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平安回了客棧,便開始了閉關讀書生活,其他考生一般都還會參加一些詩會、詩社、集會等等出出名頭,對此朱平安一概沒有參加。
除了偶爾幾次張四維和王世貞聯袂拜訪外,朱平安一直都是在客棧房間閉關讀書的。
張四維和王世貞幾次拜訪都是帶朱平安遊京城的,著重去了京城西南方向的貢院,逛了筆管胡同、鯉魚胡同和驢蹄子胡同。筆管胡同,顧名思義就是售筆紙的一條街;鯉魚胡同和驢蹄子胡同都是供考生住宿的地方。
鯉魚胡同原本是一條小胡同,先叫‘老人胡同‘。進京的考生有錢的大多騎驢進京住在驢蹄子胡同,相傳有一次會試時一個窮考生因沒有錢,因家裡貧窮,憑著兩條腿一步一步日夜兼程趕考。因他來晚了,住處全部人滿為患,一位住在貢院附近老人胡同的老人收留了他。科舉前三天,突然下起傾盆大雨。一聲炸雷驚起,緊接著從雲端躥出一條金光閃閃的白色鯉魚,落在河南考生暫住的街麵上;一會兒驚雷又起,鯉魚騰空而起,直朝著貢院會試考場內飛去……於是有老人說,這是‘鯉魚跳龍門‘。
三天後開考,窮考生果然高中。這位考生很有良心,發榜後第一件事就去拜望了幫助他的老人,並為老人立了一個大牌坊。從此,這鯉魚胡同聲名遠揚,每次的會試期間,全國各地會集的舉子,都集聚在鯉魚胡同,為的是討個好彩頭。
張四維和王世貞就是住在了鯉魚胡同,兩人租住的是獨門獨院的,當然花費頗多,每人還帶了兩個丫鬟和一個書童伺候。
隨著考期的日益臨近,張四維和王世貞來的次數也越來越少了。尤其是受到朱平安閉關讀書的啟示,兩人也慢慢推掉了詩會集會,潛心於會試前的準備複習。
朱平安像是又回到了當初曾經的高考時代。足不出戶,用心攻讀,一日三餐都是由當初那個店夥計送的,這是店夥計主動要求的。一日三餐供應的很是上心,按時按點,葷素搭配很是優秀。
這一日張四維和王世貞再一次聯袂而至,相邀朱平安前去衙門登記身份。朱平安的閉關讀書生活隻進行了半月就不得不結束了,因為會試就要開始了。朱平安當初錯誤的估計了會試時間。大明朝的會試是在二月份進行,當初記的三月份是清朝更改後的會試時間。
會試是由禮部主持的,跟鄉試差不多流程,先去登記身份,相當於現代考試報名,然後再參加考試。畢竟會試是集中全國舉人參加考試的,不去登記一下,人家也不知道究竟有多少人參加不是。
“聽說了嗎,這次會試恩科據說要錄400人,比往年足足多出近百人呢。”
去往登記身份的路上。張四維忽然神神秘秘又一臉興奮的,對朱平安和王世貞說道。
“子維,消息還真夠靈通的。”朱平安聞言,不由讚歎道。
張四維家是鹽商世家,蒲州豪賈,他舅舅是王崇古,嘉靖二十年的進士,也是個猛人,現在應該是在某一地做知府吧。果然是朝中有人好作官,連這種會試錄取名額都能打聽出來。
往年會試錄取大於都是三百人左右。今年會試如果錄取真是四百人的話,那自己就又多了幾分把握。
對於這個消息,朱平安還是比較喜聞樂見的。
“嗯,是的。我也聽說了。此番變動,於你我而言,此乃幸事。你我三人同榜而過,豈非大快人心。”
王世貞對這個消息早就有所耳聞,不過再聽一遍,仍然覺得興奮不已。尤其是想到。若是自己和張四維及朱平安一同考中的話,更是覺的興奮。興趣相投,考前結識,一同中榜,豈不快哉。
“文生此番考試,我是放心的,太倉王氏,衣冠詩書甲天下,文生又是王氏之佼佼者,此番考試,必然一舉中第;子厚此番考試問題也不大,子厚雖是年幼,但才思敏捷,世所罕見,且我朝慣例,會試榜分南北,南六北四,此番名額又多,子厚居南榜,此番考試,也必然會大有斬獲。”
張四維指了指王世貞,又看了看朱平安,對兩人此次會試都是抱有很大希望。
不過說到這,張四維話音一轉,又指了指自己,苦笑著說道,“我的話,怕是要拉你們後腿了。”
“子維又來說笑了,彆人不知,我和子厚又豈會不知。子維你文章、書法兼優、博古通今,蒲州有名的‘真博物君子’,尤其以八股作文著稱,詩文我擅長,可是八股卻遜你久矣。子厚,你可不要信他胡說,子維風流瀟灑,最愛玩笑。”
王世貞搖了搖頭,指著張四維,對朱平安笑道。
“文生,你少來安慰我。”張四維苦笑道。
“我說,你們兩人此次會試,一定會高中榜單,信我不信?”朱平安看著兩人,勾著唇角說道。
“子厚,你也來說笑。”
“就是,彆看子厚長的一臉憨厚,又是年少的,可是依我看啊,子厚比之子維,機變有過之而無不及。”
“那是,因為人們被子厚這張憨厚的臉蒙蔽的喪失警惕了,真是恨我爹娘生我這張英俊的臉啊,嗬嗬。”
張四維和王世貞兩人聞言,一致掉轉話頭,針對朱平安,說笑了起來。
“紋銀十兩,賭你二人定可上榜。”朱平安勾著唇角,一臉自信的笑道。
“你哪來的自信?”王世貞看著朱平安問道。
“不是自信,是信你們。”朱平安淡然一笑。
“好,就衝子厚這句話,若我中第,給你百兩。不過,若我落榜,定會吃窮你不可。”張四維笑道。
“附議。”王世貞跟著附和。
兩人都是出自名門大家,這點錢還真不放在眼裡。
“那感情好。”朱平安跟著笑道,開玩笑,哥可是知道曆史的,你們兩人這次是穩穩中榜的。
“子厚,你光說我們,為何不說你啊。”王世貞問道。
“子厚不說,就是穩了。”張四維笑著替朱平安答道。
三人就這樣一路說笑著前往登記,登記完畢,又各自回去,準備會試。(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