的妖獸勢均力敵。
眾人定睛一看,隻見網中出現了一隻像水一般透明的圓球,圓球表麵長著長長短短,密密麻麻的尖刺,讓人望而生畏的尖刺之中,一雙陰狠的眼睛正盯著陸小天等人,陣陣尖叫出聲。
“竟然是妖海膽,有隱身的功能,應該是一種異化過的海膽,這地方真邪門,怎麼會有這麼難纏的妖獸!”宗盛失聲叫道。
“解決他,注意,彆把網給弄壞了。”陸小天低喝一聲,事實上隻要不弄出太大的窟窿,稍微破損一點,以妖海膽的體形,還是能往住,不過如果徹底弄破,沒有了大網的束縛,妖海膽再次隱入湖水之中,在場這麼多人,都會束手無策。
另外一邊,駝嶺八怪沒有這般手段,光膀漢子怒吼連連,往往擊落那些射來的尖刺,再攻擊出去時,妖海膽已經改變了位置。不過接下來,剩下的駝嶺六怪,除了光膀漢子以外,另外幾人也學聰明了,每次光膀漢子擊散那些透明尖刺的時候,剩下的五人便會操控自己的法器,對著尖刺射來的方向殺去。五件法器,並不求一次擊殺妖海膽,隻求逼其現出原形。雖然妖海膽的速度不低,幾次撲了個空,不過也有僥幸的時候,暴露女子的打出的柳葉鏢成功的射中了一隻妖海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