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八零章 反了(1 / 1)

一指成仙 潭子 2161 字 2個月前

失血的嫌疑?

直到長白和三河星君走人,盧悅和穀令則還是久久沉默著,乾魔得靠血氣供養,喜歡把人吸成人乾。

“有人過來了,東西收起來。”

一直跟著的飛淵朝她們二人迅打一個結界,妖王的氣息明顯地釋放出去,示意這裡不能靠近。

穀令則低頭,默默把東西收起來,凝出一把長長的冰劍。

“你乾什麼?”

隻一眼,盧悅就知道,她又要用冰劍把那戒指帶到地底下,“又沒有禁忌東西,就不要再暴斂天物了吧。”

“我不想要他的東西。”穀令則直視妹妹的眼睛,“你當時……不應該收的。”

盧悅一把奪過那枚儲物戒指,直接幫她塞到腰帶裡,“現在說什麼都遲了,我收也早收過了。而且……這到底……到底是他對你的一片心意,撇開其他的不談,他對你……一向還好。”

這一刻,她終於放開上世的某些怨念,穀令則做為穀正蕃的女兒,給他弄築基丹,幫他成兩百年壽,才是正常的。

那是她爹,她對他有責任。而……沒責任的那些兄弟姐妹,她就一個都沒顧……

她情願助穀家其他人,她也沒幫那些人一把,甚至在某些時候,還可能用了手段,讓穀家幫著踩,讓他們做苦力,讓他們……

盧悅第一次發現,她們姐妹雖然際遇天差地彆,可某些心性上,還是很相像的。

穀令則心中酸漲得厲害,妹妹終於懂事了嗎?

“……我們的事,隻是我們的事。你不能因為我和他鬨,就把你也混進去。”

真的不用混進去嗎?

時隔百多年,妹妹終於長大了,不再那麼尖利,不再那麼偏執,不再……非要一條道走到黑……

“說句你不高興的話,當時第二丹田的前三波雷劫,其實沒有衝著我,基本都化成雷絲,把整個廣場籠罩了。”

盧悅不覺得在那種情況下,穀正蕃還有逃出去的可能,“天下的魔物大多喜歡人族的鮮血,你……不要想多了。”

“不多想,可也不能少想。”穀令則摸摸妹妹的臉,“我們兩個都不笨,他……除了惜命,其實更不笨。無論什麼時候,都要注意安全。你師弟飛淵不錯,若是……若是有什麼,跟他一塊走吧,走得遠遠的,等到能回來的時候,再回來。”

雖然那個家夥是妖族,可是難得他能事事把妹妹放在前麵。有墮魔海的前車之鑒在,現在穀令則早不奢望其他的了,隻希望妹妹能好好的,開心自在地活著。

盧悅站在原地,一直目送她走遠,才瞅向站到身邊的飛淵。

“陪我走走吧!”

“你彆擔心,長白星君他們既然過來查了,就不會再來找穀令則。”

“嗯!”

月光透過樹影投下來,像被篩過一般,落下支離破碎的斑駁淡影,隨著夜風吹動,那光影也跟著流動。

盧悅終於找到一個大的空隙,在剛剛的對比下,深覺明亮,“師伯他們還沒來嗎?”

“聽說,申生師伯幫你去找修真聯盟了。你在墮魔海連複六城,應該有不少獎勵!”

飛淵從懷裡把早就準備好的儲物戒指遞給她,“在沒看他們的東西之前,我先把我的給你。”

盧悅嘴巴咧咧,拿過儲物戒指在手上把玩,“我在殘劍峰的收益是不是也在裡麵?”

“是!大師兄說他暫時用不上那麼多,所以把他近百年的靈酒收益,也一並讓我拿來了。”

大師兄?

盧悅的眼睛眨了眨,“當初……你們為什麼不勸勸?”

“他是大師兄。”飛淵的聲音也低沉下來,“他說,他會守護好殘劍峰,我們任何時候回去,殘劍峰都不會變。那裡……會一直是我們的家。”

盧悅:“……”

那個一戳蹦三尺的師兄,原來在她缺失的百年,擔起了他的所有責任。

這一會,盧悅也不知是酸澀好,還是高興好。亦或者,兩者兼而有之。

“戒指裡,還有你的那個叫曾想的朋友送來的七隻玉盒,我看過了,都是救命好東西。”

盧悅微微一怔,“你見過他了?他還好嗎?”

