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六十五章 錢袋之爭(1 / 1)

寒門崛起 朱郎才儘 1103 字 1個月前

“沈經曆慎言,小心隔牆有耳。”

聽著沈經曆這麼肆無忌憚的辱罵當朝首輔,藍黑麵料的錦衣衛可不是一般的緊張啊,臉都嚇白了。唯恐這話被人聽到,要是傳到了嚴嵩哪裡,可就大大的不好了。

“慎言,嗬嗬,當日朝堂我都不懼,今日如此小小飯館,我又有何懼。”身穿飛魚服的沈經曆,飲酒一口,哂笑道,“現在我們的大學士嚴嵩,貪婪之性的毛病已達膏肓,笨拙淺陋之心頑如鐵石。三言兩語,豈能動之!”

聽了沈經曆這一番話,藍黑麵料的錦衣衛才想起自己這位同仁兩年前的豐功偉績了,當初可是當著文武百官的麵,一句大人不言故小吏言之,狠狠的將夏尚書厥了一頓,乖乖,那可是掌管升遷的吏部尚書啊,要是自己巴結都來不及呢。

況且這同仁為人剛直,最是嫉惡如仇,有什麼不平的事,都要發作出來,尤其是喝了酒後,嘴上更是沒個把門的。指點江山,激昂文字,這都是讀書人的通病吧。這麼多年了,要能改早改了,不然也不至於丟了知縣的肥差。

算了,自己隻是一個小小的錦衣衛小旗,還是算了吧。

不過,自己這同仁運氣也真是不錯,因禍得福,來了錦衣衛得了上官的眼,日後前途也是一片光明,不想自己,襲了一個錦衣衛小旗身份,十多年了也沒挪窩。

日後還要仰仗這同仁提拔呢。

想了很多,藍黑麵料的錦衣衛小旗也就放棄了再勸自己這同仁慎言的想法,隻是偶爾斟酒倒茶。

然後,朱平安就聽到了隔壁那桌飛魚服錦衣衛花式罵嚴嵩,也得到了不少朝堂上的齷齪事。什麼嚴嵩賣官鬻爵了,貢士潘鴻業用銀二千二百兩,就當上了臨清知州啦,某個總兵花了幾千兩銀子,就去督辦漕運啦;什麼嚴世藩喝多了酒在酒桌上說朝廷沒我富啦;什麼嚴嵩等等。

又是幾杯水酒下肚

飛魚服錦衣衛忽地來了興致,輕拍著桌麵。吟起詩來:

“少小休勤學,錢財可立身。

君看嚴宰相,必用有錢人。”

這是將《神童》改了四句,突出了錢財。又將之與嚴嵩聯係起來,將嚴嵩賣官鬻爵的勾當,係數給抖落了出來。

改完這一首,飛魚服錦衣衛還沒有儘興,單手拎起酒壇。給對麵藍黑錦衣衛倒了一碗,然後又給自己倒了一碗,端起咕咚咕咚的大口飲了兩口,然後又將酒再次滿上,又一次一飲而儘,接著拍著桌麵,再一次吟了一首詩:

“天子重權豪,文章教爾曹。

萬般皆下品,隻有奉嚴高。”

這是諷刺文章學的再好,也不如奉承嚴嵩。隻有奉承嚴首輔才會升官發財。

......

朱平安坐在桌上,用筷子劃拉著桌上的稀粥小菜,聽著這飛魚服錦衣衛花式罵嚴。

為人剛直!

嫉惡如仇!

自己也很佩服這位飛魚服錦衣衛。

但是,從他飲酒倨傲罵嚴中,卻也能聽出其他味兒來,剛直有餘,變通不足;嫉惡如仇,卻也有幾分狂妄。

話說,你在這小飯館罵嚴嵩,有什麼卵用?打草驚蛇。可是很有可能被蛇咬的,而且還很有可能招致禍患,若真是招來嚴嵩黨羽,那豈不是可惜了。畢竟一抗嚴鬥士。

所以,佩服之餘,卻也替這位飛魚服錦衣衛捏了一把汗。

就在那飛魚服錦衣衛差不多要拉開椅子,大罵特罵一通的時候,飯館外麵傳來了一陣吵鬨的動靜,似乎是有兩個人在爭執什麼。

飛魚服錦衣衛不愧是嫉惡如仇。聽到外麵吵鬨的動靜,也不罵嚴嵩了,正事要緊,手拿起桌上的折扇便起身往門外走去。另一位藍黑衣服的錦衣衛也緊跟著起身,拿起桌上的鏽春刀,隨著飛魚服錦衣衛一起往門外走去。

看到錦衣衛都出門了,原本忌憚這兩位錦衣衛不敢出門看熱鬨的眾人,也隨著兩位錦衣衛往外走去。

朱平安在桌上放了十文錢,也緊隨人群往門外走去,京師的物價要比下河村物價高出三倍不止。

走到門外,便看到了外麵正在麵紅耳赤拉扯的兩人。

其中一人穿著光鮮亮麗,隻是衣服有些褶皺,一雙細長桃花眼,隻是眼窩深陷,一圈都是黑的,好像昨晚沒休息好似的。

此人手裡正扯著一個穿著非常寒酸的少年,是真的寒酸,衣衫都不合身,有些短小,露出手腕和腳腕一截,少年手裡領著兩包草藥。

“我這錢袋裡明明裝了6兩銀子,怎麼現在隻剩三兩銀子了?”

穿著光鮮亮麗的那人手裡舉著一個青色的錢袋,此刻正氣勢洶洶的質問那位寒酸少年,另一手緊緊拽著少年的胳膊。

“我撿到的就是三兩銀子。”寒酸少年一臉委屈憤慨的辯解著。

“不對,明明是你把那三兩銀子昧起來了。你若不給我,我就拉你去見官。說你偷了我的銀子,不問自取是為偷,咱京師的有的是青天大老爺,管叫你皮肉開花,還得給還我銀子。”穿著光鮮亮麗的那人緊緊拽著少年,大有將少年拉著去見官的架勢。

那人說著,一抬頭正好看到那位飛魚服錦衣衛和藍黑衣服錦衣衛從飯館裡出來。

於是,穿著光鮮亮麗的那人緊緊拽著寒酸少年,便拉扯倒了飛魚服錦衣衛跟前,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指著旁邊的那位寒酸少年控訴起來:

“小的有冤,請大老爺明斷。”

那位飛魚服錦衣衛,微眯著眼睛,看了看兩人,問道,“你有何怨?”

“小的昨夜剛才家裡取了六兩銀子要去辦事,誰知半路掉了錢袋,被這小子拾去,在小的追索下,這小子才還了錢袋,可是錢袋裡隻有三兩銀子了,這小子昧下了小的三兩銀子。這銀子可都是小的血汗錢呢。請大老爺為我做主啊。”

穿著光鮮亮麗那人,跪在地上,聲淚俱下的控訴道。

那寒酸少年聽了光鮮亮麗之人的控訴,渾身都在發抖,聲音帶著憤慨。

“你血口噴人,我在此處撿了錢袋,就一直在這等了大半天了。見你像是在尋找丟失的東西,便叫住了你,問你找什麼,你說找錢袋,我便將錢袋還於你了。錢袋裡本來就隻有三兩銀子,誰昧下你三兩銀子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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