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海說道:“暫時沒有什麼明顯針對我們的動作,格爾曼家族身後的那位光榮會長老派人來過都靈城,還在已經被炸成廢墟的格爾曼莊園裡裡外外檢查了一遍,不過最後什麼也沒說,就直接回西西裡島了。”
“還是要提防他們突然發難。”夏若飛說道,“這些黑手黨組織心狠手辣,絕對不可能吃了虧之後毫無表示的。”
“夏先生,我們在都靈的行動沒有借助其他地區的援助,這就是都靈地區的幫派勢力爭鬥,光榮會不太敢冒著爆發全麵衝突的危險對我們發難的。”呂海說道。
“全麵衝突對他們來說也是得不償失,可以說是傷人傷己,我想他們也不至於瘋狂到這種程度。”夏若飛說道,“但他們庇護的家族就這麼被鏟平了,也不可能毫無表示吧?也許他們不敢對洪門發起大規模的攻擊,但是如果他們隻是針對意大利洪門的某些主要人物實施暗殺呢?”
夏若飛看了一眼呂海以及呂正峰,說道:“比如你們兩個,你們總不可能永遠都在重重保護之下吧?總不可能永遠都不出門吧?到時候他們隻需要一顆狙擊槍子彈,砰!”
呂海和呂正峰忍不住微微一顫,夏若飛說的這種可能性是完全存在的。
會議室裡其他幾個洪門都靈分部的骨乾也麵麵相覷——如果光榮會真的用這種報複手段,他們幾個顯然也是首當其衝的目標。
夏若飛微笑著說道:“這樣的暗殺,同樣很難找到證據,到時候,難道……洪門就能冒著兩敗俱傷的危險,對光榮會發起全麵攻擊嗎?更何況就算洪門集結所有力量,並且把光榮會乾掉了,可你們的命都沒了,這一切還有什麼意義呢?”
呂海說道:“夏先生,我們也不是沒有考慮這種可能性,實際上自從鏟除了格爾曼家族之後,我們幾個也都非常小心,從不單獨出行,都是帶著很多人在周圍保護。”
呂正峰也笑了笑說道:“夏先生,我們本來就是過刀口舔血的日子,真要死在狙擊槍下,那也是我們的宿命!”
夏若飛笑嗬嗬地說道:“你們有所防範就好,怕就怕你們自己不重視,稀裡糊塗就去見了閻王……說起來這裡是歐洲,閻王可能還管不到這兒呢!你們這些家夥上帝估計是見不到了,看看能不能見到撒旦吧!”
呂正峰和呂海等人,聞言都哈哈笑了起來。
他們的確沒有把生死看得太重,畢竟在道上混,就算沒有格爾曼家族這件事情,那這些年結下的仇家也不少,不知道有多少人恨不得把他們碎屍萬段呢!現在還不是活得好好的?
自己小心防範就是了,如果真的著了道,那也是命該如此,怪不得彆人。
夏若飛微笑著說道:“這次的事情你們是為了幫我,所以我也能沒有一點兒表示,畢竟你們都算是義夫的徒子徒孫。”
夏若飛的話讓呂海等人都不禁眼神一凝,他們知道這位夏先生身份尊貴,但是看到他語氣如此自然地直呼李義夫的名字,而且一副理所當然的樣子,他們心中還是忍不住掀起了滔天巨浪。
李義夫在洪門的地位那是十分超然的,就連洪門的老大都對他十分尊敬,他本身也是洪門大佬之一。聽這位夏先生的語氣,他至少是能跟李義夫平起平坐,甚至地位還隱隱高過李義夫,這如何能不讓人震驚?
夏若飛微微一笑,環視了一圈會議室裡的眾人,然後從包裡拿出了幾個玉佩,說道:“都過來拿吧!一人一個,見者有份!”
呂海有些好奇地看了看夏若飛放在桌麵上的玉佩,這玉佩造型看起來也十分普通,而且所用的玉也並不是珍貴的帝王綠之類的極品翡翠,品質隻能算是一般。
夏先生為什麼要送我們每人一個玉佩?呂海在心裡嘀咕道。
“愣著乾什麼?”夏若飛笑著說道,“都過來拿啊!難道還要我一個個送到你們手上?”