“他入贅花家,早就當爹了。”飛淵笑笑,撿下落在她發間的一瓣花瓣,“我幫你送了禮物,那次見他孩兒,還送了百枚光核做見麵禮。”

盧悅心中安慰,挽住他胳膊,“你真是越來越能乾了。”

原以為飛淵不懂這些,沒想到他比她想的,要好得太多太多。

“哈!我本來就能乾。”飛淵輕笑一聲,“隻有你才會覺得我不能乾。”

師弟昂著頭的樣子,應該是想在她麵前炫他的戰績的吧?

“當妖王了嗎?”盧悅其實也很好奇的,若她在歸藏界,應該是陪他一起吧,“打到福田大澤,還是莽荒古林了?”

“我占了莽荒古林的迎仙嶺,為二十四妖王之一。”

飛淵說到那裡的時候,其實是有些懷念的,“那裡的各個妖王,雖然也愛打架,可從來都是直來直去,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認輸,鮮少像外麵修士那樣,當麵一套背裡一套。將來我帶你去,你一定會喜歡那裡的。”

隻是聽,盧悅其實就覺得,她可能喜歡那裡了。

她也喜歡直來直往。

“迎仙嶺是不是很高?”

“不高,隻是殘劍峰的兩三倍罷了。”

他在殘劍峰呆慣了,雖然是鯤鵬,卻再不喜歡一個人,住在那高聳入雲的峰頂,“不過上麵的出產和周圍百裡範圍都是我的。”

盧悅有些傻,聽這話頭,有些不對啊,怎麼感覺很小的樣子,“莽荒古林很小嗎?”

“不小。”飛淵摸摸鼻子,“不過是我選的地界小些而已。”

太大了,他要管的就多了,他一直沒時間。

盧悅卻會錯了意,默默跟他走一段路,“沒事,將來回去,我幫你一塊挑戰其他妖王。”

“好!”

飛淵心間猛跳兩下,他不知道,自盧悅被流放後,他慢慢剛毅起來的眉眼,此時是彎彎的。

師姐既然說了要幫他打地盤,回頭他暗裡支會那些家夥,大家再玩一次好了。

“對了,飛淵,你們妖族能用光核嗎?”盧悅很關心這個,“按理來說,你們可以用靈石,那光核也能用才對。”

“能用,不過我們講究的是肉體的進階,與人族修士不太一樣,所以它對我們其實並不是太重要。”

那就是能用了?

盧悅笑得跟狐狸似的,以神魂傳音,“我轉東西給你,你幫我收著。”

飛淵咧咧嘴,就知道師姐不會那麼笨,“帶我用吧?”

“當然!”

兩人握手間,盧悅一個又一個玉盒被他轉到自己的空間,碼得整整齊齊。

“每盒有三千,一共有三十個玉盒,我自己還留了一部分。”

三千,三十,也就是說,有九萬之數。

更何況,還留了一部分。

飛淵笑得嘴巴合不上,“走,我帶你溜一圈!”

“好啊!帶我到離月亮最近的地方去。”

盧悅笑著抓住他的胳膊,翱翔九天一直是她的夢想,雖然夜裡在視覺上,沒白天好,她還是想體驗一下。

“盧悅,飛淵,快回來,申生師伯來了。”

蘇淡水的一句話,讓才要抬腳的兩人,都無比懊惱,早知道就提前一步好了。

“快點,磨蹭什麼呢。”

“走吧,以後有的是機會。”

飛淵拍拍盧悅的手,這時候申生師伯過來,顯然是很重要的事,“要不然,等你們把事說完了,我再帶你出去玩。”

盧悅歎口氣,無可奈何!

連續兩次,都隻差那麼一點點,她都沒機會出去玩,顯然以後的可能性也很小很小。

師父和師娘的事,還沒處理好,化業池那裡又出問題了。

如果有人要爭對她,肯定會先把飛淵算上……

“師伯!”

