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八十四章 劉禦史與白雲寺(1 / 1)

寒門崛起 朱郎才儘 1069 字 1個月前

夜幕降臨,朱平安與劉牧、劉大刀三人趕在宵禁之前,策馬進了臨淮侯府。

與此同時,京城西城區的白雲寺內燈火通明,與之形成鮮明對比的是,白雲寺寺門卻有些蕭條。

寺門空曠著,隻有門框,卻沒有門,門框上還留有爛菜葉子、水果雞蛋等未被徹底衝洗乾淨的痕跡;寺牆上還殘留著一行淺淺的“佛由心生,心中有佛,所見萬物皆是佛;心中是牛屎,所見皆化為牛屎”字,不知是用什麼墨汁兌的,白雲寺的僧人衝刷了十餘遍都沒有徹底衝洗掉。

白雲寺門口有兩位武僧持棍而立,一雙眸子炯炯有神,四下巡視著,防備著白天哪些“發糞圖牆的”宵小不素之客再來。

今天被砸了大門後,還沒來得及更換,

觀世音菩薩成道日那天信徒供奉的百餘盞長明燈,就在白雲寺各殿內供燃著,每個殿內均有數位僧人坐在蒲團上,打坐念經。

這些燈火通明的佛殿錯落有致的分布在白雲寺中軸線兩端,縱深展開,殿閣重重,另有若乾四合院圍繞殿閣而建,時寬時窄,錯落有致。

在這些四合院中,圍繞大悲閣而建的四合院是整個白雲寺風景最好、擺設最齊全的地方,可以說是整個白雲寺的精華所在。

這個四合院是白雲寺供居士住宿的地方,也是白雲寺招待貴客的地方。

此時,大悲閣四合院內燈火通明,傳出一陣爽朗而富有禪意笑談聲。

在四合院的正房內擺了一桌精致而豐盛的素齋,有六人圍桌而作,其中坐在首位的是一位身著七品官服的官員,年紀四十餘歲,長的一臉正氣,帶著一股官威,此刻正捋著胡須微笑著,發出一陣爽朗的笑聲。

這人是京城頗有名氣的正七品監察禦史劉登聞,劉禦史出身於官宦之家,或者更確切的說是出身於禦史世家,他的父親致仕時就任的遼東巡按禦史,他的叔父現在長蘆的巡鹽禦史。

劉禦史名為劉登聞,登聞二字就是他父親取自於“登聞鼓”,這輪值登聞鼓正是兩京監察禦史的職責之一。由此可見,他父親是希望他子承父業。

劉禦史確實沒有讓他父親失望,二十五歲時中秀才,三十五歲中舉,四十歲的時候便考中了進士,四十一歲的時候就任了順天監察禦史。借助於他父親、叔父的人脈,再加上劉禦史自己努力,很快便在禦史圈裡小有名氣了。

劉禦史善於把握機會,有敏銳的政治直覺,在京城有選擇的彈劾過很多人,很快便有些聲名鵲起了起來。現在在京城的禦史中,劉禦史算是有名的那幾位了。

彆看劉禦史隻是七品官,但是在這個扔一塊板磚就能砸到兩三個六品官的京城,卻是頗有知名度和影響力的。

一來是因為劉禦史是在京監察禦史,官職不高,但是權力卻不小,手握巡視京營、監臨鄉、會試及武舉,巡視光祿,巡視倉場,巡視內庫、皇城、五城、輪值登聞鼓之權,享有直接向皇帝彈劾違法亂紀和不稱職的官員的權力;二來則是劉禦史的人脈和他的個人知名度了。

說起來,劉禦史與白雲寺的淵源,開始於六年前,那時候劉禦史四十了,剛在京為官不久。

而立之年中舉,不惑之年中進士,身居官位,說起來當年劉禦史也算是走上人生巔峰了,但劉禦史卻有一件憾事,那就是十八歲娶妻,二十歲納妾,二十五歲休妻另娶,到現在成家立業二十餘年了,妾室都納了三個了,膝下卻無一子,連女兒也沒有。

六年前,劉禦史的正妻聽說白雲寺香火鼎盛,有求必應,靈驗的很,於是便來白雲寺觀音殿禮佛許願。

一次,兩次,甚至為了表示心誠,第三次在白雲寺齋戒了三日,在佛像前跪拜了三日。

說來也是心誠則靈,劉禦史續弦妻子感動了觀音,第三次回去後不久,劉禦史的正妻便懷孕了。雖說生的兒子早產了半月,但是身子骨不比其他足月的孩子差,相反還壯實的很呢。

由此,劉禦史也就跟白雲寺結上了緣,劉禦史是白雲寺的常客,算是白雲寺的“在家居士”。

劉禦史的妻子也常來白雲寺上香還願,保佑孩兒平安。

上個月,劉禦史的妻子又懷孕了呢。

這次,劉禦史便是來白雲寺還願來的。

坐在劉禦史旁邊的,也是一位官員,也是一位監察禦史,叫王東方,名聲不如劉禦史,但是人脈關係卻不下於劉禦史,兩人同在都察院為官,關係不錯,常常詩酒奏折唱和,你彈劾人的時候我聯個名什麼的。

剩下的四位都是僧人,坐在劉禦史對麵的是白雲寺的主持方丈大師,坐在白雲寺方丈身邊的是前來白雲寺做普佛法會的高僧文殊大師,其餘的兩位都是白雲寺的執事。

“嗬嗬嗬,文殊大師那塊‘朱平安與狗不得入!’的牌子立德好啊。”劉禦史捋了捋胡須微微笑著說道,“對朱平安這褻瀆我佛,滿嘴喊打喊殺之徒,還就得如此才行。”

“阿彌陀佛,我不入地獄誰入地獄......隻是沒想到連累了白雲貴寺,令貧僧心中頗是不安呢。”高僧文殊大師誦了聲佛號,雙手合十,臉上滿十八歉意的對白雲寺主持說道。

“菩提本無樹,明鏡亦非台。本來無一物,何處惹塵埃......門在也不在,汙穢存也不存,大師何必著相於此呢。”白雲寺的主持方丈微微笑了笑。

“善哉善哉,是貧僧著相了。”高僧文殊大師手掐佛印,笑著點了點頭。

“方丈、大師,你們佛法高深,我等卻是難忍此氣,枉他朱平安還是讀書人呢,禦內不嚴,寡廉鮮恥,竟然讓一婦道人家出頭,指使家奴來我們佛門聖地撒野,打砸了寺門不說,還在寺牆和大雄寶殿塗些汙言穢語辱罵我寺。”

坐在下首的一位白雲寺的執事義憤填膺的說道。

“就是,朱平安仗勢欺人,依仗他的官威欺負我們無權無勢的出家人,侮辱我佛。”另一位白雲寺的執事也是憤憤不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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