“不敢不敢!”呂海連忙說道,然後第一個走到夏若飛麵前,拿起一個玉佩,說道:“謝謝夏先生的賞賜!”
不管這個玉佩到底值不值錢,夏若飛的地位擺在那裡,他送的禮物那是自然要發自內心感謝的,哪怕是送一顆螺絲釘,那也是給自己麵子!
呂正峰等人見狀,也有樣學樣,依次走過來,每人拿了一個玉佩。
夏若飛笑眯眯地看著大家每個人都拿了一個玉佩,然後才掃了一眼桌麵,說道:“喲!多了一個啊!那剛好……”
說到這,夏若飛走到呂海麵前,問道:“阿海,帶槍了嗎?”
呂海被夏若飛跳脫的思維弄得一頭霧水,這剛剛聊完了光榮會的潛在威脅,沒有任何預兆就轉換了話題,給每個人送了一塊看起來一點兒都不高端大氣上檔次的玉佩,然後馬上又問自己有沒有帶槍,這幾件事情之間好像完全沒有任何關係吧?
呂海也不敢多問,連忙說道:“帶了的,您要用?”
夏若飛微笑著點了點頭。
呂海毫不猶豫地從腰間拔出一把手槍,伸手抓住槍管,把手柄的那一端遞給了夏若飛。
接著他又伸手從槍套外側抽出了一個消音器,笑著說道:“夏先生,如果您要試槍的話,我建議套上這個,最近都靈城的警察神經高度緊張,槍聲傳出去可能會帶來一些麻煩。”
“好啊!”夏若飛微笑著接過了消音器,慢條斯理地把它擰在了槍口上。
夏若飛卸下彈夾看了一眼馬上又裝了上去,然後他熟練地一拉,將彈夾中第一粒子彈推上了槍膛。
呂海等人都目不轉睛地望著夏若飛,不知道他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就在這時,站在呂海身邊的夏若飛突然舉起了槍,對準了呂海的腦袋。
這突如其來的變故,讓呂正峰等人都嚇了一大跳,他們下意識的反應,就是齊刷刷地掏出槍來對準了夏若飛。
“都放下槍!”呂海倒是冷靜,他瞪了呂正峰等人一眼,說道,“誰給你們的膽子,居然敢用槍對著夏先生!”
“可是……”呂正峰嚅囁了幾聲,還是悻悻地放下了槍,不過望向夏若飛的眼神可就沒有之前的尊敬了,反而是帶著一絲殺意。
畢竟夏若飛來頭雖然大,可也不是洪門的大佬,而且現在還拿槍指著自己老大的頭,熱血的呂正峰怎麼可能對夏若飛有好感呢?
夏若飛依然笑眯眯地望著呂海,想要看看他什麼反應。
隻見呂海麵對黑洞洞的槍口,並沒有流露出害怕的神色,而是鎮定地說道:“夏先生,是我哪裡得罪您了嗎?如果我有什麼地方做得不對,或者哪裡冒犯了您,請您說出來,就算是死,我也不能做個糊塗鬼嘛!”
夏若飛笑吟吟地說道:“你沒有冒犯我,也沒有哪兒做得不對,隻是我突然想試試這槍好不好用……”
夏若飛說完這句話之後,沒等呂海反應過來,就毫不猶豫地摳下了扳機。
看到夏若飛的動作,呂海的瞳孔瞬間一縮,感覺渾身的汗毛都豎了起來,同時也是萬念俱灰。
這麼近距離的射擊,而且是對著頭部,呂海根本沒有任何躲避的可能,甚至連眼睛都來不及眨一下。
呂正峰等人也想不到夏若飛居然直接就開槍了,他們手中的槍已經放下了,無論如何也來不及做任何反應的。
這一切都是在電光火石之間發生的,在一瞬間精神一下子緊繃的情況下,仿佛時間流速都變慢了,呂海甚至看到槍口突出微弱的火舌,子彈旋轉著飛向子彈的額頭……
然而,就在呂海哀歎自己真是做了糊塗鬼的時候,一道光芒閃現,子彈頓時如同陷入了泥沼中一樣,速度銳減。
這枚子彈就像是一顆高速鑽頭,不斷地在旋轉中前進,陷入光暈中之後,雖然速度一下子慢下來了,但依然鍥而不舍地往裡鑽。
然而那光暈的阻力實在是太大了,當子彈鑽出來的時候,已經完全喪失了速度。
最後,子彈在接觸到呂海的額頭之前,就失去了所有的動能,啪嗒一聲掉在了地板上。
呂正峰臉上憤怒瘋狂的神色剛剛露出來,就看到了這神奇的一幕,他是表情一下子就凝固了。
會議室中其他幾個洪門都靈分部的骨乾也都一樣,就跟見了鬼一樣。
其中感受最直觀的自然是呂海了。
他甚至能看到子彈在他的視野中不斷變大——因為子彈的速度實在是降低太多了,就好像是慢動作一樣。
從萬念俱灰到滿眼的不可置信,在子彈的運行過程中呂海的心情就仿佛過山車一樣,他整個人都愣住了,連子彈頭落地之後跳起來又砸在他的腳麵上,他都渾然未覺。
會議室內鴉雀無聲,每個人都好像是在做夢一樣。
唯一清醒的夏若飛嗬嗬一笑,隨手把槍往會議桌上一丟,說道:“這槍性能還不錯!”