見過禮後,申生擺手讓飛淵離開,直奔主題,“我已經跟長白星君他們談過了,修真聯盟的獎勵可以分為兩種。一種是實物獎勵,一種是在不違背道義的情況下,幫你做一件事。”

盧悅怔了怔,有些無語。

申生歎口氣,“實物獎勵那塊,林林總總包含不少。不過我認為,那些身外之物,能不要還是不要的好。

我逍遙不窮,這些年,你陸續讓人帶回的光核接近八萬,這東西太多,在沒有相對實力保護下,是禍不是福……”

“我知道!”

自家弟子,平平靜靜的我知道三個字,讓申生心下微痛,那麼多光核就那樣爆於時空亂流當中……

那些東西,都是她辛辛苦苦拿命賺來的,結果卻因為他們這些老的沒用……

“你……怪不怪師伯?”

盧悅被申生沉痛的樣子嚇了一跳,很快明白過來,“師伯!我沒怪過,真的。那些東西,全都是身外之物,對我來說,身外之物,夠用就行了。”

這話他相信。

這丫頭在一線天,能為管妮那樣甩了所有身家,他怎能不信?

隻是……他還是有些心疼那些光核。

不……他是非常心疼,那些原本應該屬於他家弟子的東西!

“不僅修真聯盟的獎勵,師伯不能讓你拿實物,連掛在任務殿的十萬光核,師伯也沒法幫你護住……”

“師伯,你彆傷心了。”

百年未見,申生師伯的頭發,有好些都花白了,盧悅的眼睛也有些刺痛,“那些東西,我從來就沒想過還能得回來,所以……師伯不用糾心。”

申生拍拍她的手,振作精神,“這些年,宗內雖然用了一些光核,也獎勵自家弟子不少,可師伯還幫你留了兩萬,這次師伯也給你帶……”

“師伯,我有!”

盧悅止住他要往外掏的動作,“早在很多年前,我就想過,可能會遇到這樣的事,所以,有過後手布置。”

申生呆了一呆。

“師伯,您教了我那麼多,我又不笨!”

“哈哈哈……!好好好,不笨,確實不笨!”

申生原本的壓力,被盧悅三言兩語,給消了大半,“既然不笨,那你告訴師伯,如果天地門不要那十萬光核,你打算怎麼處理?”

“師伯這樣說,那就是有處理方法了?”

“你先說你的。”

“師伯,我要是說了,您可能會反對。”盧悅有些遲疑,“要不然,還是您先說吧!”

“你說!”

盧悅想說,您一定會後悔的。

“……咳!當初……我……在墮魔海受飛靈宗鳳瑾相助,才知道墮魔海各個魔獸的禁忌!”

盧悅想到師父頭上那沒有一根黑絲的發髻,很快打消了所有念頭,“如果天地門不受那十萬光核,我想拿出一半來,以懸賞的方式,發布天下,助鳳瑾找到空池的令牌。”

“空池的令牌?”申生疑惑。

盧悅忙把鳳瑾所在的空池處境,全都給師伯解釋一遍。

申生摸著胡子,有恩必報,這個提議他可以接受。

“另一半呢?”

“現在不是在弄三千界弟子交流會嗎?”盧悅笑笑,“既然這筆錢,我們逍遙門不能擁有,又不能讓其他任何一個大勢力得去,那就交到修真聯盟,以獎賞的方式,讓有本事的得惠,讓他們承我逍遙的情!”

申生麵露微笑,他家的弟子們,果然一個個的全都能獨檔一麵了。

後一個辦法,正是他和棄疾商量兩天的辦法。

“不錯,道門各個勢力,現在都處於平衡之中,任何一家得了,都會引起某些動蕩。”

申生微笑,“你的後一個辦法,正是我們所想,這幾天,我與你棄疾師伯算過來算過去,發現這個辦法,暫時最好。”

盧悅放心了,把早就倒好的茶,雙手捧上,“師伯,我師父呢?他回去後,沒跟你們說什麼?”

“他又把他自己關房裡了。”申生喝口茶,“你師父的性子一向急,這件事,我會跟他解釋。”

是盧悅自己提議的,須磨那是個護短的人,再怎麼也不會朝他發脾氣,這可真好。

一看師伯的樣子,盧悅就知道,師父什麼都沒說。

沒想到,師父這個也喜歡橫衝直撞的人,居然在師娘的事上,這樣謹慎。盧悅摸摸下巴,幾番一思量後,不知為何,她居然升起一股安慰感來。

這可真的……反了……

到底誰是師父,誰是徒弟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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