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地炸響一聲驚雷,汪洋掀起滔夭巨浪,都不如今日的消息來得爆炸震撼!
三天前被解職了的張經,竟然在今天被聖上任命為了江南總督大臣!
總督山東、南直隸、浙江、附件、湖廣、廣東、廣西諸軍,調兵籌餉,臨機決斷,便宜行事......這權力簡直大的沒邊了!當之無愧的江南第一大佬!
說是江南無冕之王,一點也不為過。
大明所有的王爺加起來,也沒張經的權力大啊。現在大明的藩王都是被圈養的太平王爺,除了有點田地、衣食無憂外,彆說一丁點兵權,連出城上墳的自由都沒有,出城祭祖上墳都要請示朝廷,得到準許後方可出城。
天知道他們多羨慕張經。
所以說,張經被任命為江南總督大臣的信息給人們的震撼實在是太大了,直到將陳洪等太監恭送上船,腦袋瓜子都是蒙蒙的,依然沒能從震撼中回過神來。
“恭送天使啟程返京,此去千裡,一帆風順,我等必不負聖上信任,定將犯我大明的倭寇剿滅的一乾二淨,以報聖上隆恩!”張經拱手恭送陳洪等人。
張經恭送陳洪的聲音將眾人從震驚中叫過神來,忙跟著拱手恭送陳洪等人。
等到陳洪等人揚帆起航後,一眾官員便迫不及待、爭先恐後的圍上恭喜張經,一雙雙手拱的跟招財貓似的。
“恭喜張大人,不不不,應該是恭喜張總督才是。恭喜張總督聖眷在身,總督七省軍務。”
“對對,是總督,恭喜張總督。張總督這一事還真是應了那句老話,'故天將降大任與是人也,必先苦其心誌,窮其筋骨,餓其體膚,空乏其身,行拂亂其所為,所以動心忍性,增益其所不能。’張大人被解職後,依然能心懷家國,這才迎來總督的任命,真是我等學習的楷模。”
“可不是啊,三天前張大人被解了官職,說實話,我們這心裡還為張大人痛惜不已、為大人鳴不平呢,張大人如此夙興夜寐為國為民,因為一小撮倭寇流竄到應天城下,就被連累的解職了......現在看來,我們還是大膚淺了,站的不夠高,格局不夠啊,聖上不愧是聖上,英明神武,高瞻遠矚,早就將張總督的辛苦和能力看在眼裡了,這不,命大人總督七省軍務,這可是咱大明頭一份,我們這心裡彆提多為大人高興了。”
“之前張大人坐鎮應天,上虞之倭寇在應天城外折戟沉沙;現在張大人坐鎮江南,江南的倭寇必為大人一舉清剿殆儘!”
“張總督清剿江南倭寇,必能百尺竿頭再進一步,我們在此提前恭喜張總督了。”
“恭喜張總督......”
一眾官員不愧是從科舉的獨木橋闖過來的,上前你一言我一語,恭喜的話像是暴雨一樣澆向了張經,而且,話雖然多但沒有一句重複,總能恭喜出花樣來。
魏國公雖然擠在人群最前麵,但是畢競是勳貴出身,肚子裡沒有多少墨水,隻來得及說了一句恭喜張總督,然後就發現沒詞了,好不容易想出來的恭喜的話都被彆人給說完了。總不能跟張飛一樣,來一句“俺也一樣”吧,隻能悻悻的心裡暗暗發憤:“靠,以後老子怎麼也得多學幾句恭喜的話,四書五經我來不了,恭喜的話再比不過你們,那就說不過去了!”
“老徐,張總督高升了,咱們是不是在清風樓張羅張羅,為張總督高升好好慶賀一番。”臨淮侯腆著肚子走到魏國公身旁,小聲的提醒道。
“對對,老李你說的對。”魏國公聞言,臉色禁不住一喜,連連點頭。
方才大家都隻顧著恭喜張經,還沒有誰張羅慶賀呢。
可不能被彆搶了先,於是,魏國公又跟臨淮侯擠到前麵,魏國公清了清嗓子,對張經說道,“張總督,天使走了,清風樓場地還在,還有不少食材富餘,咱們借天使的光,在清風樓給您擺上幾桌,好好慶賀慶賀。”
魏國公話音剛落,一眾官員就緊隨其後的連連附和。
“對對,魏國公言之有理,咱們去清風樓好好的為張總督慶賀一番。”
“附議。”
在眾人一陣清風樓慶賀聲中,張經用力的搖了搖頭,擺了擺手,“多謝諸位,諸位的好意,本官心領了,擺宴慶祝就大可不必了,這次迎接天使已經花費太多了。”
“張總督,不花費,一點都也不花費,咱們借天使的光,清風樓的場地是現成的,連食材都是剩下的,隻需要廚子加工炒菜就可以了。”
“就是,咱這是借天使的光,一點都不用花費。”
一眾官員見張經拒絕,忙不迭勸說道,堅持要在清風樓擺宴慶祝一番。
“現在正是用錢之時,這些剩下的食材都退了吧,還是能退不少銀子,這些銀子留著剿倭之用吧。”張經再一次堅定的擺了擺手,緩緩說道。
呃......
眾人愣了一下,很快就有人道,“張總督,就按你說的,我們退了食材,退的銀子用於剿倭軍費。我們自己出銀子,為您就任總督慶祝一番,還請張總督萬勿推辭。”
“對對,我們出銀子,請張總督萬勿推辭。”眾人紛紛附和。
“多謝諸位,好意我心領了。不用什麼慶祝宴,現在本官正式就任江南總督,希望以後諸位大人多多配合,齊心協力剿滅犯我大明之倭患,還百姓以太平。”
張經拱了拱手,一臉堅定的說道。
“總督大人放心,我們一定配合,不過這慶祝宴還請總督大人再考慮考慮......”
“總督大人還請賞臉......”
雖然張經堅定的拒絕了眾人,可是眾人依然鍥而不舍、不折不撓的圍著張經。
張經身旁圍滿了人,連根針都紮不進去了,看著眾人爭相恐後的樣子,朱平安微微笑了笑,轉身離去。
逆行。
留下一個背影。
“多謝諸位好意,慶功宴休要再提了,如果諸位銀子多的話,可以捐為剿倭軍費。本官還有事,告辭,不送了......”
張經好有些不耐煩的擺了擺手,撂下一句話,然後從人群中往外擠。
張總督還有事?什麼事?這是拒絕我們的借口吧。
眾人心道,不過注意到張經不耐煩的臉色,卻是不太敢再上前舔了。
反正大家都一樣被拒絕了,而且以後還有機會,要是現在惹張經不悅,日後連舔的機會都沒有了。
可是下一秒
眾人就跌破了眼睛。
他們眼睜睜到張經從人群中擠出去後,衝著朱平安離開的背影揚聲道:“朱大人請留步。”
朱平安聽到了張經的聲音,轉過身來,向張經拱手一禮,微笑道,“恭喜張總督。”。
“嗬嗬,果然是恭喜,老夫還欠你一杯酒呢,你可有時間,老夫沒有欠人的習慣。”
張經微笑著對朱平安說道。
“固如所願,不敢請耳。”朱平安微笑著回道,然後又玩笑道,“上次聽老大人說府上有一壇禦賜貢酒‘珍珠紅’了,平安早就眼饞了。”
“哈哈,早就將酒備好了,隻是沒想到朱大人還真有這個口福。”張經笑著說道。
在場的一眾官員,看到這一幕,掉了一地的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