呂海這才回過神來,他結結巴巴地問道:“夏……夏先生,這是……這是什麼情況?為什麼子彈會……”
夏若飛淡淡地說道:“你看看剛才那塊玉佩吧!”
呂海如夢初醒,連忙把手伸進褲兜裡,不過他拿出來的玉佩卻不是剛才的樣子了,它已經碎成了五六塊,而且也完全喪失了光澤度。
呂海瞠目結舌,半晌才反應過來,他激動地問道:“夏先生,這……這玉佩能抵抗槍擊?”
夏若飛微微一笑說道:“你看到了,如果是大口徑狙擊步槍在幾百米外開槍,效果基本上也跟剛才差不多。不過這東西隻夠抵擋一次的,你看,一次過後它就碎了……”
這種最初級的防護陣法,夏若飛分分鐘就能製造出來,當然,效果也不可能有他送給小歡歡等人的護身符那麼好,基本上就是一次性的,而且僅限於常規熱武器,真要是倒黴遇到了修煉人士,這種程度的防護陣法根本不堪一擊。
夏若飛昨晚就決定今天來見一見呂海他們,這次呂海等人幫了他不少忙,既然意識到了他們可能會有潛在的危險,夏若飛就決定結一次善緣。
呂海他們為了幫他而可能陷入光榮會的暗殺危機中,那夏若飛就送給他們多一條命,這段因果也就算是了結了。
所以,昨晚在莫妮卡疲憊地沉沉睡去之後,夏若飛就來到洗手間花了幾分鐘,隨意從空間裡剩下的玉料邊角料中切割了幾塊,製作成了這些玉佩,今天帶來送給呂海他們。
呂正峰等人也露出了難以置信的神色,不約而同地從身上掏出那塊玉佩。
這種寶貝彆說見了,他們就連聽都沒聽說過。
不過李義夫本來就是洪門中的一個傳說,包括李義夫的父親李九州,就更是傳奇了,洪門內關於李九州是仙人子弟的傳說和佐證有很多。
所以呂正峰等人倒是並沒有無法接受這樣科學不能解釋的現象,畢竟有李九州的那些傳說打底,今天又親眼所見嘛!
而呂海的心情就更加複雜了,一方麵有劫後餘生的感覺,另一方麵又有些欲哭無淚。
您直接跟我們說就好了,我們一定會相信的,乾嘛來真的啊!現在好了,這麼好的保命利器,在證明了它的牛逼之後,也完成了曆史使命,徹底淪為廢石了……
呂海看到呂正峰等人手中的玉佩,更是忍不住在心裡哀嚎:為什麼?為什麼受傷的總是我?
夏若飛忍不住笑罵道:“阿海,瞧你那沒出息的樣子!桌上不還有一塊嗎?那是你的了!”
呂海這才好像一下子活了過來,連忙撲過去一把抓住了那塊玉佩,像寶貝一樣捧在手中,嘿嘿傻笑道:“謝謝!謝謝您!夏先生!”
“記得隨身攜帶,彆搞丟了!還有,這東西隻能保護你們一次,所以以前怎麼樣,今後還要怎麼樣,務必做好安全防護。”夏若飛淡淡地說道。